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囚禁后,我突然听到他用那张阴郁的脸表达着他糙汉的心声。
【真变态啊!】
【就是辛苦了老子!为了满足她,老子这病娇装了十年!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1.
我写了一本破镜重圆的病娇文,爆火。
在去签售会的路上,被人用一块布从背后迷晕了。
再醒来,已经衣衫尽褪,以一个“大”字被吊在了熟悉的笼子里。
周善辙拿着鞭子走近,斜飞的眼角微红,像是在控诉我这么多年的逃离。
他嘴里叼着半根烟,腥红的火光在他病态般森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霾。
他笑得放肆,却又好像没什么温度。
“阿井,还跑吗?”
啪!
一声闷响,鞭子准确无误的抽在我的大腿内侧。
我蓦地一颤,熟悉的疼痛和羞耻将我从被绑架的惊愕中拽了回来。
“周善辙!你疯啦!”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酷刑,我就忍不住害怕的浑身发抖。
周善辙微微眯眼,夹在手间的火光落地。
他修长的手指桎梏住我的下巴,圆润的指甲缓缓骚动我惊慌吞咽的喉咙。
【真变态啊!】
我一愣,畏惧的神色僵在脸上,有些茫然的盯着周善辙从未张过的嘴。
很快,那个窃喜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靠!她可真入戏啊!】
燥热的情绪渐有消的趋势,我又听到他用阴郁的脸表达着他糙汉的心声。
【就是辛苦了老子!为了满足她,老子这病娇装了十年!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瞬间,犹如冷水浇了一身。
妈的!十年了你还在病娇边缘徘徊!
瞧把你能的!
2.
他的心声真的很扫兴!
我冷着脸,有些烦躁的命令。
“解开。”
他还沉浸在自我感动式的病娇人设里,啪的一鞭甩在我的肩颈,留下一道浅红的鞭痕。
那力道疼,但却不足以让我叫出声来。
被控制的兴奋与羞耻感以及体内的燥热,在他无时无刻的聒噪心声中,逐渐冷却。
我冷冷的盯着他,刚才还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冷凝。
他像是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垂头掩饰慌乱,但手中搅弄的鞭子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无措。
果然,下一刻,我就在听到他在心里一板一眼的背诵我教他的病娇公式。
【一笑一鞭要强势,三分占有、七分阴郁,连哄带骗,不行就强。】
【加油!周善辙!你可以的!】
我笑了,笑得无语又无奈。
3.
“你是我教过的最差劲的病娇。”
我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尽管他的绳束已经捆得很完美,但我注意到这些活结是我在三年前教给他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时隔三年了。
是条狗都该知道自己啃骨头了,可他却没有丝毫进步。
周善辙听到我的话,阴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还是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人设。
尽管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慌成一团乱麻。
【没事!没事!阿井她肯定是在测试你呢!】
【老子演了十年病娇!只要老子坚信自己是个病娇!那老子就是个病娇!】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难怪我看他演的电视剧,感觉里面的病娇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合着他就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演技,十年如一日的原地踏步。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脸,照他这个性格,我当初就根本不会看上他。
我叹了口气,顿时有些泄气。
为人师表,连个病娇都带不出来。
我可真是失败啊!
4.
我随手扭了下手腕上的活结,极为灵巧的绕开了束缚。
他震惊的瞪着我,一双澄澈的眼睛失去了阴郁的光环,在我眼里变得黯然失色。
是的!我这个人呢!就只喜欢病娇。
喜欢病娇的脸、喜欢病娇的性子、当然还有足以打造华丽囚笼的豪宅。
我喜欢被控制、被占有,那种感觉让我安心自在。
足以弥补我....病态的心灵缺失。
但显然周善辙做不到,三年前他失败了,三年后他依然是老样子。
没劲透了!
“你怎么....你怎么解开的?”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光裸的走来走去。
轻车熟路的,从他的冰箱里拿出我喜欢喝的草莓牛奶。
我窝在真皮沙发上,感受着金钱的凉意。
“如果你有认真研究过的话,就应该知道手腕处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活结。”
【靠!你没说过啊!】
我皱了下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
只有他那张还算顺眼的脸,才能勉强让我压下心中的不耐。
周善辙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将毛毯盖在我身上。
“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5.
