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苦笑，转身面对楚凌霄，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我本想等时机合适再告诉你。青云秘境百年一开，藏有上古传承和无数奇珍，而我，恰好得到了开启秘境的钥匙。"
"青云宗太上长老沈天昊，是我亲叔。"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也是害我父母惨死的凶手。"
楚凌霄瞳孔骤缩，心头如被雷击。沈天昊？正是那个下令斩杀楚家满门，并亲手将他逐出青云宗的人！他猛地上前一步，魔气暴涨，几乎冲破结界的压制，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沈天昊是你叔父？"
沈瑶神色复杂，点了点头，"我父亲是前任青云宗宗主，十年前被沈天昊暗害。他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宣称我父母叛宗投魔，连我也被逐出宗门。如今他得知秘境将开，钥匙在我手中，自然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
楚凌霄冷冷注视她，心中思绪翻涌。这是巧合吗？同样是沈天昊的仇人，同样被青云宗追杀，他们在荒野相遇，仿佛命运的捉弄。但他不信命运，只信手中之剑。
"你想利用秘境报仇，"他直言不讳，声音冰冷，"所以接近我，是因为感知到了我体内的魔气，觉得我是个有用的棋子？"
沈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却不回避他的目光，"起初是这样。但这两日同行，我看到了你的实力和决心。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联手？"
楚凌霄冷笑，"我为何要信你？"
苗老在一旁轻咳一声，"小友，沈姑娘说的不假。青云秘境确实即将开启，而她手中的钥匙是不假。更重要的是，秘境中藏有能完全掌控魔气的法门。你体内魔气虽强，却难以驾驭，若不加控制，迟早被反噬。"
楚凌霄眉头微蹙，心中一动。自从获得魔尊传承，他便感到一种隐忧。魔气太过霸道，每次运转都如刀割，他知道自己无法长久这样下去。如果秘境中真有控魔之法...
"明日便是七日一次的坊市，会有许多修士前来交易，"苗老继续道，"你们可借机打探消息，也可置办所需。但要小心，青云宗的眼线无处不在。"
夜深了，苗老告辞，留下楚凌霄和沈瑶独处一室。烛火摇曳，投下两人交错的影子，仿佛命运的纠缠。沈瑶坐在床边，轻声道："我父亲曾言，青云秘境中藏着宗门最大的秘密，关乎上古大战和魔道覆灭的真相。或许，你体内魔气的来源，也与之有关。"
楚凌霄沉默，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青石镇。灯火如豆，星辰暗淡，一切都笼罩在神秘的帷幕中。他不知道是否该信任沈瑶，但直觉告诉他，青云秘境将是他复仇路上的关键一步。
"天亮前决定，"他最终只留下这一句，便闭目调息，进入冥想状态。
体内魔气涌动，那个黑袍人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低沉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孩子，秘境之行，凶险万分。但若你想真正掌控我的力量，别无选择。"
楚凌霄心中一震，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深夜，明月高悬。他转头看向沈瑶，女子已沉沉睡去，月光洒在她平静的面容上，竟有一种脆弱的美。
他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沈瑶是敌是友，青云秘境他都必须一探。为了变强，为了复仇，更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明日，将是新的开始。
黎明前的青石镇静得出奇，雾气在街巷间游弋，如无数幽灵徘徊。楚凌霄立于药铺屋顶，眺望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思绪翻涌。一夜未眠，他已做出决定——与沈瑶暂时联手，但绝不轻信。
体内魔气在夜间又壮大了几分，经脉仿佛被千万根细针扎刺，痛感从骨髓渗出。魔尊玄夜的警示言犹在耳，若不尽快找到控魔之法，迟早会被反噬。
「考虑好了？」沈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冷而沉静。
楚凌霄没有回头，声音如寒铁般冰冷：「秘境之行，我同意。但有一点你需明白——若发现你有半点欺瞒，我不会手软。」
