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迷上网游,辞掉了工作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
直到要给岳母交治疗费用时,我才发现我的卡里已经空空如也。
原来妻子将家里60万积蓄都花在了网友身上。
打电话问妻子时,她不耐地回答:“不就是60万吗?当初说好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心力交瘁,电话那边却旁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去洗澡,你乖乖等我。”
没等我开口告知岳母病情,电话就被挂断。
后来,岳母因为交不上钱化疗,不治身亡。
妻子知道后彻底疯了,可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1
我拿着卡去医院缴费,却被告知卡里一分钱也没有。
“麻烦你再确认一下,真的刷不了吗?”
后面还有许多人排队,立即有人对我嚷嚷:“没钱来住什么院啊?回家等死呗。”
我捏紧拳头,卡里面可是有六十万的,上个月我还看过,怎么这个月就分文不剩了?
“先生,确实没有。”
我只好拿着卡走开,卡平常都在妻子那里,妻子程雪说自己管着钱才有安全感,连我的工资也是打到这张卡里。
岳母还在楼上等着化疗,我心急如焚,打给程雪,对面响了很久才接。
程雪有些不耐烦:“干什么?”
“卡里的钱呢?妈妈化疗要交钱了。”
“我妈上次不是刚刚化疗过了吗?卡里的钱被我用了,你那不是还有两万吗?先交着。”
两万?哪里还有两万,结婚那年发的奖金多,刚下来就给了程雪。
“早就给你了,现在哪有……”
程雪不耐烦地将我打断:“好了,不就六十万吗?你个大男人斤斤计较得像什么样子?当初说好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去洗澡,你乖乖等我。”
“还有事,我先挂了。”
嘟嘟声传来,再打过去,却一直无法接通。
我只能一边找朋友借钱,一边去找岳母。
一旦涉及借钱,大家回复得都格外的慢。
岳母病恹恹的,看着我焦急的样子,问:“庭文,怎么了?”
“没事,妈,我这有急事,你等我一会!”
岳母没有再问,她手机里却有了新信息。
“妈,我手头紧,你这钱先给我用一下啊。”
卡里仅剩的八千块被程雪全部划走。
岳母疑惑,问我:“过年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五万吗?这么快就用完了?小雪说她手头紧。”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岳母,下一秒,岳母手机里就有电话打过来。
“老东西,你女儿还要不要脸了?我看在你面子上才借她三万块钱,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人呢?我告诉你,这钱她不还就得你还我!”
是岳母的亲戚。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庭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眼看瞒也瞒不住了,只能说出真相:“程雪说卡里的六十万她用了,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人也不接我电话。”
岳母听完,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了起来。
心电图很快变成了一条直线,我立马按了呼救铃出去找医生。
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岳母还是走了。
2
一个星期了,程雪还没有回来,我处理着岳母的身后事。
程雪已经不对劲很久了。
半年前她辞了工作,每天在家玩游戏。
夹着声音叫别人哥哥。
不工作也没什么,我们虽然有房贷要还,但是我的工资也还不错,卡里也有积蓄。
只要她不乱花钱,可以不工作一辈子。
可用那种声音叫别人,我始终不太喜欢,和程雪提了一句,她却翻了个白眼,说:“你懂什么?现在打游戏都这样叫的,不这样叫,谁带你玩?”
我忙着工作,许久都没有打过游戏了,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后来,我想和程雪一起打,可是我是新手,打得特别菜。
程雪嫌弃我:“哎呀你不要和我一起玩了,这么菜,我穿得这么好看在你身边都掉价。”
她在游戏中一身的闪亮时装,我想着充游戏也充不了多少钱,就随她去了。
可后来她的网瘾越来越严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
只能听她每天在游戏里叫别人哥哥,夸别人厉害。
我说了很多遍,程雪却说我小肚鸡肠,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
原本我已经心灰意冷,程雪却突然变好了。
就在上个月,她乖顺了许多,在生活上对我多有迎合。
我还以为她改了性子,原来是花了太多钱心虚。
我给程雪发了消息:“妈去世了,你还不回来?”
刚发完,程雪却突然发了条新动态。
“在你身边,做乖乖小狗被带就好。”
配图是在电竞房里,程雪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两人叠着手放在鼠标上打游戏。
我在下面评论了句:“早生贵子。”
动态被瞬间删除。
程雪终于给我打了第一个电话,开口却是责骂:“你疯了吗?看我不爽就算了,诅咒我妈是什么意思?”
我听着她的语气,冷笑一声:“我没诅咒你妈,她确实去世了。”
程雪彻底怒了,对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不就是花了点钱吗?你至于这样?因为自己没了妈所以也不要别人有妈?”
