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远嫁十五年不回家,婆婆临终留下一把钥匙,打开柜子我泪奔了

一颗柠檬绿吧 2025-03-24 00:08:41

下雨天,我总会想起老吴婆婆。

那天也是下雨,县医院的走廊上放着几个黄色的”小心地滑”牌子,已经褪色了,跟住院部墙壁上斑驳的绿漆差不多。我穿着雨天特备的塑料拖鞋,打着伞,左手拎着两个装满稀饭和小菜的保温盒,路过医院门口的雨棚时摇了摇伞上的水。

菜场的李姐说这雨要下三天。“上星期花生米上涨了两块,这有啥道理,我都没敢跟老头子讲。”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婆婆。她已经住院半个月了,肺癌晚期,化疗做了两次就不愿意再折腾了。她扯着我的手说:“老刘啊,你劝劝我儿媳回来吧,再不回来,可就见不着了。”

县医院四楼的天花板上,一盏日光灯一闪一闪的,修了好几次还是这样。护士说早上换了药,婆婆精神好多了,睡了一觉刚醒。我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挪开那半杯冷掉的枸杞水,塑料勺子泡得发白了。

“老刘来了。”吴婆婆眼睛不如从前了,但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她的病床旁边放着一把蓝格子的折叠伞,湿漉漉的,支撑钢条有一根已经断了,用透明胶带缠着。大概是昨晚来看她的哪个邻居落下的。

我过去扶她起来吃点东西。“今天鸡汤熬得可香了,大师傅亲自下厨,给你炖的乌鸡汤。对了,昨晚谁来看你了?”

婆婆拉着我的手,却没回答我的问题。“昨天我梦到她了,梦到我家小芳了。”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梦到她拿着那个红色的行李箱站在家门口,说’妈,我回来了’。”

小芳是吴婆婆的儿媳妇,也就是吴老爹的儿子——吴建国的媳妇。当年他们经人介绍认识的,姑娘模样周正,还是县城里唯一一家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在那个年代算是体面工作了。两人处了半年,建国非要娶,老两口也挺满意,就操办了婚事。

婚后小两口感情不错,小芳勤快,对老人也孝顺。可好景不长,婚后第三年,建国在工地干活,被脚手架砸到腰椎,成了半身不遂。那时候小芳刚怀上孩子,却在建国出事后两个月小产了。

后来建国的脾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朝小芳发火。那时候县里正建商品房,小芳的姐姐在南方某个沿海城市的服装厂做管理,说可以帮忙介绍工作。建国不同意,但架不住两个老人劝:“你这样,芳芳在家里也难受,出去挣点钱,对大家都好。”

就这样,小芳去了南方。起先一个月一封信,电话也隔三差五地打回来,逢年过节寄钱回来。可慢慢地,三个月才有一次消息,再后来,差不多半年才联系一次。

我们这种县城里的人,哪怕不认识,也能知道点边边角角的事。听说小芳在南方结识了一个生意人,日子过得不错。有人去南方玩,回来后说在购物中心看到过她,穿着体面,戴着金项链。这些话传到建国耳朵里,他就更不愿意提小芳了。

有一年过年,吴婆婆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问小芳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小芳说:“妈,我回不去了。”婆婆咬着牙说:“你要真不想回来,就把户口迁走吧,我和你爸爸把离婚手续给你们办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来小芳的啜泣声:“妈,您别生气,我…我真的回不去了。”

就这样,两家人算是断了联系。建国后来身体每况愈下,前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突然呕血不止,送医院抢救了一夜,没能留住。葬礼上,老吴夫妇苍老了十岁。我们几个邻居帮着料理后事,有人问要不要通知小芳,老吴摆摆手:“别打扰她了,她有她的生活。”

“吃点吧,别光喝汤。”我把一小碗白米饭端到婆婆嘴边。她摇摇头,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老刘,这个给你。”她说,“我走后,你拿着这个钥匙,去我家储藏室那个老柜子开一下。里面有些东西,我想让你帮我处理。”

我接过钥匙,那是一把很旧的铜钥匙,钥匙环上还拴着一个褪色的红绳,像是从压岁钱红包上摘下来的。“你别胡说,好好养着,肯定会好起来的。”

婆婆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田垄,深深浅浅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那柜子里的东西,你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雨停了,走廊上传来拖地的声音。

三天后,婆婆安详地走了。天气出奇地好,阳光明媚,就像她的脸色一样平静。

料理完后事,我想起了那把钥匙。老吴家的房子在老街深处,自从老爷子也走后,房子就一直空着。走进去,能闻到一股久未通风的霉味,掺杂着些许樟脑丸的气息。

储藏室在后院,推开门,满是灰尘。角落里有个老式的木柜,有点像我小时候奶奶用的那种,雕着简单的花纹,上面落了厚厚的灰。我用钥匙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个鞋盒大小的盒子,每个盒子上都贴着标签,写着年份和月份。

