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秦英,从来不会撤谎。皇老爷李世民一问他,他便“灶土爷上天--照直”说了:“皇老爷,展阁老是我劈死的。”
皇上李世民一听,可气坏了。气得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心说,你这小冤家,也太傻了。你要是一口咬定不承认,这就好办了,我可以赦你不死,你怎能承认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停了一下,怒问道:“秦英,你可知罪吗?”“知罪!”
“好。知罪就好。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人是你给劈死的。来呀!把秦英给我绑了,推出午门外,斩!”
满朝文武百官都在金殿上,皇上能不斩吗?真生气了,推出去斩!王法无情,谁叫你自己承认了?当时就把秦英绑上了。
绑手往外推他时,你看他,把小脖一便梗,满不在乎。结果,绑在午朝门外,他想,怎么?就这样杀了?什么也不问了?哎哟,我还有好多话没跟皇老爷说呢。怎么着,这就把我开刀问斩了?那可不行!
“哎,你们快把我送回去,我还有话要说呢!”这时说不就晚了,岂能放他回去!绑在桩橛之上,等候三声炮响,人头落地。
这下,把满朝文武官员都给吓坏了。有人就问:“怎么,真要杀秦英?为什么?”“说是把展阁老给劈死了。”
文武百官认为,真要是秦英刀劈展阁老,应该杀,这个罪过可不小。这怎么讲情啊?有什么理由,能让万岁饶了他呢?劈了就劈了吧,这哪行呀。文武百官,又都不知细情,所以,众人谁也不敢上殿直接来讲情。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刀下留人!”
文武百官一愣,谁?来了一位大臣,头戴方翅乌纱,身穿天兰色蟒袍,腰横玉带,红中衣,足蹬五分底的朝靴,净面三髯。他就是御书房的先生房玄龄。
他来到八宝金殿上,给皇上叩头,施的是前七后九,中八拜,四双八拜君臣大礼,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一瞧,是房玄龄,鼻子里哼了一声,忙问道:“房爱卿,你有何事要奏?”
“万岁呀,这秦英不知身犯何罪,你就要把他绑出午门,开刀问斩?”
“啊,这小冤家秦英,在彩仙桥上,劈死了展阁老!”
“是他把展阁老给劈了?我主万岁,秦英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娃娃,怎么会把展阁老劈了?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你不问行红皂白,就把他推出去斩首,臣认为,这样做,于礼不合呀!”房玄龄说话也够直的。
李世民就把眉头一皱,心说,房玄龄呀,朕还没怪你的罪,你跑这儿倒指问起朕我来了。便说:“房爱卿,那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圣驾,你应该把这个事儿,问个明白,再杀也不晚。”
不等他说完,李世民“啪”地一拍桌子,喝道:“住口!房玄龄,还怎么要问个明白?自古道: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已经把朕的国丈给劈死了,就当杀之。如果再追问原因,只能是加罪于他!我念他们家对大唐劳苦功高,不能加罪他的全家就是了。你还在这里指问朕,你可知罪吗?”
当时,房玄龄一听也是一愣,忙问:“臣有何罪?”“你是御书房的先生。子不教,父之过,这教不严呢?联还没问你的罪呢,你还来给他讲情!你分明是来讨监斩旨吧!好!朕给你一道旨意,命你做监斩官,去监杀秦英,你下殿去吧!”
得,这下可真够尴尬的。讲情不准,反而把监斩旨给讨下来了。“唰!”皇上把监斩旨扔下来了。你如不接,旨一落地,那就藐视君王,抗旨不遵,就得该杀。接,我是他的老师,怎么忍心斩自己的学生?说什么,也不能叫旨地呀,自己不能再担罪了,这才把袍子襟撩起来,把旨意接下。
房玄龄把旨接过来才说:“哎呀,我主万岁呀,臣求情,主公不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让为臣去做监斩?这,这……”
还没等他说完,皇上把袖子一甩说:“房玄龄,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下殿去吧!再要不走,我可就要怪罪你抗旨不遵!”
