我与周迟结婚的第五年，发现他背着我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
我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威胁他。
“周迟你再不回家，我就割腕自杀。”
他轻飘飘的回了句，“记得别弄脏家里。“
那一刻，我对他彻底失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后来当他无意发现那张堕胎单子时，却发了疯似的问我。
“沈知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1.
我和周迟结婚的第五年，我们的感情进入了疲倦期。
过去的甜蜜全然不复存在，只有无尽的谩骂与争吵。
可我没想到，他会出轨。
那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我推掉了一天的工作，甚至亲手做了饭菜。
我和周迟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我希望借此纪念日的机会来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
九点，周迟准时下了班。
窗外渐渐地也落起了雨，风势很大夹杂着滚滚的雷声，吹的窗户劈里啪啦的作响。
我在A市待了这些年，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风雨。
屋内的气氛很微妙，烛火在精心摆放的位置上轻轻摇曳。
周迟进门后潦草的扫了一眼桌子，眉心间隐隐透露着一股倦懒，甚至等不及我去拆开桌子上的蛋糕。
他就率先拿起了叉子吃了起来。
我正在拆包装的手僵了僵，望着他冷淡的眉眼，我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周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话落，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迟边翻阅着手机上的内容，边心不在焉的回了我一句，“结婚纪念啊。”
原来他知道啊……
见我许久没吭声，他这才掀开眼皮看了我一眼。
“沈知知，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没必要搞这些形式主义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周迟许是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
但他选择无视，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我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索然无味的吃了一口后，便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周迟。
周迟不知道在看什么，偶尔还会打几下字连带着眉梢都隐隐泛起笑意。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很不对劲。
果然在周迟去厕所后，我打开他手机时，就发现了他和一个陌生女人的聊天记录。
“哥哥，刚刚打雷了耶。”
“宝宝怕了？”
“那要是我说怕哥哥会不会来陪我？”
“等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式地翻动着周迟的屏幕，仅仅两分钟。
我不仅得知了这个女生的名字以及她就读的大学，甚至就连周迟网购的记录我都查的事无巨细。
一个星期前，他送了一只包给这个名叫周若夏的女生。
相对应的时间点，女生在朋友圈发了图片，配文是，“哪有人将女朋友当孩子养啊。“
三天前，他在外卖软件上订了一盒避孕套。
我记得很清楚，当天晚上他十点回的家，直接睡在了书房。
我当时还以为他加班劳累，第二天早起给他做了早餐。
如今想来，只觉得胃里被翻天覆地的搅动。
恶心的要命。
更甚至有些更久远的时间点，我都一一对了上。
那天平生第一次，我查了周迟的手机。
他送了我一顶绿帽子。
2.
周迟送从厕所出来后，一眼就看到我动了他的手机。
没有气急败坏、没有大动干戈，甚至都没有质问一句，我为什么偷看他的手机。
针对这场出轨，周迟根本没有想过做任何的掩饰。
他只是从桌子上抽了几格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是啊，他要是怕我看他的手机，就不会连密码都不上了。
周迟不在乎被我发现。
他早就想和我破罐子破摔了。
他的冷漠映衬着我的极端。
啪——
手机被我用力地砸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就像我们早已千疮百孔的感情。
周迟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出完气了吗？”
“早点睡吧，地上的东西你别管，小心扎到手，我回来后收拾。”
我的目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
“怎么你的小情人害怕？你要去陪她了？”
周迟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沈知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牵扯到她，这不关她的事。”
“无论你想离婚，还是想出气，我都会配合你。”
呵。
不关她的事？
我红着眼，几近嘶声力竭的吼出声。
“周迟你个混蛋！”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将她知三当三的那点龌龊事在她们学校闹得人尽皆知，让她身败名裂！”
周迟下意识地蹙眉，“沈知知你别这么粗鄙像一个泼妇行不行？”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狰狞。