我随手拿起一个,标着”2008年-5月”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些明信片、照片还有几封信,都整齐地用牛皮纸包着,上面还贴着小标签。

我拿起一封信,信封已经发黄,但里面的信纸却保存得很好。我展开信纸,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爸妈和建国: 你们还好吗?南方最近开始热起来了,但工厂里有电扇,还算凉快。我这个月工资涨了50元,我存下了400元寄给你们。建国身体怎么样了?医生说的那个新药能不能报销?昨天我梦到家门前的那棵枣树了,不知道今年结果了没有…”

信的落款是”小芳”,日期是2008年5月12日。

我又打开了几个盒子,发现每个盒子里都是信件、汇款单和一些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从青春靓丽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但笑容依然灿烂。

最后一个盒子标着”2019年-10月”,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封没拆开的信。照片上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大学毕业服,旁边站着小芳,她染了栗色的头发,穿着得体的套装,看起来气质很好。

我愣住了,再看看其他盒子里的照片,这些年里,那个年轻人从婴儿、幼童一直到大学毕业,而小芳的容貌也从青春靓丽变成了知性优雅。

我的手有些颤抖地拆开了那封信:

“爸妈: 阿强大学毕业了,考上了省城的研究生。他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亏欠。当年离开,不是因为不爱建国,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阿强。那次小产是假的,我不敢告诉建国,怕他接受不了,更怕他要我打掉孩子。我知道他的状况,也知道他的自尊心,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这些年我一直给家里寄钱,但我知道建国从来不会收。妈,谢谢您这些年来替我保守秘密,把我寄回去的每一分钱都存起来给建国治病,还给我回信告诉我家里的情况。

阿强长得很像建国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有个爸爸,但我告诉他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现在他长大了,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如果可以,我想带他回老家看看,见见你们,也见见他真正的爸爸。不知道建国的病好些了吗?他还恨我吗?

妈,这些年辛苦您了。我知道您每次都把我的信藏起来,不给建国看,怕刺激他。等阿强研究生毕业,我一定回来,带他认祖归宗。 永远爱您的小芳 2019年10月15日”

我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原来,这十五年,小芳一直在联系婆婆,而婆婆一直在替她保守秘密。那些所谓的”小芳在南方过得好”“小芳嫁给了有钱人”的传言,都是为了掩盖真相。

我想起婆婆生前常说的一句话:“人这辈子,总有说不出口的苦。”她宁愿背负”纵容儿媳改嫁”的骂名,也要保护儿子的自尊和孙子的未来。

柜子最底层还有一个盒子,比其他的都大。我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存折和一些房产证。翻开第一本存折,是建国的名字,里面存着将近三十万元。我算了算日期,正好是这十几年来小芳寄回来的钱,婆婆一分不少地都存了起来。

还有几本存折是以”吴强”的名字开的,应该是给孙子的。最后一张纸条是婆婆留下的:

“老刘,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这些年小芳一直和我有联系,她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带着建国的儿子——阿强在南方生活。当年她瞒着大家离开,是因为不想伤害建国的自尊心。建国脾气倔,知道了真相只会赶她走,所以这些年我一直瞒着他。现在阿强长大了,我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这些存折和房产都是小芳这些年寄回来的钱置办的,都是阿强的。我已经给小芳去信了,告诉她建国已经走了,希望她能带阿强回来看看。老刘,麻烦你把这些东西交给小芳,告诉她,我和她爸爸从来没有怪过她。”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小芳的电话是13925××××78,地址是广东省××市××路24号××花园B栋502室。”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窗外,老街的鹅卵石路面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老吴家门口,车门打开,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中年女人和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下了车。

女人看着这座老房子,眼里含着泪水。年轻人好奇地东张西望,脸上的轮廓,和照片墙上年轻时的建国一模一样。

我擦干眼泪,把东西放回柜子里,深吸一口气,走出储藏室。

“请问,这是吴建国的家吗?”女人怯生生地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是的,你是小芳吧?婆婆走之前,交代我等你回来。”我说着,看到她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妈,这是谁啊?”年轻人好奇地问。

“阿强,这是你爸爸的家。”小芳擦了擦眼泪,拉着儿子的手,声音哽咽。

屋檐下的风铃响了一下,好像是婆婆在天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老街深处,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即使已经失去了两位至亲。而那把钥匙,打开的不仅是一个柜子,更是一个跨越十五年的秘密,和一段被隐藏的爱与牺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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