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一人视财如命一人视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命运大不相同

樱花说比赛 2022-10-03 20:23:04

在北京东南郊凤河流域的人们,从腊月初一便开始过年了。在这天晚上,家家大人孩子围在灶锅前炒玉米,兴高采烈地看它们在热沙中蹦跳,而且拍掌唱歌,“腊月初一蹦一蹦,家家都上米花供,五谷丰登粮满仓,孩子大人不生病。”

人们为什么要在腊月初一晚上炒这些食物,又给谁上供呢?

很早以前,凤河还是一条小河沟,南岸的龙凤庄里住着一个姓魏的大财主。魏家良田千亩、骡马成群,在方圆几十里内,算是首富。

魏财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魏财,二儿子魏民,别看这二人是吃一锅饭长大的,但性格却不一样。

魏财对人吝啬,常常骑马外出游玩半途而归,原来是返回家屙屎的;厨子把骨头扔给狗,魏财总要拿着木棍守在狗旁,生怕邻居的狗跑来占便宜。

魏民始终遵从“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的古训。长工病了,他把白面片汤端过去,而且在里面“埋”下两个鸡蛋。

一年冬天他去姥姥家,回来时只穿着一身单裤单褂。魏财主以为他碰见劫道的了,一问才知道,魏民把自己的棉衣脱给了一个快要冻死的叫花子。

面对“傻气十足”的魏民,亲朋们常在魏财主身边吹风,要他好好调教调教魏民。

魏财主却不以为然,他认为两个儿子各有千秋。魏财视财如命,自然是发家之道;魏民好施舍、为人厚道,定能赢得人心,日后倘若遭到天灾人祸,必有人相助。

魏财主已是丢了七十往八十上数的人了,他担心自已死后,两个儿子合不来,于是和老伴商量好,把村里的头面人物和本族中的长辈找来作证,自己留下点浮财度日,其余财产二一添作五分给两个儿子,而且立字画押。

第二年开春,魏财主老两口相继去世,从此魏财、魏民各奔前程了。

这一年遇到了少见的大旱,一直到了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才下了透雨,然而此时已值“三伏”,农民只好种上荞麦。不料秋后下霜又早,瘪瘪瞎瞎的养麦凑合着没赔了本。

这一下庄稼人可惨了。那年月种十亩八亩地的主儿,除了苛捐杂税,凑合着够吃的就不错了,眼睁睁的一年没收成,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一心想发大财的魏财借天灾赶走了长工,但对佃户毫不怜阀,照例派人逼租,结果弄的不少人家倾安荡产。

魏民对乡亲们十分同情,免了佃户的地租,如数发给长工钱粮。

入冬后,魏民真的开起了“粥场”,每天舍粥一次,救济断炊的人。

这下可冲了魏财的肺管子了,原来他正算计着要放高利贷呢。于是他找到魏民,先是以利相诱,商量共同放债,见弟弟不肯答应,便大骂弟弟是“败家子”、“傻蛋”。直到魏民抄起马勺要打他时,才逃出门去。

魏民舍粥救命的事越传越远,方圆上百里的难民都到这里来讨粥。为了满足供应,魏民把粥锅从三口增到二十口!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魏民家粮食告急。

魏民找哥哥来借粮,魏财借机敲竹杠,竟开了两亩地换一石粮的奇价。

此时正值年关,天寒地冻,许多年老体弱的人经不住饥寒之苦而丧生。为了少死些人,魏民一咬牙答应借根。他担心魏财再涨价,索性只留下十亩保命地,其余都换了粮食。

刚过了年,魏民的粮食又断了,眼看粥场也关闭,魏民急得坐卧不安。

这一天中午,粥场附近挤满了饥民,他们有气无力地躺着,盼望着粥场重开。

中午时分,三个衣衫褴楼的老头相互搀扶着走到粥锅旁。老头个个骨瘦如柴,每人端着一个破碗,凄凄惨惨地央求魏民给他们点粥喝。

魏民家的粮仓确已见底了,他只好派人去铲锅巴,想用水煮一下,给老头们充饥。

三个老头非常感动,纷纷向魏民诉说自己的不幸。

黑胡子老头哭诉自己家中有个三岁的孙子,已经快饿死了;红胡子老头骂自己的儿子在逃荒中丢下自己;黄胡子老头讲自己重病缠身,不会活多久了。

魏民听了三个老头的话,泪水止不住流下来。这时那个去铲锅巴的人回来说:“二十口大锅的锅巴都让难民刮得一干二净了。”

魏民听罢,愣了片刻,忙走进屋里,把留给小儿子吃的一碗菜粥端出来。

黑胡子老头接过菜粥说:“我们三个人,只有一碗粥,不如倒在锅里加些水,喝个痛快。”说罢将粥倒入锅中。

黄胡子老头提起两桶水倒进锅里。

红胡子老头抱柴禾点火。

说也奇怪,三个老头喝了一碗又一碗,锅里的粥不但变稠了,而且总也不见少。

魏民十分高兴,忙招呼饥民来喝粥。

一直到下午,魏民才想起那三个老头,然而这时他们早就不知去向了。

“一定是神仙下界,拯教众生的。”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立刻脆下,朝天磕头不止。

