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老班长牺牲，留下幼子，我抚养23年，我住院手术，他卖房救我

作者：舒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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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使命，不畏艰险，无惧流血牺牲，是以保家卫国为天职，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军旅生活，铸就了钢铁意志，也结识了一群生死战友，不是亲兄弟，却也是过命的交情。

今年63岁王大叔是名光荣的老兵，三个月前，一次胸闷气短，到医院检查，被告知心脏心肌梗塞，需要紧急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但昂贵的手术费用，王大叔普通家庭根本拿不出来。

就在王大叔要放弃治疗回家的时候，在外工作的养子，得知王大叔住院后，立马赶了回来，筹备手术费，王大叔这才得以及时手术，脱离危险，过后，王大叔得知这笔手术费的来源后，老泪纵横，也感受到了人情温暖。

下面是来自王大叔的自述 :

我叫王建军，今年63岁了，是一名老兵，40年前，我参军入伍，服役三年，后来退伍后，返回农村老家务农，有一手泥瓦匠的手艺，这几十年靠做泥瓦匠谋生。

当年有手艺一般生活条件都过得去，但是耐不住家里孩子多，我有3个孩子，两儿一女，人头多，开销大，所以也是很辛苦。

1983年冬天，我突然接到噩耗，我们的老班长因执行任务不幸牺牲了，这个消息传来，我们一群老战友都悲伤不已，自发到班长家里去探望他的父母和孩子。

老班长家里仅剩一老母亲和2岁多的儿子，老母亲已经哭得没了眼泪，她看到我们一群战友到来，强忍着悲伤，说: “ 你们的班长是光荣的，你们都是他的战友，有你们这帮兄弟朋友，也是他的荣幸 ! ”。

在场的战友无不悲伤落泪，老班长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只不过弟弟早些年外出闯荡，失去了联系，至今没了下来，妹妹嫁到隔壁镇，如今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战友们一起凑了些钱，交给老人，毕竟还有个孩子要养，也是我们的一些心意。

从老班长家回来，我蹲坐在门口抽烟，媳妇见我闷闷不乐，开导我说: “ 老班长是好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过度悲伤了，人呐，得向前看 ! ”。

我大吸一口烟，看着远处，苦着脸说: “ 对啊，你说得对，人得向前看，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啊，这么小，爹妈就没了，唉 ! ”。

这件事情过去不到一个月，又接到噩耗，老班长母亲过世了，说是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一样，我上门吊唁送老人一程。

葬礼是老班长堂哥一手操办，也算体面，老人入土为安后，老班长的儿子谁来扶养这个得商量好。

葬礼结束后，战友们都各自回去了，我因为想知道老班长儿子由谁抚养，所以也留了下来，老班长对我有恩，我得看着他儿子安顿好，才放心。

孩子小不懂事，还在那里找奶奶，我看着一阵心疼，老班长堂兄弟和他妹妹们坐在一起，讨论着孩子由谁抚养。

他们一轮下来，谁都不愿意收养孩子，堂哥说自家有三个孩子了，本来条件就不好，再加一个哪里养的起，老班长妹妹也说，自己出嫁了，也有老人小孩要养，谁都不愿意收养，个个都在推脱，争论越来越激烈。

孩子在一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一个劲地哭喊，要奶奶……，他们争论了一会，见没有结果，也没有理会孩子，就要散了。

我急忙抱起孩子，跟他们说: “ 孩子你们不愿意养，我来养，我替老班长养儿子 ! ”。

我话一说出口，他们都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都同意，我把孩子放下，轻声问道: “ 小杰，你愿意跟叔叔一起回家么，叔叔家还有哥哥妹妹在哦，他们会陪你玩 ！”。

孩子点点头，我收拾了孩子衣物，把他抱起在自行车后座，准备离开时，老班长妹妹喊住了我，她一脸愧疚地说: “ 王大哥，对不起啊，按理应该是我这个姑姑来扶养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这个确实…… ”。

