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卷十七·张乐于张徐传》记载:“太祖建兹武功,而时之良将,五子为先。于禁最号毅重,然弗克其终。张郃以巧变为称,乐进以骁果显名,而鉴其行事,未副所闻。或注记有遗漏,未如张辽、徐晃之备详也。”
史书这段记载,就是“五子良将”的由来,至于这说法是否有语病,其实并不重要,翻译过来是不是“五先生良将”,那也得看语境。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以《三国志》及裴松之注引史料以及演义小说为依据,对这所谓的五子良将来进行一番评比:武功徐晃第一,战绩张辽第一,为啥有人说综合评判起来,还是于禁第一?
于禁这个人,大家都比较熟悉,曹操和关羽对他都有评价。关羽水淹七军对被俘的于禁和庞德完全是两种态度:对庞德是好言相劝,对于禁是鄙视嘲讽。
关羽在曹营的时候,以张辽为友,以徐晃为兄,跟于禁的关系可能比较一般,所以抓到于禁之后,半点都不客气:“汝怎敢抗吾?吾杀汝,犹杀狗彘耳,空汙刀斧!”
于禁叩头乞降,关羽不屑杀,也不屑用,对庞德却是好言劝慰:“卿兄在汉中,我欲以卿为将,不早降何为?”
对于禁的称呼是“汝”,对庞德的称呼是“卿”,对于禁不屑一顾,对庞德许以将位,关羽为何“厚此薄彼”?
我们细看三国史料,就会发现于禁这个人不讨喜,估计关羽在曹营的时候,跟于禁就不太对付,因为于禁这个人不讲义气,而且就像手电筒一样,只会照别人不会照自己,别人一点小错他就揪住不放,自己却可以临难变节。
于禁“持军严整,得贼财物,无所私入,由是赏赐特重。然以法御下,不甚得士众心。”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擅自杀掉了老朋友昌豨,而且昌豨之所以去找于禁投降,是因为与于禁“有旧”,大家都以为于禁应该将昌豨“当送诣太祖(曹操)”的时候,于禁却下令将其斩杀——自古以来,杀降不祥,李广难封的主要原因,就是曾诱降并杀害了八百羌人。
昌豨曾被张辽单骑劝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反叛,最终死于老朋友于禁之手,曹操也不禁感叹:“"豨降不诣吾而归禁,岂非命耶!”
于禁连老朋友都不饶,于是曹操“益重禁”,于禁也成了五子良将中最早,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假节钺四方将军(左将军)”,张辽、张郃、徐晃都是假节而没有钺——假节是代主公管事,而假节钺却有征伐之权,也有先斩后奏的资格,这可能就是有人说于禁是五子良将之首的原因。
于禁的战功并不显著,最有名的两次杀伐,就是杀夏侯惇的青州兵和老朋友昌豨的叛军,统领七军驰援襄樊,最后都成了落汤鸡,关羽抓住后送往江陵的俘虏就有三万人。
史书中的于禁在五子良将中排名第三,在小说中就更是不堪,在潼关渭水与马超交战,八九个回合就抱头鼠窜,表现还不如打了二十回合的张郃,更不如五十回合后气力不加刀法散乱仍死战不退的曹洪。
马超确实勇悍,但于禁八九个回合败走、张郃二十回合败走,众将四散奔逃,曹操被马超追得割须弃袍,这都说明“外姓人”靠不住,真不如曹洪和夏侯渊肯为曹操拼命。
许褚跟马超大战二百三十多回合并撅断马超枪杆,算是为曹操挽回了一点颜面,其实五子良将中也有一位猛将能跟马超打一两百个回合,那就是使大斧子的徐晃——徐晃的武功与许褚在伯仲之间,他投降曹操前,曾与许褚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徐晃与典韦、许褚并称“曹营三猛”,自然是五子良将中武功最高的,但是他的战绩,却远不及张辽——徐晃最得意的一战,就是趁人之危击败了威震华夏的关羽,但是对曹操来说,徐晃这一仗打得实在愚蠢。
曹操的战略构想,是迫使关羽从襄樊撤围,回头去对付白衣渡江的吕蒙,等关羽和吕蒙打得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人之利收取荆州。
徐晃贪功冒进,跟关羽连续苦战,消灭了关羽主力,自己损失也不会太小,结果是关羽被吕蒙轻松击败,而元气大伤的曹军却没有了跟吕蒙抢地盘的力气。
熟读三国史书的读者诸君都知道徐晃为什么要破坏曹操的“智取荆州”大计,那就是为了自己成名而罔顾友情和大局,所以曹操对徐晃只是提出了口头表扬而没有给任何实际赏赐,还意味深长地把徐晃比作周亚夫——周亚夫的性格如何、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
徐晃最突出的战绩就是在襄樊击溃关羽却导致曹军无力再战,而张辽在白狼山之战阵斩蹋顿单于、在逍遥津之战八百破十万,杀得东吴小儿不敢夜啼,这两战,可比徐晃的襄樊之战强了不止十倍。
陷陈都尉乐进短小精悍胆烈过人,先登之功不止一次,但是在正史记载不多,小说也没有太多描述,只是在穰山外围战中包围张飞而张飞不能突围那一战比较出彩,结果夏侯渊没有回头相助,关羽赶来,乐进只好撤退。
五子良将都非泛泛之辈,但是在曹魏前期“非诸夏侯曹不得为大司马大将军”的规则之下,他们都只能当相当于九卿的四方将军,待遇最高的张郃“加特进”,也就是在上朝的时候享受“准三公”待遇,也不过是坐得比较靠前而已,并没有太多实权。
五子良将以张郃的“地位”最高,这可能也跟他寿命较长有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备和诸葛亮都“惮郃而易渊”,也就是比较忌惮张郃而不太重视夏侯渊。
据《三国志》记载,在夏侯渊战死后稳定汉中曹军,在诸葛亮初出祁山时击溃马谡的,都是张郃,街亭之战跟司马懿一点关系都没有:张郃率领偏师迎战诸葛亮的前锋马谡,曹真率领主力被赵云在箕谷的疑兵吸引,张郃在街亭击败马谡,曹真才识破赵云不是主力是疑兵并发起进攻。
在演义小说中,张郃的个人武功不弱,虽然打不过张飞马超赵云,但却没有被打死,他凭着寿命长,居然成了三国中后期顶级名将,而于禁在曹操死后,就被曹操“陵屋画关羽战克、庞德愤怒、禁降服之状”而惭恚发病死掉了。
曹营名将太多,所以五子良将在曹魏只能算二等,他们上面是不可逾越的诸夏侯曹,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五子良将如果跟随刘备,谁最有资格位列五虎大将?张辽张郃徐晃的军事素养,跟关羽张飞马超赵云相比如何?
在笔者看来,张辽的武功战绩不在关羽之下,张郃跟张飞相比还有一定差距,至于于禁徐晃乐进能不能比得上马超赵云黄忠,那就得有请读者诸君来发表高见了:在您看来,说于禁是“五子良将”之首正确吗?于禁的综合能力和武功战绩,能比得上张辽和张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