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朝仙君吐口水,被打入阴曹地府五百年,恋上白无常,正当我们拜堂时,地府殿门却被仙君大力掀飞。

长楽故事汇 2024-07-24 10:05:50

我因为朝仙君吐口水,被打入阴曹地府五百年。

天庭让我认错,我没认。

又加了五百年。

世人都把我当笑话,

我却看着身边俊美无比的白无常,垂涎欲滴。

正当我们拜堂时,地府殿门却被大力掀飞。

那仙君撕碎我的盖头,咬牙冷笑「你当真什么都忘了?本座的好爱妃!」

1

八百里黄泉,我的铜钱嫁衣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不做人的这一千年,我是嬉皮笑脸。

冥河里洗澡,望乡台荡秋千;

但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活人过端午,糯米撒的三界都是,我是鬼呀,吓得连连做噩梦。

我烦躁地推了推身边的黑无常,让他再给我偷一碗酸辣孟婆汤消愁。

「司魂大人,你去找白无常吧,你见了他就不做恶梦了。」

白无常好啊,阴间里我最喜欢他,他能解我的噩梦。

被糯米骚扰至此,实在丢脸。我可是司魂,古地狱掌管去世的神。

我能隐约记得刚下地狱时嚎啕大哭,整日靠着喝孟婆汤麻痹自己,以至于孟婆往生的汤料不够用,排队的游魂都把黄泉路堵满了。

结果把阎王爷气得给了我 「司魂」一职 。

他说我应以身作则,缺什么就补什么。

毕竟他阎王爷都觉得我魂淡。

因此,我便有了「阎王让你三更死,司魂大人留你到五更」的称号。

如今我锁定了白无常,让他娶我,他是地府在编的鬼,岂怕一切糯米大米。

他说索完命再赶过来拜堂。

等不及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手,得抓紧洞房才是。

我得去人间一趟,找他。

阳间过端午节,身为阴帅,我也放了小长假。阎王让我避一避,因为黄泉路来了太多吃粽子的游魂。

我在冥河里洗了个澡。披上铜钱披肩,脚一跺,身子一转,遁到了人声鼎沸的贵宾大酒楼。

才子佳人们看到我,都走不动道了。

都吓得瘫在了地上。

原来我出门太急,把头落家了。

「头来!」

我的头从地府应声飞来,呼啸着破土而出,稳稳安在了我的脖子上,并转了两圈。

今天,又是司魂大人记性不好的一天。

还是隐个身吧,防止有人再被我吓尿。

今天有个人会死,我家白无常来绑他回地府。

一个花花公子从酒楼二楼飞下来掉在地上,痛出猪叫。

「西门大官人!啊大官人被杀了,大官人被杀了!」

有人在哇哇大叫。

吓我一跳,我摸着体内最晚长出来的心脏,安抚了下。

又有个壮汉飞下来掉在地上。

「还我哥哥命来!」

这桥段 ,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

要不要动用我的看家绝活呢?

——司魂大人最闻名的便是留魂术。

给将死之人续命一段时间再咽气。

如此,将死之人就可以说遗言、等救兵。

提前断魂嘎掉也是可以的。

他想搬救兵,淫笑着开口威胁「武二,官府都不敢杀我,你不能……」

巧了,我能。

我可是阴帅司魂大人。

我替天行道吧。

西门大官人果然看到了我,他瞪大了眼睛。

当然,快死之人看到鬼不奇怪。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我一个响指,这个大官人没说完遗言便头一歪,死了。

助人为乐,司魂大人真是个好厉鬼。

这人间,又响起了我镇魂铃般的笑声。

白无常他慢吞吞地拖着锁链来了。

他如玉的俊颜浮现倦色。

黑无常天天翘班,看把我们白无常累的!