甚至和大街上那些骂街的泼妇无异，可心里的那股钝痛感彷佛让我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除了最本能的受情绪支控去发泄我的怒火，我根本无法做到冷静。
就像之前我们每一次的吵架一样。
周迟永远理智沉默的看着我发疯，然后在一声不吭的去收拾地面上狼藉。
我每次失控的情绪就像扔进深潭里的一块石头，在周迟那里，永远得不到回音。
我讨厌这样被他牵动着情绪的自己，讨厌自己扭曲、狰狞的样子。
可我没办法。
在知道周迟出轨的那瞬间，我不是没想过体面的和他结束。
可我根本做不到。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出轨后，都无法做到冷静。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不惜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
大滴的眼泪像被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往地上砸。
周然沉默的注视着我，眼底没有任何涟漪。
我记得，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我稍微红一下眼。
他都会心疼的不行。
可是如今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却无动于衷的站在我的对面，冷眼旁观。
任由我沉沦在汹涌的情绪中，却再不肯施以援手。
到最后他甚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径直地摔门离去。
我无助又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一遍又一遍地拨通他的电话。
像在海中溺毙的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一块浮木。
他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掐掉。
最后一次，电话被接通后，我恶狠狠的说，“周迟你再不回家，我就割腕自杀。”
那话那边沉默了一秒，似是在思量我这番话的真实程度。
半晌后，他轻飘飘的回了句。
“沈知知类似这种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记得别弄脏家里。”
3.
那一刻，彷佛有一盆凉水将我从头灌到了脚。
我从未想过，朝夕相伴的爱人，可以对我说出如此冷漠的话。
窗外有道惊雷滚落，轰隆的声音惊的我脑袋发麻。
周迟不知何时早就挂断了电话。
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泪到我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我时常会问自己。
我和周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明明刚结婚那会儿，我们租着连热水都不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出租房，开着破旧的二手车，可就算那样我们还用力地彼此相爱着。
后来随着房子越换越大，车子也越来越贵，我们之间的话却也越来越少了。
先开始是分房睡，到了后来甚至周迟连家也不愿意回了。
于是我开始无理取闹，开始变成了一个极度敏感的神经病。
“周迟，你再不陪我过生日，我就去跳楼！”
“周迟，你再凶我，我就去大马路上被车撞死！”
想到这些又傻又蠢的话，我都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明明之前我也一样温柔体贴，不似现在喜怒无常，明明之前周迟也是对我一心一意，呵护无比。
我在阳台上枯坐了一晚，把我们的过去想了千千万万遍也没有相通这个问题。
可却无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心里有团火苗在渐渐地湮灭。
直至天边的鱼肚翻白，我在模糊的视线内仿若看到了十八岁的周迟。
他是那样意气风发，眼底对我的爱是如此真挚且坚定。
“知知这辈子绝不负你。”
那刻，我恍然顿悟。
岁月带走了我们甜蜜的过往。
而我的眼前人早就已非彼时人了。
看着那张压在蛋糕盒子下的产检报告，我微微出神着，心底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做完产检那天，撞见了周迟正陪着那个小姑娘逛超市。
他们穿着颜色相应的情侣装。
周迟推着装着满当当零食的购物车，空了一只手去牵她。
我静默地盯着那对儿形影不离的壁人。
就像在看曾经的我和周迟。
当年周迟创业遇到困难，我们逛超市也只能买得起一些零期打折的食物用来将就的填饱肚子，当时我看着和我年纪相仿的女生推着一购物车的零食，情不自禁的露出艳羡的目光。
周迟眼底满是心疼与愧疚，“知知，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我傻笑的抱住他，“那你以后也要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周迟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轻斥道，“没出息，你应该让我给你买好多大钻戒。”
后来他功成名就时，的确送了我很多名贵的包、大牌的化妆品，数不清的首饰。
可他没再带过我去超市。
如今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逛超市的人也已经不是我了。
许是我的视线存在太强，隔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周迟转身后准确地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的视线交汇时，他的目光动了动。
仅隔几秒后，我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然后提着我的那几桶泡面，排在了结账的队伍后。
我没想到周迟会跟上来，还故意地排在了我的身后。
但当看到周若夏眼底的那抹狡黠后，我在心底顿时了然。
4.
