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把沈塬当做生命里的光,婚后他给予我的只有冷暴力。

指尖阅读 2024-05-21 17:51:17

经营婚姻十载,褪去校园恋情时的懵懂晦涩,留下的是无尽苦楚与失望。

我曾把沈塬当做生命里的光,妄想他能照耀我鲜活的生命。

却不想,比起他不爱我,更让人绝望的是他给予我的冷暴力。

1

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饭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未来得及收拾,地上孩子玩耍留下的玩具扔得到处都是。

两条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打扫完地面,我连饭都没顾上吃,累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冬瓜我妈接走了,明天早上我妈有事,你早点去送他上学。”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望着屏幕上的时间,我陷入沉思。

凌晨三点半,大概他那边才忙完,忽然想起这件事还未告知我,才有了这么一通电话。

上一次他和我说话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半个月前。

那天我去他科室找他。

休息室里没有见到他的人,反而是见到了他曾经的初恋情人许艺。

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手里端着的正是我早上给沈塬准备的午饭盒。

她看见我的时候,还笑着朝我打招呼。

夸我做饭的手艺不错。

我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回给她。

当天晚上,我就在家和沈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一样,激烈的是我,愤怒争吵的也是我。

而他,一如既往地平静理智。

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的疯子。

“许艺是外科人才,征聘她是院方领导人的意思,早上她没吃饭低血糖,手术在即,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不觉得我把饭让给她吃有什么错。我和她之间早就没什么了,你多想就是你的问题。”

随后便熟练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枕头和被褥。

“秦希,你需要冷静,我明天还有手术要做,没有时间和你做无谓争吵。”

在后来的半个月里,他都睡在客房,早出晚归,即便是见到我,也没有任何话要说。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冷静低头。

一如往常的和每一次都一样。

五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额头处传来阵阵刺痛,午夜的客厅还是凉了些,我吸了吸鼻子,吃过药后戴上口罩就出了门。

婆婆家离得不远,当初就是为了照顾孩子方便,才买到了附近。

到的时候婆婆还没出门,正帮着孩子穿衣服。

“小希,我昨天看你家冰箱都没什么菜了,一会儿送完冬瓜,你就去买买菜,往家里屯着点。”

“阿塬他工作忙,整天顾不上吃饭,回到家再没个饭吃,身子都要搞垮了。”

“知道了妈。”

在她心里,总觉得沈塬娶我,是我的福气。

“妈妈,你和爸爸闹矛盾了吗?”

我愣了愣,没想到孩子会这么问。

“没有的事,为什么这么问?”

“陈花花摔坏了我的笔,我一个星期没跟她说话了,她说我这是冷暴力她。”

“爸爸不就是好久没和你说话了,爸爸这是不是在冷暴力你?”

大脑在那一刻完全停滞了,心口处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可我还要强扯出一丝笑意给孩子。

“爸爸妈妈一直有在说话的,只是冬瓜不在家看不到。冬瓜不可以做没礼貌的小朋友,男孩子要大气一点。”

“原来是这样啊,那妈妈,什么是冷暴力?”

“到学校了,妈妈接你的时候再告诉你。”

我看着冬瓜进校门,看着他和同学勾肩搭背攀谈后才放心转身离去。

冷暴力是精神谋杀,是得不到的回应,是亲密关系里的绝境。

原来,不仅仅是我在默默感受这些。

沈塬带给我的冷暴力,无形中也被冬瓜学了起来。

难怪,都说父母是孩子的一面镜子。

2

我能察觉到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持续地低落,总是想哭。

ICU里压抑的气氛,也只是加重了我的症状。

我向主任告假,她语重心长地劝我想开点。

“夫妻都是医务人员就是这样的,忙起来谁也顾不上谁,就是容易有矛盾。”

她看出我最近不在状态,也只是以为我和沈塬闹了矛盾。

“我和我家那个也经常吵架,他还是个脾气大的,一点都没小沈有风度。”

我扯出一抹笑回应。

事实上,我倒是宁愿他和我吵,而不是这样把我晾在一边,不问不理。

“你的假我批了,好好休息两天,小沈这个人对工作极度负责,眼里又容不下沙子,对自己又要求严苛,难免就会忽视老婆,你散散心,别把男人太当一回事就好了。”

“主任,小希姐,外科那边医闹,听说打起来了。”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慌张地看向外面,匆忙跑了出去。

刚下电梯,就听见了吵嚷的声音,外面挤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我拨开人群,只见几个愤怒的家属在走廊上围成一圈,其中一个情绪最激动,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生气急的,猩红的眼怒视前方。

“你们冷静一点。”

沈塬镇定地安抚患者家属,可那家属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什么狗屁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把我妈治死了,就得赔钱。”

“对,赔钱,你们这么大的医院,看不好病,把人都给害死了。”

“陈先生,请你冷静点,你母亲情况本身就不太好,做手术前,我们的医生也都和你们沟通过了,病危通知书你们也是签过字的。”

“放什么狗屁呢,我不认字,我不知道,都是那个姓许的叫我签的,我才签的,你别护着她,今天不是她躺这,就是我躺这。”

听他这么说,我才看见,许艺此时正害怕地躲在沈塬身后。

我方才的慌乱,此刻倒是成了笑话。

“你胡说,签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保安迟迟未赶到,病人家属的情绪因为许艺的这句话又激动起来。

那男人看许艺的样子,恨不得生吞了她。

只见他抄起酒瓶子就要砸过去。

“咚”

酒瓶子落下时,我已经抓住了沈塬的手臂。

可头上的血,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我哭出声来,沈塬的血止不住地流,晚来的保安,将闹事的人都控制住了。

“你别哭,我没事。”

说罢,他就晕过去了。

我原本的假期,变成了陪护。

沈塬坐靠在病床上,脑袋上缠了好几层的纱布。

还好是酒瓶子,不是别的,除了脑震荡,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连轴转身体有些虚弱。

我已经守在这里,听他交代助理医师各个病人的注意事项有一个小时了。

我低垂着脑袋,坐在他的床脚边。

若说刚才我的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现在却是死一般的平静。

“许艺有事吗?”

