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花光积蓄只为重返青春，却不知道那支美容针里注入的，是死亡的倒计时...

第一章 上钩的富婆

"砰！"又一支高档化妆品摔在地上，精致的玻璃瓶碎片四处飞溅，乳白色的精华液在大理石地面上蜿蜒流淌。

刘月红站在整面墙的镜子前，手指颤抖地抚摸着脸上新出现的皱纹。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个令人艳羡的美女老板娘，变成了一个为衰老焦虑的中年妇女。

"什么破玩意！用了一年多了，还不是老了十岁！"她冲着镜中的自己歇斯底里地咆哮，但那个憔悴的面容依然无情地映照着岁月的痕迹。

丈夫刘老板刚从外地谈完生意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场面，连忙赔笑脸："老婆，别生气，再贵的化妆品买就是了。"

刘月红冷笑一声，看着镜子里丈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男人啊，越到中年越有魅力，而女人却在与时间赛跑。她昨天去逛商场，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年轻女孩在咖啡厅卿卿我我。那女孩皮肤水嫩得能掐出水来，笑起来还有小酒窝，像极了她二十年前的样子。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刘月红眼泪汪汪地质问，心里却已经明白答案。那个小三，她暗中打听过，是公司新来的会计，才二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哪能啊！"刘老板心虚地摆手，"我这不是忙生意吗？"

看着丈夫躲闪的眼神，刘月红心如刀割。结婚二十年，她付出了青春和整颗心，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背叛。更讽刺的是，她居然不敢声张，因为害怕离婚后自己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再也找不到好归宿。

正吵着，电话响了。是刘月红的闺蜜孙玲打来的。

"月红啊，告诉你个好消息！"孙玲兴奋的声音透着股蛊惑的意味，"我刚从一家特别厉害的美容院做完项目回来，你猜怎么着？"

"咋了？"刘月红擦了擦眼泪。

"我老公说我看着比上个月年轻了十岁呢！那美容院叫'青春永驻'，你得赶紧去试试。"孙玲压低声音，"那里用的都是特制药妆，见效特别快。我那个小姑子，你知道吧？一直嘲笑我显老，这回可羡慕坏了！"

刘月红一下子来了精神，记得孙玲确实比前段时间显得年轻了。她顾不上跟老公吵架了，赶紧问地址。在镜子前最后看了一眼，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青春夺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月红精心打扮了一番，开车来到了西区商业街。车里，她又补了补妆，用粉底细细遮盖法令纹。这些年，她花在化妆品上的钱越来越多，但效果却越来越差。

走进"青春永驻"美容院，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装修确实气派，大理石的台阶，纯铜的扶手，门口两尊镀金的石狮子特别显眼。前台坐着几个年轻貌美的接待，个个皮肤水嫩，让刘月红既羡慕又嫉妒。

这时，她注意到大厅里还坐着几位贵妇，年纪都跟她差不多，但状态明显比她好得多。尤其是角落里那位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士，虽然五十开外，但皮肤细腻得像三十岁。

"姐妹，你也是来做美容的吗？"那位贵妇朝她微笑，"我叫杨月梅，是老客户了。这里的效果真的很不错，我家那口子说我比去年轻多了。"

刘月红搭着话，心里更坚定了要变美的决心。她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这个年龄了，不能输给岁月，更不能输给那些年轻的小姑娘。

"欢迎光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来，自我介绍说是老板金艳。她仔细打量着刘月红的脸，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我看您的皮肤状态，很适合我们的'逆龄'项目。"

美容院里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到处都是进口的美容仪器。刘月红被领到二楼的VIP房间，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刘太太，您先喝杯水。"金艳端来一杯温水，"这是玫瑰花泡的，美容养颜的。"

刘月红喝了水，觉得有点甜甜的。金艳开始介绍他们的"逆龄美容"项目。

"这是我们独家的技术，用的都是韩国最新研制的药妆。"金艳拿出几个精致的小瓶子，"一次见效，连续做三次，保证让您年轻十岁！"

"多少钱啊？"刘月红问。

"原价十万八，现在活动价八万八。"金艳说，"而且今天付钱的话，还送进口药妆大礼包。"

刘月红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老公那个小三，咬咬牙就掏了钱。

"太好了！"金艳笑靥如花，"咱们这就开始第一次护理。"

她拿出一瓶乳白色的膏状物，轻轻抹在刘月红脸上。刘月红觉得脸有点发热，但很快就觉得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样。

"别怕，这是正常反应。"金艳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会儿我给您打点营养针，效果会更好......"