她向我伸出手，“你就是沈姐姐吧？”
“常听哥哥……周迟提起你。”
我勾了勾唇，懒得再和她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毫不留情地回了句，“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是她的老婆？”
傻子都能听出来我这番字字珠玑的话。
周若夏的脸登时变得青一块红一块，她求助的眼神落在周迟的身上。
周迟揉了揉眉心，径直越过她走到我的身前，责备的开口。
“沈知知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许是看到周迟为她撑腰，周若夏的神色得意了几分。
我刻意和他拉远距离，“我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听听？”
周迟沉沉的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说什么，但又话锋一转，“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话落，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我的额头。
我以前体寒总是爱生病着凉，之前每次我脸色不好的时候总会发烧。
周迟那时候怕我晚上烧糊涂了，总会守着夜照顾着我。
可是如今，想到他背叛我的事实，我心里的疼又细细密密的泛了上来。
我像头被激怒的小兽，用力地拂开他的手，低吼道，“滚开别碰我。”
周迟的手僵在半空，许是看到我的脸色实在苍白，他没有再和我争执。
却又突然冷不丁的说了句，“这几天公司的事忙完后，我回家陪你。”
我简直快要被他气笑。
更加不解他是怎么能理所应得的当着自己老婆和情人的面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施舍吗？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离婚合同过几天我会送到你们公司，麻烦你利索的签好字。”
“我好给你的小情人腾地儿。”
周迟蹙了蹙眉，“沈知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
“总是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走到这步，就全都是我的错吗？”
他总是理智冷静，言辞简短，却化为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我的心窝。
我捂着绞痛的腹部，强忍住眼底涌上的热意。
“所以周迟，是我让你出轨的吗？”
他的唇线紧绷成一条线，缄默不言。
“好，既然你做好决定了，我不勉强你。”
“婚后财产我三你七。”
我没拒绝沉默的瞥了他一眼。
他识趣的带着愤愤不平的周若夏离开了我的视线。
“阿迟，你都不爱那个老女人了，为什么还要分她那么多钱？”
“你养了她那么久，也算仁至义尽了！”
听着她背后的蛐蛐我的眸光逐渐转冷。
我被周迟养？
她以为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样像只菟丝花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得下去吗？
一周后，周迟如约的出现在了我们约好的那家咖啡店。
我将离婚协议书推给了他。
他沉沉的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晦色不明。
我注意到了他细微掏兜的动作。
周迟戒烟很久了，但一旦他烦躁的时候，总是想咬根烟在嘴里。
“知知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反问出声，“这句话在你选择出轨的时候就该问问自己了。”
他安静的坐着，突然低声骂了句脏话。
“沈知知有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
我没吭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棋逢对手，如果一味的只想赢对方，那我们应该去打牌。”
“你总是这样倔，这样要强，在感情里总是想要对方平等的付出，平等的收获，可我们都没有上帝视角，你如何能知道对方有没有像你一样的付出呢？”
“每次吵架的时候你总是一气呵成的把我拉黑删除，将家里砸个稀巴烂，不计一切的将损失做到最大，最后将我们都搞得那样累，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我们走到这一步，仅仅是因为我出轨吗？”
说到最后，他甚至自顾自地抽起了烟，袅袅的烟雾在他的指尖燃起，有服务员上来阻止，他红着眼几近哽咽的出声，不甘心的说道。
“回想这几年，我们风雨同舟，能同苦结果不能他妈的一起同甘。“
诸如此类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句一句往我的心里钻，钻的我鲜血淋漓。
我偏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所以你现在是将我们离婚的原因归咎到我的身上了？”
“周迟你还记得你最近一次哄我是什么时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