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轨后,我迅速去酒吧找了个小鲜肉。
这一找居然找到了从十年前穿越过来的顾池。
十八岁的少年故作傲娇地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是我媳妇!媳妇,赔偿费帮我交一下!」
我一愣,接着面色跟屎一般难看。
拜托大哥,你前两天刚把我绿了耶。
1
得知顾池出轨的第二天,我痛定思痛,为男人流泪不是花姐我的做事风格。
男人算什么,这个不行再换下一个喽。
不就是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结婚五年嘛。
短短十二年不值得花姐留念。
夜晚,我擦干了眼泪。
我昂首挺胸,走进了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这家酒吧离我和顾池的家才一公里左右,结婚五年,我却从未踏进这个地方一次。
我直挺挺地走向演唱台,直接抢过了麦克风。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我说出了那句振奋人心的话,
「在座的各位,今晚的消费由花姐买单!」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一时间有些不受控制。
老板亲自上台将我请了下来。
他想笑又不敢笑,欲言又止地眼巴巴问道:「那个,姐,您看您刚才说的?」
我往沙发上一躺,大手一挥,「放心,姐有钱,随便造。」
呵,狗男人的钱,不花白不花。
结婚后顾池在金钱方面没有亏待过我。
他工作忙,没时间陪我,于是钱越给越多,隐隐有弥补我的意思。
我在意他那些破钱吗?我在意的是他这个人。
现在他人也不是我的了……
不说了,说多了心痛。
老板恭恭敬敬地站在我身边,满脸期待地搓手手,「姐,您想怎么玩,只要您说,今晚一定给您安排舒服喽!」
我心想这老板还挺上道,「找几个年轻点的。」
「得嘞!」
老板龇着大牙花子收都收不回来。
很快,五六个打扮俊俏的小男孩排着队站在了我的面前。
一眼看过去,个个身形修长,身高都得在一米七八以上。
「姐,人给您带来了,您先挑着,不满意咱再换下一批!」
老板贴心地给我递来了一个平板电脑。
我随意翻了一下,瞬间眼睛一亮。
呦!还带人物介绍的!
左边一个小男生叉起一块西瓜送入我嘴中。
右边一个小男孩拿纸贴心地替我擦嘴。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姐姐长姐姐短,马屁给我拍得舒舒服服的。
2
我手中还不停在平板上划来划去,挑选合意的人士。
「姐姐您皮肤真好,看着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是啊!是啊!姐姐您这手软得跟棉花一样!」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彩虹屁。
废话,能不嫩吗?顾池往我身上砸的钱可不是白砸的。
想到顾池,我手下的动作一顿。
昏暗的灯光下,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弄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孙筱花。」
谁?谁在喊我?
我抬头四处张望,谁还能在这里偶遇我?
「孙筱花。」
猛地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
一瞬间,心跳都错乱了半分。
像,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跟顾池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连嘴角那颗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我下意识地朝他挥挥手,「你,你过来。」
刚才人太多,他被挤到了一边,我第一时间居然没注意到。
少年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香水味,是一股淡淡的皂粉味。
这个味道,我很多年没闻到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叫什么?」
我带着满脸的震惊,深深皱起了眉头。
少年眼中是炽热的喜悦,「是我,十八岁的顾池。」
嘶——
莫名其妙的,这小子在搞什么飞机?
见我光皱眉,不说话,少年有些着急。
「小花,这事我等下出去跟你解释——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事情的发展有些荒谬,我心中大概也有了个猜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记得。」
不就是穿越嘛,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太好了!那我们……结婚了吗?」
「结了。」
也快离了。
少年像是松了口气,僵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
少年故作傲娇地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是我媳妇!
「媳妇,赔偿费帮我交一下。」
3
我一愣,「什么赔偿费?」
「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把人家音箱弄坏了,留在这里赚钱还债。
「你知道的,我一个人来的。」
顾池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酒吧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音箱了吧。
我有点心梗,「多少钱?」
「也就十来万吧。」
还好,小钱,顾池给我的卡里数额后面有一大串零。
只不过——
我眯眼仔细审视着眼前单纯的少年。
大哥,你前两天刚把我绿了啊。
十八岁的顾池眼巴巴地瞅着我。
我内心一阵纠结。
一个声音告诉我,就是他,十年后远在他国把你绿了。
又一个声音说,他不一样,他才十八岁。
我拒绝不了这种小狗似的眼神。
更准确地说,是我拒绝不了十八岁的顾池。
十八岁的顾池是真的爱我。
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我都能信。
主要是因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明晃晃的欢喜太让我熟悉了。
「你怎么穿越过来的?」我边开车边问他。
顾池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睁眼就在这个酒吧。
「我想去找你,可是我身无分文,还被扣在了这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年说这些话的时候故作洒脱,可他手中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他很紧张。
我把少年顾池带回了家。
房子很大,顾池左右环视了一遍并不是很满意。
「怎么没有你喜欢的大书柜?」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小屁孩还怪操心,书柜在楼上。」
「有毛茸茸的大地毯吗?」
「有。」
「有单独的大阳台吗?」
「有。」
我打断了他无止境的废话,「都有,房间是我俩一起设计的,你能想到的全都有。」
「最后一个问题。」顾池赤诚地问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吗?」
4
我心中突然涌出一阵酸涩,「给了。」
二十八岁的顾池将他年少时的承诺都一一兑现得差不多了。
我给小顾池倒了杯水。
小顾池接过水杯,浅浅尝了一口,「那你今晚,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说这话时小顾池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莫名地显得有几分委屈。
「你还叫了那么多小男生……」
小顾池抬眼看我,眼中泛着清澈干净的光芒。
我瞬间慌了神,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那什么、你听我狡辩、不,听我解释。」
救命!怎么有种强烈的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不!明明出轨的人是顾池才对!
