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后五年无所出,待我宠爱有加的夫君,私下却养了外室和私生子

圆月说小说 2024-06-27 07:52:38

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蓝甜甜

我是将军府的嫡女,低嫁给寒门探花顾子辰。

婚后五年,我无所出,他明面待我宠爱有加。

私下却养了外室和私生子。

若只是养着便罢了,但偏偏外室不甘于无名无分。

竟然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顾子辰还妄想我收那孩子做嫡子。

果真是寒门出身没见识,他俩是真不清楚世家出身主母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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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每月的初五,我都会带着丫鬟去铺子里查账。

我嫁给夫君的时候,娘家给了我十几个铺面做嫁妆,这些年操持下来,也算是有些家底。

到了金元堂的时候,掌柜的早早就等着我了。

「夫人,这个月的账已经整理好了,您请看。」

我在里面拨着算盘,喝着茶,看着账面上的收益,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银钱在手,才有底气。

我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吵闹。

我隔着门看,发现是两个小姐因为一件首饰起了争执。

一个浑身珠翠,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有些张扬地拿着一对东珠耳环,正对着一个女子奚落。

「瞧你这身打扮,都是些便宜货,还敢与我争?这东珠耳环如此昂贵,你一个破落户买得起吗?」

对面的女子穿得看似简单,我却瞧出了那衣裙的面料,在阳光下,有暗纹,似月光浮动。

月光锦,蜀中的珍稀布料,唯有权贵才穿得起。

那女子却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掌柜的,请问凡事是不是该将就个先来后到,这耳环是我先看上的,那自然该归我对不对?」

掌柜地点点头,转头朝那张扬的女子歉意一笑。

「这位小姐,这个耳环确实是沈小姐一个月之前预定好的,您可以再看看店里的其他款式。」

说完就利索地打包给了那个沈小姐,并恭敬地送她出了门。

我对掌柜的这处事方法也是很满意,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可那个张扬的女子却不答应了,对着掌柜的就要扇巴掌。

我让白芷直接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我这小店是开门做生意的,如果要闹事,我是可以把你送到官府去的。」

那女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你是谁?凭什么拦着我?」

「我是这家店的东家,以后我这家店,小姐就不必来了,金元堂不欢迎你。」

被我赶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大喊大叫,低声怒骂。

尤其是看我的眼神,怨恨得很,我有些茫然,难不成我和她有过什么过节?

我摇摇头,实在是没印象,只是她脖子上的项圈,有些眼熟。

过了会,白芷回来了,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夫人,奴婢刚刚看见那女子出门坐的马车上那个小厮,好像是老爷去年从府里赶出去的双喜。」

我心里咯噔一声,怪不得我瞧着那女子的项圈眼熟,那是去年顾子辰亲手做的。

只是他做的时候说是给我的生辰礼物,可我生辰之时他却说做坏了,只送了我一个玉镯子。

原来这女子今日来我面前蹦跶,只是想试探一下我这当家主母是不是个好拿捏的。

02

我与顾子辰成婚五年,感情甚笃,在京中也是一段佳话。

成婚第二年,我仍未有身孕,太后娘娘担心我身体,找了太医来给我把脉。

太医看了过后有些艰难地开口,说我自幼体寒,恐无福生养。

我伤心了几天,便想开了。

自古以来,生孩子都是女人的鬼门关,我也算躲过一劫。

有子是福,无子也未必是祸。

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子辰那些日子变着法地哄着我,生怕我因为这事伤心。

我还开玩笑说要给他纳妾,免得他顾家香火断了。

他却一脸严肃地拒绝了。

「司瑶,我只要你一人,我娶的时候就答应了你父亲,永不纳妾,若是反悔,我岂不是枉为人子。」

我不是不感动的。

所以这些年,我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他,府里的内务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婆母我也是真心孝顺。

他也把外面那些说他惧内的流言当作耳边风,一直未曾纳妾。

可如今,我还是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挑衅了,真是丢人啊。

我有些乏力地闭上了眼。

眼前闪过了所有被忽视的细节。

那些我信任顾子辰,而忽略的细节,就这样慢慢地出现在了我眼前。

去年生辰的玉项圈变成了玉镯子。

前年七夕节,顾子辰的彻夜未归,我询问时,他说是宴席上喝醉了,宿在了主人家。

今年婆母生辰,我送她的狐裘披风,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没见她穿过,她说是不舍得。

前段时间,伺候顾子辰很久的小厮双喜因为犯了点小错,就被他赶出了府,我瞧着不忍心,为他求情,他也没答应。

看来,是我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全然忘了危机啊,真是枉费了父亲母亲的教导。

堂堂将军府嫡女,还能让个男人玩弄在手掌心,真是丢尽了脸面。

03

顾子辰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带着我爱吃的酸酪,里面加了些蜂蜜,我平日里最爱吃。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不知他是在何种心理下,能做出这左右逢源之事,却不漏破绽的。

「夫君,我今日出门,尚书夫人和我讲了一件好笑事。」

顾子辰熟练地把酸酪搅拌好,递给了我。

「什么事,夫人也同我说说。」

「听说那个王御史,这两日都没上朝,夫君可知,是因为王夫人发现了他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还生了个儿子。王夫人一气之下,带着人去了那外室院里。」

