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达坂首长的车子翻了,我和连长把首长背下山,我的命运被改写

情怀难忘 2024-06-07 19:24:36

叙述人 任志新

我是陕西省商洛市人,我家住在大山深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以农为生的普通农民。由于人多地少,再加上十年九旱,一年收的粮食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经常是半饥半饱,半糠半菜,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我于1970年11月有幸光荣参军。从此我离开了家乡,告别了亲友,踏入军营,来到了祖的西南边陲。

在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中,我吃苦耐劳,顽强拼搏,对每一个技术要领都要在掌握的基础上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每次考核我的名字都总是排所有新兵的前边。

我以为我的努力会得到领导的信任和重用,没想到我下连队后竟然当了一名饲养员。虽然我有点不满意,但我在工作中却依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年后,我被任命为警通连的一排一班的副班长。从此我更加刻苦努力,各项工作总是走在前边,班长复员后我便接替了班长职务,成了警通连一排一班的班长。

1973年快到年的10月,本以为自已在部队干的还不错,即使提不了干,那也不至于马上复员。可是指导员找我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让我彻底明白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的含意了。我面临复员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就在指导员找我谈话刚过两天,那天正是开饭时候,我刚打好饭还来得及吃,连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和他一块就执行任务。我拿了两个馒头准备一边走一边吃,刚出门指导员就给我招手。我急忙把馒头装进口袋来到指导员身边。指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这一次你和连长一块去护送一位领导,记住,不论在什样的情况下都要负责领导的安全。”我向指导员敬了个礼后就想回去收拾一下,没想到连长已经把车开过来了,他推开车门说:“别磨蹭了,快走,首长马上就出发了。”我只好上了车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这时只见一辆吉普车从营区开了出来。连长立即把车子开到一边,看到吉普车开出营区后,连长才把车子开了出去。

这时,我看见一辆小吉普已经从营区开了过来,连长立即跟了上去。一路上我们紧紧地跟着那辆吉普车前行,连长的眼睛只顾盯着前边的车子,我也不敢问吉普车里坐的是那位领导,一声不吭地坐在连长的身边。

车子开出100多公里后就开始升高,我知道这是要翻越莽莽昆仑山脉了。尽管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也不好意思把口袋里的两个馒头拿出来吃。

海拔越来越高。到达阿卡孜达坂时我的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这时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去。看着一坐坐雪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渺小起来,这条钱,我少说也跑了十多趟,但是今天的高原反应明显比以前要大很多。

好不容易到了库地达坂,天气就突然冷了起来。多亏出发前连长给车子里面塞了两件军大衣,我拉出一件穿在了身上,然后对连长说:“要不,你把车靠路边也把大衣穿上吧。”连长瞪了我一眼:“你没看天气,如果一会下了雪,我们能不能翻过黑卡子达坂还很难说。”

还没说几句话,天空果真就飘起了雪花。

前边的吉普车已经加快了速度,看样子首长心里也着急起来。翻过麻扎达坂后我们心里才松了口气,现在只剩最后一个达坂了。

雪越下越大,路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车子只能像窝牛一样慢慢的爬着,眼看天色已经暗了来,我们的行车却越来越艰难。上了黑卡子达坂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虽然只要下了黑卡子达坂我们就安全了,但下山被上山更难。

连长把车停在路边跑到前边和吉普车里的首长说了几句话后,前边的吉普车便停在了路边。连长急忙启动小嘎斯跑到了前边去。

我知道,走前边比较危险,但是为了首长的安全,危险一点又怕什么呢,我们就是为了保护首长的安全才来送领导的。

车子比乌龟还爬得慢,有时还不得不下车来探路。拐过一个山嘴,路更加难走,经常出现打滑。连长对我说:“你下去告诉后边的车,先把车子停下来,等明天天亮了后再走,”我答应了一声后便推开了车门,还没等到我下车,我就突然听到后边一传来一阵急刹车。接着就传来“哐”的一声,我急忙扭头向后看去,只见小吉普已经翻下路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我急忙给连长报告了情况,连长把车停下来后就跳下路基:“快,快救人!”