2

我心疼极了。

我的心虽是下了地府才长出来的,但是能用。

「白无常,别这么敬业了,阎王不给你加班费的!」

我心痛地大叫。

白无常长身玉立,拖着西门大官人新鲜的亡魂。

「燕燕,阳间的糯米越来越多了,你要小心。」

他看到我,冷清的脸蛋呆了一下又恢复冷清,嘴角微微抿起。

靠近他,就能闻到淡淡的彼岸花香。

「我小心不了,除非你马上和我成亲,天天在我身边!」

我一把抓住他的小白手。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来拜堂。」

「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再找你拜,听话。」

他白脸一红,冰凉的玉手摸摸我的头,设下符咒,糯米便不会来上我的身。他转过身,扯着铁链子去往城隍庙送魂了。

顺手白袖一扬,黄符纸漫天洒下,惹事的打手们便瞬间晕倒。

不愧是地府第一打手。

我在他兜里悄悄塞了个彼岸花香囊。

我依依不舍回了地府。

我接着在地狱布置我们的婚房。

孽镜台边我摆满龟壳、镇魂铃;引魂幡上涂满红色图案……简直是仙境!

地狱大门关上,隐约间传来牛头马面的恶魔低语。

「司魂真可怜,下了地狱还被骗。」

「白无常其实不喜欢鬼!喜欢人!不信?你可曾亲耳听过他说喜欢司魂大人了?他只喜欢一个人待着。」

我心里一凉,不过还是反击了回去。

「放屁。简直是危言耸听!安静的美男子不好么,喜欢一个人待着这是守男德!」

我暗暗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偷偷去查个岗。

刚转身破开地狱之门,就被牛头马面小心拦下,他俩苦口婆心劝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鬼呢!」

他们懂什么,他白无常不是一般的鬼。

所有人都知道,我刚来时,是白无常指出我阳寿未尽不能往生。

若不是他,这帮摸鱼的小鬼就把破破烂烂的我投胎畜牲道了。为小鸡小鸭小鹅小狗了多没面子!

因此我经常去帮他忙,明着感谢,暗中勾引。

我和白无常还是有感情的。

过去黑无常总告假,向皇帝索命这事只有他在,谁知皇帝命太硬,和他打了起来。

还是我提前蹲点让人断的气。

不然他就被凡人们抓住了。

凡人活捉了鬼,鬼得多没面子呐。

我要他以身相许,他小脸一红,犹豫一阵才同意。

这个玉人已快被我拿下,我们就快成亲了,怎能旁生事端!

3

我千里眼一扫,原来白无常去桃林摘花了。

桃花酥是挺好吃的。这小子。

我闪击桃林,无边落木萧萧下。

我叫了他几声,他愣了一下比了个口型。

加班。他摆摆手让我回去。

又加班?

但是今天黑无常给他轮休!

白无常,你敢耍老子?

白无常犹豫一下,走过来塞给了我最爱的椒盐炸排骨。

我脸色这才多云转晴。

我大嚼排骨,突然发现他不对劲。

眼前这个衣冠楚楚 ,锦衣红带的公子是谁!

「白无常,你穿着人间的婚服也挺好看的!」

我细细打量他,不是过两天拜堂么。

突然花影中跑出来一个少女,把他抱个满怀。

我手里的排骨掉落在地。

「白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阿婉呢,你忘了我们要成亲了吗?」

少女挽起的头发别着桃花,身上的红衣和白无常是同款鸳鸯纹。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骷髅铜钱婚服,哪一处都没有鸳鸯。

突然感觉脑袋,绿油油的。

我静静走上前开口。

「白无常,该回家了。」

阿婉睁大双眼, 「白哥哥,这……你们要回哪?」

我微笑,「回地府。」

阿婉哇呀一声泣涕如雨。

她抱住白无常,「哥哥,有鬼啊,鬼!」

我火冒三丈,「白无常!你已答应了和我成婚,给我个解释!」

白无常点漆般的眸子注视着桃树。

「燕燕,对不起,我还不能娶你。」

他把婉婉挡在身后,凤眸低垂。

「司魂燕燕,阿婉已在这等了我四年,我不能看着她孤苦无依。」

四年?可我们已经相伴四百年了!