「然后呢?」他的语气有些晦涩。

「然后正撞见那王御史和那外室……,画面简直不堪入目,气得王夫人直接操起棍棒打了上去。」

「听说那外室被王夫人扒了衣裳,扔到了大街上,那御史就躲在家里,也没看过一眼。」

「那,外室的儿子呢?」

顾子辰有些着急地问我。

「夫君,怎么出汗了,可是热了?」

我拿起帕子慢悠悠地给他擦汗。

「那外室的儿子啊,王夫人送去了庄子,估计,出不来了。」

顾子辰的身子轻轻地抖了抖。

我看着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失态样子,有些失神。

过去恩爱之时,我如何试探他要为他纳妾,他都不为所动。

有时甚至恼了,说我不在意他。

漫长岁月似乎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比从前更多了些从容,确实有些姿色。

怪不得能招到那样水灵的少女。

见他有些失神,我淡淡开口。

「夫君,这事你听着也有些唏嘘吧,毕竟我们都知道王御史和夫人一向是琴瑟和鸣的,不承想竟然也这般荒唐。」

「可见这人心啊,最是难以捉摸。」

我轻叹口气,有些忧伤地看着他。

「若夫君有厌弃了我的那一日,可要与我直说,千万不要瞒着我。」

他却走过来用力地把我抱在怀里。

「夫人,莫说傻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

我闻着他身上不属于我的香气,不由得心里一寒。

看,男人的嘴和心,总是可以分开的。

这样的戏码,演起来好似天生就会一样,真是让人佩服。

04

「大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许是刚才的氛围有些紧张,当下人来叫他的时候,他好似松了口气。

「司瑶,这酸酪你快些吃,我去母亲那一趟。」

我知道他去干嘛,因为我让白芷去那外室院子里放了把火,想必消息已经传到老夫人那里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顾子辰欺瞒我的事情,老夫人是否知情。

如今看来,这一家子人,竟真拿我当傻子了。

我叫来白芷,让她去老夫人院外等着。

果不其然,看见了顾子辰行色匆匆地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像是要出门。

白芷拦住了他。

「老爷,夫人突然觉得胃痛,您快去看看吧。」

顾子辰却有些为难,没有答应。

「我让人去请大夫,朝中有要事,我要先出去一趟,回来我再去看她。」

白芷回报的时候,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想必是去看他的心上人了。

我记得成婚之前,我只是感染了风寒,他就彻夜不眠,在病榻前守着我,如今,也是把这样的偏爱给了别人。

「白芷,去父亲那找几个得力的,查查那女子的底细。」

「先不要和父亲说,免得他伤了心神。」

以我父亲的脾气,恐怕要一剑捅死他。

顾子辰这些年,借着我父亲的助力,如今已是三品大员,真要被我父亲杀了,将军府也要惹上一身骚。

身为人子,哪里舍得让父亲沾上这些罪孽。

果然,顾子辰今夜又是一夜未归,我还挺好奇他回来又有什么新鲜的借口来搪塞我。

在我发现他背叛我的时候,我心里像刀割一般疼。这么多年的恩爱情意,竟都是假的。

可短短一日,我就想清楚了。

我无儿无女没牵绊,我还年轻,我是将军府嫡女,不过一个男人而已。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往后的漫长岁月,只要我精心经营,总会越来越好的。

但背叛我的人,也同样要付出代价才公平。

05

不过几日,那女子的生平祖宗三代都被我查了个底掉儿。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竟然是罪臣之女。

我没想到顾子辰这般胆大,若处理不好,只怕要连累将军府。

她原是洛阳商人之女,名叫陆心婉。因他父亲曾参与了周王叛乱,全家被下了大狱。

而顾子辰老家正是洛阳,她父亲曾经资助了顾子辰读书考学,顾子辰也争气,一举高中,成了探花郎。

后来在街上,我见他被人诬陷,给他证明了清白,从那之后,他便对我苦苦追求。

成婚之后没多久,周王叛乱失败,陆家成了阶下囚,陆心婉在他父亲的安排下,逃到了京城。

找到了顾子辰。

本是求个庇护,顾子辰原本也是克己复礼,可时间久了,男女共处一室,也就庇护到了床上。

俩人甚至还有个儿子。

顾子辰怕他的心上人没人照看,还找了借口把从小伺候他的小厮给她送了去。

为她置办了院子,虽然不大,但里面的装潢很是奢华,尤其是床榻,他们的恩爱之地,月影纱还有金镶玉的枕头,闺中情趣尽在于此。

起初陆心婉是懂得知足的。

她是罪臣之女,不敢张扬。

可时间久了,顾子辰待她越来越好,她便不想窝在那个小院子里了,她想出门,想结交权贵小姐,更想取代我。

于是她来了我的铺子。

她想见见我这个主母,想试探我的脾气,看看他有没有机会进府。

起初老夫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后来顾子辰与他说了陆心婉的存在,她也怕惹上麻烦,想要顾子辰把她送走。

直到她怀了身孕,老夫人终于是上了心。

府里的好东西流水一样送去给了那母子,甚至允许她出门结交权贵。

更是把我送她的裘皮大衣给了她。

知道我生辰摆的席面大,她不依,偏要顾子辰给她亲手做玉项圈。

知道我铺子多,就要跑来打我脸面。

顾子辰知道了她与我见面,也不忍心苛责她,反倒是安慰她不要着急,他的仕途还需要我父亲的提携。

等到他仕途达到顶峰,他自然会休了我。

男人的感情总是阶段性的,他的真心永远都有保质期。

他爱我的时候是真心的,不爱了也是真心的。

就算我想得开,我还是觉得心寒。

我了解顾子辰,仕途是他一生最看重的,感情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想顾家的荣耀能够延续,所以陆心婉的孩子,才是他看重她的原因。

若没了孩子呢?

