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帝国时期,城镇化的发展对麦瓦利生活有何影响?

淼旭看历史 2023-03-23 11:30:06

文|箫紫圜

编辑|梦入神机

城镇化是穆斯林扩张领土、推进封建统治的重要成果,是伊斯兰文明发展的体现。因为定居民的文明,是高于游牧民的,如西文的“文明”本与“城市”一词同源。

城镇的发展

阿拉伯帝国的城镇化自扩张之初便开启了。在穆斯林的最早设立的军事城镇中,麦瓦利和他们的主人居住在城市的对应区域。

以巴士拉为例,它是东进波斯、中亚的重要军事驻扎地,城内根据各大部落的居住空间分为5个区每个区又各分为5个分支,供下属的胞族、氏族独立使用。

最早归顺的波斯阿萨维尔军团在巴士拉享有单独的居住区,内有淡水运河一条,名曰“阿萨维尔河”。

阿萨维尔的将士人数多达4000人,他们擅长弓弩,常以骑兵致胜,在东征中屡次立功。这间接导致他们所依附的阿拉伯塔米姆部落成为巴士拉最强大的部落。

穆阿维叶当政时伊拉克的总督齐雅德曾下令在阿萨维尔的生活区内单独修建一座清真寺供其使用。

生活在这个区中的麦瓦利们归顺后一直讲波斯语,持续近150年。那些未独立组成军团的麦瓦利和着他们的主人一起,居住在部落对应的区域里。

另外一座军事城镇库法位于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旁,是638年撒尔德将军举兵东进建立的军事站点。

在确定库法的选址后,军中各大部落首先挑选自己的营地,然后,部落内部的氏族、家庭再在此基础上进行挑选。

军队显赫人物可以单独选址靠近清真寺的地方。库法不仅是一座成功的穆斯林新城,更是一座对麦瓦利意义重大的城市。

麦瓦利对自我身份的诉求自库法开始,在后来的几百年里愈发强烈。库法有大量的阿里支持者,他们中很大一部分是麦瓦利(阿里时期库法约有7000名麦瓦利)。

麦瓦利和主人们在此筚路蓝缕,开拓哈里发国家。也正是在库法,大量的麦瓦利集结并归于什叶派,反抗他们遭到的不公待遇,要求为伊玛目侯赛因复仇。

并不是所有的军事城镇都有成为一座城市的运气,叙利亚的贾比亚后来就被人遗忘,不像巴士拉、库法那么有名。

军事城镇里的建筑物先是帐篷,如果前方战事进展顺利,战利品不断运回此处中转,后方的人员又经此停歇,砖石搭建的永久性建筑才有可能出现,临时的军事营有机会发展为永久性的城镇。

当市场、清真寺、广场、政府机构、宫邸建好时,她才具备了成为永久城市的基本条件。一般来说,各部落在城内有自己的封地,拥有独立的清真寺、墓地,区与区之间有街道联通。

这样既避免了各大部落对资源的争夺,防止贾希利叶时期的各仇敌部落再次结仇,又保障了城市秩序。

阿布·阿拔斯在库法登基

公元749年,阿拔斯王朝的首任哈里发阿布·阿拔斯在库法登基。

阿布·阿拔斯在登基大典中控诉伍麦叶人对国库、战利品的窃取,称赞库法人是最荣耀的人,并提高他们的年俸100迪尔汗。

但库法乃是非之地,政变频繁,第二任哈里发曼苏尔(754-775年在位)勘测再三,最终选址底格里斯河畔兴建都城巴格达。

巴格达字面意为“天赐的花园”,她位处通衢,益于税收,河道交错,物产丰富。巴格达城自758开始修建,至766年完工。

这座宏伟的都城因其建造者和环形设计,被世人称为曼苏尔之城、团城、和平之城,她和君士坦丁堡、长安并列为当时世界的三大国际大都市。

哈里发的宫室在巴格达城市中央,距离任何一处地方都是更近的,臣民们分居城市各区,并无种族、民族的隔离限制。

曾经针对农民进城定居禁令也已撤销,农民进城谋生成为可能,乡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

