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怀孕了,却要和我离婚

每读故事 2024-10-26 16:40:22

三十岁,而立之年,我的人生却摇摇欲坠。

安静的病房里,嗡嗡嗡连续不断的电话震动声听起来丝毫不逊于暴雨前的雷鸣。

我僵直的坐在陪护床上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伸出手,赌气般,机械的一次次将它们全部摁掉。

这种博弈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后,终于再没有电话打来,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抬眼却发现母亲倚在门口,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我。

我顿时像被人偷窥了心事般窘迫,赶忙从床上跳下,跑着过去扶住母亲。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仰着脸关切的问道。

我慌乱的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的朝着她摇了摇头。

“有事你就回去,我有胳膊有腿的,不用人伺候,等手术那天你再赶过来也不迟。”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借着我的力道将整个身子挪到了床上,被子半盖,侧着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却不肯从我脸上挪开:

“那些人的闲话你别放心上,他们家孩子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游手好闲的,可不是随叫随到?

你可不一样,你是大学生,有体面工作,吃公家饭的,哪能说请假就请假?你赶不过来妈也不怪你。他们那些人啊,就是酸,从你考上学那会就酸。”

一提到我大学生的身份,母亲的语气里明显的带了自豪,她舒展着因病痛而扭曲的面容,想要把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话题继续下去。

我却觉得尴尬无比,借口去卫生间,躲开了母亲接下来的喋喋不休。

大学生?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本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早已经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名头,相反,在某些时刻,它成了别人羞辱我的最好的工具。

比方说严敏。

严敏这一年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每天睁开眼就对着我挑刺,横竖都瞧我不顺眼,虽说六年来她几乎没有一天不抱怨,但像最近这般上升到人身攻击的行为,确实让我有些受伤。

她和我是相亲认识的,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回老家等待入职通知,陪着老同学去相亲,结果和同样陪同旁人相亲的严敏一见钟情。

其实准确来说是我对她一见钟情,她长得漂亮,又随性活泼,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对我这种天生沉闷的人来说是最有杀伤力的,所以这场相亲过后,我便有意追求她。

严敏学历不高,勉强读了个大专,毕业后无所事事,身边追求者众多。

我和她正式交往的第一个晚上,便被人堵在了公园的门口。

那个男孩和我年纪相仿,一身名牌傍身,社会气十足。

他用手指指着我,执着的要严敏给她一个说法。

严敏看着我和那个男孩箭弩拔张的样子,突然噗呲一笑:“他有大学文凭,你有吗?你连高中都没毕业,怎么配得上我?”

那天晚上的一场架终是没有打起来,男孩受伤的表情却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原来被人对比着遗弃,是这么残忍的一件事。

我和严敏交往以后,我成了她四处炫耀的资本,她家亲戚朋友但凡找男朋友职业是个体或者打工的,她都要想着法子的笑话别人。

回想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她全部的自豪和骄傲啊。

可是真等我毕业了,严敏才如梦初醒,她渐渐的发现,原来离开了校园那个光环的加持,踏实站在社会这个舞台上的我,平凡如蝼蚁。

她眼见着之前被她笑话的那些小姐妹一个个混的并不比自己差,她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渐渐的将理由归结到我身上。

尤其是这一年,她居然开始学会了骂人:大好青春挑灯夜读,千军万马闯过独木桥,还以为真是个王者,哪想最后混的还不如初中的小混混。

人家小混混托爹妈的福,出国深造一圈再回来,不费吹灰之力摇身一变成为公司上层,拿年薪吃分红,而我,毕业五年,加班加点,依然是个平平无奇的领着月薪的小小技术员。

拿什么和人家比?

就算我再能吃苦再能受累,再能拼搏,我依然没办法和人家比。

严敏的眼里透着绝望,像是一眼望不到低的深渊,她对着我缓缓开口,决绝而残忍。

她说,周进,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她说,周进,我们离婚吧,文文我带走。

我忘了那天我是怎么咆哮着冲出家门的,初春的夜里风依然冷的有些刺骨,我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她总是说我不上进,可是我在同期毕业的一群人里面已经算是佼佼者,我大学学的是食品技术,毕业后应聘到省城一家有名的食品公司,负责全线食品的研发工作,年收入也已经达到了十五万。

即便这样,我依然达不到她的心里预期,她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而我,始终不能满足她。

我抽掉了身上最后一根烟,打算再去超市买一包的时候,老家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起,那边意外的响起了小姨的声音:

“小进啊,你妈晕倒了,你快抽空回来一趟,医生说挺严重的,你快回来来拿个主意。”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撒丫子往家跑,准备收拾衣物去照看我妈。

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区的后门,却意外的发现严敏正袅娜的朝着商店前面的一辆车上走去,车门打开,有男人殷勤的走下来,搂着严敏旁若无人的亲吻。

昏黄的灯光从半空洒落,照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是上了一层滤镜,让我一时有些看不真切。

直到近旁的一辆车驶过,车灯照亮了他们身前的车牌号,我才如梦初醒。

是段军的车,那个男人居然是段军!