若孩子养在我的膝下呢?

陆心婉只怕,也要被他休弃了。

凉薄之人的真情,是稀有的,有期限的,是权衡利弊下最大利益化的选择。

06

顾子辰第二日总算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我早早等在门口,端着参汤。

他见我在等他,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歉疚。

「司瑶,大清早的,怎么不多睡会?天凉,该加件衣服的。」

「听婆母说,夫君昨夜去了城外,我想着你肯定是累坏了,亲手熬了参汤,你赶快喝些吧。」

他感动地拉着我的手,拉着我回了屋子。

「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我让父亲拿着帖子,去宫中请了太医,等会儿就到了。」

「夫人,多谢你,母亲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我这做儿子的都不如你。」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你待我好,我自然也是要待你好的。」

「听说城外有灾民,想必昨夜夫君也在忙着安置吧。」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灾民安置他是不知的,倒是那外室被他安置的一夜未眠。

红烛帐暖,也不知白日刚被一场大火吓得不轻,怎的到了夜里还有力气陪我这夫君辛苦耕耘。

年轻真是体力好啊。

「夫人也知道灾民的事?哎,大雨毁了河堤,灾民流离失所,如今这城外数千灾民,看着真是可怜。」

「既然如此,我作为将军府嫡女,也是你这户部侍郎的夫人,也该为这些百姓做些事。」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夫人想做什么?」

「我打算开个粥棚,让那些灾民吃饱,也算尽些心意。」

「夫人心善。」

太医看过老夫人之后,我送了他出府。

「辛苦太医了。」

「沈小姐言重了,老夫人的病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好将养着就好。」

我喊来白芷,让她写了帖子,明日宴请京城里的主母夫人们来我家赏菊。

07

赏菊宴上,各家夫人小姐都亲眼看见我贴身照顾婆母。

伺候她汤药,连这赏菊宴,都是为了给她祈福。

也是心疼她病中不能出门,所以让府里热闹些哄她高兴。

婆母被人恭维着,心情也好,自然也拉着这些夫人们夸赞我这个儿媳。

趁大家喝着菊花酒的时候,我同她们讲了些灾民的事。

「各位夫人,我们都是内家女眷,本也做不得什么,但我们夫君在外操劳,这些百姓也是可怜得很,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想办个粥棚,让这些灾民们能填饱肚子,先省了饥渴之苦,不知各位夫人是否愿意参与?」

这些夫人自然愿意,有的想出钱有的想出力。

待她们走后,我让白芷统计了下银钱,又让父亲给我挑了些人手,这粥棚很快就开了起来。

灾民们能填饱肚子,也都在感谢我和那些夫人。

将军府嫡女沈司瑶心善,体系百姓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陛下和太后娘娘知道了也很是欣慰,夸赞了我父亲,连同那些参与的夫人们的夫君,也得了赏赐。

那些夫人对我也是尤为感激。

「小姐,如今这百姓可都对您感激涕零呢。」

白芷这几天听着我被夸也与有荣焉。

「白芷,我做这些,不为虚名。我在闺中之时,便想着随父亲一样,保家卫国,护百姓平安。如今嫁作人妇,能做得有限,但我能做什么,自然要尽力去做。」

「小姐心善,小时候奴婢在大街上乞讨,也是您看我可怜救了我,对我这样好,奴婢才是真的命好。」

「只是那顾子辰,他不配这样好的小姐。」

白芷说完便掉了金豆子。

自打知道陆心婉的事之后,我表现得很淡定,这小丫头也不敢说什么,生怕我伤心。

如今也是真的绷不住了。

我拿着帕子擦干她的眼泪,拍了拍她的手。

「傻丫头,你小姐我的福气在后头呢,别怕,用不了多久了。」

我的名声越来越好,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我本意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些小事,不承想还有这意外之喜。

