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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背景元祐六年(1091年)8月,苏轼结束了2年的杭州知州任职后,转任颍州知州。半年后,再转任扬州知州。
到任颍州时,正逢雨季。苏轼经过大量调研,在9月召集各路官员,研究阻罢开挖“八丈沟”,改为治理颍州西湖等水利工程,以确保颍州城乡万民安全。经苏轼力争并上书朝廷,终获批准。苏轼在颍州任上大约半年,但其直言阻谏、为民请命的事迹和其改建的水利工程至今仍在颍州传颂。
《东坡笠屐图》 李公麟(北宋,局部)
在阻罢、改治中,时任京西北路转运判官的朱勃(逊之)坚决支持苏轼的决策。9月会议期间,苏东坡与朱逊之在州衙后园内观赏菊花。朱说:“菊当以黄为正,余可鄙也”。此论深合苏轼之意。其后,苏轼又读了他的诗,颇为赞赏,于1092年作《病中夜读朱博士诗》。苏轼时年56岁。
本诗诗题中的“朱博士”即指朱勃(字逊之)。其子为才冠南宋的朱敦儒。
原 诗《病中夜读朱博士诗》
苏轼(宋)
病眼乱灯火,细书数尘沙。1
君诗如秋露,净我空中花。2
古语多妙寄,可识不可夸。3
巧笑在瓶颊,哀音如掺挝。4
曾坑一掬春,紫饼供千家。5
悬知贵公子,醉眼无真茶。6
崎岖烂石上,得此一寸芽。7
缄封勿浪出,汤老客未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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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1、病眼乱灯火,细书数尘沙。
病眼:指患眼疾。细书:小字。
2、君诗如秋露,净我空中花。
空中花:《圆觉经》“譬如病目见空中花”。此处既指眼疾带来的眼前模糊昏花、飞花之症,也指内心混沌不清。
3、古语多妙寄,可识不可夸。
可识不可夸:此处指其妙可意会,而不可言说。
4、巧笑在瓶颊,哀音如掺挝。
巧笑:美好的笑貌。指朱诗中描摹得快乐与美好。瓶颊:指脸颊。掺挝:一种鼓乐。
5、曾坑一掬春,紫饼供千家。
曾坑:地名,在北苑贡茶园内。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北苑茶正所产为曾坑,谓之正焙。非曾坑为沙溪,谓之外焙。”紫饼:此处指曾坑所产的贡茶饼。
凤来朝(白牡丹)
6、悬知贵公子,醉眼无真茶。
悬知:料想,预知。真茶:真正的好茶。
7、崎岖烂石上,得此一寸芽。
烂石:此处指风化较完全的砂砾土壤。陆羽《茶经》:“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一寸:此处引申为微少、罕有。芽:指茶的嫩芽。
8、缄封勿浪出,汤老客未嘉。
浪出:此处指随意送人。汤老:指三沸之水。《茶经》:“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嘉:嘉许,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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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意我正在闹眼疾,晚上读书,眼前的灯火都是模糊迷乱的;纸上的小字犹如细碎的尘沙,难以辨认。
读君之诗,宛如秋天晨露,晶莹清透;模糊昏花一扫而净,眼前清亮,内心澄明。
你的诗句高妙,与古人哲语相互印证;妙可意会,而不可言说。
你诗中所述的快乐,让我也两颊生色;你诗中描写的哀伤,又让我感受到切心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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