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仅供娱乐阅读之用。
故事中的所有人物、事件、地点及情节均为作者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扯淡。
本故事不代表任何现实生活中的个人或群体,也不针对任何特定事件或现象。
七月的风,带着融化柏油路的热气,黏糊糊地缠绕在“狂欢世界”游乐园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傍晚,暑气也未曾消散半分。
然而,在“噩梦画廊”鬼屋的入口处,排队的人群却感受着另一种寒意——一种从心底渗出的、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冰凉。队伍缓慢挪动,尖叫声、链条拖拽声和阴森的背景音乐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像钩子一样挠着每个人的好奇心。
据说,今年的“噩梦画廊”请来了一位“特别”的员工,他的表演,足以让最胆大的人也毕生难忘。没人知道这份“特别”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那扇吱呀作响的黑漆大门,吞噬了又一批寻找刺激的游客。
【01】
陈昊攥紧了女友晓彤的手,她的手心一片冰凉,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喂,你不会真怕了吧?” 陈昊侧过头,压低声音打趣道,尽管他自己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不少。排了快一个小时的队,周围燥热的空气和人群的喧嚣,让他有些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踏入未知领域的兴奋。
“谁…谁怕了!” 晓彤嘴硬,眼睛却不敢往鬼屋那哥特式风格、爬满狰狞浮雕的大门上瞟,“我就是…就是觉得里面肯定很闷,空气不好。”
陈昊笑了笑,没再继续逗她。他知道晓彤胆子小,但又对这种恐怖体验有着矛盾的好奇心。这次来“狂欢世界”,点名要玩“噩梦画廊”的也是她,大概是听了网上那些添油加醋的宣传。
“放心吧,都是假的,” 陈昊安慰道,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那些扮鬼的,说不定还没我们下班累呢。走,到我们了。”
随着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挥手放行,他们和其他七八个游客一起,被黑暗彻底吞没。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明和嘈杂。
一股混合着灰尘、廉价香料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视觉被剥夺,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低沉的呜咽声、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滴声、还有隐约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挤压着神经。
走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故意大声说着笑话,试图驱散恐惧,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们。晓彤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陈昊的背上,呼吸急促。
“别怕,跟着我。” 陈昊低声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他半眯着眼,努力适应着黑暗,分辨着脚下凹凸不平的路。
第一个惊吓点来得猝不及防。伴随着刺耳的音效,一具“吊死鬼”猛地从头顶垂落,苍白的脸几乎贴到走在最前面的女孩脸上。女孩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队伍瞬间一阵混乱。
陈昊下意识地将晓彤护在身后,心脏狂跳。
“妈的,吓我一跳…” 前面的一个男生骂骂咧咧,惊魂未定。
“你看,就是这种,” 陈昊稍稍松了口气,对晓彤说,“都是机关和道具,没什么可怕的。”
话虽如此,刚才那一瞬间的惊悚感,还是让他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鬼屋的氛围营造得确实不错。
他们继续往前走,通道变得越来越狭窄,光线也时明时暗。墙壁上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画像,画中人物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在说笑的几个年轻人没了声音,只有压抑的抽气声。
陈昊心头一紧,拉着晓彤慢慢靠近。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了那个引起骚动的东西。
或者说,那个人。
在一个仅由一盏微弱闪烁的红灯照亮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白色长袍的身影。他背对着众人,身形瘦高,微微佝偻着,像一株在黑暗中枯萎的植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戴着的面具——一张惨白、光滑,仿佛由陶瓷制成的面具,没有任何五官,只有在左眼的位置,有一道细细的、仿佛凝固了的黑色泪痕,从眼角一直蜿蜒到下巴。
“是…是‘无面哀悼者’…” 队伍里有人用气声说道,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这个角色,正是今年“噩梦画廊”宣传的重点。
【02】
“无面哀悼者”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但正是这种死寂,比任何突然的惊吓都更让人毛骨悚然。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陈昊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晓彤抓着他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也觉得这个“哀悼者”有点不对劲。其他的惊吓点,无论是道具还是扮鬼的员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表演性质的夸张。但这个人,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阴冷、绝望的气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不安。
“喂,他怎么不动啊?” 前面有人忍不住小声问。
话音刚落,那个身影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来。
动作幅度很小,甚至没有发出任何衣物摩擦的声音。他就那样,用那张空白的面具,对着众人。
红色的灯光一明一暗地闪烁,每一次亮起,都似乎在那光滑的面具上投下不同的阴影,让那道黑色的泪痕看起来像是在缓缓流动。