半个月后。

"老板娘，孙太太死了！就是介绍刘月红来的那个女的！"小王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信。

正在收拾化妆品的金艳手一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说是心脏病发作。"小王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咱们那个......"

"闭嘴！"金艳厉声打断，"什么叫咱们那个？人家本来就有心脏病，死了关咱们什么事？"

她心里也有点发虚。这个月生意太好了，那些富太太们趋之若鹜的，她给她们用的"药"浓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可转念一想，死就死吧，反正签了免责协议。这些傻女人，为了美丽连命都不要，死了也是活该。

"姐，那刘太太今天还来吗？"小王问。

"来，怎么不来？"金艳冷笑，"孙玲一死，她更得来。你以为她真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东西？她老公在外面有了小三，她不就是想快点变年轻吗？"

果然，下午刘月红又来了。这是她第四次来做美容了。

"刘太太，你来得正好。"金艳热情地迎上去，"今天给您用个新配方，保证特别好......"

街对面小饭馆的王大姐看着美容院的门口，摇摇头："这些有钱人啊，也不知道咋想的。那孙老板娘前两天刚死，这刘太太今天又来了。"

卖水果的老李叹口气："可不是，这美容院邪门着呢。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听见里面有女人哭喊的声音......"

谁也没想到，这家美容院背后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更没想到，这个秘密很快就要被捅破了。

第二章 死亡美容

"刘太太，咱们今天用这个。"金艳手里拿着一支蓝色的小瓶子，眼神闪烁，"这可是最新研制的，效果特别好。"

刘月红躺在美容床上，迷迷糊糊地问:"上次那个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换了？"

"这个更好啊。"金艳给她倒了杯水，偷偷滴入几滴药水，"您不知道，这个配方可贵了，一般人想用都用不上呢。"

刘月红喝了水，没一会儿就觉得晕乎乎的。她恍惚中看见金艳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针管。

"这...这是什么？"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别怕，就是营养针。"金艳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好..."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不好了！"小王闯了进来，"有便衣在外面转悠！"

金艳眼睛一眯:"老规矩。"

小王马上会意，跑下楼去打发那些便衣。金艳动作麻利地收起针管，给刘月红简单处理了一下。

这时，楼下传来说话声:

"警察办事，例行检查。"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这在做美容，客人都脱光了衣服，不太方便让男同志上来。要不您等会儿？"

小王在下面拖延着，给楼上争取时间。金艳已经把所有东西都藏好了，还给刘月红打了一针清醒剂。

"这帮警察，扰人清净。"金艳冷笑一声。

她太了解这些条子了。没有搜查证，他们也就是例行公事，不敢真往里闯。果然，警察在楼下转了一圈就走了。

街对面小饭馆的王大姐看得真切:"这些警察也是的，天天查有什么用？那金老板精着呢，能让你抓到才怪。"

卖水果的老李叹气:"可不是，听说上回还来了禁毒科的便衣，结果啥也没查着。"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重案组的李明正坐在警局里看着照片发愁。这是他让人偷拍的，美容院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些阔太太，但就是抓不到证据。

"妈的，这姓金的太狡猾了。"老陈点了根烟，"连个内线都安不进去。"

"那孙玲的死肯定有问题。"李明翻看着档案，"耳后的针眼，血液里的毒品..."

"问题是证据啊！"张队长也烦躁，"这金艳一看就是老手，什么把柄都不露。咱们总不能凭怀疑就抓人。"

李明忽然想起什么:"等等，那个给她供货的人呢？要是能顺着这条线查..."

"查过了，都是些小贩子，问不出啥名堂。"老陈说。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头儿，有新情况。又死了一个富婆！"

李明腾地站起来:"谁？"

"江南区的陈太太，说是心脏病发作。她前两天刚在青春永驻做过美容。"

会议室里，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这短短一个月，已经是第二个死者了。

"必须想办法。"张队长咬牙，"不能再让她们害人了。"

"要不...我去当卧底？"赵琪琪提议。

"你？就你那张嫩脸，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警察。"老陈笑骂。

李明沉思片刻:"让缉毒队配合咱们，守株待兔。这帮人总要进货的，只要咱们盯紧了..."

