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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一二”特别是“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中国国民党就已不再是孙中山的一面旗帜了,“青天白日”开始成为白色恐怖的象征。
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中国共产党以及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大革命失败了。紧接着,便是国民党反动势力内部为争夺领导权而展开的斗争。经过一番激烈较量,1927年9月15日,国民党中央执、监联席会议在南京召开,会议决定设立“特别委员会”,接管相互对峙的武汉国民政府和南京国民政府两个政权。武汉国民政府迁往南京,从而实现了“宁汉合流”。
1928年2月,国民党召开了二届四中全会,国民党内各派矛盾暂时缓解,通过了于右任提出的《集中革命势力限期完成北伐案》。会议决定蒋介石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和中央政治会议主席,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另外蒋介石还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由蒋介石指挥,进行第二次北伐。而在此以前,北伐是由武汉国民政府和南京国民政府分别进行的。会后,蒋介石到徐州,召开军事会议。接着又到开封与冯玉祥商讨北伐大计。
决定将何应钦的第一路军编为第一集团军,蒋自兼总司令;将冯玉祥的西北军编为第二集团军,冯为总司令;将阎锡山的晋军编为第三集团军,阎为总司令;将李宗仁的桂军编为第四集团军,以李为总司令。至此,蒋、冯、阁、桂四个派系,取得了暂时的妥协。
1、北伐军的二次北伐
在前一阶段的北伐战争中,吴佩孚和孙传芳相继溃败,在北洋军阀中,只有奉系张作霖还具有一定的军事实力。“宁汉合流”后,除了东北地区以及热河、察哈尔、河北等省仍为奉系控制外,其他各省几乎都在南京政府的控制中。因而,奉系就成为蒋介石讨伐的对象。
1928年4月,蒋介石决定对奉系进行北伐,并于9日下达了总攻击令。命令第一、二、三集团军分别沿津浦、京汉、正太铁路挺进,第四集团军于5月下旬沿京汉线北上,投入总兵力达70万。
与此同时,张作霖在京召开军事会议,署作战方针。奉张的安国军,兵力亦号称百万。其兵力部署是:吴俊生部驻东北地区,其余所有部队“罄其全力”以作“最后之挣扎”。对京汉、津浦采取攻势防御,对正太路、鲁西大名一带采取攻势。任张宗昌为津浦路总指挥,负责津浦路正面及鲁南方面之战斗。孙传芳为鲁西大名方面总指挥,负由济宁攻“徐州西面,截断革命军第一、二集团军联络之责”。张学良为正太、京汉方面总指挥,“任娘子关、平型关及由京汉路南下之责”。张作相为京绥路总指挥,负责晋北方面。投入作战兵力约60万。
蒋介石下达总攻击令后,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的第一方面军作为先行部队,对驻于鲁南及济宁的张宗昌鲁军发起攻击。4月10日,北伐部队分左右两翼攻击鲁军,一路进展顺利,先后占领台儿庄、韩庄、枣庄、临城、滕县、名县。20日,到达兖州、济宁之线。21日,攻克济宁,5月1日攻占济南。后因日军干涉,造成“五·三”惨案,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妥协,北伐军绕道北上,并占领禹城、德州。
第二集团军主力在豫北同奉军、直鲁军展开激战,因第三集团军沿京汉路运兵,威胁奉军后路,造成奉军恐慌。第二集团军乘势反攻,奉军溃退,邢台、大名先后被冯军占领。5月中旬,第二、三集团军在石家庄会师。
