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世后，我被姐夫逼着去坐台，在那之前我也对他有过幻想，在那之后我不敢了.....

第1章

顾霖昊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吧台哄一个老头开一箱酒，这箱酒一开，我今夜提成能有不少。

“舒庚礼，跟我出去一趟。”顾霖昊和我道。

我拨了拨头发，没有理他。

老头出台费还没给我，顾霖昊的确可以点我。

但我真的不想和他走，又不能直接反驳，只好示意那老头：

“你还要不要我陪啦？”

“他管你叫什么庚？”他笑道，“怎么名字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他本来就是男人。”顾霖昊冷哼一声。

老头面色一变，站起来道：

“搞什么，我是来泡妞的，我又不是变态！你这死人妖，打扮得不男不女的！”

他扭头就走， 好似觉得非常恶心和难堪。

我只咬了咬牙，就回头问顾霖昊：“那，你给出台费吗？”

“给，带你打个外勤，我给双倍。”

他笑道，

“好久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被骂都不生气了？”

“有什么生气的，本来就是他眼瞎又耳聋，自己凑上来的。”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这几年，你主动凑上去的也只有他一个。”

我不吭声，也不再解释，只道：

“顾先生付好钱后我们就走吧。”

他领着我走出夜店。

我也不问他带我去哪里，又要我陪谁，反正他们顾家要我做的事，不是我不想就能拒绝的。

他开着车，从后视镜看着我将长发拢到耳后，又笑道：

“其实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既看不出以前那么混，又更像你姐。”

我在听到我姐的时候抬了抬眼，就又垂下头去。

“或者你当初就是这个样子面对顾南煜，他会不会……心里也觉得好受一点？”

我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应答。

他大约是觉得无趣，也回过头，不再和我多话。

他说的顾南煜，是他的堂哥，也是我曾经的准姐夫。

更是在我偷偷爱了三年后，将我推入深渊的人。

第2章 2

顾南煜和我姐姐舒予白是大学同学，是典型的富家少爷爱上穷姑娘的戏码。

但在念书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用多想，无忧无虑又充满期待。

只是姐姐会偷偷和我说，等他继承公司后，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他们豪门肯定要讲究门当户对。

但顾南煜爱她太深，对她也真的很好，她实在无法自拔。

顾南煜也一直在和姐姐一起变优秀，他是真心在为他们以后在一起铺路的。

而我，我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功课不好，到高中就实在念不下去了，出来打工，脾气还差。

有一次我打架打得进了看守所，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姐姐，结果是他匆忙赶来替我解决，一句责怪我的话都没说，只对我道：

“小礼别怕，我已经解决了。”

随后在姐姐教训我的时候，温润地道：

“要不要送小礼去复读？或者上夜校。不用担心钱，我来出。”

他别过去问姐姐，留下优雅又明朗的侧脸在我眼中。

“我读不进书。”我只是没好气地嘀咕一声。

顾南煜想了想，又道：

“那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想发展的，我也会帮你的。你直来直往不耍心眼，我很欣赏。”

我只觉得脸颊一热。

然后就收敛了不少脾气。

除了不想再给姐姐添麻烦，我还很恐惧的发现，我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暗恋上了未来的姐夫。

我不想在他眼里，显得总是那么顽劣不堪，不知悔改。

别说姐姐无法自拔，连我只窥探了他们的幸福，得到了顾南煜出于对姐姐家人的照顾而施舍的那一点暖意，我都觉得陷入了顾南煜的温柔里。

但我是个男人，就算我不是，我也绝不会觊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姐姐的幸福。

再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我总是离他们很远，生怕他们看出我的心思。

我想，如果他们可以走到最后，我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去外地生活，绝不打扰他们。

但他们却没有在一起，不是因为家世，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姐姐出了车祸。

那辆车又快又猛，风驰电掣般带走了她的生命，哪怕顾南煜花再多钱，也没挽留下她。

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也只剩下了两个亲人，年迈多病的外婆，和本来有满满希望未来的姐姐。

我悲痛得快要死了，又不敢和外婆说了刺激她，只说姐姐突然去国外深造。

于是这巨大的悲伤我只能和顾南煜一起分担，天之骄子的他也如同一个混混一般日夜与我酗酒宿醉，抱头痛哭。

如果我和他相拥而泣的时候不是因为姐姐的去世的话，那我也未必不是一个幸福的人。

他迟迟没有走出来，还在某天深夜又求我去他家中陪他。

其实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叫我，所有人都说我和姐姐的眼睛特别特别像，大概是他被我注视的时候，会有一些慰藉。