这可不得了。君臣啊!他一是君,房玄龄是一臣。他说话你就得听,不听,就是违抗圣旨。吓得房玄龄无奈,慢慢地退了下来。
他一直往外走,心里真不是滋味。真好象打翻了五味瓶,你说我这不是自找其苦吗?当今皇上要杀秦英,是你的御外孙,愿杀就杀,愿宰就宰吧,我何苦管这个闲事干什么?这几句话,不但没给孩子把情求下来,反而自身倒讨下监斩旨。你说,让大伙一看,我是个什么人呢?我是个当老师的,咳,这个别扭。这真是狗尾巴熬西葫芦-怎么巴嗒怎么不是滋味呀!万般无奈,才慢腾腾地下了金殿。
这时候,御书房的学生,也就是秦英这帮小朋友,也都来了。一听说秦英被绑午门外要杀,一个个可都急坏了。特别是赤面虎程通:“怎么?要杀秦英哥哥?为什么?”
小尤志一听,也说:“什么?要杀秦英?那咱可得问问去!走,走!”
什么尉迟江,尉迟松,柴举,铁朋啊,呼拉全都上来了。为首的就是罗章,他比较大。来到法场,果不其然,秦英真的在桩橛上绑着呢,这个叫“哥哥”,那个叫“弟弟”,怎么啦? 把你绑在这?为什么?”
“哎,这事儿,也都怪我太大意了。我想皇老爷决不能就这样宰我。我想他总得问问我,为什么我要劈他?因为他把住那桥头不让我过去,我又不是成心把他劈死的。他躺地下装蒜,谁曾想他真的死了?结果,我皇老爷没问,就把我绑出来了。等我明白过来,想说话已来不及了,他就不放我了你们说,……。”
“咳,你怎么不把事情讲明白?那可怎么办呢?我们这帮人,谁也见不着皇上,这可怎么好呀?”
“咳,这要是我爷爷在家可就好了,要是我爷爷找皇上求情,皇上肯定会准,可这远水不解近渴呀!大家不能眼看着,秦英就这么死啊。哎。”于是程通问:“谁有高战儿?”
这帮人,全是小孩儿,又都没有经验,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张飞拿耗子-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赤面虎程通跟尤志俩人说:“干脆,实在不行,咱们大伙把秦英抢走算了!”
“抢法场!”“那可不行!抢法场,全家当斩哪。不但保不住秦英,就连我们都得担罪,这哪儿能行啊!”罗章说。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就在那儿守着,谁要来杀秦英,咱就把他宰了。”
“那也不行啊,无故杀人,咱也活不成啊?”小尤志最小,站那儿就哭开了:“哎哟,那我秦英哥哥就活不成了!”
“哎,你们先在这儿守护法场,如果时间到了,就先不让他们杀,无论如何要把秦英哥哥给守护住!我乘这功夫上跳涧府去一趟。”程通说。
“哎,这可是个好办法。走,咱俩去!”罗章说。“你可不能去。”“为什么?”
“你比我们岁数大点儿,主意也多一点儿,你还是在这守护着我秦英哥哥吧!跑个腿儿,这我能办得到!”程通说。
罗章一想可也是,说程通,跑个腿,学个舌,那是行。跟他爷爷差不多,便说:“好吧,那你可要快去快回!”
众家小爵主们,在这儿守护着秦英。程通上马,就奔跳涧府跑来了。打马如飞,时间不大就到了。
他跳下马来就喊:“哎,府上有人吗?快快往里禀报一声,就说我程通要见静罗皇姑,容见便见,不容见,我可要进去了!”
其实,静罗皇姑此时已得到消息,那四个家人跑回送了信儿。把个静罗皇姑吓得昏过去一次,被丫环、婆子撅叫摇砸,又缓醒过来了。
现在皇姑还在房中哭呢,一边哭还一边说呢,秦英啊,秦英,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可给我惹下大祸了。想起来,东床驸马秦怀玉阵亡疆场,剩下我们这孤儿寡母两个人,孩子闯下这么大的祸,可叫我怎么办呢?光剩下着急和哭了。
家人们也知道静罗皇姑没有办法,丫环婆子也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多说话,也都没有主意。
正在这时,程通来了,丫环禀报说:“皇姑,少爷的小朋友,御书房的学生程通要见你。”“啊,让他快进来吧!”
不大会儿功夫,程通就进来了。皇姑一看说:“哎呀,原来是你呀!秦英惹祸时,你们在一块儿吗?”