第三集团军于5月上旬,出兵攻平山,出娘子关。占领石家庄后,在保定同张学良、杨宇霆部进行决战。在方顺桥地区,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战斗,阎军最终占领方顺桥。
此时,保定奉军已成惊弓之鸟,于5月底弃保定而逃。第四集团军出兵较晚,初于陇海路上东西策应,后声援第三集团军。在第三集团军占领保定后,第四集团军于5月31日进抵保定。
此时,北伐军兵锋已指向北京。6月1日,北伐部队占领沧州、河间后,分三路由津浦、京汉、京绥等线大举向京津推进,逼近北京郊区。张作霖见大势已去,决定退出北京。
2、日本的图谋
在蒋介石、汪精卫背叛中国革命以后,帝国主义国家便由联合干涉中国革命,转为激烈的相互争夺,都想霸占中国。
英美帝国主义扶植南京政府,而日本帝国主义则扶植北洋政府。张作霖是日本帝国主义扶植起来的地方势力,早在郭松龄倒戈反奉时,如果没有日本的武力干涉,这位“东北王”早就被逐下台。当郭军兵临城下时,张作霖被迫接受了日本关于“满蒙问题”的苛刻要求。其内容就是1915年日本政府向袁世凯所提的二十一条中悬而未决的第五项各条款。
事后,张作霖感到如果履行这些条约,不仅会使奉系在经济、军事上受制于日本,而且自己也会留下千古骂名。因而,他企图采取“以夷制夷”的方法,利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来牵制日本。
当时日本同奉张的矛盾主要体现在铁路问题上。
1927年,奉天建成奉海路(由沈阳至海龙)和打通路(由黑山县属打虎山至通辽),日方认为与南满铁路为平行线,屡次提出抗议,张作霖并未给予满意答复。奉海路通车后,日方要求办理南满、奉海两路联运,奉方不但未予接受,还在沈阳环城修筑了一条支线与京奉路接轨。
1928年2月,奉海路运输已临旺季,而车辆异常缺乏,路局不得已接受日方请求拟就了南满、奉海两路联运和交换车辆的草约。
但奉天当局不予批准,此约遂成废纸。同一时期,张作霖却向英、美两国借款2000万元修建葫芦岛商港,还在南满路沿线设立关卡征收货物税,从而使日方大连港货运以及南满铁路货运都受到影响。这些使日本对奉张大为不满。
1927年4月,日本内阁改组,田中义一上台组阁。他将以武力干涉中国革命,最终解决“满蒙问题”作为施政纲领。6月1日,关东军司令部提出《关于对满蒙政策的意见》,建议在东三省和热河建立傀儡政权,如张作霖不接受,便诉诸武力以求解决。
为加强对奉系的控制,6月底,田中首相召集驻华公使、满铁社长、关东军司令、关东都督、奉天总领事等在东京召开“东方会议”,主要议题是讨论“满蒙政策”。会议制定了《对华政策纲领》,决定以强硬措施解决满蒙铁路问题和所谓“满蒙悬案”。日本外务省亚洲局局长木村锐市提出《关于中国时局对策之考察》报告,明确提出了抛弃张作霖,扶植新代理人的意见。
紧接着,8月15日,田中又召集外务省次官、驻华公使、驻奉总领事、关东军司令官等人举行“大连会议”,这次会议是“东方会议”的继续。会议强调“在满洲实行强硬手段”。会议决定扩大满铁权限,由满铁承办吉会、洮齐、洮索、大赉、新林、宾黑六条铁路;在东三省境内,凡与日本利益相抵触的铁路均不许修建;日本可以在东北开矿并建立大型铁厂;日侨可以在东北杂居;奉方必须委托日本银行团代办整理奉票。
会议结束后,日本驻华公使芳泽于8月24日在北京向张作霖递交所谓“满蒙觉书”,要求从速解决“满蒙”悬案。张作霖马上在帅府召集会议讨论对策,决定先由地方进行交涉,以便留有余地。
8月27日,杨宇霆与芳泽在北京就“满蒙问题”进行谈判。31日,杨宇霆将日方提案向记者宣布,日方的要求是:
(1)反对中国修筑与日本利益冲突的铁路;(2)反对中国海关增收二、五附加税;(3)在满洲增设日本领事署若干处。
这一消息传出后,遭到中国人民尤其是东北人民的强烈反对。
日方怀疑是张作霖暗中放火,芳泽面见张作霖,提出严重警告,要求下令制止东北人民的反日运动。张作霖一面“表示歉意”,决定“更换省长,力事镇压”,一面希望日方对“满蒙问题”从缓商谈。