我们又喝了起来，那天很奇怪，没喝多少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燥热。一夜荒唐。

第二天，我被狠狠一拳打醒。

第3章 3

顾南煜那段时间一直很低落，他的爸爸和堂弟顾霖昊在那天想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就看到了沙发上一片狼藉的我们。

顾南煜醒来后非常吃惊，而他父亲则疯了似的骂我恶心变态，居然勾引姐夫，仿佛他曾经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

顾霖昊也斩钉截铁道：

“绝对是这小子勾引的煜哥！”

那天实在是太乱，我都不记得具体都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翻看了客厅监控，听到我不堪入耳的告白，又查出了那晚的酒里下了药。

于是一口咬定我这个变态同性恋，该死的不干好事的小混混，为了攀上他们家，竟然在姐姐去世后趁虚而入。

我对我的告白百口莫辩，只是胆战心惊地看向顾南煜，小声道：

“南煜哥，没有，我没有下药！”

但他已经气疯了，通红着眼睛对我吼道：

“不要脸！舒庚礼你不要脸！你姐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要代替她！

你就是个恬不知耻的畜生，你是在侮辱顾予白，侮辱我对她的爱！

想到碰过你，我就觉得非常恶心！你要是喜欢男人就去做鸭，那你就会有很多很多个男人！而不是在姐姐才去世就爬姐夫的床！”

我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顾南煜如此穷凶极恶的表情，我只觉得心如死灰，一个字都辩驳不出。

他再也受不了这个让他崩溃的伤心地，第二天就出了国。

而他和他的家里人却也没放过我，我是被顾霖昊威胁着进了这里最大的夜店的。

“你知不知道我哥本来是天之骄子，要和名门千金联姻的？

你们姐弟拖着个老人，让他为你们花了这么多钱，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完全不顾他名声，要和他搞同性恋？！你是在糟蹋他！

你那天听到没有，他叫你去做鸭子，你之前的工作我们已经帮你辞了，以后你也要被糟蹋，你要赎罪，你差一点就把我们顾家名声毁了！你还要还你们欠了顾家的这么多钱！

别想着和顾家犯浑，否则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外婆，让她老人家好好教教她的变态外孙！”

我不敢想象年老多病的外婆知道姐姐走了，知道我和顾南煜发生了关系气走了他会受多大刺激。

我只能硬着头皮，入了那不干净的一行。

第4章 4

我已经麻木了，所以现在甚至又在跟着顾霖昊在出台。

才开始干的时候，他也强行带我出台过两次，打着的名义是赎罪，分文未给。

然后顾霖昊看着我不人不鬼的样子，居然觉得有点怜悯，随口道：

“算了，你也够可怜的，反正煜哥天高皇帝远也不知道我到底给你找客人没有，你就自生自灭自己揽客还钱吧，也够惨了。”

所以，那痛不欲生地出台，居然是顾南煜的报复。

那么温文尔雅的人能想出如此狠毒的办法，看来确实是被我这个变态恶心坏了。

我不知道时隔两年，他们为什么又想起我来了，虽然有点不安，但这两年我见到的形形色色的客人多了，竟然也没多害怕。

只是顾霖昊领着我进了一家米其林餐厅包厢。

打开门的时候，我震惊了。

坐在里面等候着我们的，赫然是出国许久的顾南煜。

我的头发留到肩膀，又穿得中性，站在那里和顾南煜面面相觑。

顾南煜面色大变，颤抖着唇道：“……小，小舒，予白？！”

我想逃，想转身离开这里，却因巨大的冲击一下子又些腿软，我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顾霖昊先道：

“怎么可能？这是舒庚礼。”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南煜质问道，

“你头发为什么都留这么长？你是觉得这样子就能更像女人，更像你姐姐吗？！”

都是什么和什么，我努力开口：

“……没有，没有学……”

“你永远不会像她！醒醒吧！你这么做对得起一直那么惦记你的姐姐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恨我吗？现在还专门叫我来羞辱我，我已经受到报应了！”

