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重民,自从1989年初中毕业那会儿起,我就一脚踏进了建筑工地的大门。我这人性格外向,手脚勤快,嘴巴又甜,师傅们都喜欢我,也都乐意把手里的砌墙手艺传给我。
我呢,也是个有心人,加班加点地学,到了二十岁,就已经是个响当当的大师傅了。后来我自个儿在老家拉起了一支建筑队,把村里那些砌墙的好手都聚拢起来,在农村接建筑活儿。
时间来到00年的那个炎炎夏日,阳光炽热得仿佛能烤熟大地。那天午后,我正躺在家里那张老旧的竹席上,享受着难得的午间休息。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随后是一个略显疲惫的女声:“有人在家吗?”
我挣扎着从午睡中醒来,揉着眼睛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一位中年大婶,她的脸上挂着汗珠,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她手里提着一只布包。“大婶,您找谁啊?”我疑惑地问。
她微微一笑:“我是邻村老李家的,听说你是这儿手艺最好的包工头,我家想盖座新房。”我看她面带憔悴,心里就纳闷了,这找建筑队一般都是家里男人的事儿,怎么这大婶亲自出面了?
我请她进屋,倒了杯水给她。她接过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半杯,然后才缓缓开口:“我家那口子四年前在工厂出事走了,我独自带着一儿一女生活。工厂赔了些钱,我一直攒着,想着给儿子娶媳妇用。现在孩子大了,我想趁着手头这点钱,把老房子翻新一下,也给他一个安稳的家。”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我赶紧安慰道:“大婶,您别难过,这事儿我帮您办妥了。我一定用最实惠的价格,帮你盖出最好的房子。”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声道谢:“那就太好了,我就信得过你。我这人对建房一窍不通,一切都靠你了。”
第二天清晨,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卷尺和图纸,跟着大婶去了她家的宅基地。那块地儿确实不错,四周开阔,将来房子建起来肯定亮堂。我边量地边和大婶聊着天,想了解更多细节。“大婶,您这地和邻居们相处得怎么样?建房子的时候可得邻里和睦,不然容易出岔子。”我提醒道。
大婶叹了口气:“我和旁边的人关系都不错,好说话。就是东邻的老赵,那可真是个难缠的主儿,什么便宜都想占,上次他家修墙还占了我家几分地呢。”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后来商量好了价格和放线的日期,我就让大婶赶紧把塌掉的老房子拆掉清理干净,好挖槽打夯。大婶说她什么也不懂,让我自己找拆房的,她只管出钱。
“行,那就这么定了。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让您们住上新房子。”我拍着胸脯保证。大婶握着我的手:“真是谢谢你,小伙子。有你在,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到了放线那天,果然不出我所料,东邻的赵大爷,穿着一身旧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早早地就蹲坐在他家门口的门前,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地盯着大婶即将动工的宅基地。
我装作没看见他,专心致志地指挥着工人们放线。可赵大爷可不是省油的灯,没过多久,他就溜达过来,开始找茬了。他歪着头眯着眼,指着地上的线说:“你这线可放得不对啊,得再往那边挪个十五公分才行。”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窝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理论:“赵大爷,这线可是按照村里规划放的,每一寸都是量过的,怎么可能不对呢?”
赵大爷却不依不饶,非要我挪线。我见跟他说不通,便做了让步:“这样吧,赵大爷,我给您让出五公分,我们各退一步。”赵大爷一听,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再纠缠,我也总算是把东墙的线给放好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跟大婶他们聊起了这事儿,“大婶,这赵大爷可真是个难缠的主儿,他后面肯定还得找麻烦。”我叹了口气。大婶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可不是嘛,他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家里就我一个大人,到时候他来找事可怎么办?”
秀英(大婶的女儿)在一旁择着菜,也接过话说:“是啊,弟弟上次跟他家孩子吵架,他还跑到我家来大闹了一场呢。”大婶的哥哥,黄大哥在一旁抽着旱烟,也叹了口气:“唉,跟这样的人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见状,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对策。房子既然已经动工了,我就得尽快把主体盖好,免得夜长梦多。第二天一早,赵大爷就带着他那三个五大三粗的儿子,一脸凶相地闯进了大婶家的宅基地。
“哼!你们这房子要是建起来,比我家的高出一大截,这还得了?这分明是想压我们一头,影响我们家的风水!”赵大爷用手指着宅基地,声音带着几分蛮横无理。他的三个儿子则在一旁摩拳擦掌,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笑了:“赵大爷,您这可是无理取闹了,这房子是按照村里的规划盖的,怎么可能影响您家的风水?”赵大爷却不买账,他挥了挥手,示意三个儿子上前。那三个儿子一看就不是善茬,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上来就要动手拆我们的脚手架。
工人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有的惊愕,有的愤怒,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赵怀林,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赵大爷的儿子们一边喊着,一边开始动手拆脚手架,一时间,工地上尘土飞扬,脚手架的接管被扔得到处都是。
我一看这情况,也火了。走到工人们中间,大声说道:“谁阻拦我们干活,就往死里打他们,决不手软!我们是讲理的人,但也不怕事!”有了我的话,大伙都迅速行动起来。赵大爷一看这阵仗,明显有些怯了。他原本以为可以仗着自己在村里的“威名”,随意欺凌弱小,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硬茬。
“你……你们别得意!这事儿没完!”赵大爷嘴里小声嘟嘟囔囔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他的三个儿子也怂了,站在一旁,不敢再轻举妄动。之后赵大爷灰溜溜地带着三个儿子走出了院子,嘴里还不忘嘀咕几句,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今天处理得当,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下午收工的时候,我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准备收拾工具回家,黄大哥突然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神秘地说:“重民,来,我跟你说个事儿。”我一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以为是什么地方出了偏差。便跟着黄大哥走到了房子的一角。
黄大哥清了清嗓子,说:“重民,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干活儿又勤快。我那个侄女。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想给你介绍介绍。”
我一听这话,想着自己一直在忙着事业,现在26岁了还没谈过女朋友,家里也催的不行。而且我自从第一次见到秀英,就暗暗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让我一见倾心。我赶紧说:“黄大哥,这可使不得,我……我这人粗手粗脚的,哪配得上秀英啊?”
黄大哥哈哈一笑,说:“重民,你这是谦虚了。我看你就挺合适的,这事儿我已经跟她们母女商量过了,她们都同意。你就别推辞了。”我一听,心里更美了,就像吃了蜜一样甜。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为妻,那可是求之不得。于是,我赶紧答应了。
黄大哥拉着我又走进了她们的家门。一进门,我就看到秀英和大婶正在收拾碗筷。她们见到我俩进去,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秀英也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我赶紧走过去,说:“秀英,我来帮你收拾碗筷吧。”
大婶赶紧制止了我,说:“重民,你快别忙了,去屋里跟秀英聊聊天吧。”后来我在秀英屋里聊了半天,两人看对方都顺眼。后来房子盖完了,大婶要给我结清工钱,我还执意少要了四分之一。大婶特别过意不去,我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大婶一听这话,眼眶都湿润了,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重民,你真是个好孩子。秀英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就这样,我和秀英结了婚。
婚后我经常过来帮大婶干活儿,家里的大事小事大婶都跟我商量。小舅子后来结婚也是我一手操持的。我尽到了一个女婿和姐夫的责任,也收获了满满的幸福和快乐。
现在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也快五十岁了。回想往事,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似的。感叹时光过得太快了,带走了我的青春,送来了我的暮年。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陪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