第二天一早，美容院又开门营业了。金艳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便衣警察，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这些警察，还是太嫩了点。

"姐，今天还照常接客吗？"小王有点担心。

"有什么不照常的？"金艳转身走向化妆台，"这些阔太太，一个比一个着急变美，咱们不伺候，还有人伺候呢。"

她拿起一支口红，慢慢涂在嘴唇上:"再说了，那些条子，就算知道咱们在干什么，又能怎么样？没证据，他们敢动手吗？"

楼下，李明正蹲在对面小饭馆里喝茶。看着美容院门口那对闪着金光的石狮子，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查无实据

"又一起'心脏病'。"李明把卷宗摔在桌上。警局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空气沉闷得厉害。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西区珠宝店老板娘杨月梅，四十八岁，家里有钱，平时身体倍儿棒，突然就得了心脏病死了。跟前两个死者一模一样。

"这回死亡证明是谁开的？"张队长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市第一医院。"李明点上根烟，"院方说她本来就有心脏病史。可我问了她家人，说她身体好着呢，天天打太极拳。"

"尸检呢？"

"跟前两个一样，耳后有针眼，血液里查出微量毒品。但法医说这种毒品很特殊，像是改良过的，市面上没见过。"

老陈在一旁插话:"那还等什么？直接抓人啊！"

"抓？你拿什么抓？"张队长苦笑，"人家金艳的美容院手续齐全，营业执照、卫生许可、医疗资质，一应俱全。那些客人去做美容还都签了免责协议。"

"可是..."

"你以为我们没查过吗？"李明掐灭烟头，"她那儿连个针头都搜不出来，现场干净得很。倒是查出来这女人以前是医院护士，手法专业着呢。"

"最麻烦的是死者家属。"张队长说，"这些阔太太死了，家里人都不愿意追究。一问三不知，就说是正常死亡。"

"他们是怕丢人。"法医小张走进来，"刚才我又去查了遍杨月梅的尸体。你们猜怎么着？她老公来了，求我别把验尸的事写进去。说什么'死者为大，别让老婆难堪'。"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案子还真不好办。那些富太太为了美容偷偷去打针，家里人知道了也不敢声张，生怕被人笑话。

"妈的！"李明狠狠锤了下桌子，"眼睁睁看着那些女人去死，咱们就这么没办法？"

"那个金艳也是够狡猾的。"老陈说，"每次咱们去查，她就说是正常美容，都是些补水针、维生素针，要么就是进口玻尿酸。谁也说不出个不对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闹声。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闯进来。

"您是..."

"我是富贵路天和珠宝的老板。"男人哭丧着脸，"我老婆前两天去那个青春永驻做美容，现在疯疯癫癫的，整天说有人要杀她！"

李明精神一振:"您老婆现在在哪？"

"送医院了。不过..."男人支支吾吾。

"不过什么？"

"医院说查不出啥毛病，就是得了臆想症。可我老婆以前好好的，怎么会..."

话没说完，又进来一个人。是市一院的主治医生:"王老板，您来得正好。您夫人现在情况不太好，需要住院观察。"

"可是..."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治疗的。"医生转身对李明说，"警察同志，这事就交给我们医院处理吧。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休养。"

李明还想问什么，那医生已经把王老板拉走了。

"操！"他骂了句脏话，"这医院跟美容院，八成是一伙的！"

"你这么一说..."老陈琢磨着，"这些死者，好像都是先去医院检查，然后才去美容院的。"

李明眼睛一亮。对啊，医院！说不定这才是突破口。

他赶紧打电话调医院的监控。可没过一会儿，医院那边回复说监控坏了，最近一个月的录像都没了。

"真他妈邪门了！"张队长把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这些人，就不信咱们治不了！"

这时，门外来了个穿制服的:"张队，市局开会，叫您过去。这案子，上面要过问了。"

张队长出去后，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大家都知道，这案子不破，他们这些人怕是都得卷铺盖走人。

李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远处，青春永驻美容院门口的金狮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默默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喂，老陈啊。今晚咱们盯死那美容院。就不信，这些人没有破绽..."