杨宇霆与芳泽于9月9日和19日又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会谈,由于双方意见悬殊较大,再加上东北各地人民的反日运动蓬勃发展,日、奉谈判没有取得进展。
张作霖对日交涉的策略方针是:
(1)制止反日运动,避免过分刺激日方;(2)采取拖延手段,拒绝日本要求。
之后,日方又不断催促张作霖对“满蒙问题”进行谈判,张作霖以军情紧急、外交从缓为由采取拖延手段。日方的侵略要求因得不到满足,便决定采取其他方法来对付张作霖。
随着北伐战争的节节胜利,日本帝国主义已感到奉张势孤力薄,难以维持下去。1927年6月,日本外务省在给田中内阁的报告中建议:“对张不但要绝对不予援助,必要时对他施以相当压力,亦在所不辞。”东方会议后,田中义一说:中国战争如果“波及满蒙”,日本“将予以保护”,并“决心不失时机地作出适当的措施”。
3、张作霖之死
1927年冬,蒋介石一度下野去日本时,田中义一曾表示支持他统一长江流域。蒋也表示,他将承认日本在中国东北的“特殊地位和权益”。当蒋介石二次北伐,决定继续对奉张用兵时,日本一面支持张作霖,对抗南京政府的“统一”战争,一面向张作霖施加压力,提出解决“满蒙悬案”,并威逼其及早撤回东北,承诺将东北三省置于日本势力直接控制之下。但由于张作霖未满足日本的侵略欲望,并在筑路、开矿问题上接受了英美的投资贷款,这就为日本所不容。在北伐军逼近京津时,日本决定抛弃张作霖。
1928年5月18日,日本见张作霖北洋政权已危在旦夕,趁机图利,指令日本驻华公使芳泽向张作霖和南京政府外交官黄郛、王正廷分致“觉书”,公然声明:
“战争进展至京津地方,其祸乱或及于满洲之时,日政府为维持满洲起见,或将不得已采取适当而且有效之措置,惟对交战各方自当力持严正中立之态度。”
芳泽还劝张作霖早日退回关外,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芳泽对张作霖曾有“奉军如败退出关,日军将解除其武装”之表示。会谈没有结果。
此时,日本关东军命令各地驻军集中奉天,山海关附近也布满日军。5月22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由大连移入奉天省城,集中一个师、两个旅、一个独立守备队的兵力,向锦州、榆关布防。
针对这种形势,张作霖在研究后,于5月25日令北洋政府外交总长罗文干答复日本政府:
“于战乱及于京津地区,影响波及满洲地区时,日本将来取机宜措施一节,中国政府断难承认。东三省及京津地方,均为中国领土,主权所在,不容漠视。”
并警告日方:“深盼日本政府鉴于济南不祥事件之发生,勿再有不合国际惯例之措置。”
张作霖北洋政府对日本态度强硬,表示决不屈服。同时,蒋、冯、阎、李宗仁之国民军已由津浦、京汉、京绥各线向津京各线进攻。
张作霖也决定向东北撤退。
5月30日,张作霖下达总退却令。6月1日,张作霖接见驻京外交使团,宣布他将出关,并留下一旅士兵,维持北京的治安。
2日,张作霖发表出关通电,电文说:
本为救国而来,今救国志愿未偿,决不忍穷兵黩武,爰整顿所部退出京师…惟望中华国祚,不自我而斩,共产赤化,不自我而兴。
他将中央政务交国务院摄理。当晚,芳泽再次来访张作霖,表示日方愿意帮助他迫退国民政府军,条件是:
(1)吉会路接轨;(2)停筑葫芦岛港;(3)打通路改线。并要张作霖在公文上正式签字。
而张作霖只在公文上签了“阅”字,既未署名,更未写“同意”二字,以表示决不出卖东北权益。
6月3日凌晨,张作霖乘专车离京赴奉天。张作霖已经得知日本人将有不利于己之心。为安全起见,打算乘汽车取道古北口出关,因公路坎坷不平,本人难受颠簸之苦,张作相担保由北京至榆关一段,不致发生意外,吴俊升也担保由榆关至沈阳一段的安全。张于是决定乘火车回奉。
张作霖为迷惑外界,声言6月1日出京,又改期为6月2日,但仍留京未走。3日凌晨悄悄上了火车,留张学良、杨宇霆在北京与山西代表接治,等待晋军和平入城接收。
张作霖走后,6月4日,成立了北京治安维持会,王士珍为会长,吴炳湘为北京临时警察总监。北京各国驻军公推美国人华尔格为联军司令,保卫使馆安全。