这样也好,日后和离,对我亦有助力。

08

顾子辰这些日子很是春风得意。

毕竟有个名声这样好的夫人,他也跟着沾光。待我也殷勤许多,甚至连陆心婉那里都去得少了。

小姑娘哪里能忍得了?自然是每天派人找各种理由来请他。

陪我修剪园子的花草不过一会,下人们已经来了好几次。

我见他的表情越来越焦急,仍是不动声色。

「夫人,我还有些公务要办,今日怕是陪不了你了。」

我轻笑。

「夫君这个急切样子,好像有心上人在等着一样。」

他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个笑脸。

「夫人说笑了。」

「夫君可知,那王御史被陛下申饬,家宅不宁,品行不端,许了王夫人与他和离,还官降三级,罚了三年俸禄。」

「那王御史如今把那外室接到了家中,听说天天鸡飞狗跳的。

「依我看,王夫人还是心善了些。若换作是我,只怕要一剑捅死才解气。」

顾子辰脸上的汗都滴了下来,我拿着手帕给他擦汗。

「夫君早些回来,别太劳累了。」

许是我的话让他害怕了,他出府后并没有着急去路心婉那,在街上走了许久,进了牙行。

没多久就瞧见他拿着一张房契,吩咐了下人去办事。

白芷说他可能怕我暗害那外室,买了新宅院,让那外室和孩子搬了家。

我笑出了声。

「小姐,他要是知道他买的宅子是你的,怕是要吓个半死。」

「宅院也买了,想必也是要买些下人的,白芷,务必让她院子里,都是我的人。」

09

晚上,我照例拿着亲手熬的汤药去了婆母那里。

几年前,婆母生了场大病,就落了病根,这些年一直靠汤药养着。

「母亲,太医说了,您这病需要静养,听我父亲说,夫君在安置灾民这件事上办得不错,陛下有提拔呢。」

婆母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有些得意。

「司瑶啊,这些年多亏了你父亲,府里还有你帮衬着,辰儿才能安心在仕途上,我们顾家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婆母说的哪里话,眼看着夫君这家业越做越大,儿媳心里也高兴。」

「只是……」

我狠狠揉了下眼睛,眼睛立刻泛红了。

「只是,儿媳不能生育,顾家没有香火延续,儿媳心里终究是遗憾的,若是顾家没了后,儿媳心里哪过意得去。」

婆母见我这样,试探性地问。

「司瑶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和辰儿怎么会嫌弃你,只是司瑶你这是,想要个子嗣了?」

「儿媳想着,这偌大的家业,还是需要个人继承的,我让父亲留意些,找个旁支过继到我膝下也可。」

婆母有些着急地打断了我。

「司瑶,此事不急,你若真动了心思,也不急在一时,我们慢慢商量。」

她当然不愿意,毕竟过继的孩子要从我沈家找,那顾家的家业岂不是都要归我沈家了。

从她那出来,我就快步回了屋子。

「小姐,你前脚刚走,老太太就吩咐下人,赶紧把老爷喊回来。」

「顾子辰想藏着那母子,我偏不让,我倒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办!」

不想家业归了沈家,他只能想办法把那孩子送到我跟前。

只是这借口,他确实需要好好动动脑筋了。

陆心婉那里恐怕也要闹。

一想到他接下来要焦头烂额,我这心里就轻松许多。

顾子辰,不着急,我也要拿这钝刀子,慢慢地割你的心。

10

晚上,顾子辰拿着一对金钗进了屋。

「夫君,这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怎么还送我首饰?」

「夫人这些日子辛苦,我这做夫君的自然要体恤啊。」

他亲手为我戴上了,见我高兴,就试探性地开了口。

「听母亲说,你想过继个孩子?」

「嗯,夫君日日忙得见不到人,我一个人也寂寞,想着养个孩子也不错。」

「我从前有个恩人,我没考取功名之时,曾资助过我,没有他,我也不可能高中,更没福气遇到你。」

「只是后来,他家里出了意外,他也得了重病,只留下一个孤女,那女子后来嫁了人,生了孩子,可夫君得了痨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也是可怜得很。」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道陆心婉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个夫君了。

「夫君说这些是何意?」

见我语气没有不满,他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

「我想着,恩人之女,我总该报恩的,那孤儿寡母前些日子来找我,我才知道她家中有这么大的变故。」

「那孩子我也见过,虽然只有四岁,但瞧着伶俐得很,夫人既然想要孩子,不如,考虑一下?」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看得有些紧张。

「夫人若是不想,全当我没提,过些时日,我让下人找个庄子随便安顿了她们母子就是。」

「夫君紧张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是你的私生子呢?」

顾子辰惊得一哆嗦,语气都重了。

「夫人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夫君,我只是说句玩笑话罢了,你怎么会是王御史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而且我也不会像王夫人那般心慈手软的。」

「那过两日,把那孩子带来我看看吧。」

顾子辰落荒而逃,我只冷眼瞧着。

心里的寒意如潮水一般,快要把我淹没了。

他居然真的敢,拿我沈司瑶当个傻子一样戏弄。

11

顾子辰带着孩子来的时候,我正在整理铺子的账本。

白芷一脸寒霜,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了。

自那日顾子辰和我说了之后,他就去了陆心婉那里。

听白芷说,陆心婉和他大闹一场。

陆心婉说他绝不会让孩子认我做母亲,更不会没名没分地呆在这儿。

如果顾子辰敢带她的孩子来认我做母亲,她就告诉全京城的人,她顾子辰养外室,还要让私生子当养子。

是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混蛋。

我只能感叹,骂得好,很符合顾子辰的为人。

顾子辰却哄骗她说会带她一起入府,先以妹妹的名义,过段日子再纳她为妾,以后再慢慢为她斟酌。

他对陆心婉始终还是有情义的。

即便是见过她歇斯底里的蛮横模样,他依旧有耐心哄着。

而我可能是性情太过温婉和善,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我没成婚前也是个舞刀弄枪的烈性子。

「她不过是有个好爹,年纪轻轻性子就那样沉静,无趣得很,哪有婉儿你性子活泼可爱,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等再过几年,我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她那将军爹也没了用处,我自然会休了她,你放心,我总会给你和儿子一个交代。」

这些不堪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竟没觉得多伤心,只是有些怅然。

也许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是我对他的爱和信任给他加了光环,让他成为我所喜欢的样子。