第四章 暗中盯梢

"他娘的。"老陈打了个哈欠，狠狠灌了口热茶。

这是第三天了。他们三班倒盯着青春永驻，连轴转得眼睛都红了。可除了看见几个富婆进进出出，啥也没发现。

"盯着点啊！"对讲机里传来李明的声音，"每月十五都有补货。今儿说不定能逮着条大鱼。"

路灯下，几个便衣警察分散在街口各处。王大姐的小面馆成了他们的"前哨"，桌上摆着一堆花生米和几瓶啤酒，装得跟普通客人似的。

快到凌晨，街上人都散了。美容院的霓虹灯也灭了，门口只剩两只金灿灿的石狮子蹲在那儿，像是守门的恶鬼。

老陈正打瞌睡，忽然听见汽车声。一辆面包车慢慢开过来，在美容院后门停下。

"有情况！"他赶紧按下对讲机。

几个小年轻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箱子。其中一个人东张西望，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美容院的后门开了。

"都记住啊，有规定的。"金艳的声音传来，"别乱碰别的东西。"

老陈眯起眼睛。三个箱子，看起来挺沉。按理说美容院进货，不该这么神神秘秘啊。

"头儿，要不要..."

"别动！"李明压低声音，"跟那面包车！"

果然，十分钟后那几个人又出来了。面包车发动，往城东开去。

李明骑着摩托跟在后面，看见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这地方他知道，是城中区有名的制药厂后门。

"有点意思。"他掏出相机，对着那几个人"咔嚇咔嚇"拍了几张，"看看这帮孙子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技术科的小郑就来报告了："查出来了！那几个送货的，都是医院的搬运工。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每个月工资都挺高，有一万多呢。"

李明眼睛一亮："医院？我说这帮人怎么这么眼熟。他们是给谁干活的？"

"这就邪门了。"小郑翻开资料，"表面上是医院后勤部的，实际上好像是听赵副院长的调遣。"

"赵副院长？"李明一下子坐直了，"就是那个整形科的赵德昌？"

"对，他这两年在医院可红了。"小郑压低声音，"听说是靠着美容整形赚了不少钱，最近还要扩建医院呢。"

李明若有所思。他想起之前在美容院看见的针管，怎么看都像医用的。

"来来来，给你看个东西。"他把法医室的化验单拿出来，"你在医院帮我打听打听，这种配方见过没有？"

小郑接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

话没说完，张队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又出事了！江南区一个富婆发疯，拿刀要砍人！"

李明和老陈赶到现场，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自家客厅里又哭又闹。

"都是你们害的！"女人手里握着把水果刀，"说什么美容，害得我现在浑身痒，睡不着觉..."

她丈夫在一边直搓手："警察同志，我老婆这是..."

"你也不是好东西！"女人突然转向丈夫，"要不是你在外面找小三，我能去那个破地方吗！"

正闹着，市一院的救护车来了。几个护士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制服了，打了针就往外抬。

"别啊..."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弱，"我还没说完呢..."

等人都走了，李明皱眉道："好像每次出事，医院的人来得特别快。"

老陈点点头："可不是，跟事先商量好似的。"

"查！"李明咬牙，"给我查医院这几年的账。尤其是整形科，看看他们到底跟那个美容院是什么关系！"

回到警局，张队长把几个人叫到会议室。

"上面电话又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是再给咱们一周时间。这案子要是破不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头儿，给我三天。"李明掏出一沓照片，"让我查查这个赵副院长。我总觉得，这案子的关键在医院。"

张队长迟疑了一下："行，那你小心点。这赵德昌在医院根子深，背后有人。"

"我明白。"李明点点头。

从警局出来，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这么多女人送了命，这案子，他是破定了！

深夜的医院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李明轻手轻脚地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已经连续盯梢一周了，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几天的调查让他发现，每到月中，整形科都会有一批"特殊物资"进来。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晚上十一点，整形科的门诊早就下班了，但赵德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李明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想着这个案子的种种疑点：三个月内连续死亡的富婆，相似的死亡方式，还有那些莫名消失的病历记录。

"老赵，这批货不太对劲啊。"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李明屏住呼吸，贴近墙壁。说话的是安宁市制药厂的王厂长，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之前查个假药案时，他就和这个老狐狸打过交道。

"怎么不对劲了？"赵德昌不耐烦地说，话语中带着一丝傲慢，"效果不是挺好的吗？那些富婆都趋之若鹜，连价都不还就掏钱。"

通过门缝，李明能看到赵德昌正坐在真皮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进口钢笔。这位整形科副院长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此刻却流露出几分市侩。