她竟然,和我的上司勾搭到了一起!

愤怒夹杂着屈辱直冲脑门,让我理智尽失,我听到自己手指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我踉跄着上前,势要冲上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绿化带里的树丛绊倒了我,我在跌倒的瞬间手胡乱的抓扯,被粗粝的树皮磨破了手掌,瞬间的疼痛唤醒了我的理智。

我看到地上忽闪着亮光的手机,是母亲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赶在结束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还会接通,兀自在那轻声抱怨:

“这就是你们当年砸锅卖铁也要供出来的大学生,中个什么用?跑这么远家里一点都顾不上,你看看我那几个孩子,在咱们镇上开好几个门市部,说回就回。”

我一声不吭的挂掉了电话,快步回家收拾了行李,驱车向老家赶去。

母亲的病在胃上,有些严重,值班医生建议做放化疗,前期需要先做一些身体评估,手术时间待定。

安顿好了母亲,我才想起自己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了,早已是饥肠辘辘。

我走出住院部,在一片霓虹闪烁里进到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鸡公煲,坐下来查看手机。

严敏的信息一条一条忙不迭的挤到了我的眼前:

“你死哪去了?一谈事情就跑,跟个女人似的,真让人看不起。”

“我告诉你就算你跑到天边,这婚我也是离定了。”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仿佛所有的不幸都商量好了似的在这一天集中爆发,我心累的不行,连斟字酌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我歪在卡座上,眼神空洞的拨通了严敏的电话。

电话意料之中被飞快的接起,严敏的声音急切里带着愤怒,字字句句都是往我心窝子上捅刀:

“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什么意思?好聚好散,非得要最后撕破脸才有意思?”

“周进,当初可是你说的,只要我能幸福,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现在我不用你拼命,只要你肯签字,我就能得到幸福,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肯,你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吗!”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说话啊?别给我装聋作哑,我让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我好累,脑子木木的,许久才转动了下眼珠,对着手机有气无力的说道:

“严敏,离婚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可以吗,妈生病住院了,我暂时顾不上其他。”

严敏那边有片刻的安静,随后发出了一声嗤笑:

“切,这么拙劣的借口都能想到,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别说你妈生病了,就是她死了,也拦不住我离婚!”

“严敏,你混蛋!”

我全身的血液急速的涌向大脑,喷薄着暴怒的火焰,我火冒三丈的从座位上跳起,用尽力气扯着嗓子朝她吼骂。

嗓子里传来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痛感,我有了片刻的失声。

零星的客人目光瞥向我窃窃私语,店老板和后厨举着锅铲一脸惊恐的跑过来查看究竟。

我从地上捡起手机,照着收银台上的付款码扫了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店。

身后是店老板好意的招呼声:

“鸡公煲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或者留个地址,我给你送过去?”

我头也不回,朝着他摆了摆手。

疲惫至极。

我连夜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严敏却赶了过来。

她在昨晚和我大吵一架后,通过群里的几个亲戚打探情况,一大早特意请了假过来,名义上是探望母亲,实际上则是找我谈判。

如此着急,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

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果篮,对着母亲客气的寒暄,母亲拉着她的手,关切的嘘寒问暖。

任谁看,这都是一出其乐融融的场面。

可是走出病房的严敏登时变了脸。

“谈谈吧。”

她说。

“我怀孕了,不是你的,所以离婚这事不能拖。”

我满脸错愕的盯着她,内心五味杂陈翻江倒海,有一股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住,最后那情绪冲破我的喉咙,变成了仰天狂笑。

我他妈的,终于知道自己是有多蠢了。

蠢到对她的出轨毫无察觉,蠢到和她的姘夫做酒肉兄弟,蠢到她只是拎着东西来探虚实我却以为她良心发现,以为离婚这件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这当头一棒来的太及时,它终于敲醒了我。

一支烟燃尽,我终于开口了:

“那人是段军吧?”

她脸上闪现出一丝诧异:

“你都知道了?”

我不理睬她的反问,继续着我的话题:

“他就是你口里那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混混,出国镀金回来摇身一变成公司领导的成功人士吧?”