就这样,魏民的粥场又热闹起来,一直到了清明节,地里的野菜吐绿,树叶发芽,人们有了吃的时侯,那半锅粥才舀净。

到了谷雨节,魏财把自己的全部土地都种上了玉米,他真没想到,只花了几百石粮食便把弟弟的土地收了过来。他算计着,今年秋后,还需扩建三个大粮仓。

谁知今年仍是风多雨少,魏财的玉米秧长到人头高时,遇到了“卡脖旱”,结果一个玉米也没吐出来,只落了一地的干秧。魏财让长工把干秧弄到家里当柴烧,可怎么也不起火苗;好容易用木炭引着了,“碎”地一声铁锅被炸成八瓣,而且烧着了房子。

乡亲们看到大火,忙担水来救,但看清着火的是魏财家,都把水桶放在旁边看乐。后来还是魏民出面劝说,乡亲们才把大火救灭。

可是,魏民那十亩地的谷子却长奇了,几乎每株谷子都长了两个谷穗,真是从这头一推那头就动。秋收,魏民竟打了一百石谷子!

得了红眼病的魏财气的牙根发痒,最后竟跑到县衙控告弟弟用“妖术乱世”。

受了贿的县官把魏民打得遍体鲜伤,最后下令把魏民全家扫地出门,财产尽归魏财所有。

魏民含冤受屈,带着妻儿住在村头的破庙里。

入冬后,几个外地难民昏倒在庙门前,魏民忙把他们背到庙里,把自己的糠糠菜菜煮给他们吃,糠菜很快被吃光了。这天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天亮时,魏民发现自己的妻儿和几个难民全死了。

望着冻饿而死的妻儿和饥民,魏民决定去找哥哥魏财,劝他开粥场,救济难民。

腊月初一这天傍晚,魏民来到哥哥家。

魏财见了弟弟那副寒酸相,心里十分高兴,奚落弟弟一番,又说:“我可没有你那菩萨心肠,也不愿饿死自己的妻儿,不过……看在咱一奶同胞的份上,不能让你白来。”说罢令仆人取来一把玉米粒给弟弟。

“那开粥场的事……”魏民望着哥哥问。

“开粥场…可以。”魏财眨了眨眼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天亮前你若能还我一碗玉米,我愿出一百石粮食开个大粥场,要是还不了我一碗,就别再登我这个门!”

“当真?”

“当真。”

“你敢立字据吗?”

“愿意!”魏财说罢取出文房四宝,写字画押。在魏财看来,方圆百里除了他家有粮外,再不会我到一粒粮食,因此,甭说一夜,就是三天三夜弟弟也凑不齐一碗玉米,那么这个穷弟弟就再也不会来缠他了。

在门外等候音信的饥民们听魏民说完魏财的条件,连连摇头叹气。

魏民却满怀希望,他想到地里去刨田鼠洞,只要刨到一个田鼠仓,难民就有救了。

夜风抽打着魏民,当他累得实在支持不住时,一头倒在地下。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觉得大腿被什么咬了一口,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田鼠!魏民顿时兴起,追捉田鼠。

魏民跟着它左拐右转,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前面亮了起来,而且出现了一座庙宇。

田鼠不见了。魏民正在犹豫,从屋里传来说笑声。“不知恩人驾到,未曾远迎,望乞恕罪。”随着这声音,三个神采奕奕的老头从庙门内走出来。

魏民定晴一看,正是春天和自已讨粥喝的人,只是如今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了。

三个老头把魏民让到屋内,备下饭菜叙谈,叙谈中,魏民才知他们从粥场走后,便到这庙里来了。

魏民一心想着天亮前还给哥哥一碗玉米的事,无心饮酒,请求三个老头帮忙。

三个老头听后哈哈大笑。黑胡子老头在纸上画了一个灶、一口锅,然后扬手一抛,那张纸飘到墙角落下,立刻变成一个真的柴灶。

红胡子老头分开胡须,往灶内吹一口气,灶内顿时燃起了火苗。

“恩人,你去把玉米粒放入锅内,片刻便可收到一碗。”黄胡子老头说着先走到锅旁。

魏民从衣兜里掏出那把玉米粒,刚要往锅里扔,突然黄胡子老头往锅里一指,锅底竟出现一捧黄沙。

魏民“啊”了一声,手中玉米粒已掉进沙子中。他正要埋怨黄胡子老头,老头却先开口了:“一定要用热沙子炒,玉米才不会糊,而且膨胀得大。”

黄胡子老头话音刚落,就听锅内“叭叭”连响,魏民低头一看,黄澄澄的玉米粒竟变成了又白又大的玉米花!

魏民乐了,又蹦又笑,待到火停时,一把玉米粒竟胀成了半锅。魏民急忙掖了两衣兜,正要感谢三位老头,不料老头连同庙宇都不见了,自己依旧倒在田鼠洞旁魏民忙伸手去摸衣兜,玉米花却真的装在里面。他想站起去找哥哥,但却没有一点力气了。

这时,寻找魏民的饥民们来了。魏民挣扎着讲完了刚才的经历,把玉米花和哥哥的字据交给了一个邻居,叫他快去找魏财要粮。

邻居走了,魏民躺在乡人的怀里,向大家讲了怎样炒玉米花,讲完便与世长辞了。

很快魏民夜遇仙人的事传开了,而且传出那黑胡子老头是灶王爷,红胡子老头是火神爷,黄胡子老头是土地爷。

魏财听说后,联想到以前的怪事,担心三位仙人再来惩罚自已,硬着头皮交出了一百石粮食开了粥场。不料刚开三天,魏财便心疼死了。

从此,在凤河两岸居住的人家,每年月初一都要炒玉米花纪念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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