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池花农老张的“”晚景

藏二代历史 2024-09-25 13: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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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梗两年多来,老张成了赵嬢嬢嘴里那个“在家里面最享福的人”。既然已经被老伴贴了标签,老张的“躺平”生活或许就变得心安理得和名正言顺了。

哪怕如今已经可以踉踉跄跄走点路,可老张还是不愿意放弃赵嬢嬢给他定义的“享福”生活。不过这个“福”在我看到的现实就是:他整天都卧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看抗日神剧。遥控板已经被他磨得泛了白,哪怕起来上厕所,他也会把遥控板攥在手里。花儿远离了他的生活,走街串巷的叫卖声,早已被电视剧里的枪炮声替代。

为了把地里剩下的月季卖掉,再赶一个栀子花期,赵嬢嬢除了煮三餐饭的时候在家外,天不亮就得骑着三轮车进城卖花,下午侍弄花田,晚上还要把摘下来的花捆成花束装筐,每天都要忙碌到深夜才会闲下来。

老伴没日没夜的干活,而他自己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让老张愧疚不已。从家里的顶梁柱,变成了一个十手不粘泥的“老废物”,老张内心的煎熬,是任何一部抗日神剧都化解不了的。

夫妻俩都已经到了享受农村合作社保的年龄,但每人每月160多块钱的养老金,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只够买米买盐的。

老两口没有多少文化,养花技术也还停留在自己的一点经验上面。没有规模化种植,没有技术支撑,没有劳力注入,事实上老张夫妇并不算一个真正的花农,卖花充其量只是他俩一个小的副业而已。

而他们生活的主业,还和大多数农民一样——养儿防老。

两个女儿早已外嫁,那个“防老”的儿子,又远在成都打工,家也安在了儿媳妇的老家眉山,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天。夫妻俩考虑到现在年轻人生活压力也大,儿子也还没带小,伸手要钱实在张不开嘴,“防老”就只能靠自己了。

老张的二层小楼就在公路边上,他的老屋和花田则在马路对面,他兴奋地领我去老屋,蹒跚着扑向马路时,总让我心惊胆战,生怕一不留心,他就会摔倒在马路中央。

老屋已经不再住人,成了存花的库房和6只老母鸡、一条狗的窝窝。

长期被套养的狗狗黑儿变得暴躁,见到生人就奋力地拽铁链,狂叫不止。记得九年前我第一次认识黑儿的时候,它还是一个人来疯,见到我就不停地摇尾巴,那时候它成天都跟着老张的儿子在田野里疯玩,快乐而粘人。

已经成熟了的枇杷果子,黄澄澄地挂在树枝上,风一吹就劈劈啪啪地落下来。没功夫摘,更没时间拿到街市上去卖,赵嬢嬢家这一茬的果子只能烂在地里了。

老屋后面就是一大片栀子花田,已经长出了今夏的第一茬花苞。临走时,赵嬢嬢对我说:等花开了,我们送你一枝,我们还会一直在早市上卖花的。

你在等风,我在等你,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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