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题为《高中取消早晚自习老师激动得睡不着》的文章冲上了热搜,引起网友广泛讨论。
有人为文中教师的欢喜感到心酸,感叹现在的老师不好当,还是古代老师有地位。
可你知道吗?三百年前郑板桥就写过一首“教师吐槽神诗”——说教书先生是“吃不饱的清闲人”,还是“没戴枷锁的囚徒”!
从古代私塾到现代教室,老师们的苦乐人生居然像复制粘贴?
今天带大家穿越到古代,看看古代教师生活的酸甜苦辣。
汉代:休假与考核并行
真正的教师节可以追溯到汉代。到了汉代,“学校”的实体已经产生了,每个学校都配备一定数量的老师。
据《汉书·平帝纪》记载,当时的学校若是处在郡国,则称为“学”;若是处在一个县或者一个侯国,则称为“校”。
黄宗羲在《与陈乾初论学书》中提到,汉、晋时期,每年农历8月27日,即孔子诞辰日这天,皇帝都要率领文武官员去祭拜孔庙。在皇帝的带头作用下,各地官府也纷纷效仿。
因此,“教师节”这天,除了祭奠孔子,也要“置休经师”“授束修”。
当时虽没有确立孔子诞辰日为教师节,但教师已开始享受节日休假、会餐等福利待遇了。
西汉以前,教师多是推荐,不需要从业考试。到了东汉时期,要想成为太学博士,就得通过太常主持的考试,有点类似今天教育部主持的考试。教师个人的教学经历和年龄都有相应的规定,要求曾教过学生50名以上,年龄不小于50岁。
隋唐:丰富的学堂生活
隋唐时期,中国形成了完备的官学制度。官学相当于今天的公办学校,既有小学,也有大学,既有综合性学校,也有专科学校。教学管理和要求也更规范更严格,对教师从业资格和教学能力都有一套完善的考核办法。其中,授课数量是考核定级的重要标准之一。
每到孔子诞辰日这天,国都和各州、府、县都要举行孔子诞辰祭典,当时的祭典非常隆重。国子监、书院以及州、府、县也会选拔成绩突出者为“司业”,报送朝廷,这些“先进教育工作者”最高可获赏银500两。
和当下一样的是,古代的教师也不容易。他们不仅要教学,还要处理一些学堂的琐事。但这辛苦的学堂生活中,也不乏乐趣。敦煌写卷中,有一个署名为“三界寺学士郎张彦宗”的人在《开蒙要训》卷末写道:“闻道侧书难,侧书实是难。侧书须侧立,还须侧立看。”正着写字算什么,我侧着写字才难呢!这“侧书”不仅侧着站才能写,而且侧着站才能看,你说厉不厉害?
▲ 唐代学郎的涂鸦
再比如,有一卷《推占书》后附了四句:“书后有浅纸,不可别将归。虽然无首笔,低作五言书。”署名“张大庆”。大概就是说写完了还有点空白,张大庆又不想浪费纸。虽然文采不好,也勉强写首五言诗吧。原来这四句本身就是五言诗,可以说深得解构主义精髓。老师看到这样的口水话,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最有趣的是新疆阿斯塔那唐墓出土的一卷《论语郑氏注》,抄写者卜天寿是“西州高昌县宁昌乡厚风里义学生”,年仅12岁。这卷论语是当时的课本,小天寿抄完后可怜巴巴地加了四句:“写书今日了,先生莫咸池(嫌迟),明朝是贾(假)日,早放学生归。”
▲ 唐代学郎的习字本
宋代:热闹的私立书院
宋代是民办学校兴起和繁荣的时代,私立书院流行,但朝廷对官学同样抓得很紧,要当上“公办教师”同样得考试。宋熙宁八年(公元1076年)实施的“教官试”制度,大概是中国教育史上最难通过的教育主管和教师资格考试。由于考试过严,全国州、县的教授数量明显减少。明代徐有贞曾说:“宋有天下三百载,视汉唐疆域之广不及,而人才之盛过之。”在宋代“以文治国”的基本国策下,人们从孩童时候起,不论男女都可以接受儒家教育,官办和私人教育机构蓬勃发展,也使宋代成为进士数量最多的朝代。
▲ [明]仇英《摹宋人村童闹学图》
从明代仇英《摹宋人村童闹学图》可以看到宋代学堂的热闹景象。画中,一个半秃的私塾先生在睡午觉,东坡巾已被偷走。青衣小孩拿着毛笔回头,旁边坐着红衣小孩。虽然他写了几个“上大人孔乙己”,但明显身在曹营心在汉。左边的小孩持书追赶同伴,中间的小孩躺在桌上,像杂技演员一样蹬着凳子。右边的小孩正顶着书做鬼脸。紫衣小孩蹲在地上,给打瞌睡的老师画像。另一个小孩画了胡子,顶着茶壶,披着草书的长卷,拿着戒尺当笏板,装模作样地把老师当成皇帝来拜。可怜这位私塾先生正酣然入睡,却不知学生们正在大闹天宫。
明清:丰厚的福利与辛苦的教学
到了清代,不但祭奠孔子的规模和范围愈加宏大,教师的薪酬福利也越来越丰厚了。农历八月二十七这天,朝廷将提高各个书院、学府、监院教师的薪金,成绩卓著者在这天还会“升职”——最高的会授予八品职衔,提升为院长、监院、掌教、馆师等。颜元、阮元、惠士奇等学者就是在那时得到的提拔。
释奠礼是古代学校设置酒食以奠祭先圣先师的一种典礼,明清之际达到了鼎盛。最初释奠礼每年只有秋季一次,后增为春秋两次。参加释奠礼的人员,最初只限于孔氏直系子孙。后来,祭孔被当作国家的大典,但“家祭”仍照常进行。
▲ [清]华嵒《桐屋闹学图》
同时,清代学堂对“体罚”的认识也与过去不同。吴友如曾用画记载了一个《朴作教刑》案例:通州潞河某学究,脾气比较大。有个学生撒谎请假,过了几天才被发现。学究勃然大怒,竟然让几个学生用铁索把他捆来,让他跪在台阶下,其他学生排列两旁,自己像县太爷一样煞有介事地审案。没想到打了二十大板,学生还是不承认。于是,学究把他锁在小黑屋里不给吃喝。后来学生家长知道这件事,惊骇得不得了,把学究给告了。结果学究经历了一把真正的审案,就像自己对学生那样。
吴友如评论这个学究是“咎由自取”,可见到了清末,开明人士还是不赞成体罚的。1904年清政府《奏定学堂章程》正式规定13岁以上的学生不能打,13岁以下的最好不打。
过度的不能体罚,又难免矫枉过正,社会上一度有“学生不好管、教师不敢管或不愿管”的尴尬局面。明代朱载堉有一首 《教学难》:“教学难,教学难,好将道义惹仇嫌。出入由人管,饥寒谁可怜。打他就说不读罢,不打又说师不严!”其中滋味,大概当老师的人都会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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