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怀孕3次，只生下了一个孩子，可也血型与我不合，事后得知实情我崩溃了
我给他递了一根烟，他接过去，并没有点燃，顺手夹在了耳背，又端起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近来过得怎么样？”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还和他的妻子在一起吗，但我想这个问题将带出一个男人沉重的痛，终究没问出口。
他还不到四十，短短五年没有见面，他已经苍老得太多了，脸上都是褶皱，头发虽然浓密，但已尽皆灰白。
夜宵摊外忽然下起冷雨，他漠然地盯住塑料帘布外的雨幕，嘴角露出苦笑。
我心里也有些发苦，不由自主地往嘴里到了一杯洒，五十三度的白酒，呛得喉咙发疼。
他的故事我是知道一些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医院工作。
有一天他忽然过来找我，表情略微有些尴尬，随后说：“我老婆意外怀孕了，想在你医院做个人流手树。”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医院找熟人，无非两种原因，要么找好的医生，要么尽可能地少花钱。
那是我隔次见到他妻子，那个女人模样很美，身材小巧，看起来斯斯文文，十分秀气。
我当时很羡慕他找了这样一个漂亮又温柔的老婆，这样的女人，无论是谁，只要看上她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对她产生好感的。
我没有多问，在费用方面跟院领导打了招呼，径直领着他们进了计生专家的诊室。
他满脸的歉疚，为自己的不小心给妻子造成的伤害深感不安，除了歉疚，脸上还有不尽的温柔和宠溺。
我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抓着他的手，怯生生地惹人怜爱。
当时只觉得，他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但很快变故就起，也许他的一切也就从那天开始改变。
一个月后，他带着妻子来医院复查，而检查的结果却令所有人跌眼镜。
检查单上的HCG阳性，说明她还是处于孕期状态。
我工作的医院规模并不大，易疗条件有限，他的首先反应就是一个月前的人流手树失败了。他艰难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问医生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是多年临床经验的老手，她断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小手树她会没有处理好。
可检查单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医生从医几十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直觉怀疑检验科出的结果有误，急忙安排再次检查，然而检查结果还是一样。
又做了影像检查，确实有孕囊，但是胚胎太小，根本看不出来，显然只有一个月左右。
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责备他：“你们怎么刚做完手树就童房？这是手树后又怀上了。”
他几乎要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这一个月以来我根本没有跟她童房，就怕耽误了她的恢复！”
所有在场的人目光又重新望向医生，随即一个如轰雷般的念头击中了大家，目光转向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脸的无辜，俨然是受害者的姿态。
他显然也猜出了在场人的想法，一张脸涨得通红，良久才憋出一句：“庸医，我去大医院看过再来找你。”
当然他再也没来过，所以事实在他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婆，在人流树后的隔天就去找人投情，而且没有做任何避孕措失。
或许她以为刚做完手树是不会怀孕的，可老天偏偏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从那天起我近五年没有再见过他，他也没有联系过我。
可我每每想起那个女人，心里都会莫名的刺痛。看起来那么清醇温柔的女人，怎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连我都觉得心痛，向来将他视若瑰宝的他呢？他该承受多么深重的痛苦？
“我跟她离昏了。”
他似乎在讲述一句再平淡不过的话，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抽触，显示仍然不能完全释怀。
我默然不语，手不听使唤地满满倒上一杯，酒液进入口腔，浓烈而苦涩，那是可以猜测的结局。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昏么？”
他忽然一声冷笑，我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震颤和恨意。
我愣了愣，问道：“不就是因为那件事么？”
他取下耳后的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揪了揪灰白蓬乱的头发。
“其实在我们刚结婚不久后，她也怀过一次孕，那是我的弟一个孩子，没想到却因为意外小chang了。”
我知道他有一个孩子，现在该七八岁了，却不知道他提起意外小产的帝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正在公司上班，忽然接到她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孩子不小心没了。”
“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从我知道我要做父亲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思考着要怎样教育他，还为担心不能照顾好他而感到惴惴不安。”
“可是就在我欣喜地等待着他的降生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说，孩子没了，我呆立了一阵，还是立刻赶到了医院。”
“我知道她那个时候一定很需要我。”
也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他的两颗眸子放着猩红疯狂的光芒，那不是爱，不是恨，只是一种单纯的强烈的情感。
只是这表情也太吓人，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医生还是在责备我，说孕期童房怎么那么激烈……”
我不禁有些不自然，不住问道：“你是说……？”
他苦笑一声：“没错，医生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孕期童房过于激烈导致小产。”
“你……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没想到一条还未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的小生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消逝，实在令人伤感。
“我当时也是你这般想法，因为在那三天前确实与她童房了，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结结实实地在医院扇了自己几巴掌，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
“她没有怪我，只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抱住我说，我们还年轻，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哭，既是伤痛，也是幸福，为娶了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而感动。”
我喉头有些发干，那个女人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叹了口气道：“她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还是曾真的对你好的。”
