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霍永年搂着他的白月光在逛商场时，我手里正攥着一张孕检报告。

相恋五年，他说我和他门第相差太多，只有生下儿子才能顺利嫁入霍家。

可我天生输卵管堵塞。

霍永年一次又一次压着我去医院扎针促排做试管。

我受尽折磨几次腹水沧桑，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通过手机定位我查到他在商场，便急不可待的找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就看到霍永年正在专柜前细心挑选着首饰。

他选了最贵的一条钻石项链付款，林蕊却依旧面露不满。

「你到底什么时候向我求婚，你还想不想娶我了。」

霍永年见她恼了，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

「再等等，段雅生下孩子后你嫁给我才能顺理成章。」

一瞬间，我仿佛如坠冰窟。

原来霍永年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拿我的孩子去为他的白月光铺路。

既然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1

专柜前。

林蕊听着霍永年的话心情并没有好转，她转身搂着霍永年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嘟喃着。

「难道没有孩子我们就永远不能结婚了。」

霍永年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从不喜欢女人痴缠的他竟然任由林蕊当众赖在他怀里撒娇。

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着。

「霍家一直要我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事实如此。」

「况且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霍家抗衡，能用一个孩子解决的问题何必闹到两败俱伤。」

霍永年说着伸手搂在她腰上。

「不是你自己说不想受生产之苦，我这才让段雅代替你生下我们的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林蕊像是被他气到，推开霍永年就要走，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一向不喜欢在人前腻歪的霍永年竟然不顾店员还在场直接压着林蕊的唇吻了下去。

我躲在商场的圆柱后面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

连呼吸都是痛的。

大要过了一两分钟，霍永年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林蕊。

他随后指向专柜里的一颗颗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粉钻。

「把这个包起来。」

林蕊双颊早已红透，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

「你送我的钻石家里都放不下了，这颗就拿去给她吧。」

「她心情好点或许能早点怀上孩子，都五年了还这么没用。」

霍永年笑着应下，搂着她继续往下个柜台走去。

他们身后，我将卫衣帽子戴好，默默的乘电梯离开商场。

捏着手里的孕检报告，我眼眶一阵阵发热。

回想和霍永年在一起的五年，别说是陪我逛商场，就是参加朋友们的聚会他都懒得和我牵手。

我一直以为他性格如此，直到今日才明白过来他只是不爱我。

无数个夜里抵着我情动时的难以自拔时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生育的工具。

亏我还傻傻的期待着有天能够嫁给他，结束我们五年的恋爱。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段小姐，有关您怀孕后的一些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这次的胚胎状态不是很理想。」

医生语气凝重，挂了电话我忙打车前往医院。

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我不知道被什么人撞了一下，瞬间天眩地转站不稳。

晕倒前，我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直直朝我奔来。

霍永年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嘴里大喊着我的名字。

再清醒时，我人已经到了医院。

感觉到身旁有熟息的气息，我微闭着眸子不愿睁开。

我不知道此刻我该如何面对霍永年。

耳边传来医生无奈的话语。

「霍先生，您未婚妻长期试管促排，身体已经损伤严重，这一胎怀的并不是最佳时机。」

医生建议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最好打掉这个孩子。

「恕我直言，这一胎很难保证顺利生产，月份越大越有可能危及母体的健康，不如早做决断。」

医生说我还年轻，细心调养上个三两年后再怀孕也是可以的，实在没必要拿生命冒险。

我不睁眼也能察觉到头顶有一道沉沉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被子里的手心早已被汗液濡湿，心脏跳动一拍快过一拍。

2

半响后，我听到霍永年冰冷的嗓音响起。

「无论如何我要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孩子不能有事。」

悬着的心终于在一刻死了。

我睫毛轻颤，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这就是我深爱了五年的男人，为了他的白月光能够顺利嫁入霍家竟要弃我的生命于不顾。

医生护士无奈叹息，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为我打点滴保胎。

听到脚步声都远去后，我才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手背上插着的针头，我毫不犹豫的扯下。

然后下床准备离开这间医院去别的地方把孩子打掉。

我才走到门口，霍永年就回来了。

他手里握着手机，显然是刚结束一通电话。

四目相对，他的视线渐渐落在我扶在门把手的左手上。

手背上扎过针眼的地方正冒着血珠。

霍永年看到后眉心狠狠皱起，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回到病床上。

「谁允许你下床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病人。」

他一边帮我把被子盖好一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脸色阴沉的骇人，眼底却布满了疼惜。

「小雅，你知道么你怀孕了。」

说到孩子霍永年的脸上难掩激动：「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结果了。」

「小雅，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我立马娶你过门，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霍太太。」