“没有,要在一块儿,不就好了吗?我们还能劝劝他。”“哦,现在秦英在哪里?”
“哎呀,我给你送信来了,现在秦英被绑在午朝门外,皇上非要宰他不可!你快想想办法吧?”
“啊?”本来皇姑正在啼哭,一听这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程通上去,把她扶住,连摇带晃地喊:“皇姑,皇姑,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吧!”
好大半天,她才缓过这口气来,便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哭,程通也在一旁跟着哭上了。程通说:“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你赶紧想办法吧!”“哎呀,这可怎么办哪?”
“你还怕什么?快上金殿找你父皇,给他求情去吧!不管怎么说,皇上是你的亲爹,你们是父女,给你的儿子求个情,他会赦免的。你就快去吧!”
“哎哟,对呀!看看,都把我吓傻了。快给我备辇。”给皇姑准备了丹凤辇,往楼下一走,老家人就看见了,忙问:“皇姑,你是上金殿给小少爷求情去吗?”“啊,不错,正是!”
“现在万岁正在气头上,一旦你求情不准,那可怎么办呢?”“啊……,哦,这……。”
“啊,皇姑,我看你先行一步,待老奴我把家中所存的三轴古画和免死金牌,给你送到午朝门外-”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句话提醒梦中人。皇姑一听这话,猛醒大悟,便说:“对呀,我的公爹在世时,为我父皇的江山社稷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立下不朽功勋,按照功劳封,没法再加封秦家的官职,无奈,赠给老秦家三道免死金牌,还有三轴古画。对,应该把它带上,便说:“老家人,你想得很周到。你给我送到午朝门外,我头前先去了。”
“好,老奴随后就到。”静罗皇姑上了丹凤辇,就直奔午朝门而来。赤面虎程通扶着她下了辇,来到了法场。
赤面虎程通高喊:“闪开!闪开!快闪开!静罗皇姑到了!”人往两边一分。静罗皇姑直接来到法场上一看,见秦英在桩橛上绑着,发绺子垂着,脸色也变了。看样子,也是害了怕了。皇姑赶紧跑上去,把秦英搂抱在怀中,就哭开了。
秦英一看是娘,把头扎在娘的怀里,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说:“娘啊,你就别哭了,赶快上金殿,跟我皇老爷好好说说,把我绕了不就得了吗?”
“你这不孝的小冤家,谁叫你私自出门,又去惹祸呀!”
“娘啊,你就别埋怨我了,祸已经惹了。其实,这也不赖我,都怨那展阁老长得太糟了,一碰他就死了,就赖在我身上了。”
“你把人家给劈死了,怎么还说赖到你身上?你先稍等一会儿,我上金殿,去给你求情。”又嘱咐御书房的几个小朋友说:“你们好好地在这守护着,我上金殿去求情!”
静罗皇姑往金殿上一走,正好碰见御书房的先生房玄龄出来。“啊!”房玄龄一看,这阵有个地缝儿也想钻进去。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是秦英的老师,我没求下情来,反而讨了监斩旨。哎呀,真是羞死人也!又躲闪不开,跑上前去大礼参拜说:“拜见皇姑。”
“皇姑一看,“哎呀,这不是房爱卿吗?要干什么去呀?”
“皇姑有所非知。咳!真是一言难尽了!”就把金殿上之事这么一说,“我给秦英求情,不但没求下来,皇上反把监斩旨给了我,你说……哎呀,叫我浑身是口难以分说。我怎么能够做这个监斩官呢?万岁也不容我分说呀!”
“哦?”皇姑听完这句话,说:“房大人,这倒不必着急,我父皇正在气头上,让你来做监斩,这倒更好。你可把催斩旨压一压,给我们留点时间,我们好去求情呀!”
“啊……啊,啊,好哇!”房玄龄一听,心说,对呀,皇姑这一句话把我给提醒了。我做监斩官,皇上来催斩旨,我可以不杀,时间拖得长点儿,好多留点时间,让别人去求情啊!
忙说:“皇姑,你就放心吧,尽管去找万岁求情,有我做监斩官,保证拖长时间!”
房玄龄反而高兴了,捧着监斩旨,就奔监斩棚去了。到那里坐下后,吩咐火工司说:“把炮预 备好。”他拉着架子,就是不点。
单说皇姑,已经讨旨上殿来面见万岁,皇上一看,是自己的女儿静罗皇姑来了,又不能不见,便问道:“皇儿呀,你不在跳涧府,来此金殿干什么?”
