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世界地图上，沙俄就像一头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北极熊，地盘有2200万平方公里，占了地球陆地面积的六分之一呢。那时候，英国在非洲疯狂掘金，法国在东南亚种橡胶，靠着殖民地赚得盆满钵满。可再看沙俄，海外殖民地少得可怜，就有阿拉斯加那片冰雪荒原，还有个罗斯堡，存在时间也不长。阿拉斯加最后720万美元就卖了，罗斯堡租期连30年都不到。更逗的是，葡萄牙国土面积只有沙俄的八十分之一，殖民地面积却是沙俄的四倍。巴西咖啡、果阿香料，让这小国赚得可欢了。

这种鲜明对比，在1884年柏林会议上达到了顶点。列强们在非洲地图上随便划拉，分了4000万平方公里殖民地，沙俄代表只能在中亚沙漠里无奈地数骆驼。之前，沙俄为了征服希瓦汗国，花了2.3亿卢布，这相当于当时俄国年度预算的三分之一。财政大臣维特算过账，在非洲建同等面积殖民地，成本是中亚的6倍。

圣彼得堡的水兵们，对沙俄这“冰牢”困境感受特别深。波罗的海舰队每年有125天被冰封，就像被冻住的雕塑，动都动不了。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塞瓦斯托波尔港封冻45天，黑海舰队在英法蒸汽舰攻击下，根本扛不住。当时俄国只有12艘蒸汽舰，英国却有101艘。1905年对马海战，更是输得底儿掉，波罗的海舰队绕地球半圈赶来，结果76%的舰船被日本联合舰队击沉。司令官罗杰斯特文斯基被俘时，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锅炉里还留着北极的寒气呢。

沙俄为啥这么惨？根源就在于它“内向水系”的地理特征。伏尔加河、第聂伯河等主要河流都流向内陆，想出海，就得经过土耳其的达达尼尔海峡，或者瑞典的卡特加特海峡。1833年，沙俄好不容易让土耳其签了密约，俄舰能自由通过海峡，可8年后，英法一施压，这密约就作废了。事实证明，海洋霸权可不是靠一纸条约就能有的，得有厉害的炮舰撑腰。

葡萄牙人在巴西砍甘蔗忙得热火朝天，沙俄冒险家们却在西伯利亚冰天雪地里挖金矿。18世纪，西伯利亚金矿年产量有500万卢布，是阿拉斯加皮毛贸易收入的25倍。1872年，巴库油田一发现，俄国人都疯了。到1901年，俄国石油产量涨到1200万吨，占全球总产量的三分之一。陆军大臣库罗帕特金直白地说：“每占领1平方公里的中亚荒漠，就相当于从英国手里抢了3平方公里殖民地的主动权。”

这么一来，就形成了“以战养战”的扩张模式，成了一个闭环。1881年，沙俄征服土库曼，拿到了里海东岸天然气田；1891年，西伯利亚铁路开工，85%的殖民预算都投到远东。到1900年，俄国铁路密度只有德国的五分之一，却修出了世界上最长的陆地铁路。这铁路可不是为了搞贸易，是为了能快点把军队运到中亚，维持统治。

1884年柏林会议开得热闹，列强瓜分非洲，沙俄却陷入“三线作战”的麻烦里。中亚战场，仗都打了12年；巴尔干地区也有危机，把沙俄折腾得够呛；远东那边，西伯利亚铁路还在紧张施工。财政大臣一算，在非洲建400万平方公里殖民地，得花15亿卢布，这可是当时俄国GDP的四分之一。同期在满洲修铁路，每公里成本只有非洲的三分之一。

更要命的是，沙俄海军太“老龄化”了。1914年，沙俄主力舰平均舰龄19年，英国主力舰平均舰龄才8年。英国在南非用先进蒸汽舰运黄金，俄国黑海舰队还在花大价钱修1853年造的老船。统计显示，俄国海军47%的预算都花在修船上了。沙皇自己都承认：“我们的舰队，连波罗的海的冰都搞不定，更别说赤道地区那大太阳了。”

沙俄双头鹰国徽，一头朝欧洲，一头朝亚洲，可就是冲着陆地。地缘政治学家麦金德说过：“俄国的扩张是草原和冻土环境下的一种生物本能。”英国靠着坚船利炮开拓热带殖民地，沙俄哥萨克骑兵还在中亚沙漠追骆驼呢。1917年，沙俄王朝倒台，俄国陆地边界是世界最长，可铁路却没形成完整网络。这可不是偶然，是大陆文明面对海洋文明崛起时，做出的集体选择。

历史有时候挺有意思。沙俄靠着2200万平方公里陆地，证明过陆权在世界格局里的厉害，可在热带殖民地竞争中，却输得干干净净。这对所有“大陆国家”都是个警示：当海洋成了世界财富流动的主要通道，只盯着陆地的国家，就算曾经像大巨熊一样强大，最后也可能被时代甩在后面，变成历史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