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举世瞩目的2024年美国大选即将拉开帷幕。
然而很少人留意到,在两个月前,美国国防部悄然更新了一项代号为5240.01的指令文件,不动声色地扩大了军队在国内的执法权,使得军队与警察的权力边界愈发模糊。
具体而言,5240.01是美国国防部内部指定的政策指导性文件,详尽阐述了国防部在何种情况下以及通过何种程序能够协助美国执法部门。该指令于2007年首次发布并定期更新,最近一次更新是在今年9月27日。新规则允许军事情报部门在更广泛的情境下协助国内执法行动,包括在面临迫在眉睫的威胁时使用致命武力。
比如由突发事件引发的大规模抗议乃至叛乱,这让人很难不联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国大选。
四年前,特朗普在大选中败北,但由于邮寄选票以及神奇的“拜登曲线”等问题,特朗普及其支持者质疑民主党在选举中作弊,进而引发了“1.06冲击国徽大厦事件”。四年时光流逝,两党的矛盾丝毫没有缓解,此次大选对双方而言更是一场输不起的较量,双方都会将选举过程置于严密的监督之下,以防对方作弊。
而任何事情都经不住如此程度的审视,此次大选将会暴露出的选举程序方面的问题,只会比四年前更多、更严重。这为双方否认选举结果埋下了伏笔,很有可能要到明年1月20日新总统正式入主白宫之时,本届大选才算真正尘埃落定。
无论最终谁获胜,军方的支持都将不可或缺。
从历史经验来看每当一个国家陷入政治动荡,既定的政治权力继承规则遭到质疑时,国家就不得不更加依赖强力部门来维持社会的稳定运行,军警宪特等暴力机器的权力便会迅速扩张。
这一变化将给美国乃至全世界带来深远影响。
军权扩张:历史的轨迹与美国的现实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战争与最高权力的交接往往是军队权力扩张的重要契机,美国也不例外。
回溯到1791年,圣克莱尔将军率领的美军在沃巴什河附近遭到印第安人部落的猛烈袭击,惨重的损失让国会迅速批准了《民兵法案》,赋予总统召集和指挥民兵的权力,以抵抗外敌入侵和镇压国内叛乱。这一举措标志着美国国会首次赋予军队在特定条件下对本国国民使用暴力的权利,随后该法案在镇压“威士忌叛乱”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1861年美国内战期间,国会进一步修改条款,允许总统在州政府违抗联邦政府权威时,征用国民警卫队,将军事权力更加集中于联邦政府。
19世纪末,美西战争爆发,美国军队规模迅速扩大。1903年,罗斯福总统成立陆军和海军联合委员会以协调军事行动,一战后该委员会权力首次扩张。
到了二战,为适应高强度战争需求,美国成立了参谋长联席会议,成为战争期间的最高决策机构。战后,美国军队与军工企业结成紧密利益共同体,进入“军队扩张-资本盈利-政客上位”的利益正反馈循环。
苏联解体后,美国军费开支历经了近十年的短暂停滞,随后便迅速恢复增长。
“911事件”对美国人的安全观念造成极大冲击,也为美国军队提供了绝佳的恢复扩张契机。与冷战时期有苏联这样明确的对手不同,此次美国的安全焦虑缺乏特定对象,这使得小布什政府能够任性地定义对手,进而扩大战争范围。
由此,从2001年到2011年,美国军费开支从3156亿美元急剧增长至7000亿美元,增幅甚至超过了长达40多年的冷战期间。
然而社会中的众多组织如同生态系统一般,一个组织过度膨胀便会侵占其他组织的生存空间。庞大的军费开支已然影响到联邦财政的正常运转。
美国国内对耗资巨大的反恐战争也开始产生强烈不满。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事件正是这种矛盾冲突的体现,也是各方角力的最终结果。在这一轮的较量中,军方势力遭受挫败,这表明军方在美国国内的政治影响力已不足以支撑其继续扩张。
在“军-资-政”的利益正反馈循环中,政治力量显得过于薄弱。五角大楼需要寻得一个在国内扩大政治权力的机会,方能让这个循环重新启动。
突破瓶颈:从罗马禁卫军到美国现代政治回顾历史,公元前27年,屋大维创立罗马禁卫军以巩固地位和保护自身安全。屋大维去世后,由于缺乏完整的政治体系,尤其是在继承人问题上的混乱,使得每次皇位更迭都带来动荡。公元41年,禁卫军军官因被皇帝嘲笑而刺杀皇帝,并扶持新帝上台,从此禁卫军在罗马政治生态中占据重要地位。
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遇袭事件发生后,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将军察觉到自己的位置和态度骤然变得极为重要。据《华盛顿邮报》记者菲利普・拉克和卡罗尔・莱昂尼格在书中的描述,国会山事件发生后,米利将军与副手们开始探讨可能出现的政变情况,他们很快就对尊重和守护选举结果达成一致意见。