“哎呀,父皇,你的御外孙,身犯了何罪,律犯了哪条?因何推出午门,定斩不饶?父皇,你可知道,我们老秦家,就这么一条根呀,万不能把他杀了啊!”
李世民一听:“你上殿来不把事情问明,反而来问我?你儿子把人家劈了,怎么还问到我的头上来了?”似乎有些不耐烦。
“皇儿呀,这都是你的家教不严!把他娇生惯养,眼空四海,目无一切,所以,在彩仙桥,他把展太师展阁老给劈死了!按他所犯之罪,是杀是剐,你还不清楚吗?父皇已出旨将他推出午门斩首,这是便宜了他,已经是宽恩了。皇儿,你不要多说,下殿去吧!”
皇上那意思,别人讲情还可以,你是皇姑,最好别来讲情。这下,可把皇姑弄恼了。心说,哎哟,我父皇这是老将涂了,要杀皇外孙,你亲生女儿来求情,不但不准,还往下轰我? 怪我家教不严?啊呀,理都叫你占去了?合着我们一点儿理也没有?我丈夫是为你的江山社稷,阵亡疆场,才刚死了几日呀!你就要杀我的儿子?
皇姑这气儿也上来了。忙道:“父王万岁!你怪孩儿我家教不严,要杀我儿秦英。可是你想了没有?展太师不就是你的国丈吗?仗他女儿是西宫娘娘得宠,他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你就忍心把秦英杀了,你就不怕满朝文武百官,在议论你吗?”
这皇姑还往下讲呢,哎哟,可把个皇上李世民给气坏了。心说,你这个小冤家,你来到八宝金殿为给秦英求情,反倒指问起我来了。尤其是提到西宫娘娘,皇上更是不爱听。
所以,面沉似水地说:“静罗,你给朕住口!朕还没问你呢,秦英身犯了什么罪!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还在这儿絮叨什么?让你下殿,你就快点儿下殿去吧!”
皇姑不走不行了,见父皇生气了。心说,坏了,我有一肚子话,他不让我说了。这就是,是君不服臣,是大不服小,我是个小辈之人。这我可怎么办哪?得了,我上宫中,去搬我的母后皇娘去吧。这时间还来得及。所以,她拐个弯从殿角那儿,上皇宫去了。
来到了宫中,命宫娥禀知国母皇娘,就说我要拜见她。李世民的正宫皇后,那是长孙娘娘。听说皇儿要见,焉有不见之理?就忙让她进来。
娘俩一见面,皇后便问:“哟,皇儿呀,为何哭得这般光景啊?”皇姑一看,母亲问自己,更是泣不成声地说:“皇娘啊,我不能活了!我父皇要杀你的皇外孙!”
正宫国母长孙娘娘,听静罗皇姑一说,当时也真气坏了。怎么?当今皇上正老糊涂了?要杀皇外孙,你怎么不想一想?
“皇儿,你不要哭,走,为娘我跟你去,去找你父皇辩理去。”
由长孙娘娘给皇姑撑腰,皇姑这才止住了悲声,这母女二人直奔金殿而来,不多时,就来到了八宝金殿。
皇上李世民一看,长孙娘娘来了,心想,你瞧见没有,我这金殿要热闹了。她怎么来了呢?
国母上前见礼,皇上这才吩咐搭座,让她坐下,忙问道:“怎么,你不在皇宫,来殿上有何事情?”
“万岁,我听皇儿说你要杀皇外孙秦英吗?”长孙娘娘问。
皇上心说,我知道你就是为这事而来。是她的皇外孙,是她女儿所生,这就叫肉上的肉疼不够。便说:“咳!你不知道,秦英这孩子是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哪!他把展阁老在彩仙桥给劈死了。”
“噢,万岁,你这么一说我听明白了。他劈的是展阁老。是西宫娘娘的爹爹,对吧?”“噢,不错呀。”
“哼!万岁,甭说秦英劈了一个展阁老,他就是劈了三个、两个的你都不应该杀。”
皇上李世民一听,哟!心说,这是谁定的?忙说道:“你这是从何说起?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国法无情,你为什么要这么讲?”