"可是死了好几个了！警察都盯上咱们了。"王厂长的声音里带着忧虑，"上回那个杨月梅，听说她儿子不干了，扬言要告到卫生部去。"

李明心里一紧。杨月梅就是上个月死的那个珠宝店老板娘，据说是心脏病发作，但尸检报告显示她血液里有异常成分。只是当时检验科说这种物质无法确定，他们也只能暂时搁置。

"怕什么？"赵德昌冷笑一声，起身给自己到了杯茶，"该做的手续都做了，死亡证明也都是正常死亡。再说了，那些女人自己签的知情同意书，谁能说什么？"

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再说了，你以为她儿子真敢闹？他爸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经得起查吗？"

李明在外面握紧了拳头。这就是他们的手法：拿住每个人的把柄，让受害者家属投鼠忌器。难怪这么多死亡案件，家属都不愿意追究。

"可是..."王厂长还想说什么。

"行了！"赵德昌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就说你还干不干吧？不干有的是人干！那些原料在非洲随便就能搞到，利润这么高，你舍得放弃？"

李明竖起耳朵。终于来了，案子的关键点。

王厂长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配方太猛了，能不能改良一下？上个月那批，注射完半小时就有反应，太容易露馅了。"

"改什么改！就是这个效果好！"赵德昌激动起来，踱着步子，"你知道那些富婆为什么死心塌地来做美容吗？就因为见效快！一次就能让皮肤变得跟年轻人似的。她们自己都清楚这玩意儿不简单，可还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扑？"

李明在外面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这番对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个金艳..."王厂长欲言又止。

"她？就是个打工的。"赵德昌满脸不屑，"以为自己是老板？要不是我罩着她，她早就进去了。一个从小美容院出来的护士，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李明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新线索，怪不得金艳能把那些针剂用得这么熟练。

正要继续听，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李明赶紧闪进旁边的杂物间，借着门缝看到两个保安晃过。

等脚步声远去，他从杂物间出来，发现办公室的灯已经灭了，人也走了。

"妈的！"他低声咒骂，但看了看手机录音，又露出满意的笑容。重要的证据都录下来了。

转身要走，他忽然注意到杂物间的角落里有个纸箱。借着走廊的微光，他看清了箱子上的字：非洲XXX实验室。箱子里装着一些化验单和实验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

李明仔细拍下这些资料，心跳加速。一切都串起来了：赵德昌掌握着医院的渠道，从非洲实验室购买违禁药物，通过制药厂加工，再经过金艳的美容院销售给那些富婆。

而那个所谓的非洲实验室，他恍然记起，两年前曾因为人体实验死亡事件被勒令停业。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居然把那些危险药物用在了毫不知情的人身上。

第五章 破案在即

第二天一早，张队长听完录音，神情凝重："果然是他们！这帮王八蛋，拿人命当儿戏！"

"老陈，带人去查制药厂。小张，你去查赵德昌的账户。"他开始布置任务。

"等等！"李明拦住众人，"别打草惊蛇。这伙人肯定早有准备，咱们得打个措手不及。"

他掏出一张纸："你们看，这是医院这几年的账目。表面上没问题，但是你们看这个账户..."

几个人凑过来，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经过整理的资金往来记录清晰地显示，每个月都有一笔大额资金通过空壳公司转向非洲。

"要我说，"李明眼睛发亮，"咱们先别动他们。过两天青春永驻美容院不是要做优惠活动吗？让小琪假扮客人进去..."

"你的意思是..."张队长眼前一亮。

"守株待兔！"李明一拍桌子，"等他们在美容院动手的时候当场抓获，证据确凿。"

张队长沉吟片刻："行，就这么办！"

三天后的晚上，当金艳得意洋洋地给"周太太"准备药物时，一定想不到，她精心布置的美容院，马上就要变成她的牢笼。

行动当天，青春永驻美容院外表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金光闪闪的石狮子依旧守在门口，前台的接待小姐还是那样笑容可掬。但在街道的各个角落，便衣警察已经严阵以待。

赵琪琪，代号"周太太"，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走进美容院。作为刑侦队唯一的女警官，她化了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富贵气息。

"您好，我找金老板。"她优雅地对前台说，"是赵院长介绍我来的。"

前台小姐立刻换上了更加热情的笑容："原来是赵院长的朋友，您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板。"

