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前任的喜帖

Eng挚爱 2025-04-27 10:03:09

设计师林小满收到前任陆川的鎏金喜帖,烫金字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光芒。这个曾许诺要带她看世界的男人,最终选择了门当户对的婚姻。

银杏叶落尽的时节,我收到了陆川的喜帖。

鎏金卡面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烫金的"诚邀林小满小姐"几个字硌得指尖发疼。婚礼日期定在平安夜,选址外滩华尔道夫,请柬里还夹着张手写卡片:"小满,希望你能见证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龙飞凤舞的签名旁沾着一点香根草气息的香水味,是他惯用的那款。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太足,我扯松羊毛衫的高领,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珠宝设计稿正在闪烁。三个月前陆川跟我说分手时,也是在这样的冬日午后。他说集团要调他去新加坡总部,说陈董的千金刚从剑桥回来,说我们这样耗着对彼此都不公平。

"叮——"微信提示音惊醒回忆。大学室友群里炸开消息:"陆川真要娶那个投行千金?小满你还好吗?"配图是朋友圈截图,陆川揽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姑娘站在游艇甲板上,配文"遇见命中注定"。

我关掉对话框,指腹摩挲着喜帖凸起的烫金纹路。窗外文创园区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铅灰天空,十七楼的风裹着黄浦江的湿气拍在脸上。手机相册里还存着三年前的照片,陆川在陆家嘴的旋转餐厅单膝跪地,戒盒里躺着蒂芙尼的六爪钻戒。那时他说要给我一个家,后来他说婚姻需要势均力敌。

下班时我在园区转角撞见新开的咖啡馆。墨绿门楣悬着铜铃,推门时带起一阵雪松香。穿着灰毛衣的男人正在吧台后摆弄虹吸壶,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像博物馆里陈列的青铜器。

"冰博克dirty,谢谢。"我缩进角落的沙发座,从包里抽出那张喜帖。卡面在暖光下泛着蜂蜜色的光晕,像极了我们初遇那年武康路的梧桐叶。

玻璃杯底叩在木桌上的轻响让我抬头。男人递来咖啡时露出腕间的月相表,表盘在暗处泛着幽蓝的光。"你的喜帖,"他指指我摊开在桌面的卡片,"边角卷了。"

我这才发现卡面右下角有道不明显的折痕,大约是塞在包里被钥匙划的。正要解释,他已经转身从工作台取来压花器。修长手指捏着镊子,将喜帖展平在暖光灯下,像对待博物馆的羊皮卷。

"前任的?"他忽然问。我呛了口咖啡,奶沫沾在嘴角。他递来亚麻手帕时,我看见他眼尾有颗淡褐色的泪痣。

那晚我梦见二十三岁的陆川。他骑着单车载我穿过思南公馆的梧桐隧道,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醒来时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画出银色琴键,手机日历显示距离婚礼还有十天。

我决定送他们一套对杯。在景德镇陶艺工作室揉捏瓷土时,拉胚机转出记忆的漩涡。那年陆川升任投行VP,我熬夜给他做庆生蛋糕,结果把糖霜抹成了纳斯达克走势图。他笑着吻掉我鼻尖的面粉,说等赚够钱就带我去冰岛看极光。

烧窑那天,店主说釉色没控好温度。原本要烧天青色的杯盏泛着诡异的紫红,像是凝固的晚霞。我抱着失败品坐在窑厂门口的台阶上,手机突然震动。咖啡馆老板发来照片:喜帖被他裱在胡桃木相框里,旁边摆着支枯萎的蓝绣球。

"要留作纪念吗?"他问。

婚礼当天飘着细雨。我穿着租来的雾霾蓝礼服走过华尔道夫的长廊,水晶吊灯在镜面地砖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陆川在宴会厅门口迎客,阿玛尼高定西装裹着他愈发精瘦的腰身。新娘的婚纱是Vera Wang的秋冬新款,裙摆铺展如银河倾泻。

"小满你能来真好。"陆川伸手要拥抱,我闻到他领口陌生的茉莉香。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硌在我肩胛骨,新娘在身后用上海话娇嗔:"川川,王行长到了呀。"

仪式开始时我躲到露台抽烟。雨丝裹着黄浦江的腥气,对岸东方明珠在雾霭中若隐若现。身后传来打火机齿轮摩擦的轻响,灰毛衣男人倚在罗马柱旁,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万宝路。

周然:他举起手机屏幕给我看订单记录,"你昨天在咖啡馆落下了陶杯。"

我这才想起那个釉色失败的杯子。他变魔术般从纸袋里掏出物件,紫红斑纹在雨幕中流转成星空的模样。"施了点魔法,"他眨眨眼,"低温烧制的瑕疵品,在霓虹灯下会有惊喜。"

宴会厅突然爆发出欢呼。新娘背对人群抛出捧花,白色铃兰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我本能地后退,却撞进某个温暖的胸膛。周然伸手去接,我们踉跄着跌进喷泉池。12月的冷水漫过脚踝的瞬间,我看见捧花正正落在他怀里。

湿透的礼服裙摆像水母缠在腿上,周然的外套带着咖啡渣和肉桂的气息。他扶我起身时,腕表表面凝着细密水珠,月相盘里的星星正在发光。

"要续杯吗?"他抖落外套上的水珠,铃兰花瓣粘在他发梢,"我请客。"

后来我们坐在"青空咖啡馆"的壁炉前烤火。喜帖在火焰中蜷曲成灰蝶,周然用咖啡渍在纸巾上画星轨。当拿铁拉花变成银河倒影时,我忽然想起烧坏的陶杯——此刻它正在橱窗里流转虹光,像被施了魔法的午夜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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