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勇往”，不要“稚前”

——谈兵法“慧”处世（37）

文/路秀儒

孙子尚“勇”。《孙子兵法·计篇》曰：“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把“勇”列为“将之五德”的一个重要方面。《孙子兵法·九地篇》又曰：“投之无所往者，诸、刿之勇也。”

那么，一个人怎么“勇”，才算真正的“勇者”呢？这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楚霸王项羽不可谓不勇，但政治上的极度幼稚，让他的“勇”功亏一篑。项羽在西进的过程中，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新安坑杀了20多万投诚过来的秦军士兵；屠城咸阳，杀死了秦降王子婴，焚烧秦宫室，大火持续三个多月，大肆掳掠货宝妇女；自己定都彭城，赶走已封为义帝的楚怀王，又派人暗杀；还设置高大的砧板，把刘邦的父亲太公放在上面，威胁烹杀；等等。这一切，让他失去了民心。短短几年下来，项羽他那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便随风渐渐逝去。世人发现，心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英雄才杰，与昔日残暴的秦王并无二致，不免心寒与恐惧。

与项羽相比，老到的刘邦知人善任，宽大容人，深谙笼络人心之道，诸侯们纷纷与汉方结盟反楚。此消彼长，众叛亲离的项羽岂有不败之理？可以说，时势成就了项羽，又无情地抛弃了项羽。

从项羽之“勇”中可以看出，“勇者”是分层级的。

有一个成语，叫“勇往直前”，出自宋·朱熹《朱子全书·道统一·周子书》：“不顾旁人是非，不计个人得失，勇往直前，说出人不敢说的道理。”

借“勇往直前”这个成语的架构，我们可以把“勇者”分成三个层级。

低层级的“勇者”，当是“勇往稚前”者。项羽则属这类“勇者”。或可以说，他们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勇者”，充其量算一介“勇夫”。

中层级的“勇者”，则是“勇往直前”者，他们认准了的理，勇敢地去说；看准了的事，勇敢地去做，就像《朱子全书》里说的，“不顾旁人是非，不计个人得失”。

高层级的“勇者”，应是“勇往智前”者。这类“勇者”，既有敢于挑战、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勇气，又有善于挑战、善于斗争、善于胜利的智慧。也就是说，他们既能“敢往”，也懂“巧为”；既能“直前”，也会“迂行”；既能“猛进”，也知“抑止”。这类“勇者”，才是笑到最后者，如刘邦、曹操、曾国藩，等等。

那么，人们应该努力做哪类“勇者”，便不言自明了！

【作者简介】路秀儒，曾任原济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综合训练基地司令员、军区司令部动员部部长，大校。现为山东孙子研究会副会长、专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孙子研究》杂志主编，孙子兵学大讲堂讲师团团长，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大学客座教授。先后出版著作17部，多部获全国性和山东省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