“万岁,这还用我说吗?老秦家可不同别人,对咱们大唐朝是有功之臣。”皇后说。
有功,也不能杀人不偿命啊。皇上心说你们娘们也不能不讲理呀。当着满朝文武,你这也不是理由啊!
“万岁,你赶快传旨,把秦英死罪绕过;活罪可以不赦。带回跳涧府,让咱们皇儿好好回去把这孩子责打一顿。展阁老既然死了,我主可以多多化些库银,给他好好发送发送也就算了。”
皇上一听,这国母说得多么简单容易,多出点钱,一发送就完了,那能行吗?心想,你们娘两太糊涂了,可这话又不能出口。
李世民把脸一沉说:“唉!你这话说的就无理了,今日你们母女来到八宝金殿,是给秦英求情来了。秦英杀人偿命,朕不能准本,你们母女快下殿回宫去吧!”
长孙娘娘一时那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一听皇上不答应,让娘俩走,就想起皇姑在宫中告诉自己的话,讲情不但不准,还把她撵下殿去,这不是连我也一块儿撵吗?不管怎样我还是个正宫国母呢,往外撵我!看来,这国母也有点儿破门帘挂不住了,她就站起来说:“怎么?圣驾,我求情不准,你想把我们母女撵下金殿?”
皇上一看,这是“锔锅戴眼睛-没缝找茬来了。”当时也把脸沉下来说道:“唉呀,你是一国之母,连这点事情,你都弄不清楚,还有什么可说的。下殿去吧,去吧,去吧。”把袖子连甩了两下子。
长孙娘娘可真急了,站起身来“啪!”地跺了一下脚,说:“哈哈!万岁,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是不是叫西官小贱妃把你给迷住了?”
这是八宝金殿,长孙娘娘这句话说出去,皇上的脸当时“腾”的就红了。
国母接着又说:“你为什么要杀秦英?还不是为了展阁老,还不是为了西宫娘娘吗?万岁,我问你,大唐的万里江山是谁给你争来的?还不是想当年秦叔宝在世的时候,南征北战,东挡西杀。这都不算,几次救驾之功,功重如山。你为什么一点儿不念旧情?你再想想,东床驸马秦怀玉是征西路上为国丧生的,坟土未干,你又要杀他唯一的儿子,那九泉下的驸马,能够安然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皇上李世民一听这话,心里真不高兴。长孙娘娘说:“你若绕了秦英还则罢了,你要不绕,反正我在这儿不走啦!”说着往那儿一坐,不动了。
这下把静罗皇姑可吓坏了,父皇和母后这老夫妻两个在八宝金殿上将上了。这可怎么办?静罗皇姑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说:“父皇,父皇,你千不瞧,万不看,确要看到老秦家祖祖辈辈是保国的忠良,你应当把秦英绕恕。孩儿我给你取来几件东西你瞧瞧。”
皇姑转身下殿,命人把三轴御影和免死金牌拿上金殿。在玉柱上,就把这三轴御影给挂上了,让皇上看。
这三轴御影就是三轴画。第一幅画了一座山,画了一个做官的人。好象是携家带眷的样子,就在山坡上的树林中,冲出那么多人马,各持着刀枪棍棒,眼看要把这做官的全家杀了。这时,旁边冲来一匹黄骠马,马上有一个人,拷出铜锏,把前边劫路那帮山贱杀了个大败。
皇上李世民不看这画还便罢了,一看这轴画呀,引起了回忆。这轴画是怎么回事?别人可能看不懂,皇上可看得明白。
这是想当初,还是隋杨广在位时,杨广身负六条大款:弑杀、夺权、欺娘、奸妹,鸠兄图嫂,败坏人伦。
杨广呢,叫唐高祖李渊李书德还是表哥呢。他的妻子是窦氏,也就是李世民的母亲,早被这杨广看中了。
为此事,李渊就辞官不做,走到临潼山,携家带眷,那阵有长子建成,还没有生李世民呢,正是夫人身怀有孕之时,未曾分娩。
结果,就被隋杨广带兵,在临潼山上掩杀,眼睁睁唐高祖李渊李书德的全家性命难保。
就在此时,秦叔宝就赶到了,那阵儿,他正当马快班头呢。离了山东,想上潞州天堂县。结果,就走到临潼山,把杨广杀个大败,就把李渊的全家给救了,这叫救命之恩。
那阵李渊还没作皇上呢,是太原府的官儿。所以,就问他:“恩公,你别走。姓甚名谁你留个名姓,日后,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哪!”