我眯起眼上下仔细端详,白无常身上,果然没戴上我的彼岸花香囊!

「那把香囊还给我!」

白无常眼里浮现迷茫。

我呼吸一滞。

他,根本就没在意我送给他的东西。

我连着绣了好几天,手指都被刺满针眼。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原来白无常在这几天,爱上了凡人女子。

我看着他们两个,攥起拳咬紧牙。

「 好啊,那你把她接到地府来,咱仨一起过。」

「不行。阿婉是凡人,下地府,就死了。」

「你还知道啊。」

我揪起他婚服衣领。

白无常转过俊俏的小脸看向我:

「燕燕,给我时间,等我解决完所有事,我会向你说明白的。」

4

我瞪着他们眼睛通红。

「白哥哥,你,你要和鬼成亲吗?」

阿婉水灵灵的眼睛向白无常望去,又俏皮地眨了眨。

我对白无常邪魅一指:

「当然,因为他也是鬼。」

阿婉当场吓晕了过去,白无常马上扶起她,他打量了我许久,别过了脸。

「司魂燕燕,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但是不要伤害阿婉。」

我强压下怒火,笑了起来:「好,好。你给我听着,白无常,本座不是非你不可!」

我掀袍而起,一跃飞向罗浮山。

叫来功曹、判官,大摆筵席。阎罗殿内亮起绿火红光。

「我想好生留在地府,得抓紧成婚!」

他们赶忙拿出一摞新死的亡魂画像。

这些都阴气不重,我不要。

我阳寿未尽却在地府待了整整一千年,地狱之寒已累积成毒。阴气能震,阳气只能刺激得当场毒发。

空长法力不长阴气可不行,我的心也是后长的,不治寒毒我的心肺指不定也得炸了。

判官嬉笑,「白无常真是事出无常,他中邪啦?怎么不和你成婚了?」

我不耐烦告诉他们因为他找小三了。

众鬼鬼叫起来。

「白无常怎么能不顾百年之情,七天里就变了心!」

功曹直叹气,「白无常他就是个小白脸,司魂,你被他骗了。」

我心里愈发难受。入地狱以来,因为不耐鬼道沉睡了六百年。

这期间大家都以为我是死了,想把我扔到畜牲道轮回,是白无常站了出来力排众议认真地说我没死,还把醉倒的我背下望乡台。

这事我记了四百年。

此后我便经常去找他。

无边的地狱,八百里黄泉,即使我们不能常相见,但每次隔着望乡台相望,我都会心生欢喜。

如今他心里有了别人。

七天,抵过我们几百年。

全地府的厉鬼都在嘲笑我,他们说鬼神是不懂爱的,可我偏偏去自证。

我灌下一坛一坛烈酒。

我笑着说不对。

我懂爱,若不懂爱,我的心为何会这般难受呢?

不懂爱的是白无常,他个负心鬼。

人间酒,能驱走无间地狱的寒。

「司魂大人,醒醒!快醒醒!」

混沌间,我感到无比寒冷。

遭了,寒毒遇热酒,我要散魂了。

5

功曹很急,怕我死在这,因为我阳寿未尽真的会死。「怎样才能救你呢!」

我不说话了。

黑白无常的阴阳轮回镜解地狱寒毒。

可是,我们才分手。真悲哀。

「司魂,这时候可别抹不开面子啦!」

「快……快去请黑无常!」

在我晕死过去之前,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他们只好去地上找黑无常。

我隐约中好像看到白无常安静清冷的侧脸。

此刻,我已痛恨得百抓挠肝。

不可能是他来,我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我埋着头呻吟,他知道我的病,但为什么一边和我相守,一边还能爱上着别人?