阿拔斯城市的布局和设计显然受到波斯传统城市的影响,城市配有城郊,巴格达就有四个配套的城郊区,甚至姊妹城市、双子城市,例如伊斯法罕和古尔干互为姊妹城市。

不同于费孝通先生笔下的被城市“吸食”的乡村经济,阿拔斯朝的城市化和乡村之间并没有激烈的冲突,这缘于发达的乡村农业。

乡村人口向城市人口的转变

乡村人口转变为城市人口后,一些农民虽然居住在城市,他们每天出入城门,前往城郊的农田劳作。

曼苏尔合理利用了美索不达米亚、伊朗高原的肥沃土地,兴修水利,灌溉作物,来自广袤土地的农作物供养着帝国的城市,财富源源不断地涌进都城。

8世纪时,巴格达的人口为50万,9世纪达到150万。世界各地的学者、艺术家、冒险家、商人慕名前往帝国都城,东西方的物产、珍奇、智慧在汇聚于此。雅古比将巴格达城内的各行业专家人数夸张地记录为1万名,其中包括天文学家。

这一时期城与城之间的省道、驿站体系便利了人们的出行,学术旅行蔚然成风,圣训搜集、语法研究兴起。费耐生认为,阿拔斯时期可被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城市化时代,或过度的城市化时代。

巴格达甚至出现了“中国市场”,即售卖中国商品,或商铺店主和中国有某种关联的市场。

城市化的加速和国际性大都市的出现,给麦瓦利与阿拉伯人充分杂居提供了客观条件,尽管在城市内部,居民常以原部落、宗教、行业的区域划分聚居。

雅古比对巴格达的城市设计做了详细的描述:圆城中心的皇宫向东西南北方向伸出四条大道,直达城墙的四道城门,分别叫做呼罗珊门、库法门、巴士拉门和叙利亚门,再往外走,道路通向东边的伊朗高原、印度,西边的波斯海湾,西北边的叙利亚、安纳托利亚和地中海。

城内的大道将巴格达城市分为四个分区“鲁巴阿”,每一个分区都有自己的采邑、市场和商铺区。道、街、路穿行其间,将生活区和贸易区相连。每个街区中都有足够该街区常住人口使用的清真寺、市场和街道。

从巴格达出来的东部大道被称为呼罗珊大道,是通往中亚、中国的丝绸之路西段的重要商道。由于东部的呼罗珊、河中区域是东西物流的重要中转地,东部的城市商贸要比西部更加发达。

除巴格达外,库法、弗斯塔德、瓦斯特、布哈拉、木鹿、萨马拉、撒马尔罕都是阿拔斯王朝重要的城市(此处对西部的科尔多瓦暂不做讨论)。

它们多位于河道交错、商道驿站等重要位置,是物产流通和文化交流的枢纽,构成一张交通、权力、文化的互动网。城内常住人口数目庞大,人口流动性强,穆斯林,无论是麦瓦利还是阿拉伯人,和该区域的原住民(波斯人、犹太人、叙利亚人、亚美尼亚人、科普特人等),他们同等地构成参加城市生活的居民。

帝国首都从大马士革迁都至伊拉克——从基督教分布广泛的沙姆地区转移至波斯文化的腹地,代表着哈里发对阿拉伯原生城市的再次远离,对波斯文化的拥抱欢迎。

阿拔斯王朝后来又迁都到萨马拉,再迁回巴格达,而阿拉伯人的原生城市——麦加、麦地那,再次远离权利旋涡,成为政客归隐、名流享乐的最佳选择,是圣裔的避难所、诗人和乐手聚集的地方。

遗憾的是,早期阿拉伯史官只为先知、哈里发和王族,以及知识分子著述,在事件上往往关注战争、征服,故早期史料少有关于平民的社会史、经济史的内容,这增加了本节进一步展开论述的困难度。

事实上,关于巴格达城的主要描述,最早出现只在巴格达建成后的约100年,如雅古比的《列国志》(成书于891年),海退布·巴格达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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