队伍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尖叫,因为那种缓慢、无声的压迫感,已经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陈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个子男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走…走吧…” 不知是谁颤抖着说了一句。
人们互相推搡着,小心翼翼地从“无面哀悼者”身边经过,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经过他身边时,陈昊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旧书页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很奇怪,但并不难闻。
他忍不住侧头多看了一眼。在闪烁的红光中,他似乎透过那破烂的白色长袍,看到了底下异常瘦削的身体轮廓。而且,他注意到,这个员工的双手,戴着一双同样惨白的手套,纤尘不染,与周围布满灰尘和“血迹”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人…太投入了。或者说,太怪异了。
走过这个区域,众人都松了口气,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刚才那个…吓死我了…” 晓彤拍着胸口,脸色还有些苍白,“他一直盯着我们,我感觉那面具后面有眼睛在看我。”
“心理作用,” 陈昊定了定神,说,“面具是死的,哪有什么眼睛。不过这哥们儿是挺敬业的,这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他也有,强烈而冰冷。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也有各种鬼怪和惊吓,但经历过“无面哀悼者”那诡异的压迫感后,这些都显得有些小儿科了。游客们的心思,似乎都还萦绕在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你说,那面具下面长什么样啊?” 一个女孩好奇地问同伴。
“谁知道,肯定是为了效果,故意弄得神神秘秘的吧。” 她的同伴回答。
陈昊没有参与讨论,他只是默默地走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个身影缓慢转身的画面,以及那张空白面具上流动的泪痕。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03】
鬼屋的路线设计得相当巧妙,总是在你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又把你引入一个新的恐怖场景。他们穿过模拟的墓地,爬过狭窄的“蜘蛛洞穴”,甚至还体验了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通道,只有冰冷的“鬼手”时不时从墙壁伸出来触摸他们。
晓彤的尖叫声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她紧紧抱着陈昊的胳膊,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陈昊一边安抚她,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奇怪的是,那个“无面哀悼者”再也没有出现。
其他的“鬼”倒是尽职尽责地蹦出来吓人——挥舞电锯的疯子、飘来荡去的白衣女鬼、角落里突然爬出来的“丧尸”……但他们的表演,在陈昊看来,都带着一种匠气,一种“我知道这是假的”的安心感。
唯独那个“无面哀悼者”,他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快到了,前面好像有光。” 队伍里有人兴奋地喊道。
果然,前方出现了一扇半掩的门,门缝里透出相对明亮的光线,还有隐约的人声。那是出口的方向。
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仿佛要逃离这压抑的黑暗。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那扇门的时候,异变陡生。
原本站在门边,扮演一个断头骑士的员工(他的头被抱在腋下,脖子上是逼真的伤口道具),突然发出一声不属于表演的惊呼。
紧接着,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出口处,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还是那身破烂的白色长袍,还是那张惨白光滑、带着黑色泪痕的无脸面具。
是“无面哀悼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刚才那个角落吗?鬼屋的路线是单向的,他不可能绕到前面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断头骑士,他抱着自己的“头”,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同事。
这一次,“无面哀悼者”没有保持沉默。
他微微抬起头,那张空白的面具正对着人群,然后,他用一种极其缓慢、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开口了:
“你们…不能走…”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搞什么啊?” 一个胆子大的男生皱眉喊道,“到点了哥们儿,我们得出去了!”
“对啊,别挡路!”
“这又是新的表演环节吗?”
人群有些骚动,恐惧中夹杂着不满和疑惑。
陈昊的心却沉了下去。他注意到,“无面哀悼者”说那句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或压力。而且,他的位置,正好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那个断头骑士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他放下自己的“头”,上前一步,对着“无面哀悼者”低声说了句什么,像是在提醒他流程错了。
但“无面哀悼者”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一尊绝望的门神,牢牢地挡在那里。
“喂!让开!” 有人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之下,“无面哀悼者”踉跄了一下,身体撞在了门框上。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张无脸的面具,似乎“看向”了那个推他的人。
寂静。
令人窒息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个更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也许是刚才的撞击,也许是别的原因,“无面哀悼者”脸上那张惨白的面具,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迅速扩大,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可以看到面具后面的脸了吗?这个人到底是谁?