他说着就把我拥入怀中，我能感觉到他心跳加快抱着我的手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他和林蕊的事，此刻我一定欢喜雀悦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但现实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的知道霍永年在撒谎骗我。

我将他推开仔细端祥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到哪怕一丝破绽。

遗憾的是，他演的太逼真了。

「霍永年。」

我轻声唤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我们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我眼眶酸涨的厉害，却始终不肯在他面前落泪。

霍永年像是想到什么，他双手握上我的肩，语气有些焦急的问着。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雅，你别误会我……」

护士端着托盘进来打断了他的话，我趁机别开脸不再看他。

我和护士说我要办理出院，护士却为难的看向霍永年。

霍永年摆了摆手示意她放下托盘先出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霍总竟然亲自拿起棉签沾了碘伏给我的手背消毒。

他很认真的说他以前在国外战乱区当义工的时候学过护理。

「那是一次意外，霍家的飞机被劫匪劫了，保镖护着我跳机后降落伞被风吹到了维和区。」

在一起五年，霍永年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这些事。

此刻他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和我说也就是那次之后他亲眼目睹了很多生死，开始对霍家的权力重新定义。

「小雅，我不能脱离霍家，更不愿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我们就必须要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他说的情真意切，我脑中回想到的却是他在商场和林蕊保证过的话。

3

我刚想把手抽出来，就见他拿起一旁的输液针。

霍永年抬头看向我，表情有些紧张。

「那个时候我被迫学了很多医护知识，给黑人扎针缝合，不过给自己妻子扎针还是头一回，你别动我怕我扎歪。」

我蓦地一惊，眼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一细小的针头就要对准我的血管。

「霍永年……」

「别怕，马上就好。」

霍永年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他已经在用医生胶带固定针尾了。

等液体恢复正常后，霍永年如释重负般的长输一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叮嘱别再任性拔了针头。

我看着他满头的汗水，心中愈发苦涩。

为了哄着我生下这个孩子，他也太卖力了。

我想到这家医院是霍氏名下的，没有他的允许我大概率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去。

硬碰硬只会让我自己更吃亏，不如先顺着他。

霍永年那么忙，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总有机会离开的。

可显然，我还是低估了他对于这个孩子的执着。

一连三天，霍永年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

我体质弱孕期反应也比其他人提前，肚子里的胚胎才一个多月就折腾的厉害。

再加上我心理反感它的存在，几乎是饭到嘴边还没吃就开始呕吐不止。

一连两天只靠液体维护着营养输送，霍永年急的嘴角起了个燎泡，竟然命人在隔壁病房装出一间厨房。

他亲自煮好粥送到我嘴边，哄着我喝下。

破天荒的，我竟然没有再吐。

我比他更担心我这样吐下去会把身体垮掉，于是我主动配合着他喝下半碗粥。

见我这么乖，霍永年熬的满是红血丝的眼底露出笑意，他捧着我脸亲吻着我的唇。

「太好了，你终于肯吃东西了。」

可下一秒，我用力将他推开，刚刚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半碗粥再次吐了个一干二净。

霍永年站在一旁尴尬的无所适从。

愣了半响后，他居然迂尊降贵亲自将床头和地上的污秽清理干净。

「对不起，是我没克制住自己。」

霍永年望着病床上我苍白的面容，心疼道：「我去再煮一碗粥来。」

我强撑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语气几近哀求。

「霍永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才两三天的功夫，我已经被折磨的眼窝深陷，面容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我祈盼着霍永年就算不爱我至少还能保留一丝良知。

他能在战乱区当义工帮助别人，至少应该是善良的。

可他却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掰开我的手就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儿又端了一碗粥过来强行喂给我。

一连七天，在霍永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竟然奇迹般的能开始吃饭了。

在我的央求下，霍永年答应带我离开医院去度假山庄放松一天。

包厢里，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映入我眼帘。

还不等我看清楚，霍永年突然就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他冷着脸命令服务员将碎片收拾干净。

4

服务员前脚离开，霍永年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脸色难看的接起，只嗯了两声就借口离开包厢。

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借口去卫生间躲开他的助理想要从侧门离开山庄，却在小树林里看到了热情拥吻的两人。

男的背影是霍永年，女的还穿着一身服务员的靛蓝色旗袍。

两人越吻越上头，眼看一发不可收拾时，我忙掉头离开。

走了没几步霍永年的助理已经找了过来。

我佯装若无其事的跟着他回了包厢，随意的问了句霍永年在哪儿。

「公司有急事，霍总赶回去处理片刻，晚点会来接您。」

我看着助理眼底的心虚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话。

饭后我正在午休，门被人从外推开，我以为是霍永年回来了，装睡不想理他。

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是我陌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