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思:看到他珍藏多年的照片,妻子对他说忘不掉就回去看看她

温玉琂 2025-02-05 13:56:00

“你啊,还是忘不了她吧?”妻子一句话,让我手里的照片掉在了地上。

照片是黑白的,边角已经起了毛,泛着岁月的黄。

照片上的姑娘梳着两根麻花辫,穿着一件旧棉布衣服,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像是在和谁说悄悄话。

我盯着照片,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妻子蹲下捡起照片,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我,轻声说道:“要不啊,咱回去看看她吧。都这么多年了,该解开这个心结了,我陪你。”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一个老旧的铁皮箱子,箱子里的东西不多,有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和几张早已褪色的信纸。

翻开日记本,照片就夹在第一页。

看着它,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拽回了1971年,那是我刚满十八岁的时候。

那一年,我和一车年轻人离开了城里,来到了南边一个叫白石沟的小村子插队落户。

村子四面环山,田地狭窄贫瘠,土屋低矮,风一吹,窗户嘎吱嘎吱响。

我们这些知青住在一间废弃的祠堂里,屋顶漏雨,床是用稻草铺的,晚上冷得脚都伸不出去。

刚到村里时,大家都兴奋得很,觉得这算是“锻炼”。

可没想到,真正下地干活的时候,一个个都傻了眼。

挑粪、插秧、割麦,没有一样轻松。

我还记得第一次挑粪,担子压得我肩膀生疼,走在田埂上摇摇晃晃,没走几步就一头栽进了泥沟里。

泥水溅了一身,我爬起来狼狈不堪,旁边的人都笑疯了。

这时候,她走过来,扯了扯我袖子:“你行不行啊?挑个粪都不会吧?”

我抬头看着她,她瘦瘦小小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谁说不会?”我嘴硬地回了一句,甩了甩身上的泥。

她笑着摇了摇头,放下自己的担子,走过来扶起我的担子,轻声说:“别逞强,慢慢来。”

她叫林素梅,是村里生产队长的侄女。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干活麻利,又热心肠。

后来,她教我怎么挑粪,怎么插秧,怎么用镰刀割麦子。

她总是笑嘻嘻地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时不时冒出一句:“城里来的,就是娇气。”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每次都会帮我把没干完的活补上。

时间一长,我们就熟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知青点的几个女知青围在一块聊天,说起城里的生活,一个个眉飞色舞。

素梅坐在一旁听得入了神,突然开口问我:“你们城里人是不是都能读很多书?”

“那当然了。”我随口应了一声。

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你能教我认字吗?”

从那以后,每天收工后,她都会拿着一本旧课本来找我。

她学得很认真,虽然很多字都不认识,但从不喊累。

有时天冷,她的手冻得通红,写字都抖,我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就把自己的手套递给她。

她摇摇头,轻声说:“知青下乡,不就是锻炼的吗?你怎么比我还娇气?”

那段日子,虽然苦,但心里总觉得暖暖的。

后来,村里小学缺个代课老师,队长让我顶了这个缺口。

我第一时间推荐了素梅,可队长却摆摆手:“她啊,文化底子太差,当不了老师。”

素梅听说后没说什么,反而更拼命地学字,学算术。

我一边教她,一边心里暗自不服,觉得她一定能行。

1972年春天,队里来了一个进城招工的名额。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机会,连我也心动得不行。

可就在这时候,素梅的父亲病倒了,她忙着种地,还要照顾家里,整个人瘦得像根柴。

我心里一阵难受,跑去找队长:“队长,这次招工的名额给素梅吧,她家里实在太难了。”

队长叹了口气:“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让她自己争气啊。”

素梅后来听说了这事,跑来找我,眼圈红红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想进城吗?”

我低头看着脚尖,闷声说:“我觉得你更需要这个机会。”

她抿着嘴没再说话,转身跑了。

那年的夏天格外热。

一天晚上,我正在宿舍里看书,素梅突然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旧日记本。

她把日记本放在桌上,小声说:“这本日记送你吧,你别多想,就当个纪念。”

我愣了一下,没敢接。

她见我不接,索性把日记往桌上一放,转身跑了。

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就是后来让我魂牵梦萦的那张。

那晚,我翻开日记,看到她写的心事。

她写她想去城里读书,想当个老师,想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可又舍不得家人。

我看着看着,眼眶湿了。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那年秋天,素梅的父亲病重去世了。

她家里欠了一大笔债,不得不留在村里,连招工的机会也放弃了。

1973年冬天,我被推荐上了大学,离开了白石沟。

走之前,我去找她,想和她告别。

她却躲着不见,只托人捎了一句话:“好好读书,别回来了。”

回城后,我和素梅彻底失去了联系。

后来,我和妻子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但素梅的照片,我一直留着。

2023年冬天,我和妻子终于回了白石沟。

村里早已旧貌换新颜,素梅家的老屋也不见了踪影。

村支书告诉我,素梅后来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木匠,日子虽然苦,但她一直在教村里的孩子读书。

听到这些,我鼻子一酸,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第二天,我们终于见到了素梅。

她已经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真的是你啊,没想到还能见到。”

我们聊了许久,她告诉我虽然没能走出村子,但她教的几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多了几分骄傲。

分别时,她递给我一张照片,是她带着孩子们的合影。

她笑着说:“这个也送你吧,就当是还给你的纪念。”

我接过照片,心里百感交集。

回城的路上,我对妻子说:“这趟回来,值了。她过得很好,我也安心了。”

列车驶过白石沟的群山,我望着窗外,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

那些未竟的心事,终于在这片土地上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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