秦叔宝这个人,把人救了,认为是自己应该做的,怎能留名,就冲他把手一摆说:“你不要问我了。我姓秦叫秦家。算了,我走了。”
因为秦琼打马,越走越远,有些听不淌了,就听见后边有个琼字。又见他伸手将五指摇了两摇,他想,这位姓穷,叫穷五?回家之后,就修了个祠堂,供了个穷五大帝。
所以,这是临潼山救驾。要没有当初的秦宝,你想,焉有唐高祖李渊全家人的性命,李世民哪能有今日哪?这是第一次救驾之功。
后来,唐高祖李渊登基坐殿后,为报答秦琼救全家性命之恩,永不忘怀,所以,就请人画了这轴画,一直让老秦家留着,为的是不忘此恩。
第二轴画,画一座山,好象山坡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头戴束金冠之人,被一个青脸红发、巨齿獠牙的人,举着大斧,眼看就要劈到头顶上了。结果,另有个手使熟铜铜、黄面金睛之人,就把斧头给架住了,就把头戴束发金冠的人给救了。
第二轴画,皇上李世民他也明白。这轴画意思是什么呢?想当初在瓦岗山,程咬金斧劈老君堂,月下赶秦王,多亏了秦叔宝。程咬金在瓦岗寨作皇上,当时,正赶上程咬金脱胞让位,让给李密了。
秦王李世民夜探岗山,不料想,让程咬金给遇上了。追得秦王李世民没处跑,就跑到老君堂里去了。
程咬金斧劈老君堂。当劈开之后,进去刚把斧举起来,就被秦叔宝用熟铜锏给架住了。这是第二次救驾之功。那是秦王李世民当太子的时候。
第三轴画,画个大山涧,山间这边有匹马,那边也有匹马。好象是一个人在追这匹马。跳过山涧的那个人,是头戴束发金冠的太子,没跳过来的是个黑脸大汉,手使矛枪。眼看着要跳过涧来,非得把前边跑的那人给扎死不可。可在黑汉后边,还有一匹黄骠马,马上端坐一人,手使一对熟铜锏。
“看完了。”李世民说。“这画中之意,你都明白了?”
“朕全看明白了。这是秦恩公在世时,他所立的救驾之功,对大唐江山是有功之臣,所以,朕才封他为护国公,一直是大唐的兵马大元帅朕才把女儿许配他儿怀玉为妻。这是为报老秦家对大唐之功。今日,是秦英杀人要偿命,与此事又有何干系呢?!”
“啊?”皇后一听的青怎么?这没干系?哎呀,你这岂不成了无道的昏君了么!”“怎么?你在八宝殿上敢顶撞孤王?国法你懂吗?左右来呀!内臣,快把她给我押下去!”
皇上不容长孙娘娘多说,你干脆给我下殿回宫去吧,说你不明白国法!一帮武士呼啦上来。押下去,只不过用这么个名词,搀了下去,谁敢把人家架下去。
长孙娘娘把眼一瞪说:“我看你们那个敢动?”是呀,皇上敢这么说,娘娘敢这么讲,这武士们可不敢说什么呀。皇上让押下去,娘娘不让动,谁敢动?都愣在这儿了。听谁的?
长孙娘娘转过脸来,冲着皇上,沉着脸说: “哈哈!你个无道的昏君!你把原先为国尽忠的老臣恩德全忘了,所以,今日要杀秦英。你杀的并不是秦英,而是大唐的万里江山,是你大唐朝的信誉呀!以后文武百官谁还保你这个无道的昏君!干脆!你别押下我们,把我娘儿俩也绑出午门,跟秦英一块儿杀了吧,我们愿意跟秦英一块儿去死!”