【04】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似乎慢了下来。
那道裂缝,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爬满了整张面具。
“咔嚓…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人们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即将分崩离析的面具,好奇、恐惧、以及一丝莫名的期待交织在每个人的心头。
晓彤的手指几乎要掐进陈昊的肉里,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陈昊也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他们的认知。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张惨白的面具,彻底碎裂开来,分成几块,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
露出了面具后面…那张脸。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所有嘈杂、所有呼吸、所有心跳,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下一秒。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混合着无法置信的惊恐和纯粹生理性恐惧的尖叫,猛地爆发出来,划破了鬼屋的沉寂!
发出尖叫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孩,她双眼圆睁,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几乎要瘫软在地。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更加混乱的尖叫声和倒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的天…”
“不…不可能…”
“那是什么?!!”
就连那个扮演断头骑士的员工,也吓得扔掉了自己抱着的“头颅”道具,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惊骇。
陈昊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四肢冰冷。
他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脸…
和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面具……
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不是化妆,而是完完全全,百分之百的相同!
惨白、光滑得如同陶瓷般的皮肤,没有任何眉毛和睫毛,甚至看不出丝毫毛孔。五官的轮廓模糊不清,仿佛只是在平滑的表面上浅浅勾勒出的印记。
最恐怖的是,在左眼的位置,同样有一道细细的、仿佛天然生成、深入皮肤纹理的黑色泪痕,从眼角一直蜿蜒到下巴,在出口处不算明亮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诡异的、湿润的光泽。
那不是面具,那就是他的脸!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怎么会长成这样?!
这已经超出了任何恶作剧或者特效化妆的范畴,这是一种生理上的、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和恐怖!
“无面哀悼者”…林木,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自己的脸颊,动作茫然而迟缓。他的眼神,空洞而哀伤,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然后,他看向惊恐万状的人群,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林木的身体猛地一颤,那道黑色的泪痕似乎变得更深、更亮了,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朝着前方倒了下去!
他倒向的,正是惊魂未定、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陈昊和晓彤……
【05】
电光石火间,陈昊根本来不及思考。
人类的本能反应快于理智的判断。眼看林木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脸就要撞到晓彤身上,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不是推开,而是架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入手的感觉异常冰冷,而且比想象中要轻得多,仿佛只是一具包裹在布料里的骨架。林木的头歪倒在他的肩上,那张光滑、惨白的脸颊离他的脖颈只有几厘米,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干枯植物的奇异气味更加浓郁了。
陈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微弱、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灼热感。
“啊!!” 晓彤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吓得尖叫着后退,差点摔倒。
其他游客也乱作一团,尖叫声、惊呼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快!快让开!”
“他怎么了?!”
“保安!工作人员呢?!”
那个扮演断头骑士的员工也反应过来,顾不上惊骇,连忙上前试图扶住林木,同时对着挂在胸前的对讲机急促地喊着什么。
“出口发生意外!出口发生意外!‘哀悼者’晕倒了!重复,‘哀悼者’晕倒了!需要支援!需要医疗!”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陈昊感觉林木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抽搐了一下,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微微眨动,嘴唇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像是…“…水…”或者“…疼…”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游乐园制服、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和两名穿着白大褂、神色匆忙的医护人员(他们出现得快得有些不正常)从出口外面挤了进来。
“让开!都让开!”
工作人员迅速隔开围观的游客,医护人员则熟练地从陈昊手中接过了林木,将他放上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便携担架。其中一名医护人员迅速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脉搏,另一人则拿出一条干净的白布,盖在了林木的脸上,遮住了那张引起骚乱的脸。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不容置疑的效率。
“没事了,各位游客请不要惊慌!” 一个像是主管模样、胸前挂着“区域经理”牌子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努力挤出镇定的笑容,尽管他额头上的汗珠出卖了他的紧张,“只是一名员工突发低血糖晕倒了,加上特效妆容比较逼真,让大家受惊了,非常抱歉!”
“特效妆容?!” 之前推了林木一把的那个男生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声音都变调了,“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化妆!他的脸…他的脸就长那样!”
“对!我们都看到了!”
“那张脸和面具一模一样!”