如今爱意如潮水般褪去之后,只剩狰狞和恶心。

这样也好,及时止损,总好过覆水难收。

那孩子四岁,算算时间,是在我诊断出不孕之前就有的。

怪不得那时他没有多伤心,原来早就有了底气。

顾子辰拉着那孩子的手,走到我面前,示意他叫人。

那孩子的眼神,和陆心婉一样,带着怨毒,想必是她母亲日日对他的教诲所致。

我本打算祸不及稚童,可如今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心善。

小小年纪恶毒,不如早些投胎,下辈子还能享福。

「夫人,这孩子有些怕生。」

见孩子迟迟不开口,顾子辰有些心虚地开了口。

「无妨,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我悠哉地喝了口茶。

看见我脸色不好,顾子辰狠狠地拍了那孩子的手。

「承泽,叫人。」

那孩子终于还是张了嘴。

「承泽拜见夫人。」

顾子辰说这孩子父亲死得早,便随了陆心婉的姓。

「好名字,承天地恩泽,看来你父母对你寄予厚望啊,你母亲呢,怎么不在?」

顾子辰轻咳一声。

陆心婉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今日她打扮得倒是乖巧些,素银簪子,月白长裙,瞧着倒真像个孤苦无依的。

「陆心婉拜见夫人。」

我没开口,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几天不见,倒是能忍了些,明明天天在宅子里诅咒我,现在却能给我下跪。

「这位小姐,看着有些眼熟,前几日我在铺子里,遇到个闹事的,与你倒有些相像。」

陆心婉脸色一白,顾子辰立刻接了话。

「夫人说笑了,陆小姐两日前才来到京中,来的时候身上钱财都被人抢光了,哪有钱去你的铺子里买东西。」

「哦,或许是我记错了,陆小姐别介意。」

陆心婉深吸一口气,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夫人客气了,是心婉打扰夫人了,实在是家中遭遇变故,孤儿寡母无处可去,这才麻烦顾大人。」

「恩人之女,何来麻烦,夫君,将陆小姐安置在清心院吧,我再让白芷安排几个下人伺候着。」

「至于这孩子吗,我看着倒也还挺顺眼的,就先在我院子住下吧。」

顾子辰脸色一喜。

「夫人做主就是,那我先带着陆小姐去母亲那请安。」

我假装没看到陆心婉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也不在意那孩子看向我如刀剑般歹毒的眼神。

「白芷,给承泽做点他爱的吃食,再找人给他置办些衣裳,明天开始,这孩子就跟着我一起读书写字。」

12

第二日,我收养了孩子的事在京中传遍了。

那些与我交好的夫人也都送了些礼物来。

我挑了些孩子喜欢的,带去给了陆承泽。

孩子吗,本就是你怎么教他就怎么学,你对他好他也是知道的。

在我每天送他很多玩具,为他做了很多吃食之后,他对我也不那么排斥了。

甚至愿意开口叫我母亲。

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不想练字我就让他去玩弹珠,他不想上学堂,我就让小厮带他出门玩。

时间久了,他越发的贪玩了。

陆心婉见他玩物丧志,气得打了他一顿,他更是恨得要命,甚至不愿意再见她。

这些天陆心婉没有见到过孩子,只能忙着笼络住顾子辰的心。

因为陆承泽这几日有些发烧,我便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所以顾子辰这些天一直住在书房。

陆心婉当然不干,孩子见不到,但不能连顾子辰都抓不住。

所以她铤而走险,穿了侍女的衣服,夜里溜进了书房。

我让白芷听着动静,屋里有些销魂的声音响起了。

我才不慌不忙地带着下人,端着参汤推开了门。

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顾子辰惊恐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而陆心婉还在有些失神,愣愣地看着我。

直到丫鬟们的尖叫声响起,他们二人才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啧啧,真是狼狈啊。

我慢慢地走近,慢慢地抬手,把那碗热热的参汤倒在了陆心婉的脸上。

随着她的尖叫声响起,顾子辰终于着急了。

他一把拉住我继续要抬起的手,又挡在了陆心婉的面前。

我还没等他开口,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顾子辰,你找死吗?」

他被我打得发了怒,气得大喊。

「沈司瑶,你这个泼妇,你敢打我?」

「白芷,去叫人,请老夫人过来。」

「站住,不许打扰母亲。」

顾子辰急得想要去拉白芷,却发现自己如果一走开,陆心婉的身子就遮不住了,只能在那僵着。

我没有看他,只是闭上了眼,不想见这恶心的场面。

没过多久,老夫人就来了。

「司瑶,这大半夜的,何事找我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人苟且的乌糟样子,没说完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

像只被掐住的鹅,只能哆哆嗦嗦地指着。

「母亲,这么多年,我为了顾家尽心尽力,伺候夫君也从来都是真心,可顾家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夫君若是想纳妾,直接与我说便是了,何苦这样糟践我?」

「我沈家,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老夫人听我说完,吓得赶紧拉着我的手。

「司瑶啊,你听母亲说,辰儿他不是会胡来的人,你应该知道的,一定是这贱人,这贱人她勾引辰儿!」

「来人啊,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打死!」

「母亲,不可!」

顾子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强行打断了老夫人的命令。

「母亲,我与婉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弃她于不顾,事已至此,我纳她为妾就好。」

「夫人,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迁怒婉儿。隐瞒你是我的不对,但刚才你也说了,我要纳妾与你说就可以,那我现在和你说,你让我纳了婉儿吧。」

我笑出了声。

「顾子辰,你居然这么不知羞耻,我也是没想到。」

「来人啊,把这位小姐先关到柴房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她。」

顾子辰还想拦着,却被冲进来的侍卫推倒在地。

都是我父亲那挑来的人,怎么会听他的话呢?