6月4日凌晨5时23分,张作霖乘坐的专列行至沈阳西北6里皇姑屯附近京奉线与满铁线交叉的地方,突然一声巨响,黑烟飞腾,铁桥被炸塌,张作霖所乘的蓝色铁甲车被炸毁。张作霖身受重伤,奄奄待毙。
从日本提出“二十一条”起至死止,张共发出40多号严禁日人商租中国土地等训令,“终无一人应者”,“终使二十一条等于废纸”。其晚节是值得敬佩的。炸车事件发生后,日本关东军成为怀疑目标。为解脱嫌疑,日军立即“勘查”修复了现场,并声称发现两具中国人尸体及“国民军东北招抚使”的书信残片及炸弹,炸车案制造者“为南方便衣队队员无疑”。
4、东北易帜
在对待张作霖的处置问题上,日本的一些军政要员尤其是关东军将领,主张除掉张作霖。河本大作就是其中一员,他认为:“干掉头子。除此而外,没有解决满洲问题的第二条路。只要干掉张作霖就行。”
日本人炸死张作霖,只是其阴谋的第一步,他们还计划在沈阳暴动,实行军事占领。日方还将溥仪由天津送往大连,准备在东三省建立一个依附于日本的傀儡政权。
为使东北局势陷于混乱,日本人不断制造破坏事件。5日深夜,奉军兵车5节在锦州、榆关之间东新站脱轨倾覆,京奉路一度不能通车。10日、12日,奉天城内接连发生投掷炸弹案件。关东军云集奉天,举行军事演习,高唱“南满是我们的家乡”。
此时,奉军全线向东北撤退,集结于滦河以东,东北局势险情四伏。为防止日军乘机举动,奉天当局对张作霖之死秘不发丧,并于6月6日发表通电称:主座“身受微伤,精神尚好”,“省城亦安谧如常”。
日本人力图探听真相,张作霖的五太太寿夫人照样浓妆艳抹,接待来访的日本太太们。张作霖的卧室灯火通明、烟霞阵阵。奉天总领事馆要求日本医生给张作霖治病,被婉言谢绝。
6月17日,张学良化装秘密回到沈阳后,才宣布发丧。在张作相等元老辅佐下,东北局势初步得到稳定,张学良继任东北保安总司令,不承认其父生前答应日本修建铁路的“新合同”。7月1日,张学良不顾日本军事、政治、经济压力,通电宣布与南京方面停止军事行动,决不妨碍统一。张学良并派王树翰、邢士廉、徐燕谋为代表与蒋方联络,于是南京、沈阳之间信使络绎不绝。
日本极力阻止南北统一,表示:“日本政府具有决心反对东三省对南方妥协,即所谓干涉内政亦所不辞。”
张学良冲破阻力,继续与南方代表商谈。最后达成分治合作之默契。10月8日,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议决任命张学良为国民政府委员。
接着张学良又派邢士廉第三次到南京,同南京方面达成协议:
(1)东北设边防司令长官公署,以张学良为司令长官,张作相、万福麟为副司令长官。(2)设置东北政务委员会,委员人选须经中央同意。(3)东三省及热河省委员人选,由张学良推荐,中央明令任命。(4)易帜不能待至民国十八年元旦,应提前数日办理。
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与张作相、万福麟等联名通电全国:
“仰承先大元帅遗志,力谋统一,贯彻和平,已于即日起宣布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易旗帜。”
从是日起,东三省及热河省全部改挂青天白日旗。国民政府亦明令发表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张作相、万福麟为东北边防副司令官,成立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省政府。翟文选主奉,张作相主吉,常荫槐主黑,汤玉麟主热。1929年1月7日,成立东北政务委员会,张学良为主席,张作相、万福麟、汤玉麟为副主席。
1928年6月11日,新疆的杨增新也表示服从南京国民政府。
20日,成立了新疆省政府,杨增新为主席。
至此,国民革命北伐统一大功告成,北洋政府的统治寿终正寝。中国南北实现了形式上的统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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