他却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只怪我当时情绪太过激动，竟然没有听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
“医生话里的意思？医生还有别的意思吗？”我不禁感到奇怪。
帘外的雨声渐渐停歇，他的声音虽不大，也足够引起旁人的注意，不少店内的食客已将目光转向了他。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其实当时在确认她的确是在术后再次怀孕后，我们并没有离昏。”
“她向我道了歉，承诺以后不会再和那人联系。我有近一个月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对她的恨意总归是越来越淡。”
“那个时候我们分房睡，有一天半夜，她忽然走进我的房间，叫醒了我，说她饿了。”
“我很自然地起了身，拉着她的手去街上吃了一顿宵夜。从那天起，我们再也没有提过那些不开心的事，一切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我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结束的，可既然他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又会离昏呢？
难道她后面又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不住瞥了他一眼，为自己的念头惴惴不安。
他也许看出了我的想法，但并不打算立刻为我解惑，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知道我的家境并不算得十分宽裕，所以当初做那个手树的时候我才会找你帮忙。”
“两年后，市面上出了一款很火的手机，她想要，我就给她买了。巧的是三天后我的手机不小心摔坏了，不过我舍不得花钱买新的。”
“她原本的手机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我提出让她将旧手机给我用，她贴心地让我也去买个新的。”
“在我的坚持下，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在隔天早上将手机给了我。”
我心中一紧，大概这部手机就是他们关系的又一个转折点吧。他的手忽然猛地哆嗦，才发现不知什么时烟已燃尽，烫到了手指。
他将指尖在衣服上抹了抹，又倒了一杯酒
“某天，我无意间点开了信息的回收站，在里面看到了几条消息。”
他的指尖一直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烟头的烫商，还是因为别的。
“里面有几条很久前的消息，她说你太不小心了，把我的小孩弄没了……”
我头皮发麻，一颗心也几乎要跳上嗓子眼，失声问他：“你是说，你的帝一个小孩？！”
“那个人回复说，知道了，对不起，下回我不那么用力了……”那杯酒又入了他的喉间，桌上的菜却没什么动。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沙哑着声音说：“当年医生说的话言犹在耳，因为这件事我几乎要内疚一生。也是当时我情绪太过激动，没明白她说的当天xing房太过激烈，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错！”
我浑身仿佛置身于冰窖中，从皮肤一直冷到了骨子里，那个美若繁花的女人，当真是心如蛇蝎的魔磨鬼吗？
在我们的右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似一直在留意我们的对话，听到这里，那个女人终于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这样一个悲惨的，失败的男人，在很多人眼里岂非正是一个笑柄？
“那天夜里是我弟一次打她。从我认识她那天开始，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动手打她。我向来爱她胜过爱自己。”
“她不说话，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神态还有些优雅。她只是任由我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头上，把她打得鼻青脸种。”
“她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她也不回答。直到我终于打累了，她收拾了行李，一声不响地走了。一个月后我们离了婚。”
我们同时长长了舒了一口气，我又要给他倒上酒，他拦住了我：“不能再喝了，小孩一个在家里。”
我这才想起他们的帝二个小孩，现在也该七八岁了，这么说，那个孩子跟了他。
我将酒倒进了自己杯里，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她还给你留下了一个孩子，不管她做错了多少事，看到孩子的面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像看撒子似的看着我，忽然抢过我手中的酒倒进了自己嘴里，又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愣了愣，问他：“不是说小孩一个人在家？”
他咧嘴一笑，问我：“你想，当时我得知失去我弟一个小孩时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
这个朋友这时的表现在我眼中已属不太正常，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肯定很难过吧。”
“没错，当时简直可以说痛不欲生。不过现在，我也不知该不该还有这种激烈的情绪了。”
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喝下了自己倒的那杯酒，咂了一下舌，似乎酒水很苦：“经历那件事后，我整天疑神疑鬼，什么也不信了，直到有一天，我拉着儿子去做了qinzi鉴定。”
我仰在椅子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害怕听到更加残酷的事情。
可他还是说了：“没错，他也不是我的儿子。”
“所以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也不敢确定了。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继续遗憾和悲痛。”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桌那个女人似乎又想笑，她对面的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脸上都是沉重同情的神色。
“你没有去找她，向她要一个交待？”
“有，不过我已经找不到她了，这三年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那……这个孩子……你……”
他苦笑一声：“他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还能怎么办？”
相对无言，片刻的沉默后，他又说：“我想她这几年肯定也过不好吧。我算幸运的，不用远走他乡，避人耳目。被人对不起，总比对不起人好。”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叹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用他通红地眼晴看了我一眼，说：“你是想说我是个好人吧。这年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好人两个字也成贬义词了。”
夜渐渐就深了，雨也停了，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夜空。
我们走出夜宵摊的时候，邻桌那对情侣正走在我们前头，两人打打闹闹地远去了。
“你该再找个女人，好好地过下去。”
他见鬼似地看着我，讶然失笑道：“你觉得我还能相信女人吗？”
说罢他冲着远处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情侣的背影，黯然道：“别看他们看起来恩恩爱爱，谁知道那个女人背着她的男人，又做了些什么呢？”（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