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滨,山之阴,有画圣兮任伯年。其人逸韵超群,其艺妙绝尘寰。善绘百禽,尤精于鸡。鸡者,司晨之灵物,五德之全禽。伯年以妙笔写其神,以丹青绘其形,使观者如闻鸡鸣于晓,如睹鸡行于庭。
观夫伯年画鸡,笔法精妙,如行云流水,似飞龙舞凤。点画之间,尽显灵动之姿;勾勒之际,皆含生意之态。其用笔或轻或重,或疾或徐,轻则如蝉翼之薄,重则如磐石之坚;疾则如流星之驰,徐则如清风之拂。每一笔皆有情致,每一画皆含韵致,真可谓笔笔生情,画画传。


神其画鸡之形,或立或蹲,或行或飞,无不栩栩如生。立者,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似有雄视天下之姿;蹲者,敛翅收爪,温顺可亲,如邻家之稚子;行者,步履矫健,神态自若,若闲庭信步之雅士;飞者,振翅高翔,凌空而起,若冲天之鲲鹏。伯年以笔墨捕捉鸡之动态,使画面充满生机与活力,观之令人目不暇接,心驰神往。
至于色彩之运用,更是斑斓绚丽,如锦绣之铺陈,似彩虹之绚烂。红者如朝霞之映照,黄者如秋菊之绽放,白者如冰雪之纯净,黑者如乌云之凝重。伯年以色彩渲染鸡之羽毛,使其光彩夺目,熠熠生辉。红鸡如火焰燃烧,黄鸡似金光闪耀,白鸡若银霜覆盖,黑鸡如墨玉雕琢。各种颜色相互交织,相互映衬,构成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面,令人叹观为止。



伯年画鸡,不仅形似,更重神似。他深谙鸡之性情,故能将其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鸡之警觉,鸡之勇猛,鸡之温顺,鸡之活泼,皆在画中得以体现。雄鸡引颈高歌,似在宣告晨曦之来临,其声虽未闻,然其意已传;母鸡护雏,羽翼张开,如慈母之呵护,其情虽未言,然其爱已显。伯年以画传情,以画达意,使观者不仅能见其形,更能感其神,悟其意。
其画鸡之构图,亦别具匠心。或疏或密,或聚或散,皆有法度,皆合自然。有时一只鸡独立于画面中央,周围留白,以突出其主体,给人以简洁明快之感;有时数只鸡或行或立,相互呼应,相互顾盼,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给人以和谐生动之感。伯年善于利用空白,以虚衬实,以无衬有,使画面虚实相生,意境深远。空白之处,或为天空,或为草地,或为水面,虽无一笔,然其意已足,给人以无限遐想。

伯年画鸡,亦善用水墨。水墨交融,或浓或淡,或干或湿,皆能表现出鸡之质感与层次。淡墨轻染,如薄雾轻笼,给人以朦胧之美;浓墨重抹,如乌云密布,给人以厚重之感。干笔勾勒,线条清晰,如钢丝铁骨;湿笔晕染,墨色交融,如云烟缥缈。伯年以水墨之变化,表现出鸡之羽毛的蓬松与光泽,使其更具真实感与立体感。
其画鸡之背景,或写意,或工笔,皆能与主体相得益彰。有时以写意之笔,寥寥数笔勾勒出山石、树木、花草,营造出一种自然之境,使鸡仿佛置身于山林之中,与自然和谐共生;有时用工笔之法,细致描绘出庭院、篱笆、小径,营造出一种田园之趣,使鸡宛如生活在农家院落,与人类相伴相依。背景与主体相互映衬,相得益彰,使画面更具生活气息与艺术感染力。
伯年画鸡,亦能融入诗意。其画中常题诗作,诗画相融,相得益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使观者在欣赏画作的同时,也能领略到诗的意境与韵味。如其所题“雄鸡一唱天下白”,既描绘了雄鸡引颈高歌之态,又寓意着光明的到来,给人以希望与力量;又如“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以鸡之鸣叫衬托出夜的寂静,以风雪之寒冷衬托出归人的艰辛,使画面更具诗意与情感。
伯年画鸡,不仅是一种艺术创作,更是一种情感寄托。他以鸡为题材,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他的画鸡作品,如同一首首动人的乐章,一幅幅绚丽的画卷,让人在欣赏中感受到艺术的魅力,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嗟夫!任伯年以其卓越之才华,精湛之技艺,绘就了无数令人惊叹之画鸡佳作。其画鸡之艺术成就,犹如一颗璀璨之星,闪耀于中国绘画史之长河。后人观其画鸡,无不为其精妙之笔法,绚丽之色彩,生动之形象,深邃之意境所折服。伯年之画鸡,真可谓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堪称海上画坛之大家,中国绘画之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