周善辙请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他只是太久没见我了,“病娇”因子还没在他体内炸开。
我翻了个白眼,他当自己是汽水吗?!还炸开!
看着他的脸,又想到这三年里确实没有比他长得更像病娇的人了。
我还是决定再给他此次机会。
去往签售会的路上,周善辙戴着帽子和口罩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因为我的迟到,我的手机已经被编辑打爆了。
到现场时,他先把我臭骂了一顿,就把我拖到签售会前跟粉丝道歉。
最终以我多签售两个小时,并抽十个幸运粉丝单独和我合影为结束。
从始至终,周善辙都倚靠在角落,目光一瞬不落的盯着我。
那种属于阴暗角落的变态占有欲让我感到舒适,我能感受到他无时无刻的存在。
就像很久以前....
“阿井。”
我回过神,却见周善辙戴着帽子朝我走来,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搂住我的腰,倾身附耳。
“小东西,我们该回家了。”
一瞬间,我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只能软踏踏地窝在他的怀里。
周善辙抱着我躲进角落,将我颊边的碎发挽在而后,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缕发丝,声色玩味。
“你真贱啊!林井。”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他煞风景的心声。
【对不起!阿井!你一点也不贱!一点也不!】
【你只是……被沈房书那个变态折磨才变得这样不正常的!】
不正常吗?!
一刹那,我感觉体内的热潮,连带着羞耻一起悄然退去。
周善辙还未意识到我的情绪变化,他继续霸道的将我揉进怀里,十指狠狠的掐着我的腰。
“阿井,我们回家换件衣服,换一件....有趣的。”
“....”
他也太文雅了吧!
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不住纠正他。
他仰头调整了下状态,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声音,而后用低沉气泡音说道。
“哦,那就在你体内放点……咳……”
路人路过,周善辙脸色一僵,尴尬的卡了壳。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他太有涵养了!他骨子就不是个会说骚话的人。
“放开我吧,周善辙。”
“你不适合病娇,你还是做你自己去吧。”
6.
回到家,我回头望了眼一路尾随、还以为我没发现他的周善辙,默默进了屋。
打开灯,灯光照亮沙发上端坐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一头黑发工整的用发胶朝后梳得整整齐齐。
夹烟的手微微反转,红色的火光隐没在我最宝贝的茶杯里。
靠!那是周善辙送我的陶瓷杯!
“傅泽。”
我皱眉,手放在身后默默的握住了门把手。
“忘了我教你的了?嗯?”
傅泽起身,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
挺括的线条勾勒出他瘦长的身形,脖间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阴影。
“变态!”居然跟到我家来了!
我厌恶的骂了声,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就想往外跑。
但傅泽像是笃定了我跑不出去,只悠然的朝我缓步走来。
我拼命的压门把手,手都快摁肿了,但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你在门上动了手脚!”
傅泽耸耸肩,微凉的手指自我的眉眼轻抚向下,直至攥住我的下巴。
他握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按进怀里。
我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东西正裹在衣物蓄势待发。
我开始忍不住的颤抖,那些我想要刻意忘记的记忆不可抑制的朝我涌来。
像无孔不入的虫子,一点点撕咬我的心口和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腐烂身躯。
“说话!还是说,想要被我惩罚吗?”
一刹那,我好像又被羞耻的潮海所包围。
皮肤上如同被虫蚁叮咬,红痒难耐!
我的心在喉头跳动着,我想要尖叫,想要反抗!
但发出的声音却只能化为一声麻木的呢喃。
“....主人。”
“好孩子。”
他垂下头,用阴影禁锢我的身体。
我就这么颤着身子,惊惧的望着他,不敢逃也不敢反抗。
我的听话像是愉悦到了他,他握住我的下巴轻轻搔动,像是在逗弄什么小猫小狗。
“当初沈房书,也是这么弄你的吧。”
“我就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个小骚货,否则你也不会特意写书惦念他。”
“其实你很期待吧!继沈房书死后,再重新当回....”
7.
砰!
门突然被外力撞了两下,发出剧烈的声响。
我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猛地回过神。
“阿井!刚才你的发圈忘在我车上了!”