“ 没事，我明白，孩子我会当成亲生的来养，老班长是我恩人，也是我兄弟，这点你可以放心 ! ”，我打断了他们的话，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听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交代孩子要听话。

回到家，媳妇见我带回来个孩子回来，再看一旁的蛇皮袋全是衣物，就明白了，生气地把我拉到一旁，说: “ 你这是啥意思啊，嫌我还不够累么，家里都有三个小的了，还要带回来一个，你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是么 ？”。

我见她一脸生气样，笑着说: “ 这哪里啊，你想啊，我们平白无故多个这么大的儿子，叫你妈，这不挺好的么，再说了，这不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么，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 ”。

媳妇还是一股气，知道她气没消，我又叹了口气说: “ 这孩子命苦啊，这奶奶一走，没人愿意抚养他，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

媳妇听后，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走到孩子跟前，慈祥地说道: “ 小杰，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家了 ！”，说完直接抱起来，进房间洗手，然后拿出锅里蒸好的红薯，给孩子吃。

转眼间，1988年，小杰已经来到我们家5年了，也是时候可以上小学了，那这样家里就有三个孩子上学，老大小学三年级，老二二年级，老三小杰一年级，小妹明年也准备上学了，这一下全赶在一起了。

丈母娘过来看媳妇，见到家里一堆小孩子，我还要供一个外人的孩子上学，怕我们辛苦，于是跟我说: “ 建军啊，这孩子你能接过来养就已经是很仗义了，这上学你还要负责么 ？”。

“ 学肯定要上啊，只要他愿意读书，哪怕考上大学我都愿意供他 ! ”，我没有犹豫地回答丈母娘。

丈母娘见劝不动我，看了一眼媳妇，媳妇也表示支持我，气得她饭都不吃了，直接回去了。

我平时忙着干活，家里全靠媳妇在操持，小杰开学那天，我带他去报到，他见两个哥哥都有布袋书包，他两手空空，有点难过地问我，说: “ 叔，我咋没有书包呢，哥哥们都有 ! ”。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我平时太忙，这些事情一时间记不起来，笑着对他说: “ 小杰，叔明天给你买哦，今天我们先去学校上课 ! ”。

小杰听后，他很懂事，也没有再闹要，只是点点头，我明显感觉到他不开心，我心里责怪自己，怎么把这个事情忘了。

“ 哎，你们咋走这么快啊，杰子，等等，书包忘了拿啊 ！”，刚走出几步，媳妇在后面边喊追上来说道。

媳妇手上拿着个崭新书包，递给小杰，小杰接过后顿时喜笑颜开，开心的不得了，笑呵呵地摸着书包，我看了眼媳妇，又对小杰说: “ 咋的，有新书包不感谢你婶啊 ！”。

小杰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对媳妇说: “ 谢谢婶，我有书包咯 ！”，说完就高兴地往学校跑去。

我拍了拍媳妇的肩膀，问她什么时候买的，她笑了笑，说: “ 如果都交给你，难咯，还不赶紧跟上孩子 ! ”，她推了我一把，我赶忙往前跑。

孩子们上学后，家里又恢复了平静，这天收工回来，正好碰到村上一位邻居领着他儿子上门，邻居生气地质问道：“ 你看你们家的三个儿子，围殴我家一个，这算什么啊，鼻青脸肿的，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

我再看他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确实是像被打的一样，他这样一说，我瞬间也恼火起来，回复他说：“ 如果是他们干的，我替你们教训他们 ！”。

没过多久，老大他们三个也都回来了，老大老二脸上不同程度有划伤，老三小杰衣服都是泥土灰尘，他们见到邻居和他儿子，老大把两个弟弟挡在背后，警惕地说：“ 你们来干嘛，我们可不怕你！”。

