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那年,父皇南巡,带回来一位昭妃娘娘。进宫第二日她在御花园内寻着我,一脸哀愁说我是虐文里的女主

小猪阅读 2024-02-27 14:35:02

我七岁那年,父皇南巡,带回来一位昭妃娘娘。

进宫第二日她在御花园内寻着我,一脸哀愁说我是虐文里的女主。

我不解地皱起眉头,「虐文是什么,女主又是什么?」

「就是你心心念念萧将军一辈子,最后难以两全。」

「可我不认识什么萧将军。」

她叹了一口气,发髻的珠钗轻晃,「会认识的。」

01

九月十三,二皇兄身边多了一位名唤萧衍的伴读。

仪表堂堂,英姿飒爽,就是不爱笑,也不爱与我聊天。

有次课后夫子罚我抄《八股文》时,我盯着正在帮皇兄收拾书卷的他发呆。

萧衍注意到视线,远远地朝我做揖,「公主若是一味盯着臣出神,只怕三更也不得归。」

「萧侍郎日后想做什么?」

我突然发问,他显然一愣,半饷后才答我:「将军。」

我点了点头,把他和昭妃娘娘说的萧将军对上了号,「我日后会对萧侍郎心心念念一辈子。」

萧衍眉头一皱,「何来此谈?」

我答:「昭妃娘娘告诉我的。」

萧衍:「此话不可信。」

我摇摇头,「可我觉得此话说的在理。」

萧衍的脸黑了半分,「何来在理?」

「因得我现日十分喜欢萧侍郎。」沉思片刻,我放下手中的笔,「来日萧侍郎娶我可好?」

「公主千金之躯,臣不敢沾染半分。」

他话这样说着,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离我更远了些。

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板着脸问道:「何来沾染?」

萧衍不说话了。

我也闷着不说话。

直至二皇兄背书归来,看到我只字未动的竹卷,语调瞬间升高,「绾绾啊,你这八股文一字未动,今夜房内可得多备几盏油灯。」

「可萧侍郎方才允了绾绾,说要一同抄写的。」

我挑眉看他,势必让萧衍从娶我、抄书里二选一。

「萧兄何时与皇妹如此熟洽?」二皇兄晃晃扇子,一双狐狸眼像是要把人看透。

萧衍:「安乐公主聪资过人,十分擅长与人交际。」

二皇兄:「......」

同在宫中这么多年,自己怎么没看出皇妹的聪资过人来。

几个兄弟里当属她脾气最差,更谈不上善于交际。

因是不赞同,二皇兄手中的扇子也不扇了,「萧兄改日和吾出宫去罢,那琴樂楼里的小女子才叫.....」

「二皇兄与萧侍郎要好否?」我打断了李淮善的话,径直走到二人之间。

「自然是伯埙仲篪。」

「如此,那皇兄和萧侍郎一同在此抄写罢,绾绾先行告退。」

我转身就走,不顾身后李淮善气急败坏嚷我名字的声音。

哎。

二皇兄真是沉不住气,也不善与人交际。

不似我,聪慧过人,人情练达。

02

我寻到母后宫殿里时,父皇也在。

他唤我过去坐于膝上,笑着开口,「我们绾绾近来丰腴了不少。」

我寻思着是小厨房的烧鸡、猪蹄还是三皇兄从宫外带回来的各种吃食导致这种现状时,母后替我挽了尊:

「绾绾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的饭菜用量就没有过多控制。」

「皇后将绾绾养的好,不错。」父皇手上的珠串一挥,「快入冬了,过几日让内务府送多几匹上料子来,给绾绾做几身漂亮衣裳。」

我瞧了瞧父皇,又瞧了瞧母后。

「前日在御花园遇到昭妃娘娘,她教了绾绾爱屋及乌一词,父皇若是要给绾绾做新衣服,那也得给母后做。」

他未曾料及我会说这样的话,顿了顿,「好,也给你母后做新衣裳。」

「小孩子的玩笑话而已,皇上莫要当真。」

我实则猜不透母后的心思,她眼里的笑意,叫人看不真切。

「朕近来事务琐碎,皇后莫怪朕。」

「昭妃妹妹性子随和,不喜争斗,臣妾瞧着内务府新进的几匹浮光锦最是衬她,明日就派人将东西送去。」转及,似又想到了什么,「小厨房做了一味黄芪枸杞鸽子汤,味道鲜甜,皇上若是喜欢臣妾让明姝送乾清宫去。」