我捏紧手机,紧绷的力度让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崩溃。
我母亲早逝,岳母对我就像对亲儿子一样。
程雪怎么能说这种话?她明明知道我对母亲去世这件事有多痛苦。
“我没骗你,你既然说只是花了点钱,那动态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程雪沉默了一会,又理直气壮起来:“一起打游戏的网友见个面而已,你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不管,我再也不会管了。”
程雪嗤笑一声:“又生气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爱生气的男人,再诅咒我妈我就跟你离婚!”
她说完,电话一秒就被挂断。
我还是给她发了条消息:“妈马上都要头七了,你回来,办完后事我们就离婚。”
刚发出去,聊天界面就跳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
3
岳母生前人缘很好,吊唁时来了许多亲戚。
只是不少人来旁敲侧击地问我,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焦头烂额,却还是问怎么了。
顿时有三四个人围上来,问我:“你们家要是没什么事,程雪怎么到处借钱,借得还不少呢。”
来问我的几个人加起来,欠的钱都有小十万了。
程雪疯了吗?这个家她到底还要不要了?她要那么多钱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就在这时,程雪给我打了个电话:“人呢?怎么不在家,我想吃面。”
我极力忍住自己的脾气:“你没有手吗?自己不会煮?”
程雪顿时炸了毛:“让你煮个面怎么了?发什么脾气?有毛病。”
“我问你,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刚才亲戚们都来找我说了,加起来都有小十万了,你都拿去干什么了?”
程雪不在乎地回答我:“用了呗,你一个月不是有一万多吗?够我们花了。”
一万多,一个月房贷就六千多,如果有积蓄,倒还不算什么。
那笔积蓄除了我们俩的钱,岳母为了支持我们买房,把自己的存款都给了我们。
现在呢?不去喝西北风就不错了。
“好了,别什么钱不钱的了,你现在在哪?快回来。”
我语气冰冷地回答:“在岳母的吊唁会上。”
程雪发起了大火:“你还有完没完?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你给我等着,我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婿!”
我等着她的结果,这通电话注定打不通。
果不其然,程雪再次给我打过来时,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嚣张。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
“对。”
“我妈在哪!在哪!”
我告诉了她地址,程雪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吊唁会上的人越来越多,程雪看到棺木,精神几乎崩溃。
“妈!你怎么了妈!告诉我,你没死对不对!”
她泪流满面,趴在棺木旁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冷眼看着,放在平常,程雪流一滴泪我都要心疼不已。
现在,我却什么安慰都没有说。
吊唁的人也时不时对着程雪叹息。
突然,程雪愤恨的目光转向了我,她冲上前来,捶打着我的手臂:“我妈化疗的钱都是你去交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不是看到我也没了妈,你就高兴了!”
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我身上,她情绪激动,打人的力道也比平常重了许多。
这个“也”字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硬生生地受着她的拳头,冷漠地开口:“我真的没有告诉你吗?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和你的情哥哥醉生梦死。”
氛围安静了一下。
程雪也愣了,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人们总是对八卦格外敏感,程雪的风评顿时变了。
“生这种女儿,不如生块叉烧。”
“老赵善良了一辈子,死了女儿都不回来,真是造孽。”
“这种祸害,娶进门了都家宅不宁。”
那人说完,看了我一眼,立马噤了声。
我却什么都没说,的确是家宅不宁。
4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个与氛围格格不入的人。
逝者为大,大家都穿着黑衣表示尊重。
进来的男人穿着粉色的镂空上衣,染了一头黄毛。
他揽着程雪的肩膀:“宝贝,怎么走得那么急?是不是昨天还没满足你?”
他不顾众人的眼光,仿佛与有夫之妇交往是一件荣耀的事。
程雪这时候却知道要脸了,推搡着黄毛:“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众人看着这场闹剧,都在等着我的反应。
我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冷眼看着。
黄毛对程雪的反应不满意,转头盯上了我,他笑眯眯地说:“这是姐夫吧?”
“怎么苦着个脸,又不是你妈死了,话说回来,小雪昨天跟我一起待着可开心了,姐夫不会是活不好吧?”
我再也忍受不住,一拳打在了黄毛的脸上。
程雪尖叫一声,将我推倒在地。
“你疯了是吗?”
黄毛躺在地上痛呼,程雪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
我的额头磕到了桌角,鲜血直流。
原来我的心早就已经痛到麻木了。
程雪抬头看我,看到我头上的血时愣了一下,走过来想摸我的额头,却被我偏头避开。
“你流血了,让我看看。”
她有些着急,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见她为我着急的模样了。
可现在,我不在乎了。
将程雪的手打开,我扶着桌角站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妈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回去就离婚吧。”
程雪脸色苍白,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此刻她终于慌了。
“不,你别说假话了,你那么爱我,不可能离婚的。”
曾经,我的确是很爱程雪的,可现在,我觉得我再也承受不了更多了。
“离婚,我是认真的。”
“不,我不同意。”
程雪流着眼泪,将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众人看着这一场闹剧,对着程雪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多。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冲进来一个大妈。
“小贱人!快给我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