陆心婉哭喊着被带走了,老夫人见我这么强势也吓晕了过去。

屋里人都走了,顾子辰对我怒目而视。

「沈司瑶,你欺人太甚!」

「是吗?我不觉得,比起你欺瞒我这么多年,养了外室还生了孽种,还妄想接他们母子进府,让那孽种做我的儿子,我觉得我已经很仁慈了。」

顾子辰脸色铁青,浑身都在颤抖,可语气已经开始慌了。

「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自己爱慕多年,信任多年的夫君,只是与我逢场做戏,娶我也只是为了我父亲官场上的助力,甚至还想要等着来日官场得意之时,休了我。」

「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呢?夫君?」

「这些日子你在官场上也应该听到了,陛下对于我参与赈灾的事很满意,要封我为诰命,连带着你也会沾上我的光,听说户部尚书要告老了。」

顾子辰立刻冲到我面前,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狠狠地扇自己的脸。

「司瑶,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下贱,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从未想过与你分开的,我只是犯了错。」

「男人都三妻四妾,我只是没管住自己,可是司瑶,我没有要休妻,这辈子你都是顾夫人。」

「承泽也只有你一个母亲,陆氏她上不得台面,没资格做承泽的母亲,只有你有资格。」

「司瑶,你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们好好地,我再也不会有别的女子了,你原谅我吧。」

看着顾子辰好像不知道疼一样抽打自己,我心里没有觉得痛快,只是更觉得冷了。

他如今痛哭流涕,并不是真的知道悔改,只是怕我把这些丑事宣扬出去。

他怕我父亲的报复,怕他的仕途终止。

所以即便是他深爱的陆心婉,他也不敢保。

他只能求我原谅,等到来日他的势力足够大,他一定会将我打到尘埃里。

毕竟我曾见过他如此卑微低贱到尘埃里的样子。

可我偏不如他的愿。

我要让他一点点失去一切,我要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我要让他彻底窝在尘埃里永远翻不了身。

13

那日过后,顾子辰上朝都不去了,用的理由是为母亲侍疾。

老夫人那日的确受了刺激,身子越发不好了。

可顾子辰没有照顾母亲,而是每日在我身边献殷勤,想要讨好我,想要与我和好如初。

他天真地觉得,我如今还不发作,是因为念着往日的情分,是觉得我顾及自己和将军府的名声不想和离。

而如今这般与他置气只是因为太爱他了,面对他的欺骗有些伤心而已,只要他好好认错,我一定会原谅他的。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真的自信又天真。

陆心婉被关在柴房很多天了,我只是让人每日送水送饭,却不肯放她出来。

顾子辰也没有提起过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了一样。

可我知道,他每晚都会趁着守卫不在,进去安抚陆心婉。

其实那些守卫也是故意支开的,只是不想陆心婉对他死心而已。

我喜欢痴男怨女的戏码,还没看够,怎么舍得收尾。

半个月之后,我与顾子辰的关系逐渐缓和,他似乎也放下心来,安心去上朝。

很快,册封我为诰命夫人的旨意就下来了,连同顾子宸也成了户部尚书。

他每日出府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我给老夫人送汤药,老夫人却不肯喝。

「司瑶啊,这么多天你都没来看我,我以为你是因为恨辰儿,也怨上我这个婆母了。」

我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挤出了眼泪。

「母亲,我只是伤心。」

「好孩子,我知道,你伤心是因为辰儿做的那些混蛋事,他确实对不起你,可你也要想开些,如今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以后的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

「咱们女人,总要跟夫君一条心,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呢?」

我冷笑,跟夫君一条心,只能让夫君送你上西天。

「可是母亲,那陆心婉,我怎么容得下?承泽这孩子我倒是真心喜欢,可我心里这坎过不去。」

「可我要真是处置了陆心婉,只怕夫君也要与我离心。」

回到屋子里,白芷向我通报。

「老夫人找了几个婆子往柴房去了。」

「夫君也快回府了,这回我倒要看看,母亲和心爱之人,他选哪个?我们只管看戏。」

果然傍晚时分,顾子辰怒气冲冲地跑进了老夫人的德善院。

过了一会,德善院里人仰马翻,叫了大夫去。

顾子辰这回是真的侍疾了,因为他为了陆心婉与老夫人起了争执,老夫人气急攻心,中风了。

「人啊,越无能的时候越会迁怒,他本来对陆心婉是用心的,可如今自己的母亲因为陆心婉生了大病犹如废人,他对陆心婉那点感情还能剩多少呢?」

「可是老太太不是让他气病的嘛?」

白芷有些不解。

「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孝啊,所以只能把罪恶感推给陆心婉,他才能说服自己。」

一连几天,顾子辰没有再去过柴房,陆心婉心急了,开始大喊大叫,甚至想要冲出房门。

我见火候差不多,就让侍卫夜里拿刀进去准备杀她。

然后很碰巧,我来了,救下了惊魂未定的她。

我让人将那侍卫带走,语气温和地安抚着她。

她仍旧非常害怕,也不敢看我,只是缩在那,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怀疑是我找人要杀你,可你仔细想想,我若是真想杀你,还会留你到今天吗?」

