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敢言敢行,“识朝廷大体”的文官:刘烨

文石斋主聊文化 2024-09-08 21:30:34

远观近鉴宋朝人•153·敢言敢行,“识朝廷大体”:刘烨

宋代文人服饰

刘烨,字耀卿,生卒年不详,有“执礼孝亲,五代惟此一人”之称的刘温叟的三子,《宋史·卷二百六十二·列传第二十一·刘温叟传》后有附传。

附传记,刘烨“进士及第”,即在科举考试中考取了进士,中进士后参加工作,经积累资历,官至国家藏书机构“秘书省”官阶从七品的“著作郎”。

大约在宋真宗景德年间(1004-1007)至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7)前期,刘烨离开京城,出任龙门县(治今广东龙门)知县,当时龙门县有强盗杀人,刘烨将强盗捕获,准备把强盗押送府城,但又担心强盗在中途逃脱,就在县城将其全部斩杀,众人都很佩服刘烨的果敢。

后刘烨升任益州(治今四川成都)通判。当时王曙任益州知州,有人说王曙为政苛刻暴虐。刘烨被朝廷召回,宋真宗问刘烨:“王曙施政和他的前任凌策相比,哪个好?”

刘烨说:“凌策在四川任职的时候,赶上丰年,政事清简,所以能够宽和对待部下;王曙到任后连年歉收,总有盗贼偷偷作案,非诛杀不能禁止。但王曙所行之事,也未曾出于陛下法外。”

宋真宗认为刘烨说得很好。

天禧元年(1017),朝廷开始设置谏官。宋真宗对宰相说:“谏官、御史,应该识朝廷大体。”任命刘烨为谏官“右正言”。

其时连年饥荒,黄河在滑州(治今河南滑县)决口,国家大兴工役,饿殍相望。刘烨向宋真宗上表,请求罢免宰相,以应天变。

京城汴梁东南出现一眼泉水,民间争相传沿说泉水可以治病,宋真宗下诏在泉水旁边建“祥源观”。刘烨又上表,说泉水治病“诡妄不经”,即怪诞荒谬,不合常理,而且正在大旱,不可兴土木,做不急之事,又请求罢去各“路”(略当今之省)主管刑事工作的官员“提点刑狱公事”,禁止民间抛弃父母供奉佛、道两教。

但宋真宗对刘烨所请诸事都没有回应。

刘烨见自己作为谏官向皇帝进谏却不被采纳,上表宋真宗,请求辞去谏官职务,离朝到地方任职,而宋真宗也对刘烨屡次“言事”有了看法,就给了刘烨“判三司户部勾院”的官职,命他到京西地区安抚军民。后刘烨还朝,任皇帝的文学侍从“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升高级谏官“右司谏”,再升尚书工部员外郎兼御史台长官“侍御史知杂事”,代理吏部掌管幕职、州县官以下登录拟任命官员、考核官员等事的“流内铨”长官“判流内铨”。

代理“判流内铨”期间,刘烨向朝廷请示,凡京朝官即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官员的父母去世,所在部门不得上奏朝廷,请求其留任,必须辞职回家,为父母守孝,只有符合朝廷特别有旨令其“起复”的规定,才能继续任职。朝廷批准了刘烨的请示,宋真宗下诏,除益(治今四川成都)、梓(治今四川三台)、利(治今四川广元)、夔(治今重庆奉节)路的长官遇到此类事情仍依旧上奏朝廷,请求朝廷裁决外,其他任何官员父母去世,请求不为父母守孝,继续任职,都以犯罪论处。

后刘烨改任国家最高财政机构“三司”所属机构“户部”副长官“户部副使”,升官职为“龙图阁待制”,主管户部各司钱粮库事务,代理开封府长官“开封府尹”。

《邵氏闻见录》记,刘烨代理开封府尹期间,宋真宗想立德妃刘娥为后,但遭到大臣以刘娥“出身微贱”为由反对,宋真宗和刘娥为抬高刘娥身家,主动于刘烨“认亲”。

一天,刘娥单独召见刘烨说:“我听说卿家是十几代享有盛名的大族,想看一看卿的家谱。恐怕卿家和我是同族啊!”

刘烨回答:“不敢!”

后刘娥又连续几次向刘烨问起此事。刘烨不愿与刘娥“结亲”,又怕硬顶顶不住,就在一次向宋真宗汇报工作时假装头晕症发作,倒地不起,提出身体不好,不再适合担任开封府尹职务,请求离开朝堂,到洛阳任职。不久,宋真宗批准他出任河南府(治今河南洛阳)知府。

《宋史》附传记,刘烨后由河南府转任河中府(治今山西省永济县蒲州镇)知府,并在河中府任上去世。

而刘烨不与皇家“认亲”,对他人却颇有情义。刘烨在益州任通判时的领导益州知州王曙是宰相寇准的女婿,宋真宗天禧四年(1020),寇准在与丁谓等人的政争中失败,罢相被贬,王曙也被降为汝州(治今河南汝州)知州。当王曙被贬出京时,朝中无人敢于相送,刘烨叹道:“友朋之义,独独在今天没有了吗?”径直去为王曙饯行,和王曙待了一宿才回家。在河中府任职时,刘烨与当地有才德而隐居不仕的“处士”李渎相好,李渎去世,刘烨向朝廷上表,陈述李渎的高尚品行,请求朝廷表彰、封赠,宋真宗下诏,赠予李渎“著作郎”荣誉职衔。

附传最后记,唐末五代丧乱,名门世族大多离去乡里,或因官爵中断,世系无所考证,只有刘温叟一族,自十二代祖、北齐中书侍郎刘環隽(《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有其人)以下,做官者相继,家世谱牒得以保存。

《宋史》传后之“论”,对刘烨没有做出评价。

我以为,刘烨虽为文人,却颇具侠气,一生做人做事,大有常人所不能为之处。有人说,宋朝是读书人、文人的黄金时代,而这个黄金时代,固然是宋太祖、太宗开创的“抑武佑文”、优待读书人、文人的环境所致,恐怕也更是刘烨这样的读书人、文人自己争取、创造的吧?

宋真宗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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