3

“沈医生放心,许医生这会儿好多了,主任让她回家休息了。”

我轻抬起头,看着沈塬在听到这些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不由露出讽刺意味的笑。

前来慰问看望的人都走后,病房内就只剩下我和他。

他对视上我的眼神,却没有一刻停留,悄无声息地挪开。

“帮我放平,我要休息一下。”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我,让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愤怒地将手机砸向他,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这么多天的隐忍伪装,直到现在彻底崩溃。

他紧蹙着眉头,眼神极为冷漠地看向我。

“沈塬,从你受伤到现在,你有问过我一句吗?”

“你不是好好的吗?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晚上去接冬瓜。”

我把视线收回,轻舔了下唇,说出的话也满是绝望。

“从知道外科出事,我慌忙跑到这里,看见的却是我的丈夫护着他的初恋情人,酒瓶子砸你头上的时候,我恨不得替你去挡下,你晕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仿佛心痛到不能呼吸,生怕你就这么离开我,离开冬瓜。”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你关心你的病人,关心同事,关心许艺,唯独没有关心过我,你唯独没有想过我一分一秒!”

我颤抖着声音,眼泪还在往下掉,抬手用力擦拭。

心口的位置仿佛缺失一块,痛也痛不起来了,茫然且没有实感。

他连陌生的病人都关心到了,可我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却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沈塬看我这副模样,眉头轻皱。

“许艺后面还有手术要做,那个病人是我之前跟进很久的老病人,我只是不放心那个病人而已。”

“秦希,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许艺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忽然间,我惶恐许久的内心瞬间平静了,好像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沈塬,或是许艺,都不再能左右我的思绪了。

病房里静得像是掉根针都能听到似的。

“沈塬,我们离婚吧。”

沈塬愣住了,许久他收敛神色,摆正身子,坐得直直地看向我。

“你什么意思。”

“你不爱我,我受够了,我们离婚。”

他沉住声,像以往很多次那样,我原以为他这次也不会回应我。

“秦希,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幼稚,什么情情爱爱的,我们之间有冬瓜,就有爱。”

我垂眸,瞳孔里的神色暗淡一片。

“那不一样,沈塬,我已经决定了,我会转去别的科室,冬瓜跟我,等你好了抽个时间办手续吧。”

我起身离开。

他也并未叫住我。

和沈塬的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是学校着重培养的人才,是系里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

而许艺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他们两个从大二就一直在一起。

蝉联学校贴吧的最佳亲密情侣评选冠军。

而我的心事就像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小偷。

我从未想过能和他比肩,毕竟和他比起来,我太渺小微不足道了。

可命运有时候偏偏就是爱开玩笑。

4

许艺准备留学进修,他们分手的那天,学校磕CP的都在为之心碎。

我们的交集,是在一堂课上,彼此互为小组成员。

半年后,我向他表白,他欣然应下。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午后的阳光打在我身上,是多么的温暖明媚。

那时,我把沈塬当做生命里的光,妄想他能照耀我鲜活的生命。

年少轻狂,总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总是我在主动,沈塬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我原以为即便是这样,也总是美好的。

可现实还是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得我透彻。

一个球用力砸在水泥墙上好歹也会反弹回来,可我将它砸在沈塬身上,就像是砸进了无底的黑洞,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等待足够回弹的时间,但其实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反馈。

守着这样的婚姻,守着这样给予我冷暴力的沈塬,就像是钝刀子杀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每天都在离死亡更进一步。

离开他,是我唯一的救赎。

我回到家,收拾好了行李,便在中介找房子。

我不想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几乎是在挑选好后便付了钱。

我没有第一时间接走冬瓜,我和沈塬的事,不想伤害到无辜的孩子。

他需要时间慢慢了解到,自己的父母即便离婚,也不影响我们爱他。

新房子里里外外我都打扫了一遍。

周围没有沈塬的气息,就好像我又回到了曾经。

经营婚姻十载,我疲惫得像是迟暮的老人。

而沈塬依旧在他的领域发光发亮。

婆婆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超市买菜。

“小希,不是我说你,阿塬受伤的事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做人老婆的,你老公在病床上躺着,你自己在家睡大觉吗?还让他同事在那照顾他,我看那姑娘跟阿塬还是旧相识,你就不怕被人撬墙脚吗你。”

“妈,我和沈塬准备离婚了,冬瓜我这两天就去接过来。”

“什么?我没听清,你们要离婚?这不胡闹吗!我给他打电话。”

我低垂着眼皮,直到那边电话挂断许久,我才反应过来。

他还没有和婆婆说,大概还以为我又是在发疯说狠话。

“小心!”

推着购物车的手突然被旁边的一股力量拽了过来。

“哗啦”

路边摆着的饮料瞬间砸向我方才要走到的位置。

我庆幸地喘了一口气。

“秦医生,走路不看路,不是好习惯哦。”

我抬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西装笔挺的,比我高出一大头。

“谢谢你,你认识我?”

我有些诧异,我好像不记得见过他。

“秦医生贵人多忘事,我父亲前段时间脑出血入院,您是他的主治大夫。”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我前段时间,的确是接手了这么一个病人。

好像还是某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抱歉,每天见到的病人家属太多。”

“秦医生方便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错愕,这种请求一般我都是会拒绝的,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实在不方便把私人电话给病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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