「承泽已经养在了我身边,就算是顾念他,我也不会杀你。把你关起来,也只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而已。」

她总算回过了神,有些怀疑地问。

「真的不是你要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对我而言,连个威胁都算不上。」

「那今晚来杀我的是谁?」

「夫君因你的事顶撞了老夫人,而老夫人如今重病在床。」

她是聪明人,有时候话不用说得太透。

「夫君已有好几日没来看你了吧。」

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我转身准备走了。

临走我叹了口气。

「女人啊,要学会忍耐。」

你们不是自诩真爱吗?那我倒要看看爱得有多深。

14

白芷说老夫人卧病在床,口不能言。

顾子辰悔恨交加,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晚了,老夫人身子虚弱,又连受了两次打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告诉李掌柜,把铺面的账整理好,连着顾家的账一起。」

「这老夫人也是个坏的,你这些年对她尽心尽力,找了那么多珍贵药材给她,吃的穿的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她还是帮着那白眼狼瞒着你,还想劝你留在这吃人的魔窟,真是没良心。」

白芷说得气愤,我心里也不是不唏嘘的。

女子在这世间生存本就艰难,可还是会互相算计,真让人无奈。

果然没过几天,老太太不行了。

我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有些回光返照了,拉着我的手,嗓子已经嘶哑得厉害。

「司瑶,以后你和辰儿要相互扶持,不能让顾家倒了啊。」

「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的。」

至于顾家,与我何干呢?

老夫人的眼泪带着泪,默默地去了。

「白芷,吩咐下去,顾府老夫人过世,明日办白事。」

顾子辰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也没有理他。

安排好了一些琐事,我就让白芷给宫里太后娘娘递了口信。

只等丧事。

第二日,顾子辰还是一脸憔悴,见我把丧事办得很好,看我的眼神都带了很多真心。

「司瑶,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夫君客气了,老夫人素来待我宽和,这是我应该做的。」

来悼念的宾客很多,京中有些脸面的都来了。

毕竟我是一品诰命,而顾子辰也是正一品大员。

我脸色憔悴苍白,哭得悲痛真切,惹得女眷席那些夫人们也跟着难受。

「顾夫人,节哀,平日里我们也是亲眼瞧见你们婆媳感情好得很,只是老太太已经去了,你也要保重自己身体,切莫过于伤怀才是。」

我仍旧哭得停不下来,终于晕厥了过去。

恍惚间,我听到白芷在喊我。

「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背着我养外室,还生了孩子?」

「你若真是想要纳妾,与我直说便是,何苦这样作践我?」

「母亲,司瑶不孝,司瑶答应你,不和离,你不要怪夫君,他也是一时冲动才出言不逊伤了你的心。大夫说过您不能受刺激的,夫君也不是故意的。」

「夫君,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恶毒的话伤母亲的心,大夫说过她不能受刺激的。」

听到有了议论声,我这才缓缓睁开眼。

却见到屋里的夫人们都一脸愤怒和心疼地看着我。

「顾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顾大人真的背着你纳了外室还生了孩子?连老夫人都是被他气死的?」

这个夫人总结得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在心里为她鼓掌。

我装作慌张的样子,连连摇头。

「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顾夫人你别再忍了,你刚才迷糊的时候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为了孝顺婆母忍气吞声,可你那夫君才是真的混账,养外室还气死亲母亲,真是罪无可恕。」

「我回去定会告诉我家老爷,让他狠狠参一本!」

「对,这种贼子怎配做官。」

众夫人都在纷纷为我抱不平的时候,顾子辰来了。

见到屋里人都神色不善地看着他,他有些紧张地过来拉我的手。

「夫人,你怎么晕倒了,如今可觉得好些了?」

「顾大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呢,谁看到不说一句知心朗君呢!」

礼部尚书夫人冷笑着看着他。

「夫人过奖了。」

「顾大人想必经常去戏班子看戏吧?我瞧你这戏作得,不比那些伶人差。」

在顾子辰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下人来报,太后娘娘派了宫里的嬷嬷来了。

「奴婢奉太后之命,传太后口谕。」

「沈家女司瑶,人品贵重,端庄淑慎,心系百姓,封为和安县主,赏赐县主府一座,黄金万两,良田百亩。钦此。」

我跪下谢恩。

「嬷嬷,不是封诰命吗?怎么是县主?」

顾子辰有些不解,诰命是与他有关的,可县主确实独立的。

「顾大人,太后听闻你德行有亏,私养外室,气死亲母,不忠不孝,不配为诰命夫人的夫君。」

「沈小姐,今日之事,奴婢早禀告了太后,太后知道很是心疼,特让奴婢给您带话。」

「沈家女有自由和离的权利,嫁妆财产可一并带走,若有人阻拦,直接打死。」

我心里终于畅快了,筹谋这些日子,忍着恶心和顾子辰耗了半个月,只不过是因为在等管家整理好我的嫁妆。

今天我装晕厥说的胡话,也是为了给这些夫人和太后听,我当然要和离,但我绝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我不能让将军府丢脸面。

如今得了太后的旨意,这些夫人们出了门也会口口相传。

我沈司瑶孝顺体面,而他顾子辰是真正的伪君子。

15

客人都走了之后,我让白芷整理好我的私产,一车车地搬。

顾子辰恨恨地看着我,眼里都充了血。

「沈司瑶,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些天假装原谅我,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光明正大与我和离,如今我身败名裂,你却毫发无损,还博了贤良的名,封了县主,你好算计!」

