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恨我害死阿姐,逼我嫁给傻子乞丐又后悔了,最终我们一死一疯

云舟故事会 2024-03-29 16:25:35

竹马让我嫁给傻子乞丐,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洞房花烛夜,他却闯了进来,就着大红喜帐,逼我做他的侍妾。

后来我死了,他也疯了。

1

“一拜天地!”

“二拜——”

喜婆的声音戛然而止,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裴晋。

“裴丞相,若无要事还请您自行离开,奴婢今日成亲并未宴客。”

裴晋稳稳坐在高堂上,着了一身尚未换下的绯红官服,墨发杏唇,容姿卓绝。

“这高堂之位,我坐得还是坐不得?”

我无父无母,是他一手养大的,当然坐得。

我一咬牙,“喜婆,继续!”

“二拜高堂!”

“夫妻对——”

仪式再次被打断,我被裴晋攥着手,拖进喜帐。

“裴晋,这是我和我相公的房间,你出去!”

他随手掀了我的喜帕,捏着我的下巴,笑意疏离。

“相公?你是说门外那个要饭的傻子么?”

“他来了又做得了什么呢?和一个傻子洞房?”

裴晋的嘲讽意味十足,连他带来的奴婢也跟着捂嘴笑。

我对上裴晋的双眸,不卑不亢:

“自然是互诉衷肠,许诺白头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时辰尚早,我们还可以在我娘坟前上柱香,然后一起沐浴,我会枕在他肩上,亲吻他的唇,抚摸他的脸颊。”

裴晋脸色愈发难看,我扬起头,轻轻嗤笑。

“还想听么,奴婢可以慢慢说。”

一支梨木毛笔被折成几段,扔在我脚边。

那是我十二岁送他的生辰礼物。

裴晋还是这样,说不过就发脾气。我无动于衷地站着。

他忽然扯落我的嫁衣,将我带到榻上。一旁的奴婢们识趣地离开。

“徐念念,你说我今夜歇在这里,旁人会怎么看你?那傻子会怀疑么?他会觉得你恶心至极,还是毫无知觉,依旧每天傻乐呵?”

我一点点掰开他的手,狼狈地从榻上爬起来。

“他会等我到天明,轻轻说,‘念念,别哭啊,我们要好好活着。’”

我们能活下来,已经很艰难。

小五是我在这世间,唯一还值得留念的人,只有他会疼惜我。

“裴晋,这些年,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嫁,我也嫁了,你还想怎样?放过我吧。”

他重新将我抓过去,按在大红被褥上,双眼通红。

“放过你?”

他笑得凄惨,眼底恨意难掩。

“那谁来放过我阿姐?她当年坠崖身亡,尸骨无存。可你凭什么还好好活着?徐念念,你这辈子都该生不如死。”

我咬着牙关,不流一滴泪。

瑛姐姐没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就合该赎罪,活得猪狗不如。

裴晋略略松手,指尖在我锁骨处流连。

“你不是想嫁他么,本官倒想看看,你怎的拿这副身子嫁人。”

“做了那么久的红倌人,也配为人妻么?”

我颤颤发抖,该来的还是要来。

烛花挑灭,裴晋在我和小五的婚房内肆意折辱我。

2

我疼得浑身战栗,抱着双臂,缩在床角,麻木地放空双眼。

地上是沾满酒渍的几串铜钱。

他把我当成……

从小到大,记不清多少次了。

除了这样的钱,我在京城拿不到别的一个子儿。

裴晋乐于用这样的方式折辱我,将我往尘埃里踩。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个以色侍人的下流货色,就和…我娘一样。

没人看得起我。我被裴晋养在府上,名义上是表小姐,背地里又是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他府上塞满各方势力的侍妾,哪一个我都惹不起,裴晋喜欢将我丢在他的女人堆里,看我艰难挣扎。

她们将我赶到偏僻的角门,住在一间破烂的茅房里。

小五就是我在角门外的垃圾堆里捡到的。他在拾荒,快饿死了。

我不想屋门口有具尸体碍眼,给了他一块冷馍馍,他就赖上我了。

小五从不进屋,只睡在屋门口。有天给他洗干净脸,才发现竟也是个俊秀的男人,可惜脑子被撞过,有些问题,连名字也是我取的。

“小五,我很穷,自己都养不活,别跟着我。”

“我可以捡垃圾、种菜养你,别赶我走。”

“小五,她们都说我脏。”

“念念不脏,念念很香的。”

“小五,我不想活了。”

“念念别哭啊,我们要好好活着。”

……

每个熬不下去的夜晚,总会想起小五还守在门口等我。他温柔、善良、坚韧,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我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

所以我还得多谢裴晋成全了我们。

卯时,裴晋终于去上朝了。

我一点点捡起地上的钱,穿着破烂的裙衫开门。

小五在门口守了一夜,手里端着碗温热的鸡汤。

“王婆说我娶媳妇了,要吃顿好的,我一直在柴房煨着等你。”他笑着喂我。

那只鸡,二两银子。

“他们又欺负人,一只鸡怎么就值二两银子了?小五,以后别去王婆那儿买了。”我吃着吃着就哭了。

其实我知道,在哪儿买都一样,他就是想为难我们。

小五手足无措地替我擦眼泪,“是我不好,乱花钱,又惹念念伤心了。等过两天我把屋后的空地翻出来养小鸡崽,好不好?”