黑无常刚索完命,拿出他的轮回镜,镜面上什么法咒也没有,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住,司魂,我不小心把死者的菱花镜拿来了。」

他顺手牵羊的风雅爱好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我气得吐了血,「难道,非要我去求那个渣男吗!」

他们同情地看着我。

「哗啦—— 门板倒了下来。」

大家瞪大了眼睛。

白无常直直冲下阎罗殿来,他握了握拳,将轮回镜凝出照在我身上。

「司魂燕燕,我们成亲。」

红光下,暖流注入我的全身。

「阿婉病重,你若救她一命,我会娶你。」

原来你答应和我成亲,是为了救她。

我仿佛耳鸣。

6

凡人总说,鬼神是没有爱的。

凡人说的对。

爱是凡人才有的、与生俱来的天赋。

现在看来,我和白无常果真是没这种东西。

红烛滚滚,彼岸花开,是十殿地狱阴帅之首司魂大人成亲。

我咬牙笑着用法力给那个阿婉续命!

事已至此,我司魂大人绝对不会哭哭啼啼的!

阿婉早就不见了害怕怯懦之色,她嗲嗲地冲我笑,「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你是当年被贬下……」

我不耐烦打断,「你当然知道我是司魂大人,因为全天下都知道本大人的威名。」

我和白无常约法三章,只要给我轮回镜给我解毒,维持夫妻的表象,我可以允许他心里装着别人。

等我不耐烦那天,再把他们杀了洒冥河吧。

十殿小鬼夜叉都来了。

他们向我打趣。

案台上的桃花酥粉得刺目,我才知道这是阿婉最爱的点心。

我们向冥河拜天地,十殿阎王拜高堂,夫妻对拜时我心已如死。

「礼成!」

「白无常,你可是真心爱司魂燕燕,愿意生生世世陪伴她?」

白无常俊美的侧脸氤氲着寂寞微光。

终是我打破安静,「行了,说什么爱不爱的,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众罗刹夜叉尴尬地脸上青白交映。

一声惊地地泣鬼神的巨响划破地狱。

我们纷纷看去。

红衣玄甲的男人现在青灰的烟尘中。我们大骇。

这张脸?

来自天庭。

众鬼将疑神疑鬼,我凝眉,「我们鬼界阴婚,为何请了天神过来?」

男人笑了一下,冷冷开口,「你们鬼界?」

「仙姬燕燕,你怎么忘了,自己也是天神?」

7

我脑中的弦突然断了,怎么有种熟悉而冰冷的感觉?

白无常慢慢站起身,「我们成亲,不必秉明天界,这位仙君还请自便!」

那仙君大怒,顿时风驰电掣,我的铜钱铃铛披肩被瞬间震碎。他抬袖击穿四方雷电,飞沙走石掀飞小鬼夜叉。

金光贯穿了阎罗殿。

最后他走过来,将我的红盖头撕成碎片。

地府一片狼藉,阎王阴曹怒目圆睁,开始列兵而对。

他勾起薄唇,邪魅微笑。

「你真是什么都忘了,燕燕,你在地狱玩的可快活?本尊的好爱妃!」

满座哗然。

仙君大手一挥,凝起前世镜。

镜中的女子凄艳哀婉,在这个仙君怀里吐着血。

这镜中的女子是千年前的我!

「燕燕,好好看看,这才是你,我才是你的夫君,哥舒炎。」

我前世……

镜中,我和这个叫哥舒炎的仙君成亲时吵架,被天帝的气浪掀翻,闭眼前还不忘吐了哥舒炎一口。

我茫然地扭过头看向白无常,「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白无常低下头,仿佛若有所思。

我平静开口「这么说,你们也许都知道我的往事,只有我不知。」

哥舒炎把玩着我的白骨扳指,缓缓开口。「燕燕,你本是天宫仙姬,因大闹凌霄殿,被贬入阴司地狱一千年。」

「现在,是时候跟本尊回去了。」

我闭了闭眼,努力回忆千年前,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我屏住一口气,「那我当时为什么被打入地狱呢?我有何罪?」

哥舒炎却目光躲闪。

我的脑中像被猛砸了一下,一些光影零碎浮现。

流泪的我,咆哮天庭的我,被打成血人压入地狱的我……

连喝孟婆汤都无法完全抹去的,之前的我!