「过奖了顾大人,其实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顾大人,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以后的日子应该是顺心如意的,至于你,自求多福吧。」

「沈司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抽身!」

他说完便朝我冲了过来,却被我的侍卫一脚踢翻在地。

「顾子辰,我若是你就老老实实以后做只乌龟,缩在那祈求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如果你再来招惹我,你会死。」

离开顾家的时候,很多百姓都等在门口。为我打抱不平,对着顾子辰和整个顾府谩骂。

顾家被我搬空了,因为这些年顾家的一砖一瓦一草一石都是我置办的,顾子辰这些年忙着结交权贵,他的钱早就花出去了。

顾家一无所有,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宅院。

失魂落魄的顾子辰,和无所依靠的陆心婉,还有那个被我养废了的儿子。

我先回了将军府,父亲母亲心疼得双眼泛红。

「你这丫头,什么事都不知道跟爹娘讲,受了这么大委屈都不说,早和爹说,爹直接砍杀了这个畜生。」

「爹,咱将军府是您在沙场上拼杀得来的,女儿怎么会让你因为这样一个败类损了名声呢。」

「何况,女儿的手段您也看到了,我可有吃亏?」

「那自然是没有,我沈家女拿得起放得下,区区一个贱男人,哪配让我女儿伤心。过些日子,父亲给你招婿,想要什么样的,爹都给你找来。」

「若我想一天换一个呢?」

我爹沉思片刻,「一月一个吧,还是不能太张扬了。」

16

搬来县主府三个月了,府中被白芷打理得像花园一样。

满院生机勃勃,府中的下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倒也忠心,因记着我的恩情,做事也尽心尽力。

手上的铺子加上皇家赏赐,我现在只怕是比将军府都富裕了。

白芷每天都会挑些顾家的事当乐子说给我听。

顾子辰和离之后,又接了陛下训斥的旨意,连奖三级,如今只是个不入流的六品闲职。

连顾宅都因为规格逾制,被收了回去,如今只能住在个破落小院,都不如当初他给陆心婉置办的那一间。

陆心婉也被他放了出来,搭伙过日子。

只是两人心里各有龃龉,也是过得鸡飞狗跳。

今天我正吃着加急送来的荔枝,白芷兴冲冲地来给我讲。

「小姐,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顾家突然请了大夫,说是顾子辰吐了血,大夫说只是心火旺盛,郁结于心。但是没想到,还查出了其他毛病。」

「什么毛病?」

「他吃了绝子药,是陆心婉给他下的,听说陆心婉和他感情越来越差,天天吵架,顾子辰还把陆心婉的丫鬟给收了,陆心婉直接给他喝了一碗绝子药。」

「陆心婉倒是个有魄力的,这样她那儿子至少也是个独苗了。」

白芷不屑地撇撇嘴。

「顾家那破落户,独苗是很稀罕的玩意吗?」

「她只有这些了,自然也是没什么办法。」

「顾子辰呢,怎么处理的?」

「听说把陆心婉打了个半死,扔进庄子去了,不知死活,估计是活不长了。」

又过了两个月,我府中正设宴的时候,顾子辰一身狼狈地趴在我府门前。

大声叫喊着让我出去。

我没出去,吩咐白芷叫人打断了他的腿,扔回了府里。

席间,夫人们也都毫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同我讲了些缘由。

「听说那姓顾的,这些天日日喝酒,朝都不上,陛下直接罢了他的官,他那私生子也是被惯得不像话,和世子爷的小孙子起了争执,被当街打个半死,落了残疾。被吓得狠了,如今也疯疯癫癫的。」

「被他扔到庄子里那个女人,到底是死了,听说临死前给他留了封信,他看完之后就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轻笑不语。

陆心婉的孩子不是顾子辰的。

这是陆心婉被关到庄子里的时候找人给我传的信,她恨透了顾子辰,可顾子辰不见他,他希望我去给顾子辰最后一击。

可我不想再为这种人渣费心,所以也没有理她。

「小姐,她不怕说了实话以后顾子辰杀了那孩子吗?」

「因为她已经疯了,那孩子也不认她,她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能带走一个陪她她也是愿意的。」

「真是疯子。」

「谁说不是呢?」

几年的恩爱,如今到底是成了这副模样。

他辜负我,伤我,我自然要千辈万辈地还给他。

他最在乎仕途,我就毁了他为之奋斗的仕途。

他背叛我,我就让他心爱之人亲手再将背叛还给他,让他也体会到这无法言语的痛苦。

他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想寻思,我偏不让。

我请了大夫照顾他,让他死不得,活不了。

他犯的错,要用他漫长的一生去忏悔,才公平。

17

又是一年桃花开。

「小姐,老爷让你回将军府吃饭,说是有个青年才俊,让你看看。」

「告诉父亲,我最近还不想换新的,过些时日吧。」

我边上的那个俊俏的年轻男人正一脸幽怨地给我剥着荔枝。

「小姐,我才进府一个月,难不成就要成了旧人?」

我笑着拍拍他的脸。

「小姐我啊,也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嘛,你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腰还要再练练,不够有劲。」

白芷说得没错,我的福气在后头呢。

「院子里的桃花,一年比一年艳丽些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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