她脸上诧异的神色更甚,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似乎在探究我到底知道多少。

我苦笑着朝她摇摇头,难怪这一年来她变化这么大,原来是急着红杏出墙。

严敏松了口气,将身体卸在座位里,摆弄着腕间的一条手链,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说的都没错,段军是我同学,初中就追我,我没同意,后来我考上高中认识你,他被他爸送到国外。”

“那时候也是傻,那么多条件好的要跟我谈对象,我就觉得只有上大学才是本事,才有出息,哎,现在回头想想,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好时光。”

“不过也算老天怜悯,让我又遇上了段军,你知道我俩怎么遇上的吗?就那次你喝醉了没法开车,我去接你,那是我第一次去你们公司,一眼就看到了从电梯出来的段军。”

她说的滔滔不绝,像是在回忆一段幸福的邂逅。

而我也终于想起来,那次公司聚餐我醉酒没法开车,便给严敏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我在车库等了许久她才下来,两颊绯红,神色慌张。

我还问过她怎么了,她说这么晚了电梯里空无一人她被吓到了。

算算时间,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严敏性格变了许多,一有争执她便对我人身攻击,处处将我贬得一无是处。

原来那时候起,他们就勾搭到一起了。

其实在严敏来医院之前,我心里还是有一丝幻想的,幻想她不过是一时情迷,幻想她会知返,幻想她会看在文文的份上,回头是岸。

可是今天她如此坦然的坐在我的对面,神采飞扬的向我炫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仰慕的时候,我便知道,我和她之间,是真的完了。

连挽留都没必要。

我说,行,离婚吧,这两天就去办。

没什么大不了,成年人的世界里,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她不爱我了,我也没必要作践自己苦苦挽留。

当你即将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起码,还能留得住自己的体面。

我到底还是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医院帮我照看下母亲,我需要回去两天处理事务。

小姨语气里的不悦我心知肚明,可也只能装作没听见,连声道谢后匆忙挂掉电话。

我给母亲买了些日用品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又嘱咐她了一些事情,最后母亲拉着我的手,让我给严敏和文文带话,说她想她们了。

我木然而机械的点着头,心下却一片凄凉,这一去,再回来,我便成了孤家寡人,她老人家的那些热乎乎的问候,还有谁会在意呢。

我在当天的下午驱车回到我的城市,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公司,递上了我的辞呈。

其实来公司之前,关于怎样面对段军我预想了无数的方案,后来决定还是随机应变的好。

段军依然是那副和善的面容,拿着我的辞职信看了好几遍,又故作惋惜的问我:

“干得好好的,怎么想到辞职呢,对待遇不满意?”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可我不相信严敏没有和他事先通气。

所以他这样装模作样的嘴脸让我感到极度厌恶,我甚至想扑上去将他的嘴撕烂,再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最好再踩几脚,让他这虚伪的嘴脸烂成一摊泥。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的,一边和我称兄道弟,一边和我老婆私会,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卑鄙无耻的。

可既然他装糊涂,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离职后出了这道门,江湖再也不见。

想到此处,我也强压下心里的冲动,说只是想换个环境而已。

段军没有再多一句话,拿起笔飞速的签好了字。

我拿着离职材料去办理,最后却吃了闭门羹,人事上告诉我,今天办理不了,让我明天再来。

我不明所以,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将资料留下,提前回了家。

我以为严敏会抓紧时间拿着材料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的,可是没想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烧好的饭菜。

严敏说,离婚也不在这一时,我们吃个散伙饭吧,文文今天送到小姨家里了。

和前几天的穷追不舍判若两人。

她殷勤的帮我布菜,给我斟酒,贤惠的如同我们新婚时代。

可是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严敏就是那只会咬人的狗,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

这场散伙饭我到底喝了多少自己也不记得了,本身酒量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不良情绪的加持,我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头依然是晕晕的。

严敏攥着车钥匙站在门厅处,催促我赶紧洗漱去民政局。

民政局办事效率很快,随着那枚钢戳的落定,我和严敏七年的婚姻彻底结束。

从民政局出来,意外的发现段军居然在门口等待。

严敏上前,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交到段军的手里。

段军拿了合同返回车内,不一会出来,将手上一份明显盖着红章的合同递给我:

“这一份是你的,留好。”

我劈手夺过那份合同,看清了上面的字,是一份竞业禁止协议。

上面的第一条清晰的写明,二年内我不能从事相关工作,作为补偿,公司每月给我原工资10%的待遇,如若违反,原公司十倍赔偿。

合同的最后一页签字处,歪歪扭扭的名字确实是我的笔迹,还摁着鲜红的手印。

我脑子一片空白,可是我清晰的记得,昨天那一摞离职材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业禁止限制。

我将目光转向严敏,严敏看了看我,又带着得意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段军,两人相视一笑。

我顿时恍然大悟。

昨晚那场散伙饭,原来是场鸿门宴。

“是你?就为了这个合同?”

严敏鼻子里发出轻蔑的一声哼,瞥了我一眼,得意洋洋的端详起了自己的手,阳光下银闪闪的一片光亮,几乎要刺瞎了我的眼。

段军上前,一把搂住了严敏的腰,斜睥着我说道:

“周进啊,其实你很有能力,最起码在技术研发这一块,算是前五吧。你说,你这样的人离职,我作为老板,能不防着你去别的公司?”

