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的刘备到底是不是个虚伪的人?这里有不同的看法

井普椿的独白 2024-12-28 13:41:45

关于《三国演义》中刘备的人物形象,历来有多重解读。

有人认为,刘备作为西蜀的领军人物,尊贤礼士、知人善任、仁德爱民、宽仁长厚。也有人觉得,刘备虽是西蜀的领袖,但其形象远不如关羽、张飞、诸葛亮等人出彩。

一些仁义之举,不仅没有体现出其仁德,反而让人觉得他虚伪。甚至觉得刘备在得到诸葛亮相助之后,沦为了一个傀儡君主等等。

但需要注意,这些评价,针对的是《三国演义》中刘备的人物形象,而非历史人物。

——【·仁德君主·】——

《三国演义》描写的是一个动荡时代的故事,战争带来了深重的苦难,民众自然是希望有人来结束这一切的。

但群雄逐鹿之下,谁不想成为结束这一切、一统天下的那个人。面对这个问题,作者的立场首先是“有德者居之”。

其次,长期受儒家思想观念的影响,在考虑权力的继承人时,“血统论”也会左右作者的选择。

因此,刘备最终被塑造成一位仁德君主,既有其历史背景,但其中也不乏作者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

作为作者精心塑造的仁德之君,刘备身上最突出的特质之一便是“仁”。

与民仁,与臣仁,甚至在面对竞争势力时,也更愿意保全自己的仁义。与民仁,是刘备作为君主,或说是君主“候选人”的良好品质。

刘备面对曹操的攻势,弃樊城,奔襄阳,携民渡江。逃亡途中,帐下文武曾多次劝告刘备尽快弃百姓而走,均被拒绝。

未能保全民众时,刘备亦是悲恸不止,发出了“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今人归我,奈何弃之?”“十数万生灵,皆因恋我,遭此大难;诸将及老小,皆不知存亡;虽土木之人,宁不悲乎!”的哀痛之语。

面对刘备的此等仁爱之举,民心亦归。从新野奔至江陵,民众宁愿和刘备一起踏上不可预料的奔途,也不降于曹操,以保一命。

作者对刘备“携民渡江”一事的描写,不仅写刘备之“仁”,更写了民众受刘备仁义之举后,对刘备的拥护。这是因为作者认为,国之根本,乃在于民。

因此,民心所向者,才是合格的君主。故而在对刘备的人物形象塑造之中,屡屡突出刘备的仁德之举。

但关于刘备对于百姓的仁爱之举,也有学者提出了不同角度的解读。首先是关于刘备布施仁德的场面描写,一般就用一两句话进行笼统地概括,基本上都较为简短。

加之,在取得荆州之前,刘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到处奔走,并未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驻扎。而在汉末的动荡时代,要使得地方上能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显然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

书中只写百姓感念刘备的仁德,但对于刘备为民众做到了何种程度,种种细节,全都无从得知。

因此很多时候,对于刘备仁德的称颂更偏向于模式化的场面描写,真实度不高。而描写比较详尽的携民渡江事件,则因小说的描写往往带有夸张的成分,难以令人信服。

因此,作者对于刘备仁德形象的塑造在某些学者看来,不仅没有起到正面的效果,反而有点虚情假意的“伪仁”嫌疑。

当然,也有人持别种看法,认为刘备的这些仁爱之举,虽有夸大的成分,但仍然可以相信其真实性。

但刘备的这些举动并非由于其品德高尚、心怀百姓。这一切都是为达成人心所向,获得民众支持的政治目的而特意展现出来的。

证据之一便是当时刘备解得徐州之困,陶谦欲以徐州相让,刘备却再三辞谢,拒不肯受。

对此的解释是,一让与二让皆不受,既是不想于人危之时夺之,以致自己于不义之地;同时也考虑到,徐州此时局势未明,当地势力未必肯服;且有各方觊觎,拥之未必能守之,因而固辞不受。

三让受之则是因为此时陶谦已死,一切尘埃落定,而刘备又是众望所归,此时受之可谓是名利双收。

在刘备仁德君主的形象塑造上,对民表现为仁爱,对士则表现为敬爱。尊贤礼士,同样也是刘备作为仁德君主的特征之一。

昔年问策于隆中时,诸葛亮便赞刘备“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若渴”。对于有才之士,刘备总是敬重有加,气量宏阔,笃爱甚重。

