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志诚,今年刚满六十岁,生于北方一个小县城。
我的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俩拉扯大。
我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李志明。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当老师。
因为我的工作稳定,收入不错,婚姻也算顺利,结婚后就一直在省城生活。
弟弟初中毕业后没继续念书,早早地跟着村里人去了南方打工。
后来,他回到县城做起了小生意,也成了家。
我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虽然日子平淡,但在省城买了房,女儿也出息,现在在北京工作。
可母亲却始终留在老家,说住不惯城里。
十二年前,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弟弟家条件一般,我便在老家的县城里花了些积蓄给自己买了一套小三居,想着以后养老方便,同时也让母亲住得舒心些。
有了这套房子,母亲搬进去住,弟弟一家平时也能过去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今年,我正式退休了。春天的时候,我和妻子商量了很久,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毕竟房子是当年我买的,也是为了自己养老准备的。可没想到,我刚提出这个想法,就引发了一场家庭风波。
十二年前我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县城的房价还便宜,三居室总共花了不到十五万。
那时候,弟弟一家住在乡下的小平房里,条件比较艰苦。
我心疼母亲,想着让她住得舒服些,就没考虑太多,直接把房子写在了我自己名下。
母亲搬进去后,弟弟一家也常来住,有时候周末母亲做饭,弟弟一家子就全过来了。
起初,我觉得这挺好,毕竟一家人亲近,母亲也不孤单。
可是后来,弟媳的态度慢慢变了。
她开始在这套房子里逐渐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买家具、换窗帘、甚至把阳台改造成了一个小菜园。
母亲从不多说什么,毕竟她和弟弟一家住得近,对她也算照顾。
可我每次回来,总觉得家里变得陌生了,自己的东西也常常找不到。 我买的房子,怎么渐渐成了别人的家?
去年冬天,母亲身体不好,住了半个月院。弟弟家照顾得不错,我心里感激,但也隐隐有些担忧:这套房子会不会因为母亲长期住,慢慢让弟弟一家觉得是他们的了?
果不其然,这次退休后,我决定带着妻子回老家住几个月,弟媳却直接找上门来,说了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哥,这房子我们住了这么多年,早就是我们的了,你要回来住,得先问问我!”
我和弟媳的矛盾从这句话开始爆发。
她的话让我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当时只回了一句:“这是我买的房子,你凭什么这么说?”
弟媳却不甘示弱地回:“我们住了十二年,早就是一家人的房子了!你们在城里有房子,干吗非要回来跟我们争这个?”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又气又委屈。
回家后,我和妻子商量了一晚上。
妻子叹了口气,说:“志诚,这么多年你妈住在这里,志明他们也确实照顾了不少。可你弟媳这话说得不对,这房子是你花钱买的,她凭什么说是她的?”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复杂极了。
弟弟一家确实尽了不少心力照顾母亲,但这房子的产权始终是我的。
我并不是不愿意让弟弟一家住,只是觉得弟媳这态度太过分。
过了几天,我决定跟母亲和弟弟当面谈谈。
那天中午,我去了县城的房子,母亲正在做饭,弟弟也在。
只有弟媳没在家。
我从买房子的事情说起,把当年的初衷和我的想法都讲了出来,最后说:“妈,我现在退休了,想着回来住一段时间,照顾您也方便。可是弟媳说的话,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母亲听完,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放下手里的菜刀,叹了口气说:“房子是你买的,你回来住天经地义。志明家确实照顾了我,但这话也确实说得过了。”
弟弟在旁边连连点头:“哥,这事儿我知道,是她嘴快,没分清轻重。我回头一定好好说她。”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弟媳回家后,听说我和母亲提了房子的事,直接跟我吵了起来:“哥,你这话说得轻巧!
这么多年,我伺候妈吃喝拉撒,房子里的水电费、维修费,都是我们掏的。你说这是你的房子,那你这些年帮了什么?就靠你买了个房子,就想回来说住就住?”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喊了一句:“你们不如把房子卖了,干脆分了钱,大家都清楚!”
那天晚上,我彻底明白了,弟媳并不是一时嘴快,而是早就把这套房子当成了她自己的。
她觉得母亲住在这里,弟弟一家这些年的付出,就足够让她成为这套房子的“主人”。
但她忘了,这房子的产权归谁,从法律上讲根本没有争议。
我没有跟她继续吵,而是冷静下来想了很久。
第二天,我约了弟弟到外面吃饭。
我说:“志明,弟媳的话我听明白了。你们这些年确实付出了很多,我心里也记着。这样吧,这房子我不打算卖,也不打算争。你们继续住,但我得加一条:以后我每年回来住一段时间,房子还是我的,等以后咱妈百年之后,你们不能再说房子是你们的。”
弟弟点点头,答应得很爽快,但我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春节快到了,这件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母亲的身体最近好多了,听说我不争房子,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我和妻子决定今年先不回老家过年了,等春暖花开再回去住一段时间,也算给双方一个缓冲的机会。
这件事让我明白,亲情里牵涉到利益时,最容易变得复杂。弟媳的态度让我失望,但弟弟这些年的付出也让我感激。房子本来是为母亲买的,母亲在世一天,这房子就还是她的家。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守住这份属于我的权利,同时也守住亲情的底线。
也许,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套房子一样,住得久了,需要维修,需要妥协,但最重要的是始终记得谁才是最初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