我当时血肉模糊,心痛难挨。

我到底是谁?

假的?都是假的!

我捂住头,不禁发颤「让我看我一千年前。现在!」

哥舒炎面上浮上温柔,「乖,我们回去,我慢慢说给你听。我是神仙,我也能治好你的寒毒。」

「不行。」

我回头,看见白无常冲了过来,他抢过我的手将我拉在身后。

「燕燕是我的妻,她不会跟你走。」

8

我的看着白无常覆上来的微凉的手,晃了晃神。

我问他,「白微生,你为什么要我留下?」

白微生才是他真正的名,他曾一次次地在我手心写下。

我厉声指着他:「你不是爱阿婉吗?」

「你留我,是因为心里有我,还是因为想救她!」 我用力将他推倒。

烈火在我心里灼烧。看不到他痛苦的眼睛,我拂下新娘花冠,疯了般跑向黄泉。

「燕燕!」身后响起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

我跑到黄泉,抱住孟婆:

「孟婆,你不会骗我,告诉我,我是谁!」

我在地上颤抖地越来越快,此刻,寒毒撕扯着我的肺腑,真相却刺穿了我的心肝!

孟婆说的话,

三生石上的画面……

我不是阴帅,不该在地府,我的家在天宫。

我的未婚夫哥舒炎,天庭神君。我们即将拜堂之时,天帝却赶来。

天帝不愿两个有战功的天神自愿结合,但又顾及舆论,不好直接拆散。

「仙君之妃,应为贤良端庄,三从四德之仙姬。」

「着百花仙姬为正妃!若你愿意,可为侧妃。」

百花仙姬款款而来,她笑着打量我。是阿婉的脸。

我质问天帝我出征北海,为何不但没得军功,反而还被当众羞辱。

天帝却开口,「女子颠倒阴阳,何来军功。」

我不满天帝迂腐,天帝却让天兵天将钉穿我的琵琶骨,唤来镇魂鞭打的我血肉模糊,还逼我写悔过书。

我痛得喊不出来,被逼得踉踉跄跄逃跑,天帝要请出雷法将我魂飞魄散。

哥舒炎奉命来捉拿我,我倒在血泊中,看着他让我写悔过书。

他急切又不甘「燕燕,若你认错,我可以娶你为侧妃。」

我狠狠地瞪着他,擦掉嘴角的血,说我没有错。

天帝一声令下,剖出我的心,欲打我入地狱去赎罪。

看着被剜下的血淋淋的心脏,我嘲讽般的笑了,没有了心便是永世为鬼了。

我笑着朝他脸上吐去口水。

我被打入阿鼻地狱,一千年。

9

我被回忆刺醒,在黄泉边醒来。

体内愈来愈痛——寒毒发作了。我鲜血淋漓的记忆、身上的寒毒一起在身体里炸开。

心像被捶打般,让我冷汗。

剜心之痛记忆犹新。

钉穿骨头的极刑历历在目。

三界皆知,只有一个神仙被打入了地狱。

就是司魂燕燕。

神仙成了鬼,我笑了,支撑起身体。

我笑着擦掉眼泪。

我是司魂燕燕,也曾是被天庭毒打得鲜血淋漓的仙姬。

哥舒炎在我入地狱后娶了阿婉。

哥舒炎凝视着我,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燕燕,跟我回去,如今你是我唯一的正妻,我是你的夫君。」