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刘备三顾茅庐最终得到诸葛亮出世辅佐。

当时诸葛亮虽有徐庶推荐,兼有“卧龙”的名号,但毕竟未有任何功业,于世无名,即便如此,刘备也未有任何轻视,甚是尊敬。可见其“思贤若渴”之名,并非虚言。

对于引荐诸葛亮的徐庶,刘备也甚是爱重。徐庶归属刘备后,备受其倚重,然其母被曹操囚禁,不得已辞别刘备。

刘备虽难以割舍,但为全其孝悌,最终还是放徐庶离开了。对于两人离别的场面,作者也进行了较为细致地描写,重点突出了刘备的不舍。

其中“吾欲尽伐此处树木”“因阻吾望徐元直之目也”这两句,将刘备的惜别之情描写得淋漓尽致,情感上也显得极为真挚。

同样表现刘备对贤士的爱重之情的,还有第四十一回,赵子龙单骑救主一事。

先是糜芳忽回言赵云反投曹操去了,刘备却是笃信赵云的忠诚之心,言“子龙此去,必有事故。吾料子龙必不弃我也”。

后赵云果于曹军中突出重围,带着阿斗平安归来。然刘备接过阿斗却将其掷于地,言“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

此情此举自是让赵云感动不已。这本是君臣相和的美谈一桩,然世人皆爱其子,虎毒尚不食子,刘备此举反倒是过犹不及,感情上显得有些虚假。

然而要知道,刘备是枭雄,是领袖,是君主。他固然也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但相较于子嗣来说,刘备更看重帐下文武,或说是更注重维护其与臣下的关系。

即使经过修饰的表达让人不可尽信,但也用不着全盘否定。

与之相似的,还有对诸葛亮的临终托孤之言。刘备正式称帝后,关羽、张飞却先后遇害。

此事令刘备甚是哀痛,不顾赵云、诸葛亮等人的劝谏,执意起兵征伐东吴,最终却被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大败而归,奔至白帝城。

章武三年夏四月,刘备病重临危,急诏孔明以言托孤,谓孔明曰“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

此言尽可见刘备对诸葛亮的信任与爱重,古来少有君王能做到这个地步,故多有疑其托孤之心似伪。

但纵观刘备与孔明的君臣之情,如鱼得水并非只是一句空话,更虑当时蜀国所面临的政治军事情况和后主的德行,不免忧虑更甚。

建国实属不易,托之于孔明,未尝不是一条好的出路。观之,不如直率地赞叹刘备的胸襟与气量,亦或是欣赏其长远的目光。

且刘备的此番言论也并非是在鼓励诸葛亮取而代之,而是希望孔明能够尽力辅之,即便以此来看,也可称赞其谋略深远。

——【·被限制的人物形象·】——

《三国演义》中的刘备形象,或言其智谋不及孔明、曹操,勇武不逮关羽、张飞。

某些情节中更觉得他虚伪、懦弱等等,总之在书中算不上一个出彩的人物,甚至有点干瘪空洞、扁平化,比之于曹操,甚至不能称之为枭雄。

造成刘备的人物形象不够丰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有关刘备的历史素材缺失,致使典型细节的描写不够充分。

《刘备形象塑造的尴尬》一文中,作者列举对比了一些数据,“岳麓书社1990 年版《三国志》《武帝纪》为四十四页(第 1-44页),《先主传》仅十九页(第 698-715 页)。

就中裴松之的注引出的有关记叙曹操的史书近三十种,有关刘备的二十种不到。

单独记叙曹操的就有《曹瞒传》《魏武故事》两种,从所引事例看,描写既详细且生动,单独记叙刘备的却没有。

曹魏命名的史料有《魏书》《魏略》《魏氏春秋》三种,以刘蜀命名的史料却没有。

另外,因为曹操在很长时期内‘挟天子以令诸侯’,《献帝春秋》《献帝纪》《献帝起居注》中有关记载也比刘备的丰富得多”。

单看上面的数据对比,便可知有关刘备可供研究参考的资料缺失不够充足,匮乏的材料自然也难以支撑起一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其二,作者为极力塑造刘备的仁君形象,对于一些有违刘备仁德形象的事件,都采取了移花接木的方式,转接到了其他人物身上。

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怒鞭督邮”一事。据历史记载,“怒鞭督邮”一事本是刘备所为,但由于这件事有损于刘备仁德形象的塑造,因此书中怒鞭督邮的人最后变成了张飞。

相似的还有斩车胄,力斩蔡阳与火烧新野等。本应是刘备的事迹,都被转移到了他人身上。

这些微小的细节补充本可使刘备的人物形象塑造得更为立体,但由于作者对于刘备仁义特征的执着,强行的升华,反将刘备的人物形象塑造得过于刻板、虚渺。

致使本应与曹操齐名的枭雄成为了无功无过的仁德君主,作为西蜀的领军人物,本应是大放异彩的核心,却落得颇有德不配位之感的尴尬场面。

本是想要塑造一个世人心中理想的仁德君主,却最终使得人物的灵气尽失。作者对于仁德的一味苛求,最终不能使其仁德的形象更深入人心,反而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其正面形象。

因此,关于刘备人物形象上的一些正反之辩,应该结合作者的实际创作,更为客观地去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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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普椿的独白

简介:智愚各有营,君子独脩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