“太吓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恐惧和愤怒交织着。
“各位!各位请冷静!” 区域经理念头快速转动,提高了声音,“我知道大家受到了惊吓。为了表示歉意,所有经历刚才事件的游客,凭门票都可以到游客服务中心领取全额退款,并获赠一张快速通行券。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有序离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引导人群离开,同时,担架上的林木已经被迅速抬走,消失在出口外的拐角。
【06】
走出“噩梦画廊”,重新沐浴在傍晚依然有些灼热的空气里,陈昊和晓彤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周围是游乐园喧闹的背景音——过山车的呼啸、孩子们的笑闹、欢快的音乐——但这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刚才在黑暗中发生的那一幕,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陈昊…那个人…他的脸…” 晓彤的声音还在发颤,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看到了。” 陈昊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回想着架住林木时那冰冷、脆弱的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那张绝非人类常态的脸,“那绝对不是化妆。”
“可…可那经理说是特效妆…” 晓彤试图抓住一丝合理的解释,但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特效妆能做出那种质感?连皮肤纹理都没有,光滑得像陶瓷?还有那道黑色的泪痕,像是长在肉里的?” 陈昊摇摇头,眼神凝重,“而且,如果只是晕倒和妆容逼真,那些医护人员为什么出现得那么快?还第一时间用布盖住他的脸?像是急于掩盖什么。”
他想起林木被抬走时,那盖脸的白布下,似乎有微弱的光泽一闪而过,像是…湿润的?
“还有那个味道,” 陈昊皱起眉,“消毒水味可以理解,但还有一种…像旧书,又像干枯植物的味道…很特别。”
他们没有去领退款和快速通行券,那点补偿无法平息他们内心的震动和疑虑。两人默默地走着,远离了鬼屋区域。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晓彤小声问,声音里充满了后怕,“会不会是…某种罕见的病?”
“有可能,” 陈昊沉吟道,“但游乐园为什么要雇佣一个有这种…特殊外貌,而且看起来身体状况不稳定的人来扮演鬼?还是扮演一个没有任何遮挡、需要近距离接触游客的角色?这不合常理。”
他拿出手机,尝试在网上搜索“狂欢世界 噩梦画廊 无面哀悼者 真脸”之类的关键词,但结果寥寥。除了官方宣传和一些游客“吓尿了”的感叹,没有任何关于扮演者真实身份或那张脸的信息。偶尔有几条语焉不详的帖子提到“那个员工好像真的有点怪”,但很快就淹没在大量信息中。
“信息封锁得真干净。” 陈昊放下手机,眼神更加怀疑。
他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林木的极度瘦削、那双异常干净的白手套、他最初的死寂和后来的颤抖、他在门口说的“你们不能走”、最后倒下时口中模糊的词语…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林木,或者说“无面哀悼者”,绝不仅仅是一个“敬业”的鬼屋员工那么简单。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秘密。
那个秘密,可能比他那张脸本身,更加黑暗和恐怖。
【07】
接下来的几天,陈昊如同着了魔一般,脑子里全是林木那张脸和鬼屋里发生的一切。他无法接受“特效妆”或“低血糖”这样敷衍的解释。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窥见了某个巨大、扭曲的冰山一角。
他开始更深入地挖掘。他不再搜索大众平台,而是转向了一些更隐秘的网络角落——暗网的边缘论坛、猎奇事件讨论组、极端艺术社群的加密频道。他尝试用更刁钻的关键词组合,比如“活体陶瓷面具”、“黑色泪痕 生物”、“非法人体改造展览”。
几天不眠不休的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丝线索。
在一个讨论“限界艺术”的小众论坛里,有人匿名发布了几张极其模糊、似乎是偷拍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像是一个简陋的手术室或实验室,其中一张照片隐约捕捉到了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影,脸上似乎覆盖着某种白色的、正在塑形的物质,旁边站着几个穿着黑色防护服的人。发布者配文:“‘雕塑家’的新‘杰作’即将完成?L.M.项目收尾阶段,期待公开展示。”
下面有零星的回复,提到了一个代号——“血肉雕塑家”。这是一个极其神秘、行事诡秘的组织,据说由一群理念极端的生物学家、外科医生和艺术家组成。他们不满足于传统的艺术媒介,致力于将人体本身作为创作材料,通过基因编辑、组织工程、神经介入等手段,创造出“超越自然”的“活体艺术品”。
他们的目标客户,是那些寻求极致刺激、拥有扭曲审美、并且富可敌国的地下收藏家。这些“收藏家”不仅购买“作品”,甚至会资助“雕塑家”寻找具有“特殊潜力”的原材料——那些患有罕见遗传病、身体畸形或经历过极端创伤的人。
陈昊感觉一股寒气沿着脊椎爬了上来。
L.M.项目…会不会就是林木?!