结果,长孙娘娘从明柱上拉下一条朱雀带,往脖子上一搭,说:“皇儿,随母后咱们同上午朝门,陪着秦英,咱们一起死了罢了!”说完,转身往殿下就走。
静罗皇姑敢说什么呀?只能随母后往下走。皇上一看,嘿嘿,成心在这儿捣乱呢!你自己拽下的朱雀带,你乐意上午朝门外,那你就去吧。心中想,这样也好,你先陪秦英在那呆一会儿去吧!这是皇上的心意。
结果,皇上这一不拦,娘儿俩往下一走,那长孙娘娘的眼泪,象断线珍珠似地往下直流。
看看西宫娘娘还在旁边跪着呢,皇后这气,更压不住了用手指戳着说:“好你这个小贱妃,你等着,我决不能够容饶于你!”带着皇姑就下殿角去了。
说来也真巧,还没等走下金殿角呢,内臣就跪倒了:启奏当今万岁,万万岁!老柱国程咬金回朝,要见皇上!”“啊?”
长孙娘娘也听见了,站在那儿没动,静罗皇姑一听,什么?程老千岁回来了?娘儿俩就愣在那儿了。
皇上李世民没听清,忙问道,“谁?”“回禀万岁,老柱国程咬金求见。”
“哎呀!”李世民这回听清了,别提多高兴了。”赶快传旨,宣他上殿!”
是程咬金回来了吗?一点错儿也没有,正是他。程咬金是披星戴月,饥餐渴饮,日夜兼程,赶奔京都。回来之后,他先回府中,要见皇上,那得沐浴身体,更换朝服,才能见驾呢。
回到府上,家人一看,哟,老千岁回来了,都非常高兴。赶紧接过马匹,让入府中,裴夫人也接了出来,到了书房。
程咬金坐下,童儿献上茶来。裴夫人就说:“哎呀,老相公,你可回来了,回来得正好,可不得了啦,出事儿了。”
“嗯,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可别提了,是跳涧府的秦英,在彩仙桥上把展阁老给劈死了。”
程咬金惊问:“秦英把谁给劈死了?”“展阁老!”“哎呀!这小秦英可真有力气呀”
“哼,你还夸他呢?可皇上气坏了,这不是,咱们那孙儿,全都在午朝门那儿呢。你回来太好了,能不能就此机会赶紧上殿给他求念情呢?”
程咬金闻听此言,哪还坐得住呀!干脆我也别沐浴更衣了,事不宜迟,这就走吧。他连水都没喝,出府上马就直奔午朝门而来。
老远就高喊:“刀下留人哪!”喊完了就冲进法场。喝,这十几个御书房的学生一看,是程爷爷回来了,以程通为首的,呼啦跪倒一片,“梆梆”磕响头。
特别是程通,可乐坏了。我爷爷回来了。“爷爷,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我秦英哥哥吧!”
程咬金看看这帮孩子,仔细打量一下,说:“哎呀!好象是几年没见面,你们都长大了,啊。你,叫罗章?”“啊,对!”“你叫尤志?”
尤志是尤俊达的孙子。程咬金看着这帮孩子心中特别高兴。尉迟江、尉迟松,那是尉迟宝林的儿子。程咬金说:“我知道了,秦英撞了祸了,是吗?”
“是。爷爷,他把展阁老给劈死了!”程通说。“劈了几个?”程咬金问。“劈一个还不够呛,还劈几个?”“哎,才劈了一个呀?劈了就劈了吧!”
“哎呀,程爷爷,你说的可怪轻松的,可皇上不赦呀?绑在午门外要杀。”
“不要紧,这不是爷爷我回来了吗?只要是我回来了,事情就全都了啦!哎,我去看看。”
程咬金就奔桩撅那儿来了。这帮孩子就在身后跟着。来到桩撅跟前程咬金一看,嚯!秦英比过去又出息得多了,膀乍腰圆,活象个大小伙子,上跟前拍了一下,说:“秦英。”
“啊!”秦英仰起脸来一看:“哎呀,是程爷爷呀!”“哎,是我,是我。好孩子,长高了,真象个大人了!”
“咳!别提了!我皇老爷非斩我不可!”“到底为什么呀?”
“为、为、为展阁老!”“他为什么叫你给劈了?”
“他在彩仙桥挡道儿,其实,我也没想劈他,他就是长得太糟了。”
程咬金一听,可就笑了,便说:“长得太糟了?他能经住你劈吗?得了,得了,待我上金殿找万岁给你求情去。我不来,恐怕你就够呛了!这回,我回来,你就死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