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晚唐.韦庄《菩萨蛮》
第一次读韦庄的这首词是刚来杭州,那时只觉得韦庄词清新委婉,没有太多感触,
今天,在这个烟雨迷蒙的杭州,我再次读了这首词,久久没有说话。
转眼间,已经来杭州三年了,而这首词也仿佛是我现在的心声:
江南好,人似月,莫还乡。
或许一千多年前的韦庄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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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南好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韦庄说:人人都说江南好,来到这的游人只想在江南慢慢变老。
对于没来过要来杭州的人来说,总是要来看一看,我就是其中一个,也是那“游人只合江南老”的一个“游人”。
我之前在书上听到的杭州居多。
白居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韦庄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是我对杭州最初的诗词印象。
来了久了,我发现杭州是一个慢慢体会的地方,这里有工作,也有生活。
工作不必多说,这里机会更多些,但具体好坏,还需要根据自己的能力和机遇,我这里单说生活。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春天的江水清澈碧绿,胜过天空的碧蓝,画船上的我听着雨声入眠。
这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
烟雨朦胧的春天,坐着小船荡漾在西湖,看山色空蒙,春雨亦奇,亦或夕阳西下,微风拂过,春光满眼,黄鸟一声。
夏天的曲院风荷,看接天莲叶,映日荷花;
秋天的灵隐寺,看曲径通幽,听钟磬声余;
或者比较幸运,在一个下雪的早上,独往湖心亭看雪,
看张岱的“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此刻的你,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闭上眼睛,你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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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似月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这里简单讲一个典故。
汉时蜀人司马相如与巨富卓王孙之女卓文君私奔,因卓王孙宣布与文君断绝关系,司马相如就令文君当垆,自己穿着短裤,在大街上洗涤酒器,过着两人艰苦却幸福的生活。
垆就是酒垆,垆边人指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何尝不思念这位面如皎月、肤色赛霜雪的妻子呢?
只是我和韦庄不同,单身狗哪里又配拥有爱情?
我多么希望在杭州的某个地方能够遇见她,见了她,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但海底月是天上月,我的她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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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莫还乡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年华未衰之时不要回乡,回到家乡后必定要愁肠寸断。
作者直抒胸臆,却又婉转含蓄,饶有韵致。
想还乡,而现在没有老,不能还乡,对故乡欲归不得的盘旋郁结的苦衷呼之欲出。
作者也想回到故乡,但那里弥漫着战乱烽火的故乡,只会让人断肠。
宋之问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或许韦庄,或许你和我都想早日回到家乡吧。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如果没有自己的苦衷,谁不想回到离家最近的地方。
只是不甘心现状,挣扎在这异乡。
也没关系的,当你自己撑起一片天,何处不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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