“念念别哭了,我心疼。”

他将我搂在怀里,哼着我听不懂的塞北小曲。

“念念裙摆又破了。”他熟练地找针线盒,将我当块珍宝。

我抖着手看他,羞愧的无地自容。小五心性单纯,我的心却像套了把枷锁,无法面对他。

即便我都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徐晋有时起兴趣了,也来找我。他不会给我留一点颜面,每次走了后,我的身体、衣衫都破烂不堪。

好几次与小五,甚至就一窗之隔。

起先我拼死反抗,小五为了护我,总被裴晋的侍卫揍得头破血流。次数多了,我也麻木了,予取予求。

起码这样,我们不会再受伤。

3

我拿着那些钱在集市买了些肥啾啾的小鸡崽,小五养的不亦乐乎,盘算怎么做给我吃。屋里的红帐被悉数烧干净,我想努力忘掉那些肮脏的回忆。

念念,要往前看,别回头。

我琢磨着等这些小鸡崽长大,就悄悄拿去卖钱,给小五看病。

可惜终究没等到这天。

正得裴晋欢宠的贵妾面色不善的找上门,身后乌泱泱一群家仆。

“苏姑娘的流光镯不见了,搜!”

多拙劣的借口。

他们在破茅屋里翻箱倒柜,摔碎了仅有的两三个瓷碗,劈坏小五亲手做的桌椅板凳,又到后院,将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鸡生生踩死了。

小五怒不可遏,上去和他们理论,苏若云照着我就是一巴掌。

他忽然噤声,恶狠狠盯着苏若云。

“本姑娘不喜欢不听话的奴才。”

她又狠狠抽我一巴掌,我倒在地上,头昏眼花。

直到小五与我一起跪在地上,她方才满意收手,接着又狠狠揪我头发,迫使我抬起头。

“你不是成亲了吗,怎么还要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她警告我离裴晋远些。

我轻轻叹气,明明从来不肯放过我的是他啊。

不一会儿,她的下人在后院找到了所谓的流光镯,

我和小五被罚跪在碎石小径,来往之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表小姐么,她怎么……”

“她算哪门子的小姐?当年要不是裴家,只怕她和她娘一样,还在秦楼楚馆接客呢!”

“听说连她爹是谁,她都不知道。”

……

天逢大雨,寒风入骨,我跪在雨中几度昏死,小五将我搂在怀里,捂住我的耳朵。

“丞相大人马上下朝,我一会儿去求他。”

“念念坚持住,我去求他。”

“他不会相信的。”

“小五,不许求他。”

……

我们并没有见到裴晋,或是苏若云阻拦,亦或是他根本不想见我。

雨水覆在我面上,视线有些模糊,仿佛又回到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那个下午。

那年我十岁,裴晋长我两岁。

瑛姐姐告诉他,我没娘了,以后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裴晋正在练字,不想搭理我。

可抬头看见我,却傻愣愣地问:“阿姐,她怎么长得这么白胖圆润?”

我想那时候我还没这么瘦,应该很惹人爱吧。

“吧唧”一声,他在我脸上啃了一口。

我吓得哇哇大哭。

……

我病倒了,浑身烧的滚烫。我想,真暖和啊。

小五怎么哭了呀,别哭啊,我又不会死的。

我扯扯唇,嘴里却发不出一个字。

他喂我姜汤,我一点点地喝完。

要快些好起来,等开春了我们还可以悄悄去城郊摘茶叶卖钱。

还是先买画具吧。

要藏起来,不能被哥哥发现。

念念和小五,要好好活下去。

“砰。”

门被砸开。

裴晋慢悠悠坐在我床头。

我脑袋烧得恍惚,抓着他的胳膊,满是期待:

“阿兄来看我啦!那只梨木笔你喜欢么?那是我跑遍两座山才找到的一段梨枝哦。”

“阿兄不要怪念念在你的书上画画啦。”

眼前的人愣了一会儿,温柔的对我笑,说的话却那么凉薄:

“你没死啊?”