他撇撇嘴,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

“周进,其实我还蛮欣赏你的,踏实肯干,现在像你这样肯埋头做技术的不多了,哎,要不是......,我还真舍不得放你走。”

我无视段军,绕过他一步步走向严敏:

“我知道一个变心的女人是有多绝情,七年的时间留不住你,是我没本事我认栽。”

“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你知道这份合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明知道我母亲生病住院需要钱,你为什么要逼我到这步田地?”

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走到她跟前,甩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她嚎啕着倒地,段军扑过来和我撕打成一团。

男人的怒吼声和拳拳到肉的撞击声里,我想起了严敏那天在医院跟我说的话:

“他身家百万,你有吗?你连买个好的学区房都做不到,你怎么对得起文文?”

通红的一片遮盖了我的视线,倒地的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年前我和严敏约会的那个夜晚,她对拦着我们的那个男孩说:

“他有大学文凭,你有吗?你连高中都没毕业,怎么配得上我?”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我成了被淘汰的那一个。

母亲的第一次治疗被安排在二周后。

没了工资收入的我,卖掉了现在居住的唯一的这套八十来平的房子,当时为了能让我尽快离婚,严敏主动放弃了这套房子,只要了女儿的抚养权,正巧可以解我的燃眉之急。

离婚的事情我对母亲只字不提,母亲偶尔问起文文,我也只是说文文课外辅导班安排的太满,腾不出时间来探望她老人家。

那一段日子,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仿佛一夕之间,尝尽世间百味。

直到后来遇到了王薇。

她通过行内几个相熟的业务员得知了我的境况,不远万里前来寻我。

那时候我已经和母亲回到了老家,我诳母亲说跟公司请了长假,在她身体痊愈前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王薇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灰头土脸的拿着铁锹在和稀泥,母亲的鸡圈倒了,我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接了这活计。

王薇自来熟的从屋内搬了一个小矮凳,不顾满院子的灰尘,坐下来等我松口。

王薇同样经营者一家食品公司,市场份额和段军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一年前她就曾托人传话,只要我能去她麾下效力,条件任我开。

很诱人,可是被我拒绝了。

并不是我多么清高,也不是我对段军的公司多么忠诚,而是王薇这个人,社会风评极其差。

很多人传言她是靠着年轻时被人包养才发的家,后来被原配带着一卡车的人将她打的体无完肤,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才堪堪恢复,为此也得了极大的一笔补偿费用。

她用这笔费用投资建厂,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日日流连夜店,和不同的男人过夜。

她也曾高价聘请过技术员,可是每一个被她聘过去的技术员都撑不过三个月,而且辞退后都添油加醋的将她描绘的更加不堪。

更有甚者,说她是打着招聘的名头,实则是在给自己找男宠。

这样乌烟瘴气的公司,自然入不了我的法眼,即便是现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我也是不愿意和她入伍。

我将最后一铲泥浆呼上墙,鸡圈垒好了,我一边收拾家什一边对王薇说道:

“请回吧,我当初不答应,现在也不会答应的。穷人啥也没有,就还剩这点硬气了。”

哪想她站起来一脚踢翻了凳子,两步跨到我的跟前,照着我的头狠狠的敲了两下:

“硬气算个屁,真硬气就该让自己变得强大,让孩子不受欺负。”

她说完打开一段视频,将手机举到我眼前:

“这是我上周日去文化宫接我侄女的时候碰到的,好好看看,你是硬气了,你家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视频拍的方向是文化宫一楼的禾田拉面馆,那里有文文最爱吃的炸酱面,以前每次文文上完了课,都要缠着我带她去吃。

视频里只有文文和段军,他们并排坐在门口靠着窗户的位置,段军几乎将脖子朝着文文扭成了九十度,一只手搂着文文的背部,另一只手状似无意的在文文的腿上摩挲。

视频没看完我就已经红了眼,我怒吼着将手里的家什狠狠的往地上一贯,顾不得换衣服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冲,连母亲在身后的叫喊声都顾不得了。

这个天杀的段军,光天化日之下,敢对我女儿做这么猥琐的动作,他真是找死!

还有严敏,这个死女人去哪里了?当初她口口声声跟我说,文文她一定要带走,只有跟着她,文文才能读贵族学校,才能成才。

她以女儿的前途要挟我,让我自愿放弃了文文的抚养权,她就是这么保护文文的?

文文和我依依惜别的那一天,她生硬的拉着文文的走,脸上是讨好的笑:

“好文文,快跟妈妈走吧,段叔叔很喜欢你哦。”

原来就是这么个喜欢法!简直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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