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云港的夜晚,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我坐在窗台上,裹着温暖的被子,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里流淌着林宥嘉那带着淡淡忧伤的《成全》。音乐声中,我的思绪飘回到了那段关于暗恋的时光。
那是在实习的时候,我遇见了她。我们在同一个部门,同一个小组,或许是因为同龄人的缘故,我不由自主地对她多了几分留意。初相识的那个周五下班后,我们一同去了酒吧。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喧嚣,她放下手中那杯红色的玛格丽特,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不会喜欢你的。” 周围的同事们沉浸在各自的聊天和大笑中,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我选择了假装没听见。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但那一刻,我内心却涌起一股倔强的狠劲,我暗暗想着:我偏要让你喜欢上我。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仿佛在那短短的 50 分钟里,我们就跨越了几个月的相处时光,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个有趣的人,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坚定了追求她的决心。然而,这份决心差点在当晚就熄灭。当我们带着微微的酒气走出酒吧时,我看到她走向了一个站在门外的男孩子。那男孩高瘦干净,穿着洁白的 T 恤,一看就是少女们会喜欢的类型。他们挽着手离开,那背影如此般配,我的心瞬间失落了,仅仅 3.6 秒,我告诉自己还是放弃吧,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奇怪的是,那一晚酒醒后,我却把要放弃追求她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每晚躺在床上,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她的回复。我会精心在朋友圈和各种小群里寻找有趣的小视频分享给她,然后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回应。每次等待的过程中,我都责怪自己如此不争气,仅仅是被她的裙子轻轻划过手臂,就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和微笑,都能让我像踏上了一趟名为 “喜欢” 的列车。
我深知暗恋一个有伴侣的人是不对的,连自己道德这一关都过不了,可每一天,无论内心的斗争多么激烈,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找她的冲动。“睡了吗?”“在干嘛?” 这些老套又无聊的开场白,却总是不由自主地从我的指尖发出。还有一次,我说楼下开了一家卤肉饭,想和她一起去试试,发出这句话后我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的话语如此毛骨悚然。甚至有一次,我夸她今天穿的高跟鞋好看,发完后又懊恼不已,担心她不知道如何回复而选择不回复,可撤回也来不及了。
每一次与她的接触,都像是在地狱和天堂之间来回切换。她的回复能让我开心几分钟,但一想到她可能躺在男朋友的怀里,我又会瞬间跌入地狱,然后拼命地把那些邪恶的想法从脑海中排挤出去,试图让自己赶紧入睡,可内心却深知自己无力改变现实。
然而,也有一些瞬间,我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记得有一次台风天,狂风仿佛能把人吹倒。她发消息说自己发高烧请假了,我不顾一切地偷偷翘班,要带她去看医生。尽管医院是我最抗拒的地方,但为了她,我义无反顾。在医院排队等待的过程中,晚饭时间到了,她说想吃饺子。我看着医院那有些颓废的小石滩,还是毅然撑起伞冲进风雨中,去附近的小饭馆寻找饺子。街上的风雨扯着我的伞,仿佛要把它撕碎,我费尽周折才买到了最后一盒饺子。当我顶着狂风,小心翼翼地躲过几次摔跤,终于把饺子送到她面前时,她看着饺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却反过来握住我的手,告诉我用手背探才准确,那一刻,我的心狂跳不已。
除了照顾她,我也慢慢找到了和她聊天的正确方式。不再有暧昧的言语,只是分享生活中有趣的事物,只为逗她开心。渐渐地,我们养成了把生活中的点滴好玩的事情分享给对方的习惯,每天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互道晚安。虽然我没有把她置顶,但她始终在我微信对话列表的第一位。
有个老朋友曾和我分享他挖墙脚的经验,说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要对那个人足够好。我也曾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对她多好,都无济于事。在一个雨天,我终于有了一次单独送她回家的机会。出租车上,我们聊了很多,从童年趣事到单位八卦,再到她的一些忧伤经历。听着她的故事,我心疼不已,真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可当车快到她家时,她让男朋友下楼接她,那一刻,我所有准备好的表白的话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在提醒我,她有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人。那一晚,我回到住处,在后楼梯哭了很久,觉得自己好没用。想起小时候的暗恋,那是单纯的开心,我们可以在同一个教室里待上八个小时,偶尔还能传传小纸条。可现在,我们即将离开这家公司,回到各自的学校和原本的生活,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和她聊天的借口了。
看着和她的对话框,我知道,或许今晚的那句晚安,真的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后的晚安。这场暗恋,就像一场在风雨中无声的挣扎,充满了无奈与苦涩,但我知道,这也将成为我青春中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