我惊醒,蓦地放开他的手,起身跪下,“奴婢失礼,冲撞了大人,奴婢该死。”

小五紧紧抱着我。

裴晋久久未语,在我和小五之间来回打量,他忽然问我是不是拿了苏若云的首饰。

“没有!”小五忿忿的瞪着裴晋身后的苏若云,“你们血口喷人。”

家丁冲上来将小五按在地上,他的额头磕破,渗出细细的血珠。

“大人,”我捂着唇,忍不住地咳嗽,冷得打哆嗦,声音像一潭死水,“我没拿。”

“那就是他拿的。”

裴晋看小五的目光,像是看一具尸体。

我拖着病体,不停地向他磕头,嘴里不断重复:

“是奴婢拿的,和小五没关系!大人,是奴婢偷了苏若云的镯子,大人要罚就罚奴。”

“是奴婢偷了东西,奴婢眼皮子浅,不知廉耻。”

小五挣脱束缚,和我跪在一起,争着认罪,磕头声此起彼伏。

裴晋并不关心后院妻妾的珠宝首饰,可但凡能找到机会羞辱我,他总是乐意的。

他笑弯了腰,指着我们:“好一个鹣鲽情深,妇唱夫随。”

下一刻,他沉着眸子拆散我们。

他将我带到别院思过。

那是瑛姐姐和我们以前居住的地方,四面的墙壁早已爬满青苔,竹荫遮院。

我想起十四岁时,我就坐在竹荫下,用作画的手为他绣香囊,针头扎破十指。

一针一线总是尽我所能用最好的,甚至还不知羞的绣了对鸳鸯在上面。

只可惜最后没能送出去。

它同我的青春一起葬在了十年前的那个黑夜。

4

我娘曾经遇人不淑,沦落风尘,我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到十岁。

直到娘亲病死了,我孤苦无依,瑛姐姐将我接回去。

她说我娘亲在世时,于他们有一饭之恩,裴家合该涌泉相报。

尽管裴氏一族死的只剩他们姐弟二人,可她依旧撑起门楣,庇佑我和裴晋平安长大。

她去长街卖酒,供裴晋念书,供我画画。

瑛姐姐常说,我以后会是名出色的画师。

“那阿兄呢,阿兄会做什么?”

“我会复兴裴氏,做大宰相,然后给阿姐挑个全京城最好的儿郎。”

那时的裴晋,眼里有光,神采奕奕。

“阿兄偏心,我也要嫁个好郎君。”

裴晋抿唇不语,耳尖发红。

他后来也确实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坐稳了丞相之位。

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

我十四岁那年,画技渐长,偶尔有人会买我作品。

彼时裴晋连中两元,正在准备殿试。

可还差些银子。

我和瑛姐姐为此焦头烂额,却不敢告诉他,怕他分心。

以他的资质,想要笼络裴家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瑛姐姐有些心动,我说阿兄并非池中之物,裴家以后若不想在朝堂受制于人,需得先自立。

于是瑛姐姐更拼命的卖酒。

但银子远远不够。

恰好那时有人高价约我作《山夜蝉鸣图》。

瑛姐姐劝阻,担心我一弱女子独身到山上不安全。

可…殿试迫在眉睫,还差十两银子,若是加上这幅画,刚好能凑齐。

我咬咬牙,天刚擦黑便跑了出去。

“阿兄,我去山上摘点野果。”

……

我拿着银子回来的时候,瑛姐姐却没了。

裴晋一宿没合眼,反复问我:

“阿姐呢?我姐姐呢?”

我得了酬劳下山时,碰上两个不怀好意地山民,一路尾随,将我逼到悬崖。

瑛姐姐赶来救我,砸伤一个山民,另一个山民却拽着她不放,两人不慎跌落山崖。

山崖高百尺,深不见底,裴晋从此恨了我。

“你就那么贪玩贪吃?是么?”

“阿姐为了救你,白白丢了性命!”

“徐念念,你当初真该和你那下贱娘亲一起死在怡红楼。”

我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衣袖,“阿兄,你听我说……”

他粗暴地打断,怒吼:“你住嘴!我不是你哥哥!”

“你爹都不要你,还来缠着我们裴家作甚!”

我说,好,那我走,给阿姐偿命。他又不许,将我留在身边,日夜折辱。

后来裴晋中了状元,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却成了他的奴婢,这双手,再也不许作画。

5

最近病得愈发厉害了,总想起十年前的往事。

裴晋将我扔在别院,这里久未有人住,阴冷潮湿。

念念要坚强,过两月还要摘春茶呢。

咳疾愈发难受,裴晋期间来看过我一次。

我问他:“小五呢?”

“阿兄,你别打小五,镯子是我偷的。”

裴晋发了好大一通气,将屋里能砸的全砸了。

我抖了许久,鼓起最后一丝求生的勇气,卑微地哀求:

“阿兄,念念错了,能带我回去看病么?”

“装病有意思?你就这么想见你相公?”

“你就在这儿好好忏悔。”

他拍了拍被我拉过的衣角,决绝离开。

我在瑛姐姐当初坠崖的地方,坐了很久。

对不起啊,小五。

我只是有些,累了。

活着好累。

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我想,裴家的恩情这下还够了吧。

十年又十年,念念活了二十多年,已经很知足了。

下坠的那几许时间,连山野的风都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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