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江苏宜兴的吴洪裕临终前特意嘱咐家人,要拿他钟爱的两件传世珍宝陪葬。他死后,家人依遗嘱行事,先烧了智永草书《千字文》,次日烧《富春山居图》时,其侄冲过去抢出画,画虽保住却断成两截。
那小的一截属于《富春山居图》起始部分,如今约0.51米长,名为“剩山图”。当年黄公望起笔便是雄浑大山,左侧斜坡缓,林木参差,有几处茅庐点缀,群山环抱处是一片江面。
目光沿“剩山图”的江面往左移,就来到更开阔的江面处啦。这可是现存《富春山居图》较大一截,是主体部分,长约6.36米,叫“无用师卷”。无用师即黄公望道教师弟,1347年,他陪79岁黄公望至富春江畔,求画,黄公望画了四年,1350年绘完赠之。
踏入“无用师卷”,最先看到的是宽阔江面,近旁山势平缓,远处山峦朦胧。再往左行,途经茅舍、古树、小丘,抬头便见一座雄浑大山矗立。山脚下石桥上,出现了画中首位人物,手持木杖,正由右向左过桥呢。
绕过那座大山后,在山的另一侧脚下,我们瞧见一位樵夫。他正挑着干柴走在山路上呢,其身旁林木繁茂,和那墨色的身影融合起来,仿若一体。
与樵夫分别后往左行,眼前近处有几座稍低矮的山头。随后江景有变,江面成了近景,大山成远景,可见黄公望作画用心。江面上泊着一叶扁舟,有戴蓑笠的渔夫悠然垂钓,此乃画中第三人。
在江边左边的那座草亭里,坐着一位书生呢。他正扭头望向江面,瞧着那一群群野鸭子,也瞅见了方才还在悠然自得独自垂钓的渔夫呀。
书生把头往左一转,便能瞧见画里第五个人,也是扁舟上垂钓的渔夫。在中国文学与历史传统里,渔夫、樵夫常是隐居者身份。元代汉族士人多隐居,江南这类高人不少。画中书生两边各有一渔夫,大概是其心中镜像呢。
再往左边行去,江面宽阔且风平浪静,水面仿若镜面般无一丝波澜。只见江面上并排驶来两叶扁舟,两位渔夫相对而坐,像是在交谈着什么。秋意正浓,此刻他俩已没心思垂钓啦,这便是画里的第六和第七个人哟。
《富春山居图》已至尾声,最后那尖顶山峰现于眼前,填满画面,墨色转淡,山色入水色,余韵绵绵。惊喜的是,此峰右侧有桥,桥上一人拄杖过桥,是画中第八也是最后一人,与第一人相向而行,呼应起来。
站在那巍峨壮阔的山水跟前,人显得格外渺小呀。瞧那一个个小小的身影,被黄公望搁在了山水之中,仿若尘埃般,却又无比顽强,真叫人动容呢,这恰是画家自身的生命观哟。
《富春山居图》问世以来,一直被视作山水画史上顶尖代表作。因其不但展现出高超笔墨技巧,还呈现出天人合一的妙境。画家内心须通透、平和,方可绘就这般动人山水。向黄公望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