母后说话向来有条有据,可这会子我听着,倒是有种鸡同鸭讲的意味。

事务琐碎跟昭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嗯,不懂不懂。

父皇抿了一口茶,「不必麻烦,今日便在坤宁宫用膳。」

我听到他要在这里用膳时,脸不受控制的垮了下来。

这意味着在这年素秋的最后一天,我不能和最爱的烧鸡、猪蹄来一个完美的结束碰撞。

真——抱憾终身。

03

十月初一。

萧衍和二皇兄替我罚抄的事情因字迹不同被夫子一眼识破,他气得眉间的白毛也跟着抖:「你们三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夫子放在眼里!」

我猛的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和夫子来了个深情对视。

「李伊绾,你在干什么!」

「在把夫子放在眼里。」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熟悉的《八股文》再次与我相见。

哦不,是与我们相见。

我权当这是夫子让我们身临其境送别悲秋了。

04

十月十一。

昭妃娘娘晋了贵妃。

父皇有很多女人,可大多是从官女子、答应做起。

进宫当日封妃,不到半年,又封了贵妃,是头一回。

她来母后宫中时,面上尽无笑意。

母后让我将深爱的糖蒸酥酪推与她,我依依不舍:「昭妃娘娘为何不笑?」

「绾绾,应唤昭贵妃娘娘」母后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倘若你不对着糖蒸酥酪哭丧着个脸,你昭姨娘会更乐意笑些。」

昭贵妃娘娘听到这话后倒是眉眼弯弯,「我不爱笑,是我生性就不爱笑。」

真是搞不懂。

这话有什么可笑的。

不过她笑起来,可是真真的好看。

父皇喜欢,我喜欢,母后也喜欢。

母后拿出她整日擦拭的钗子赠予柳姨娘,「这珠钗,算是贺你晋升贵妃之礼。」

她推脱了好一会儿,说什么也不肯收。

最终是母后轻拍着她的手,「收下吧,这钗子素净,不似外头花言巧语易迷了眼。」

我默默拿回之前送出去的糖蒸酥酪,

吃了吧。

这酥酪甘甜,

不似其他吃食索然无味。

母后只顾着和昭贵妃娘娘说话,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动作,「前朝那些官员,多是写迂腐之人,所举所言你别放心上。」