我也随即跳下了路基,这时积雪已经埋没了脚踝,还不知吉普车滚到了什么地方。

我和连长连滚带爬终于在一个比较平缓一点的地方看见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吉普车了。我们砸开了玻璃,只见司机还趴在已经七扭八歪的方向盘上,血已经顺着驾驶室的门缝流了出来。

连长对我说,你救司机,我去找首长,说完连长就继续向山下跑去。我用手摸到司机的鼻下试了试,司机连一点气息也没有了。我知道他已经牺牲了,只好把她从驾驶室里拉出来放在雪地里。

顺着连长踩过的脚窝,我又向下跑去,刚走没多远就看到雪地里躺着一个人,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兵。我拉着她的胳膊,也不见她动一下,但摸了一下她的鼻孔,好像还有点气息。于是我就背着她向上爬去。大约爬了有半多路,我听到了女兵的“哎哟”声,我把她放在雪地上问:“你伤到哪里了?”女兵忙推开我说:“你别管我,快去救首长!”

我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女兵的嘴里,想让她补充一点水份,然后对她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这就去救首长!”

我向下又走了大约半里路,就见连长背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上来。我忙上前替下连长。我把司机和女兵的情况给连长说了一遍,连长半天也没吭一声,我们只好默默的向路上爬去。

我和连长把首长扶到驾驶室,让她靠在坐椅上后,我让连长照顾首长,我再摸下坡去,把女兵背了上来。

半夜时分首长终于醒过来了,我和连长见首长睁开了眼睛,也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天亮了,我们才知道昨天的暴雪有多大,小嘎斯的车轮已经看不见了。我知道,这样的天气,救援队是无法上山的。

五个人,司机已经牺牲,首长和女兵都受了伤,我们只知道女兵伤了腿,并且头部也受了伤,但首长伤到哪里谁也不知道。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我们的心也随着首长的伤情的好坏,一会儿提到了嗓子眼,一会又放了下来。

晚上大雪依然没有停,连长看着天空突然说:“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怕首长坚持不住,还是我们步行下山吧。”我听从领导安排,于是我背着女兵,连长背着首长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天明时分,我连一点劲也没有了,连长也是气喘吁吁,于是我和连长就躺在了公路上的积雪中休息。我眼睛一闭就睡着了,我正在做梦吃饭就被连长摇醒了。我坐起来后猛然间想起了我的口袋里还装着两个馒头。我伸的一摸竟然还完好无损的装在口袋里。于是,我急忙把馒头掏出来分成四份。连长看了看我又给口袋里装了两份:“路还很远,我们不能一次吃完。”

连长没有吃馒头,我也没吃,我们两人只是抓着雪大口大口地吃着。很快给首长和女兵把馒头喂完,我们又开始出发了。

天黑时,我们终于下了黑卡子达坂。这一天晚上我们只走了不到10里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天明时,我们又把另一个馒头给首长和女兵吃了,然后我和连长吃了点雪后又开始背着两人出发了。

中午时分,我和连长终于倒在了公路上,这一次我和连长都没有再爬起来。我们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的笑着,然后又都把眼睛闭上了。

我住进了医院两天后才醒过来,基地知道我们被困后,就想办法通知附近兵站紧急救援,兵站的官兵到了山下后也准备步行上山,刚好发现了我们。

我们获救了,首长和女兵安然无恙。

那一年我终于没有复员,第二年一开春,我就被调到了师教导队,在教导队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提拔为警通连一排排长。连长也被提拔为副营长。

我已经当了连长后才知道那天车里坐的是师长,那个女兵就是师长的女儿。

我始终没有再见过师长,只是她的女儿来看过我几次。

还是连长偷偷的告诉我,我被提干与送首长有很大关系。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每一次机会都有可能改变一生的命运,如果你抓住了机会,命运就可能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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