「公平交易。」沈瑶缓步上前，立于他身侧，「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青云秘境钥匙的使用权在我。」
晨光洒在两人脸上，映出一冷一静两张面孔，眼底都藏着深不见底的心思。楚凌霄转头看她，目光锐利如剑：「为何非得你使用？」
「因为只有我知道如何正确使用钥匙，」沈瑶迎上他的目光，不退不让，「启动方式错误，不仅无法进入秘境，还会招致天劫。」
天劫。这是第二次听她提起这个词。楚凌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也明白，在完全掌握魔气前，他不宜冒险。
「既如此，暂且依你。」他淡淡道，「现在，告诉我关于秘境的一切。」
沈瑶微微颔首，指向远处青山深处：「青云秘境位于群山环抱之中，每百年开启一次，维持七日。其中藏有上古大战时期的诸多奇珍异宝和功法传承，更重要的是，据说蕴含青云宗最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楚凌霄眉头一挑。
「不知。」沈瑶摇头，「父亲只在临终前留言，说真相藏于秘境深处，让我务必亲自探寻。」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或许与你体内的魔气也有关联。」
楚凌霄心头一震，魔尊玄夜的传承来得突然，仿佛冥冥中早有安排。难道这一切都有未知的联系？他刚要追问，远处传来一阵喧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坊市开了。」沈瑶道，「我们该去打探消息了。」
青石镇的坊市设在镇中央的广场，摊位林立，各色修士熙熙攘攘。有卖丹药的，有售灵器的，甚至还有兜售奇珍异兽的商贩。结界的作用下，所有人气息内敛，看似凡人，却无法掩盖眼神中的锐利和阅历。
楚凌霄与沈瑶乔装打扮，混入人群。沈瑶头戴斗笠，面覆轻纱，楚凌霄则换了一身灰袍，气息内敛，低调至极。他们分头行动，一个负责打探消息，一个购置所需物资。
「听说了吗？青云宗太上长老亲自出山，追捕叛徒。」
「嘘，小声点。那叛徒据说是沈老宗主的女儿，身怀重宝，连太上长老都眼热。」
「可不止是重宝，听说还关乎青云秘境的开启。近日青云山异象频现，怕是秘境将开啊。」
闲言碎语飘入楚凌霄耳中，他面色不变，心却沉了几分。沈天昊亲自出手，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拐入一个偏僻的药材摊位，装作挑选草药，实则留心四周动静。
「小哥要买药？」摊主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眼神却锐利如刀。
楚凌霄随手拿起一株灵草：「这药几何？」
「三十灵石。」老者漫不经心道，「不过，若是治魔气入体之症，怕是不够。」
楚凌霄瞳孔骤缩，手已按在剑柄上。老者摇摇头，低声道：「别紧张，老夫不是青云宗的人。只是看小哥气息不稳，像是承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前辈是？」楚凌霄警惕未减。
「一介游方道士罢了。」老者轻抚胡须，「不过，老夫确实有物可助你缓解痛楚。」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清魂散，能暂时抑制魔气冲击，保你神智清明。」
楚凌霄迟疑片刻，接过瓷瓶。刚要询问价格，老者已摆摆手：「无需灵石，只望小哥日后能助我一臂之力。」
「何事？」
「时机到时自会知晓。」老者神秘一笑，「切记，魔非全恶，道亦非纯善。真相往往藏于两者之间。」
未等楚凌霄细问，老者已收拾摊位，转眼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句飘渺话语：「三日后，荒庙相见。」
楚凌霄握紧瓷瓶，心中疑云更甚。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将瓷瓶收入怀中。正欲离去，忽见不远处人群骚动，一队青衣剑修快步穿行，为首之人面容冷峻，眼含杀机。
青云宗执法队！
楚凌霄面不改色，低头混入人流。与此同时，他看到沈瑶也察觉异样，正缓步向镇外走去。两人默契地保持距离，却都朝同一方向移动——青石镇的后山。
执法队的搜查越来越紧，楚凌霄感到背后有目光锁定，不得不加快脚步。拐过一条小巷，他猛地一闪，躲入暗处。身后追兵脚步声近了，又远了，他松了口气，正要现身，忽觉肩头一痛。
「别动。」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剑尖已抵住他的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