他想起林木那惨白光滑、毫无生气的脸,那道诡异的黑色泪痕…那根本不是天生的!那是被“制造”出来的!
“血肉雕塑家”找到了患有某种严重皮肤或面部发育相关遗传病的林木,以治疗或“艺术升华”为幌子,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改造,将他的脸变成了那副“面具”的样子。那道黑色泪痕,或许是某种实验药剂的排泄痕迹,或者是某种用于监控生命体征的生物墨水,它的加深和“流动感”,正是林木身体不堪重负、濒临崩溃的信号!
鬼屋的工作,根本不是一份正常的工作!那是“血肉雕塑家”安排的“行为艺术展演”!他们利用鬼屋这种环境,既能满足林木(或许是被洗脑后)某种病态的“展示”欲,又能测试“作品”在极端压力环境下的反应,收集数据,同时还能向潜在客户“预展”他们的“杰作”,制造噱头!那双干净的手套,是为了防止“作品”被污染,或者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生物痕迹。
林木出现在出口,并非偶然,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很可能是因为陈昊他们之前的“挑衅”(推搡)和直接的质问,造成了林木极大的精神压力和生理应激反应。“雕塑家”通过植入体内的监控装置检测到了这种“峰值”状态——这正是他们希望观察和展示的“效果”。他们或许远程刺激了林木,或者他的身体在多重压力下进入了一种程序化的应激状态(类似触发了某种设定好的指令),导致他不受控制地移动到出口这个更显眼、更能引发恐慌(在“雕塑家”看来是‘戏剧效果’)的位置!他口中的“你们不能走”,更像是他自身被囚禁状态的一种绝望投射!
而他的晕倒,则是这个可怜的“作品”终于承受不住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彻底崩溃了。那些迅速出现的“医护人员”,根本就是“雕塑家”组织的人,他们迅速介入,不是为了救治,而是为了回收他们昂贵且不稳定的“财产”,并抹去痕迹!
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或许不仅仅是创造和贩卖这些可怖的“艺术品”。这种极端的人体改造技术,一旦成熟,可以用于制造完美的间谍伪装、无法识别的“改造人”,或者服务于某些更黑暗的、反人类的野心。他们收集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对生命形态的终极控制权!
【08】
陈昊关掉了电脑,手指冰凉。
他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彻骨的寒意。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丑陋和惊悚。林木不是鬼,也不是怪物,他是一个被扭曲的科学和变态的艺术所摧残的受害者,一件在黑暗中被赏玩的、活生生的展品。
他想报警,但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几张模糊的暗网照片和论坛帖子,根本无法构成有效的指控。贸然行动,甚至可能给自己和晓彤带来危险。“血肉雕塑家”这样的组织,能量和手段绝非普通人能够想象。
最终,陈昊选择了一种相对安全的方式。他整理了自己找到的所有线索和推测,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将这份资料匿名发送给了一家以深度调查报道闻名的独立新闻机构的公共邮箱。
他不知道这封邮件是否会被重视,是否会石沉大海。但他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让一丝光,有机会照进那片浓稠的黑暗。
他和晓彤再也没有去过“狂欢世界”。那次经历像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了他们心底。他们甚至对所有游乐园都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抵触。
有时,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擦肩而过的人群,陈昊会忍不住想:在这些看似普通的面孔之下,是否也隐藏着像林木一样,被看不见的手操控、改造、展示的“作品”?那些我们不曾留意的角落,是否也正上演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恐怖?
那个问题,没有答案。
但那张惨白光滑、带着黑色泪痕的脸,却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他的眼前。
【结语】
那一天,“噩梦画廊”的经历,彻底改变了陈昊和晓彤的生活。他们所窥见的,不仅仅是一个鬼屋员工的恐怖秘密,更是人性深处对猎奇、掌控和“创造”的无尽欲望所催生出的黑暗现实。
林木的故事,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血肉雕塑家”和他背后的黑暗网络,可能依然潜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着他们扭曲的“艺术”。
你是否也曾在某个瞬间,感觉周围的世界有些“不对劲”?那些看似平常的表象下,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认为陈昊的匿名举报,最终会带来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