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制内,提拔似乎常常被视为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玄学问题,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对于初入体制的年轻人来说,往往觉得自己看透一切,对领导的教导不以为然,然而,当人到中年提拔无望时,才会反思年轻时的心态,意识到领导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从领导的角度出发,倒推看看领导喜欢提拔什么样的干部。就我个人总结而言,影响领导提拔干部的因素主要有三个方面:工作推进、培养人才以及树立个人人设。
一、从工作角度出发
这一点很好理解。能力强、大家认可程度高的干部自然是领导重点考虑的对象。毕竟,下属把工作干好了,领导也能更省心。古话说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底下士兵的拼命,哪有将军的功成名就。领导也深知这个道理,只有多找几个能力强的人来帮忙,才能取得工作成绩。无论是哪个层级的领导,都需要有能力强的副手和中层干部,否则领导之位也坐不稳。
那么,什么样的年轻干部在领导眼中是能力强的呢?其实很简单。一个干部是否具备提拔的条件,平时就能看出来。能力强的干部并非在报表格、写材料中体现,而是在经历复杂局面、成功处置急难任务并积累一定经验后,所展现出的自信,这种自信从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来。甚至,领导通过与干部聊一次天,或者看他在会上的一次发言,就能判断出他的水平。
二、从培养人才角度出发
这主要是针对被提拔者个人而言。如今体制内的年轻干部大多是大学生考进来的,智力和基本能力没有太大问题,但由于缺乏社会经验,在协调处理工作中的复杂问题时能力较弱,所以更需要有平台和机会来施展和锻炼。
说白了,要让干部快速成长,除了自身上进,也需要足够宽广的舞台。刚工作时,大家都满怀热血,干劲十足。但如果工作三四年还没当上股级干部(就基层而言),就容易灰心丧气。如果组织能给一个平台,就会激发他们的斗志。所以对于领导层来说,如果觉得某个干部不错,就会考虑给他一个更高的平台,让他在施展才能的同时不断学习和提升。如果等到干部在普通岗位上干多年,完全游刃有余了才提拔,恐怕那时他的工作激情早已消磨殆尽。
现在考虑中层干部时,领导会重点考察工作积极性、工作态度和任务完成能力。只要是积极肯干、能干成事的,都会尽量安排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历练,为后续成为领导班子后备力量打下基础。所以领导提拔干部,一方面会尽量给年轻干部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另一方面会更有针对性地安排他们在急难险重岗位上历练。这种看似 “谁能干就压榨谁” 的做法,其实也是一种培养机制。
三、从打造领导个人 “人设” 出发
这其中确实存在一定的私心,任何领导都难以避免。领导要打造什么样的人设呢?直白地说,就是 “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让你吃亏” 的人设。在体制内,有时会听到有人说某某领导不错,跟着他能有前途,意思就是这个领导在有提拔干部的机会时会力推自己手下的人,并且有足够的话语权能够推成功。能把自己手下的干部往上推,是最好的口碑,这样领导的群众基础自然也就好了。
以前有个副县长,以 “六亲不认” 著称,从不提拔干部,哪怕是自己的副主任和秘书,调离时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不少骂名。当领导的人到新单位,单位里的人早就把他的领导风格打听清楚了。如果知道他不爱提拔、推荐干部,大家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开展工作。所以对于大多数领导来说,对于本部门的干部,即使能力还有所不足,也会为他们多争取争取。最关键的是,领导在党委会上推一把,干部就会在底下拼命干活。所以领导打造这个 “人设”,对下属来说也是好事。
很多人认为,说这么多都是扯淡,比不上关系户的一个饭局甚至一个电话。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不可否认。但对于没有背景的普通干部来说,要么像别人一样去跑关系上位,要么就只有努力干活,争取有好的领导挺你。
说到这里,多说几句。很多年轻干部总觉得自己再怎么干也比不上关系户,所以没必要努力了。这是典型的认知错误。虽然我们常常批评现在的工作考核和干部管理机制,但有一点不能否认,干部自身努力与提拔晋升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提到一个概念,当一颗石子扔到湖里,会激起一圈一圈的水波,越往外,水波越大,但影响力也越小,这就如同我们人情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我们以自己和家人亲友为核心,往外扩散社交圈,越往外,关系亲密度越低,影响力也就越弱。所以,人际关系中的亲密度必然会影响领导提拔干部时的决策,当然,这一定程度上是建立在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绩之上的。
比如,单位有一个晋升名额,你和另一个同事势均力敌,但他二舅是你们党委书记的老战友,你被提拔的可能性就比同事小。但是,如果你们俩都没有背景关系,那拼的就是实绩和群众基础。
有人说现在是关系户的天下,普通人只有当牛马的份。我自创了一个 “拾麦穗理论”,就像山东河南等地,每年农户用机器收割麦子时,都会有人跟在后面捡拾地上遗落的麦穗,虽然少,但总能捡到一些。引用到职场上,就是说无论提拔的机会被别人怎么收割,我们也总有机会捡到漏。听起来很悲观,但现实情况比这好太多了。只要你真的优秀,仍然有很多机会。普通家庭出身的干部,要想奔个厅级可能没指望,但搞个科级应该还是可以实现的。
其次,没有背景关系的人可以自己建立关系网,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事,只是很多人没有思路或者心态不对。就像前面的例子,你和同事是竞争对手,势均力敌,但你平时和领导关系亲近,领导对你印象更好,同事们对你的评价也更好,那你就比他有更多的提拔优势。以前有个常委开会时和大家闲聊,说:“平时工作中要多沟通交流,你平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对你没什么印象,组织部让我推荐干部的时候我也想不起你这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