我微笑,「不,你不是。」

一千年前哥舒炎不得已娶阿婉仙姬稳固地位,但始终无法爱上阿婉,也因此促使阿婉不惜利用白无常来报复。

他捏住我的肩膀:「如今我大权在手,我可以娶你为妻了!」

我打落他的手,「你凭什么以为,我得跟你走?」

哥舒炎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拳,「燕燕,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魂燕燕!你难道是为了一个鬼不跟我回去!」

他逐渐怒不可遏,运出灵气,要向白微生打去。

我怒火冲天,大力甩出金铃鞭,金光将他二人击倒在地。

「够了!」

我回头遥看后面的哥舒炎,白微生,阎罗夜叉……

「哥舒炎,白微生,你们都给我滚!」

一口一个妃、一口一个妻的。

什么东西?

我冷冷开口,「我是阴帅司魂,你们算什么?也配摆布我的人生!」

「哥舒炎,一千年的时间,你还没想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覆水难收!」

我五指做爪,将白微生的轮回镜猛地吸入手掌。我向白微生冷冷启唇:

「毒我自己解,东西我拿走,人我不要!」

白微生面色一凛。

天庭上我被打得血肉翻飞,哥舒炎让我认错;

地狱中我的洞房花烛沦为笑话,白微生爱着别人。

他们都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太可笑了。

现在我是阴帅。

我既被尊称司魂大人,手起手落,既定生死,

也定胜负。

10

我狠狠抽出金铃鞭甩过去,赤金的灵光将他们掀翻。

哥舒炎拧眉,「燕燕!你别冲动!你跟我回去我可以帮你!我可以不计较你和别人成婚。」

我轻嗤,掸了掸金铃鞭,甩手又掀起金浪。哥舒炎抬掌护身,却被击得跪倒。

他冲过来掐上我的脖子,「司魂燕燕,我一直让着你,你就这么得寸进尺?」

我用秘术封住他神魂,他极力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又回过身,狠狠一鞭挥向白微生。

白微生一动不动,身上却没有丝毫痕迹。

我屏住气,掐着他的衣领开口「白微生,你既负我,我今日便和你一刀两断!」

白微生不看我,眼里却瞳孔涣散。

我又欲抬手,却有一阵冷风吹来,他的婚服瞬间四裂,一缕白烟从他体内钻出。

崔判官睁大眼睛。

「他离魂了!」

离魂——凡人散魂是死,鬼神散魂是魂灭!白微生……

白微生吐出一口白烟。

许是那寒毒叫我心肝绞痛,我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呢?我还没让他死呢。

我抬手施去续魂术,白微生还剩最后一缕魂气……

白微生身体已僵直,他扶在地上,却向我伸出手。

「燕燕,看清我是谁……」

他吐出最后一丝白烟。

「白微生,白微生……喜欢燕燕。」

我的金铃鞭掉落在地。

11

崔判官跑来仔细一看,大骇「他早就死了!往日的白微生是被附体了!」

刚才飞去的白烟是他人魂魄。

「燕燕,你看清楚,他是谁了吗?」

远处传来孟婆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我颤抖起来。「他是白无常,白微生。」

「不,他只是白无常,他不是白微生。」

孟婆缓缓走了进来。

「真正的白微生早就死了。」

「为你而死。」

什么。

无法回过神来,我猛地回头。

端午他没有回来。城隍庙……桃林……

桃林的那个不是他!

喜欢上阿婉的,让我救阿婉的「白无常 」

不是他。

白微生被附体了,前几日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像白微生的身体,扮作白无常。

我眼睛酸涩起来,白微生死了?他是鬼却死了……

他是为了我而死?

眼前白微生浑身灰白,只剩一具躯壳。

我触上他冰冷的皮肤,颤抖着开口,「白微生在哪!」

孟婆叹了口气,她自顾自开口。

「白微生因不想忘记司魂燕燕,不肯喝下孟婆汤,三魂七魄皆徘徊在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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