我找回了一点知觉，麻木的心脏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痛恨，我不想在留在这里听顾南煜对我的更多侮辱，怒吼后扭头冲出了酒店。

他们还想找什么新的方法折磨我，就来吧，从我刚才见到他，我就知道这已经是我这辈子逃不过的业障。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雌雄莫辨，还逆来顺受，惹急了也只敢喊两句逃跑呢。

明明就才来夜店的时候，我还幻想着只做个侍应生，端茶送水，哪怕扫厕所。

在他们逼我去包间和客人那个的时候，举着酒瓶要拼命。

但那里人人都知道我得罪了当地权势财富最多的顾家，我让顾家恶心，顾家下了命令要好好羞辱我。

我从小到大，只对顾南煜有过感觉，在此之前和之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性取向。

我只知道无论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我都觉得反胃痛苦，我完全不能去讨好。

于是夜总会的人把我按在厕所打，逼我喝马桶里的水，让我赤身裸体在走廊里爬。

他们为了教会我怎么伺候不一样的客人，把我前后都弄得遍体鳞伤。

我能怎么办？我高中都没念完，要逃也不知道如何逃。

我还有我仅仅剩下的唯一一个重要的人，外婆。

我只能留在这个地狱里，变得面目全非。

为了可以每周一次地去看望外婆，编造那个姐姐姐夫在国外深造，我在努力工作的谎言。

我只能强行忍耐了一切，拼命地赚钱。

有时候我崩溃到干呕的时候，会拼命回忆姐姐还在时候的时光。

我们仨去游乐场，去吃好吃的，去护理院陪外婆聊天。

顾南煜笑嘻嘻道：“你们姐弟以后的好日子，我全包了！”

他死了。

我就当他和姐姐一起死了，他过去对我的好是我未来人生的鲸落，可以支撑我在地狱里继续前行。

顾南煜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又高高在上地说着那些刺痛我的话，把我唯一的支撑毁灭。

我站在餐厅门口，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掏出手机想叫车。

顾霖昊却忽然出来了。

我低声道：“出台费可以还给你。如果你投诉我让我罚款，我这个月没钱给你。”

“不用。”他掏了根烟抽，“就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沉默片刻，才继续道：

“顾南煜回来没两天，就问我你的消息。他语气很平和，我还以为他是也想通了，和你一笔勾销，毕竟你们……那啥一场。”

“哦。”我干巴巴应一声。

“我怕你死也不愿意再见他，才一开始没和你说明白，你也知道顾家以后肯定是都要交给他的，我也不敢多得罪我这个哥哥。

但这两年看下来我觉得你人也不算坏，就是倒霉了点，我想着他要是真的和你和解了，你不就不用再接脏活受罪？谁知道一见面就干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找你干嘛。”

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和顾霖昊又算不上熟，就生硬地道：“……那，我先走了。”

“我也要走了，你一走，他就在约别人，瞧瞧，已经接来了。”

我看到一辆豪车下，下来了一位优雅知性的女人。

她的眉目，和我有三分像，和我姐姐有五分像。

顾霖昊叹一声：

“他睡过男人的事儿算是过去了，这是我新嫂子。”

第5章 5

看，长得和我姐姐，他的白月光有几分像的女人就是可以做他替身的。

而我是万万不能的，我就算留长发也是个完全不配合我姐姐相提并论的变态男同。

从前我或许会偷偷伤心，小心远离，而我现在只觉得恶心加恶心。

我明明就是受害者，谁知道当初的酒到底有没有下药，还是他乱性的后果，更或者是他下了让我中招的。

而如今百口莫辩的是我，被毁了人生的也是我，他一边辱骂我，仿佛有多深情，一边却有了新欢。

我买了很多啤酒，回到夜总会充当我宿舍的地下室，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爬到厕所里吐光，吐出血丝，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憔悴地醒来，却是该去看外婆的日子，勉强收拾收拾，我去了护理院。

外婆精神大不如前，我俩仿佛互相提起精神安抚对方，聊着天。

见外婆的时候我是把头发完全扎起来的，我一直和她说我在搞艺术，画画，所以留了这么个发型。

外婆一向对我和姐姐都很宽容，只笑呵呵道：“是正经营生就好，奶奶都高兴。”

怎么办呢，为数不多的不正经营生就被我干了，我是个卖肉的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