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支走其他人，割开手腕，把鲜血一滴滴滴入了鬼方繇口中。
重逢以来，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只是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九命相柳的身体百毒不侵，到底是先天因素占的多还是后天因素占的多，她直觉应该是后天因素占的多。
所以，她没敢贸贸然给鬼方繇做毒药。
并且她观察，鬼方繇对毒药也确实没什么欲望和需求。
她其实遗憾了一阵子，对她和九命相柳来说，毒药就是糖豆。
相柳需要毒药，毒药越多，能力越盛。
可鬼方繇的身体不需要呀~
因为鬼方繇不需要毒药，所以小夭就忘了自己的血。它们其实没有什么必然关联，但在小夭的潜意识里，毒药和自己的血，都是她跟相柳最深的牵绊，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和情趣~
就在刚刚，毫无头绪焦灼感受着鬼方繇的身体变化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血。
“我可真是傻了，我不就是最好的药么”
小夭聚精会神观察着鬼方繇的变化。
随着鲜血一滴滴从口入喉，再进入身体，小夭欣喜地发现：有用！
❤️02
天命镜内。
天命镜面对鬼方繇的问题，一下子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和尘念都是器，且如果不遭遇外界强力损坏，寿命会接近于无限长。”天命镜说到这里，有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鬼方繇这次接话很快，“哦，意思也就是，你们当时接近于孩子的心智，所以不知道怎么被忽悠了。”
天命镜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沧海桑田，我和尘念孑然一身，四海皆可去，到处皆为家。随着上古大神的相继陨落，天地间的灵气都已经极其稀薄，我们修炼的进展非常缓慢。就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对我们来说，要么吸收天地灵气，要么便需要借助外力。”
“那日我们走到涂水边，尘念嚷嚷着最近只顾着赶路她都灰头土脸了，于是我们在河边稍作休整。”
“我们在那里遇到了涂山先祖涂山璃。”
“彼时他刚从九尾狐化形不久，随着天地间灵气的稀薄，先天神兽的诞生越来越艰难，也是怀有一些惺惺相惜之心，所以我对他点化了一番。然后应他的邀请，我们便在涂水附近住了下来。”
“本来是想短暂待一些时日，没想到就此便没有再离开。”
鬼方繇暗忖，涂山家的心眼子一直是祖传的，他看了眼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但是依旧在习惯打直球的天命镜，有些同情地挑了挑眉，“传言涂山先祖不光智谋过人，而且是个极有魄力和魅力的人。”
天命镜点点头。
想起那段意气风发的日子，嘴角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
“他依青丘涂水建族，娶了东夷世家的女子，以自己的姓氏涂山建族。
他长袖善舞，走到哪里都能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人脉建立起来之后，我们眼看着他的商业版图一点点成型。
他带着我和尘念，看了很多不曾看过的风景，接触了很多不曾接触的事物，碰到适合我们修炼的法器，也会第一时间给到我们。后面，他带着涂山上下，开始供奉我们。
我们无话不谈、朝夕相伴了很久。
只是神族和神器的生长速度，就像神族和人族一般，是完全不对等的。从初始，他感激我们对他的点化，到后面我们成为平等沟通的【好友】，再到后面，他看我和尘念，便如对小朋友一般，再后来，他看我们，就是器具。”
天命镜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般消失。
“后来创建鬼方的时候，他央求我去坐镇鬼方，并承诺一切步入正轨，就会接我回涂山。”
“然后他说尘念心智尚浅，贸然跟我去鬼方可能会有危险，不如在涂山等我。”
“于是，我就来了鬼方。”
“然后就被困在这，再也没能离开。”
鬼方繇有些奇怪：“鬼方，靠什么困住你？从来不都是鬼方依照你的指令行事吗？”
天命镜漆黑无波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悲哀：“困住我的不是鬼方，也不是涂山，而是天命。”
❤️03
“天命，天命，天命到底是什么？”就像鬼方繇无数次曾经思考生或者死的意义是什么一般，他不自觉问出了这句话。
“天命，是如创世神女娲伏羲也不能违背的存在，是星系运转、万物荣枯衰败不可逆的循环，是能量此消彼长的守恒，是莫测的人心左右不了的走向，是你我都只能臣服和遵循的东西。”
天命镜止住了话茬。
鬼方繇也未再追问。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后面所有的事情便不再受控。如今的果，或许只是涂山璃念起的一个因。
而天命镜想要的答案，再也没有人能解答。
❤️04
随着密室内小夭注入鬼方繇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鬼方繇的身体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而天命镜内的鬼方繇，也逐渐感知到了自己的变化。
来自玉山一脉的桃花之力，跟他被桃花精血滋养和包裹的内丹，形成了呼应。
一声一声，充满了期待。
天命镜说：“小夭在试图唤醒你。”
鬼方繇略一思索，心里便躁动起来。
小夭体内有驻颜花，她修习的也是灵山王母的术法，跟复活自己的力量系同一渊源。
这个姑娘，在用本命精血呼唤自己！
鬼方繇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天命镜：“所以，尘念对你来说，是陪伴，而不是束缚。”
天命镜点头。
“你能违背天命的召唤吗？”
“不能。”
“在我不违背天命镜关于天命预言的情况下，你能直接抹杀我吗？”
“不能。”
“鬼方族长是你选的吗？”
“不是。”
“那我们做个交易吧？”鬼方繇把手伸向天命镜，“做一个，能够解开我们双方束缚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