周善辙平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和周善辙认识十几年了,而我从来没有戴发圈的习惯。
我心下一喜,下意识的想要给周善辙开门。
但手刚伸出去,我就想起门被傅泽动了手脚,打不开了。
不过好在我距离周善辙够近,五米之内我又听到他了他的心声。
【靠!老子放在阿井家的针孔摄头,这像素怎么这么糊!】
【这个死变态!他不会伤害阿井吧!】
【等他开门,老子一定要把他揍成王八!】
【哦不!应该是阴郁的挥拳!注意眼神!一定要蔑视!这次一定要让阿井满意才行!】
我忍不住垂头微勾了下唇,然后熟练的收敛欣喜的情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傅泽。
“主人,周善辙也是个病娇,见不到我他会硬闯进来的。”
“不如,你们一起好不好?”
傅泽扼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嗤笑一声。
“你真贱啊!林井。”
8.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疯批病娇了。
沈房书不仅教会了我察言观色,还给予了我多年的写作素材。
让我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我失踪五年后又回家的事迹,轰动了全国。
而我在三年后发表的文章,自然跟随我的热度大火。
因此,我的后台评论时常会遇到一些猥琐的留言。
一些是沈房书的崇拜者,一些则是想要重新“诱惑囚禁”我的人。
傅泽就是后者。
在我离开周善辙之后的两年,他循着网络找了过来。
说实话,他和沈房书是有点像的。
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在刻意模仿沈房书的样子。
不论是衣装,还是说话行为模式,又或者是在床上。
他就极尽模仿,就像是沈房书的鬼魂寄生在他身上一样。
刚开始看到他,我的确有种沈房书死而复生的错觉。
所以在某一段时间内,我对他百依百顺。
就像我曾经对待沈房书一样。
但很快,我就幻灭了。
因为傅泽把我打进了医院。
“你走吧,沈房书从来没有打过我。”
傅泽拧着眉,装着温柔的样子整理我额前的碎发。
但眼底的阴翳与阴毒却怎么也藏不住。
“别傻了,阿井。”
“沈房玄囚禁你五年,他怎么可能没有打过你!”
“甚至他的坟包,你还偷偷跑去看了对吗?”
“承认吧!阿井,你就是有病!你就是在想沈房书。”
“你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9.
我被沈房书拐走时,只有十岁。
那天傍晚,我正准备去相距两条街的周善辙家里看碟片。
就只是窜过小路的功夫,我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处陌生的环境。
沈房书那时才十八岁,他长得斯斯文文,从外表看完全无法将他和绑架犯产生联系。
大约在一星期前,他刚刚搬来林城角落,和他学糕点的哥哥开了一家面包店。
我妈带我去过,那里的边角料便宜又好吃。
那是我第一次见沈房书,我站在玻璃窗外,等待着母亲和老板闲聊。
他就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看,膝上趴着一只白猫。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温和的轮廓。
恰如其分的,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一瞬间让我红了脸。
他指了指嘴角,示意我擦掉脸上的污泥和血痕。
等待的时候,百无聊赖,他看书,我观察他。
他的手不似他的脸,那双手又糙又黄,像是从土里捞出来的旧物。
每翻一页,手背上被猫爪出来的血痕就会跟着扭曲的小拇指一起颤一下。
我看到他手中的读物——
好像是一本关于人体的书,我看不懂。
只记得封面画了一个红不垃圾的人体,上面爬满了可怕的经络。
第二次见他,就是被拐这次。
我被铁链锁住脖子困在昏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铁链偶尔晃动的声音和我抽噎的声音交错着。
等我哭累了,沈房书才端着盘子下来。
他依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微微晃动的吊灯发出昏黄的光,错落在他蓬松的发间。
但之前不同的是,他此时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就像是一个人形木偶,冰冷而空洞。
之前没有点灯,我没有发现周遭的异样。
待沈房书走近,我才依稀看到灯的背后吊着一个黑影。
我茫然的看了两眼,却惊恐的发现那居然是一只猫。
一只白猫!
“你乖吗?”
沈房书的声音很平静,一双眼睛空洞无波,就像两只黑漆漆的黑洞像是要把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