李明在街对面的小饭馆里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对讲机里传来各个岗位的准备就绪的回复，狙击手已经就位，医疗救援车也在附近待命。

"姐，你说这次能抓着吗？"老陈递给李明一根烟。

"一定要抓住。"李明没接烟，眼睛死死盯着美容院的大门，"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死了。"

美容院二楼的VIP房间里，金艳正热情地向"周太太"介绍他们的特效项目。

"这个药剂可是赵院长亲自监制的，"金艳拿出一支蓝色的小瓶子，"效果特别好，保证让您年轻十岁！"

赵琪琪装作害怕："可是我听说...有人做完出过事？"

"您放心，那都是谣言。"金艳笑得高深莫测，"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要真出了事，我们早就关门了。"

她转身去配药，没注意到赵琪琪按了按耳后的微型发射器。这是行动的信号。

"周太太，您先喝口水。"金艳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玫瑰花茶

赵琪琪故意东张西望："我听赵院长说，你们这还有特效针剂？就是那种...见效特别快的？"

金艳的眼神变了。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贵妇"，忽然笑了："您果然是自己人。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针剂确实厉害，但价格..."

"钱不是问题。"赵琪琪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我老公最近在外面有了小三，我等不及了。"

金艳的眼睛亮了："您真是有眼光。我这就给您准备最好的配方。"

她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银色的针管。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

"不许动！警察！"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来，枪口对准了金艳。金艳手一抖，针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太太"。

赵琪琪利落地摘下假发，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你被捕了！"

金艳还想挣扎："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这是正常经营！"

"证据？"李明从容不迫地掏出一沓文件，"赵德昌已经招了。这是他的供词，还有你们的资金往来记录。要不要我现在就读给你听？"

原来就在半小时前，另一组警察已经在医院抓获了赵德昌。那个自以为手眼通天的副院长，在看到警方搜出的实验报告后，立刻就垮了。

"不可能！"金艳尖叫，"他怎么会..."

"他当然会招。"李明冷笑，"因为我们在他办公室查到了更大的秘密。那些非法药物的走私记录，实验室的研究数据，还有..."

他掏出一叠照片："这是你们在非洲做人体实验的证据。好好看看！"

"不可能！"金艳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瘫坐在真皮沙发上，"那些资料明明都..."

"都销毁了？"李明打断她，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你说的是这个吗？非洲XX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究报告，详细记录了药物实验的全过程，包括那些死去的'志愿者'。"

金艳的眼神开始慌乱："你们不能这样，我也是被逼的！都是赵德昌，是他让我..."

"够了！"赵琪琪厉声打断，"被逼的？那杨月梅死的时候，是谁亲手给她注射的违禁药物？孙玲呢？还有刘月红？这些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两名警察押着一个人走进来——正是赵德昌。他西装革履的体面形象不再，此刻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显然经过一番抗争。

"金艳！你个蠢货！"赵德昌一见她就破口大骂，"我让你处理好那些文件，你居然还留着！"

"赵院长..."金艳的眼泪夺眶而出，"您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那些死亡证明..."

"闭嘴！"赵德昌暴跳如雷，"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打工的！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李明冷眼旁观这出闹剧，等两人吵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说："赵德昌，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们在制药厂搜到了完整的生产记录，你们的每一笔交易、每一次实验，都有据可查。"

他转向金艳："至于你，别想着把责任都推给他。我们查到你以前是医院的护士，因为私自给病人注射违禁药物被开除。是赵德昌看中了你的'专业技术'，才让你来管理美容院的。"

金艳如遭雷击，瘫坐在地。她没想到，警方连这么久远的事都查到了。

"带走！"李明一挥手。

就在这时，金艳突然跳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术刀："你们别过来！谁敢动我就..."