经过了解后，原来经过是老三小杰被一群调皮的学生欺负，带头的就是这邻居的儿子，他们嘲笑小杰是个没父母的孤儿，两个哥哥见弟弟被欺负，忍不了，这才上手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我拉小杰过来，当着他们的面说：“ 小杰就是我儿子，谁再敢欺负他，就别怪我不客气，孩子们做得对！”，邻居听后，没说什么，狠狠盯着自家儿子，踢了一脚他屁股，离开了我们家。

1997年，时间过得很快，小杰准备考高中了，老大和老二读书都不得，都早早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小妹初二，只有小杰成绩很好，我们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临近考试，这几天，媳妇天天做饭送过去给小杰，怕他在学校吃不好，虽然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但也宰了老母鸡炖汤，我笑着问媳妇: “ 你咋舍得你那几只老母鸡，都炖给小杰了！”。

“ 小杰现在正长身体，学校饭菜没油水，他又那么用功，身体能扛得住么？肯定要补好来，小杰将来是要考大学的，这都值得的 ! ”，媳妇一脸自豪地说。

小杰不负众望，考上了市重点高中，算是半只脚踏入大学了，领取通知书那天，我们全家人都在，老大老二，特意回来庆祝。

饭桌上，老大拍着小杰肩膀说: “ 老三，你好好用功，大哥给你挣钱考大学！”，老二也跟着附和，说: “ 对啊，我一个月也挣好几百呢，你呐，就安心读书就好！”。

小妹也一脸羡慕道: “爸妈，我也要跟三哥一样，考上重点高中上大学 ! ”，我们听后都哈哈大笑。

高中三年，勤奋拼搏，挑灯夜战，功夫不负有心人，2000年，小杰考上了复旦大学，一时间整个县里都沸腾了，县领导也来上门慰问，庆祝小杰考上重点大学。

远赴外地上大学前，我们给小杰办了升学宴，宴请了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酒宴上，大家伙都纷纷祝贺我们，说我们养了个好儿子。

小杰是个好孩子，不会喝酒，但那天晚上，他硬是和我喝了三杯，然后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说: “ 叔，没有您和婶，就没有我今天，您就是我的爸妈，这辈子都忘不了您们的恩情 ! ”。我赶紧去扶他起来，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再看媳妇，也是掩面而泣起来。

后来小杰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还靠自己能力买了房子，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事业。

多次劝说要接我们两老去上海养老，只是我们不愿打扰他们小家庭，也怕拖累他。

在后来，他在我们县里面买了房子，说是过年过节回家，也方便一点，虽说家里也可以住人，但是房间确实少了，不够住。

再后来就发生了我住院手术这件事情，我得知是小杰筹钱给我做手术的，过后就找到了他，询问钱哪里来的，他搭着我肩膀说: “ 爸，您就不要担心钱的问题了，我来给您解决，安心休养就好！”。

安顿好我这边后，小杰又飞回上海忙工作去了。

再后来也是小妹说的我才知道，小杰事业上升期，正是用钱的时候，手上也没多少钱，于是他把县城的房子卖了，才凑够钱治我病。

八一建军节，我带上自酿的黑米酒，去探望老班长，看着干净整洁庄严的烈士陵园，心情沉重，这就是老班长长眠的地方啊，我一排排查找，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老班长。

墓碑上的老班长照片，还是那样的年轻，我放下酒，点起一支烟，就地席坐下来，和老班长谈谈心，说: “ 老班长啊，几十年过去了，咱都老了，还记得我刚入伍那年不，我练习丢手榴弹，脱手了，要不是你恐怕早就没我咯 ！”。

打开酒，我给老班长倒上，笑着说: “ 老班长，你最喜欢喝自家酿的米酒了，我们都是来自一个地方，口味都一样，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 ! ”。

“ 放心吧，现在我们一切都很好，孩子也有出息，小杰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呢，哈哈，我脸上也沾光了！”，我笑着笑着眼眶湿润起来。

微风吹来，一阵清凉袭来，带走不少燥热，也把我的泪水吹干了，吹不走的却是青春意气风发时的战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