「这有什么,真要骂起来,姐能不带脏话的跟他们大战八百个回合。」

「又说这些不像话的言论了。」

我学着母后的语气,有模有样:「你这小妮子,口无遮拦!」

「嘿!」昭贵妃娘娘作势就要捏我的脸,「小妮子胆肥了啊。」

我们俩,一个跑,一个追。

最后昭妃娘娘跑累了,在一道屏风前将我拉住,苦口婆心:「千万别被那萧家小娃迷了心,你所见到的,都是他想让你见的。」

我郑重点了点头,捂着嘴不说话。

生怕她瞧见我嘴里没咽完的酥酪,再同母后告状。

毕竟,

她与母后常说的话,

都差不多。

05

十一月二十三。

因四皇兄生辰,宫中大办宴席。

我向来没什么玩伴,这种时候只会跟在皇兄身边凑个热闹,附和着笑笑便过去了。

忽的跑过来一个脸生的小女娃,磕磕巴巴说要同我玩。

衣着普通,头上带的珠钗是去年的款式了。

宫人总说公主是千金之躯,若与平民结伴会丢了皇家颜面。

我盯着她那三分像萧衍的眉眼,鬼使神差应了下来。

那日我同她干了许多事。

斗蛐蛐。

做泥娃。

骑马射箭。

雄心大起欲把御花园内父皇最爱的古树挖出来移到水池里去养。

直至天空被夕阳烘成橘黄色,她才与我摆手告别。

拐角处,萧衍一席墨色常服伫立。

亲昵的揉了揉那小女娃的脑袋,带着她缓步出宫去了。

马车驶入黄昏之中。

我站在宫墙上远远望着,只觉着这幅景再美不过了。

会让人记许久许久。

只可惜萧衍身在其中,见不到。

06

次年二月十五,临近除夕。

萧衍连着几日在萧府与宫中奔波。

一日临行前我央着他与我带京城西街的柿饼。

他果断拒绝,说男子汉大丈夫怎得屈尊与我这小女娘买零嘴。

气得我唤人在他回宫那日在宫门处故意刁难。

他也不恼,再在学堂相见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袋又一袋柿饼,嘱咐我道:「这柿饼可别在夫子堂上食,公主只得见无人之时食用。」

我瞬间不与他置气了,觉得萧衍是这世间最好的儿郎。

其余几个皇兄都得排在他之后。

至于二皇兄,他是待我最不好的人。

只因那几袋柿饼被他一通莫须有的理由夺去了一半。

07

三月除一。

宫中已无了节气。

近几日昭贵妃娘娘来我殿中的时间比去养心殿的次数还要多。

我一边替狸奴梳毛,一边看她在我雕刻的木桌上作画,「干嘛非要到我宫中来?」

「我得盯着你,以免你吃些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自打她与母后搞了个什么结拜仪式后,对我愈发严格。

她说按照辈分,我应唤她小姨。

可我实在唤不出口,软磨硬泡下,折了个中,唤她柳姨娘。

昭贵妃娘娘姓柳,名昭昭。

可整个王朝中,就没有柳这个姓氏。

真是奇怪。

但我不敢说,也不敢问。

08

三月除七,时疫肆虐,

我生了一场大病,好几日未下床。

许多人都来看望。

二皇兄未曾来过。

只因他也病了。

听萧衍说他比我要严重几分,上吐下泻,食之无味。

我将父皇送与我的药材递给萧衍。「这药材应是比皇兄宫里的好,你去时带与他罢。」

他应了下来,「二皇子定会像公主这般转好。」

我再问萧衍有没有想我时他却告诉我:「夫子给你留了许多功课。」

我咳嗽的更厉害了,吓得身后的侍卫连忙开口,「整个国子监的人皆念你。」

我不依不饶,「那萧侍郎也念我吗?」

「嗯。」

在听到他声若细蚊的回答时,才有停了咳嗽,「有多念?」

萧衍的脸浮上红晕,「靡日不思。」

「那萧侍郎再与我带西街的柿饼可好?」

他顿了顿,眼里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柿饼阴凉,公主少吃为好。」

而后我便打发了他。

在看望过二皇兄后,萧衍又来了。

接着一连几天呆在我宫中,尽心尽力抢小宫女的活儿干。

二皇兄骂他是白眼狼,见色忘兄。

回头要让夫子再给他加几章习作。

我点头称赞:「将我那份一同做了最好。」

这一回,萧衍没有拒绝,沉默着将事揽下。

我问:「这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他不回答。

09

四月二十,大病初愈。

我终于见到了柳姨娘。

在病中时,父皇不允她来瞧我,说是时疫不长眼,全宫上下都病恹恹的可怎么好。

可父皇自己能来,母后能来,全宫上下叫的出名字的,我都见了个遍。

「绾绾!」

她将我拥入怀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记错了时间。」

说着说着,竟是哭起来了。

我想着,她一定是太念我,学着母后拍我背的样子拍了拍她,「你先哭鼻子了,我怎么办啊。」

母后说,眼泪是最有用,但又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哭的时候,她不哭。

我不哭的时候,她哭的可伤心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两个人抱头痛哭,是永远没有好结果的。

柳姨娘一遍遍的问我是不是吃了萧衍给的什么东西,问第四遍的时候,我点了头。

「该死的,老娘去捅死他。」

「这不怪他,是我央求着他与我买的。」

她哭起来鼻子红红的,像只小猫,「绾绾,我们不理萧衍了好吗?」

我问:「为什么?」

「他不是好人,他只会给你带来厄运。」

可我不信。

我是整个王朝最最尊贵的公主。

聪慧过人,人情达练,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而悲惨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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