"砰！"

还没等她说完，赵琪琪就一个利落的擒拿动作将她制服，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金艳，你还不明白吗？"赵琪琪掏出手铐，"这一切都结束了。你们的美容帝国，不过是建立在人命上的空中楼阁。"

两名警员将金艳铐住，押着她往外走。经过大厅时，她看到那些曾经趋之若鹜的美容设备，现在都成了罪证。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躺着刚才查获的违禁药物。

"对了，"李明叫住准备离开的警员，"别忘了搜查地下室。那里应该还藏着一批货。"

"你怎么知道？"金艳惊讶地回头。

"因为我们早就在这里安插了眼线。"李明笑笑，"你以为那个经常来送货的小王是什么人？他可是我们的便衣警察。"

金艳这才明白，原来她引以为傲的严密防范，早就被警方一点点突破了。她的美容帝国，从一开始就是一座危楼。

很快，专业的取证人员进入现场，开始详细搜查和取证。李明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警灯闪烁。这个晚上，注定会载入这个城市的犯罪史册。

"李队，"赵琪琪走过来，"要不要通知那些受害者家属？"

李明摇摇头："先别惊动他们。等我们把证据都整理好，再..."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明和赵琪琪冲到走廊，发现一群人围在美容院后门。原来是制药厂的王厂长想趁乱逃跑，被埋伏在后门的警员当场抓获。

"老王，你跑什么？"李明慢条斯理地走过去，"那些违禁药物的配方，不是还没交代清楚吗？"

王厂长满头大汗，看看左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让我来告诉你吧，"李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两年前，非洲那个实验室被查封后，是你出面联系赵德昌，说有一批'特效药'要出手。这些药物明明在人体实验中就已经出过人命，你们居然还敢拿来给人美容？"

"我...我不知道会死人啊！"王厂长一屁股坐在地上，"赵德昌说那些药稀释之后就没事了，我就信了他的话..."

"稀释？"赵琪琪冷笑一声，取出证物袋，"这是从你们工厂搜出来的配方记录。原液不但没有稀释，反而还加入了其他违禁成分。王厂长，这可是铁证！"

王厂长如同被雷劈中，浑身瘫软。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急匆匆跑来："报告！在美容院地下室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

李明眉头一皱："实验室？"

李明和赵琪琪对视一眼，快步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各种精密仪器整齐排列。在最里面的台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

技术人员很快破解了电脑密码。里面赫然记录着他们这些年的"研发"过程：如何改良药物配方，如何掩盖副作用，甚至还有详细的实验记录。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赵琪琪看着电脑里的内容，咬牙切齿，"他们把那些富婆当成小白鼠，还在记录每个人的反应！"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不好！"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飞奔上楼。

原来是金艳趁警员不备，挣脱手铐想要冲进办公室毁掉文件。好在门口的特警反应迅速，一个擒拿动作就将她制服。

"你们不明白！"金艳歇斯底里地喊叫，"那些女人，她们自己想变美，是她们自愿的！我们只是满足她们的需求！"

"闭嘴！"赵琪琪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满足需求？你们是在杀人！那些死去的人，她们只是想变美，又不是想寻死！"

金艳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李明环视四周，这间豪华的美容院，此刻就像一座华丽的坟墓。那些精美的医疗设备背后，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罪恶？那对金光闪闪的石狮子，又目睹了多少悲剧的发生？

"收队！"他下达命令，"保护好现场，所有证物要仔细封存。"

路过商业街时，晨练的老人们指指点点。谁能想到，这家看似高档的美容院，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李队，"赵琪琪看着渐亮的天色，"你说这种事会不会还有？"

"只要有人执迷不悟，这种事就不会绝迹。"李明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法网更严密一些，让悲剧少发生一些。"

第六章 案件余波

案件告破一个月后，李明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信。信是刘月红的丈夫写来的。

"警官，谢谢你们。"信上说，"虽然我妻子已经不在了，但能还她一个公道，我很感激。这些年我对不起她，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明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审讯时赵德昌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女人明知道危险还要来吗？因为她们觉得自己不美。因为有些男人，让她们觉得自己不够好。"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少一些虚荣，少一些背叛，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

案发后，市里专门开了个会，整顿美容行业。那些黑医美机构纷纷关门，一些违规的医院也受到了处罚。

"头儿，你说这事儿算完了吗？"老陈递给李明一支烟。

"案子是完了，但教训不能忘。"李明没接烟，指了指桌上的卷宗，"你看，这才多久，又有新的黑医美冒出来了。"

"这帮人，真是......"老陈骂了句脏话。

"人性啊。"李明摇摇头，"有需求就有市场。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个市场阳光一点，规范一点。"

张队长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市里又发现一个黑诊所，专门做美容针。"

"我去！"李明抓起外套。

出门前，他看了眼墙上的照片。那是半年前青春永驻美容院的门口，金光闪闪的石狮子被拉走时拍的。

石狮子倒了，可贪婪和虚荣永远不会倒。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