沉思片刻,我还是决定将所有事情告诉他。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满眼是我的少年,或许将事实告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语气严肃了些,「顾池,你听我说。」
「你说,我在听。」
我开口道:「你,二十八岁的你,就在昨天,出轨了。
「我接受不了你出轨的事实,选择去夜店借酒消愁。」
小顾池脸上有一瞬间错愕,「不可能!」
「事实摆在我眼前……」
「我不信!」小顾池紧紧抿着唇,神色倔强。
我长长叹出口气,将笔记本移到他的面前。
有人匿名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只有一男一女十指紧握的手部照。
光凭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我就能一眼认出来那是顾池。
顾池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钻戒。
那是我俩精心挑选了许久才确定下来的款式。
大颗的钻石在银圈包裹下,丝毫不显奢华。
那颗大钻被光线照射后在照片中格外闪耀,刺得我眼睛生疼。
只是在这张照片中显得格外讽刺。
很明显少年也看见了那颗硕大的钻石。
他脸色白得吓人,声音都带着丝颤抖,「他人呢?我要听他亲口说。」
「他在M国。」
邮件落尾的地址在M国。
「我不会出轨的,你给他打电话!」
小顾池的反应比我想的还激烈。
5
我和顾池高一下学期在一起的,算算时间,十八岁的顾池和我在一起应该快两年了。
正处于热恋时期的小伙子当然不会质疑爱情。
在小顾池直勾勾的注视下,我认命地拿起手机。
「没人接的。」我好心提醒一句。
小顾池满脸写着不信。
一阵电话铃响起。
就在我以为又是忙音时,突然有人接通了电话。
我很意外。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
我心中了然,果然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个女人正是赵婉婉。
顾池的青梅竹马。
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是筱花吗?我是婉婉,顾池他、他刚睡下,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好吗?」
赵婉婉声音轻轻的,宛若一道春风。
我却恶心得想反胃。
我声音冷得能渗出冰碴,「让他接电话。」
赵婉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指责,「顾池他太累了,婉婉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任性。」
我任性?她说我任性?
我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顺都顺不下去。
赵婉婉还在继续放屁。
「放心吧,顾池在我这里很安全。」
「哦,他放屁很臭,你多担待。」
「……没事,我不嫌弃他。」
在我要爆粗口的前一秒,我那残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挂断了电话。
我和十八岁的顾池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间十分诡异。
小顾池的眼神十分复杂,有不安,有心疼,有痛苦,有自责。
他率先打破了僵局,说出来的话又那么干巴巴,「你知道我的,我最烦赵婉婉……」
「现在挺晚了,早点睡吧。」我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是哪个顾池,我现在一个都不想看见。
小顾池抿了抿嘴,一言不发,整个人紧绷着,宛若做错事的孩子。
我语气缓和了些,「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行吗?」
小顾池这才僵硬地点点头。
6
二十八岁的顾池犯下的错误,却要十八岁的顾池来承担。
这事对小顾池未免有些太残忍。
满心欢喜地见到我,现实却给了他一大比兜。
小顾池去了客房。
我躺在两米的大床上瞪着双大眼死死盯着天花板看。
我当然知道顾池最烦赵婉婉。
也仅仅是烦而已。
高中我和顾池谈恋爱的时候,我俩干什么她都要掺一脚。
有次顾池非要拉我去小树林。
赵婉婉突然窜出来,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个劲地问:「你们在干嘛?」
顾池的脸当时就气绿了。
憋屈得活像个王八。
高中时期,赵婉婉除了喜欢破坏我和顾池约会,没事在背后说说我的坏话,倒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顾池碍于家中世交的关系,次次都忍着。
只是每次见到赵婉婉他都没有好脸色罢了。
后来高中毕业,赵婉婉留在本地读大学。
我和顾池去了京城。
大学四年赵婉婉成熟了很多,偶然再遇见她,打扮得干净利落,非常有气质。
赵婉婉本身就很美,再加上这份看淡世俗,对什么都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因此受到了不少人青睐。
赵婉婉接手了家族企业,跟顾池在商业上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俩每次站在一起,仿佛都在告诉我——
看吧,我俩才是势均力敌。
顾池出轨赵婉婉,我并没有那么意外。
人都会变。
年少时为爱一腔热血,最后总归要回归现实。
顾池对我很好,好到有时候我都觉得愧疚。
但是这份爱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时间的考验。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小珍珠无声地顺着脸颊一颗接一颗地落在枕头上。
我妈说眼泪是除了男人外最没用的东西。
我爸卷走家里所有钱跑了的时候,我妈也没哭。
她不哭,也不准我哭。
我掉一次小珍珠她打我一次。
打一次我哭一次。
然后被打得更狠。
可是妈,顾池他不要我们这个家了。
我太累了。
我睡得很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抚上了我紧皱的眉头。
7
他奶奶的,梦到什么不好,梦到了跟顾池的大学时期。
我倔,我不肯花顾池的一分钱,顾池就跟着我吃了四年的苦。
我们从大一开始就去兼职。
去麦当劳,去奶茶店,再加上奖学金,大二时我俩手里也有了一点积蓄。
考察许久我俩租了个便宜的房子,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便宜没好货,那房子是真破啊。
厕所里的冲水桶是坏的,厨房里的打火灶每次要用打火机才能引燃。
就这我俩乐呵得跟什么似的。
我俩亲手一点点布置我们的小窝,从垃圾袋到冰箱都是我们认真挑选的。
那天正中午太阳正热。
大夏天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痛。
顾池顶着烈阳扛着个大木柜,生生走了两三公里才到家。
我一打开门,看见他喘着粗气满身是汗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一进门「咕嘟咕嘟」喝了三杯水,我都怕他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