米利将军召集了负责新总统乔・拜登就职典礼安保工作的人员,并向他们下达指令:“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你是警察还是士兵,我们都必须阻止这些暴徒,以确保权力的和平转移。”
米利将军
两天后,民主党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与米利将军进行私下联络,对特朗普可能下达不理智的军事命令表示担忧。随后,米利将军绕过当时仍为美军最高统帅的特朗普,向军队发布了一条非同寻常的指令:
“总统下达的任何军事行动命令都必须先经过米利将军本人确认。”
这无疑是对美军“军事指挥链”的一次非法篡改。因为按照规定,参谋长联席会议只是总统、国防部长以及国家安全委员会下辖的一个参谋机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虽然代表军方意志,但无权下达作战命令,在指挥链条上属于总统和国防部长的下级。米利将军的做法实际上相当于架空了现任总统的军事指挥权。
换句话说,他发动了一场隐秘的军事政变。只是这场政变非常隐蔽,而且也符合新总统的利益,所以没有人追究此事。
四天后,米利和参谋长联席会议发表声明,谴责现任总统特朗普的支持者冲击美国国会大厦,并提醒所有军人有义务支持和捍卫宪法。然而军人们需要“上级提醒”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一次重大变化,什么是正确的、合法的已不再那么明确自然。如果另一个上级对宪法的理解不同,事情极有可能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而且共识的撕裂并非偶然状态。
2024年的状况比2020年更加混乱、糟糕,特朗普也没有因为四年前的国会山事件被彻底清算,反而东山再起,声势更加强盛。这意味着历史的定论尚未确定。假如特朗普二次竞选失败,那么在民主党看来原本力挽狂澜、精忠报国的米利将军很有可能变成卖主求荣、背叛人民的国贼。
如今,若大选结果的争议再次出现,支持谁才是正确的选项显然已不像四年前那样清晰。当无论支持谁都有一半的政治势力支持,同时又遭到另一半政治势力反对时,军队的选择就会变得异常关键。甚至特朗普和哈里斯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已经开始向军方开出价码。
拉拢军方:两党竞争的焦点今年6月,特朗普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强调美国的内部敌人问题,并主张由军队处理。他和政治顾问制定了具体方案,扩大军队在国内的职权,这一内容被写进《2024共和党纲领》。共和党在支持军队扩权方面比民主党激进,认为这是与民主党争夺权力的方式。
而民主党虽警惕,但也不愿得罪军方。
哈里斯在演讲中既批评特朗普,又夸赞米利将军。民主党媒体批评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损害军方海外利益,同时也在努力证明自己对军方有利。
现任国防部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都是非裔美国人,民主党在对军队的控制方面有一定优势。但权力的诱惑巨大,军队内部的扩张倾向不会因一两个人而改变。在最高权力更迭受威胁时,两党都需仰赖军方支持并出让权力。
美国国防部修改5240.01指令文件,允许军队在一定条件下在国内执法,这一举措进一步凸显了军方的地位。
军权扩张对美国国内政治和国际局势都带来了深远影响。
在国内,可能加剧政治分歧和社会动荡,损害公民权利和自由。在国际上,可能引发其他国家的担忧和反弹,影响国际秩序稳定。
但军权扩张并非不可阻挡。美国社会存在对权力制衡的追求和对民主制度的坚守,民众、媒体和社会组织可以发挥监督作用。国际社会也可以通过外交途径和多边合作机制对美国进行约束。
本次美国国防部修改5240.01指令文件,允许军队在一定条件下在国内进行执法活动。批准这一修改的正是民主党政府。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无论谁上台,美国军方都可谓护驾有功。而且选举过程越混乱,结果争议越大,事后军方的地位便越重要。
在美国社会的政治共识日益撕裂的情况下,五角大楼在华盛顿的话语权将不可逆转地急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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