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林则徐这句话,不管是在过去还是今天,显然都不过时,一个家庭一份好的教育,绝对颠覆“投胎是门技术活”这个说法。
可惜的是,清朝的大文人李鸿章,空有一腔才学却从没弄懂这个问题,一生拥有12个孙子,真正如他的恐怕凤毛麟角。
就比如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位李子嘉,那绝对称得上民国败家子之最。当然,李鸿章并没有看到过自己这个孙子,他是长子李经方的小儿子。
1910年,李子嘉出生,那时距离爷爷李鸿章去世已经过去了9年的时间。但是,爷爷死时留下了4000万两白银以及若干宅子的遗产,其中,李经方得到高达1000万两白银的数额。
按照清末一两银子等于100人民币的说法,这一千万两白银可是现在妥妥的富豪身家了。可以想象,李子嘉出生后真正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不过,李经方对儿子的教育过于疏松,全凭孩子自己约束自己。所以,他的大儿子李厚甫也是真正的败家子,两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
好在李经方的妻子比较有眼光,从小对孩子约束相当严格,为他们请洋老师,学英文,一切全都是国际化的教育。
奈何严格的教育并不能将儿子从吃喝玩乐的安逸之中拉出来,所以长到十几岁,李子嘉已经成了当地出名的纨绔子弟。
1934年,李经方一病不起,很快离世。两个儿子算是已经成人,他们对于分财产这种事相当娴熟,在母亲的见证下,很快哥俩就将家产分割完毕。
当时,李子嘉分得上海三层别墅一栋、山场一片、田产1.3万亩,以及每月500大洋的零用钱。当然,这零用钱是由母亲来给的,家里的动产全在她的手里。
500块大洋相当于现在多少钱?按相关资料,1933年的时候,国民政府财政部曾经有过这样的规定:每枚银圆总重26.6971克,含银量是89%,纯银重23.493448克。
这样的一个银圆怎么也相当于现在的700—800块人民币吧?反正那个时候谁要有100块大洋,那就是真正的小康之家,3块大洋换头牛是常见的事。
这样一算,李子嘉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是普通人一生不可达到的境界。反正就像鲁迅这样的大家,在北京买了处宅子花了800多大洋,还是多年积蓄呢。
看来人比人在任何时候都是相同的:虐死你没商量,别人一出生的高度都比你奋斗一生的高度要高得多。
拥有如此生活的李子嘉却是月月钱不够花,年年想着卖宅子卖地。为什么?因为他每天出处的都是烟花柳巷,每天又抽大烟,赌钱,无所不干。
而且,李子嘉是个手极“臭”的家伙,逢赌必输。如此消费,不要说一个月500大洋,就是5000大洋恐怕也不富裕。
对于此,母亲是千般提醒,万般训导,奈何李子嘉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花天酒地,根本就听不进去。
最后没办法,母亲为他娶了个花容月貌的妻子。毕竟,在老人眼里,成家了,有妻子了,责任心就有了。何况身边还有佳人约束呢?
李子嘉在初结婚的那段时光,确实乖了不少。可本性难移却是不变的真理,没过多久,他就原形毕露了:待在青楼几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最让家里鸡犬不宁的是,李子嘉不但好赌好色,而且还要上演什么痴情霸总之戏份,非要花千金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
李家老母亲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想着能娶回家来将儿子拴在家也是好事,于是点头默许。于是李子嘉大张旗鼓又是佣人,又是厨师,为这位姨太太筑起一个舒适金窝。
可有什么用呢?新鲜感一过,李子嘉依旧该干嘛干嘛去,才不管家里妻妾纷争,母亲操心这种事。
眼看着儿子如脱缰野马,李家老母亲心灰意冷:儿大不由娘,随他去吧。于是,自己收拾了家资细软,远走英国,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李子嘉这下可自由了,全家上下都得看他的脸色生活。赌钱、抽烟、好色,样样精通的他过得好不快活。
但问题是钱从哪来呢?李子嘉零花钱不够直接卖房子、卖地,反正母亲也不管他了,他有权直接处理自己的财产。
就李子嘉那些田产,一来二去便被他卖空花净了。妻妾一看再这样下去就要卖自己了,赶紧收拾一下提前溜吧。
女主人一溜,家仆们如何能不警醒,提前就将自己值钱的东西搬出去,家里能捞的捞一点,然后早早就跑干净了。
这下李子嘉成了孤家寡人,吃没粮,花没钱,真是走投无路了。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费尽脑汁想起曾经借给好友左巨生十石米,现在自己没吃的了,刚好去讨要。
左巨生是李子嘉昔日好友,左宗棠的孙子,只不过同样纨绔,早就把家里花光吃尽了。他见李子嘉来要债,干脆托底:我家就这样,反正还不起,你要不嫌弃,就待在我这里,咱俩一起煎熬吧。
这可真是从朋友看人品的实例,李子嘉的朋友左巨生与他一个德性,而他的哥哥李厚甫也同样,朋友就是当时巨富之家盛家子弟盛恩颐,那是民国第一败家子。
这样的人在一起,可以想象得出来人生结局了吧?李子嘉无奈,有人管饭总比饿肚子强,于是留在了左巨生家里。
可每天白汤煮饭,里面的饭粒都捞不到几粒,他能受得了吗?是越想越伤感,越想越颓废,直接跑到外面跳了河。
只是李子嘉命不当死于淹死,大冬天的,竟然被人救起来了,只是身体娇弱,一下就得了伤寒。可左巨生也没钱给他请医生,就让他在床上捱着。
没几天光景,李子嘉在高烧中死去。左巨生只能通知李家来收尸,可李厚甫根本没钱给弟弟办后事,夹着一张破席过来,直接卷起来给拖出去了。
这一辈子,吃过好的,玩过好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穷死的。李子嘉若早知道这样的结局,会不会有所收敛呢?
可话又说回来了,李鸿章若早知道自己的孙子会如此不争气,还会不会积攒那若干的遗产给他们留下呢?
子孙不如前辈,留多少钱都没用,这可真是不争的事实了。可惜的是,时到如今,想着为子孙积蓄,却毫不加强教育的家庭一点都不少见。
这样的事实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那恐怕就可想而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