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创辉

纳隆穿插战

纳隆位于高平市西南15公里，四面环山，灌木丛生。其东北无名高 地由3个小高地成品字形组成，多为杂草和灌木覆盖,3号B公路成南北向 在纳隆东侧山中蜿蜒而过,任河由西向东流经纳隆南侧，河岸陡峭，水 深流急，与公路相交处为纳隆桥。

整个地区便于敌依托要点控制公路和 纳隆桥,是高平通往太原的咽喉要道。从果冈经魁然至纳隆是一条32公 里长的山间小道，要经过任河及4条小溪，横越4座500米以上的大山，沿途山高坡陡，草深林密，不便观察。

在银山地区的越军332师发现从通农穿插而下的北集团部队,以为我 军是要由3号公路夹击河内，纷纷掘壕构筑工事据守。

越军314师574团 857营先我一天占领了纳隆东北无名高地、哦章、纳隆地区,企图控制公路和纳隆桥,以保障其增援或撤退。

纳隆东北无名高地有敌1个连,成品 字形的3个小高地各有1个排，并有能互相支持的火力点;

纳隆桥附近地 区有敌1个连,其桥东、桥北、桥西高地各有1个排，指挥所设在桥头东侧；

哦章有敌1个连,阵地上构筑了简易野战工事。

124师主力攻占纳菲、纳黄、316高地等高平南几外围要点后,为了迅速切断3号B公路，阻高平之敌南逃和太原之敌北援，22日5时,师令370团2营(欠5连、营炮连2排、6连4班)加强1连,团直82无坐力炮连,侦察兵两个组,民兵80人，15瓦电台1部，决心沿魁光、魁然、巴瑶、丰略、纳德之线插到纳隆地区,夺取要点,断敌退路，阻敌增援。

据上级通报:41军363团已从西北线向纳隆穿插，要注意与友军取得 联系。370团2营受命后,决心按师指定路线，全营成一个行军纵队迅速 插到纳隆地区,完成切断3号B公路的任务。

针对越军惯于袭扰、伏击的 特点,指派了尖兵和侧翼警戒，每个步兵连配属重机枪2挺，82无坐力炮2门,增强各连独立作战能力。

370团2营于22日6时从果岗出发。12时10分，尖兵4连4班进至魁然东 侧山腿拐弯处时,发现前方约100米处有敌约1个班向我方运动,尖兵班 立即占领有利地形，先敌开火将其击溃。

同时,发现魁然西侧无名高地 山背敌1个班由北向南运动,南侧山脚水沟边敌约1个班利用茂密的灌木 丛作掩护,避开前卫4连,向南运动,与营指相距50多米时遭遇。

营指前方警戒小组迅速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夹击水沟边之敌,激战15分钟,歼敌6名，粉碎敌偷袭。

营指判断敌企图以小股袭扰,迟滞我行动,即令4连1排抢占魁然东 侧山腿，向南、北担任警戒；

4连2排歼灭魁然西侧无名高地之敌,占领 山口，组织火力掩护主力迅速前进。全营随即加快速度顺利通过魁然地区 。

17时,营命令前卫4连准备从班商过任河。

尖兵班进至山腿拐弯处 时,发现班商有数名敌人占领工事。尖兵班即占领有利地形先敌开火， 毙敌1名，伤敌1名。

这时,敌人不断向我射击。营根据情况判断班 商敌工事多，居高临下，兵力较强;徒涉场地形开阔,在其火力控制之 下，威胁较大。且从班商过河后还要沿任河边走，再过一次任河才能插 到纳隆，劳师费时。

决定不从班商过河，令4连1个班和1挺重机枪向班商 方向担任警戒，全营跑步前进,从丰略过河。

18时,2营到达丰略后,令 1连3排担任警戒，掩护部队开始徒涉任河。当1连主力过河时,突然遭丰 略西南侧山腿树林里的敌人射击，82无坐力炮连1名战士中弹牺牲。3排一齐开火将敌驱逐，部队迅速通过。

18时30分，当前卫连到达纳德附近时,遭到河南竹林和几个方向的敌人断续射撃。2营边组织火力掩护边继续前进 。

2营考虑已插到纳隆地区,离纳隆桥只有几百米，已完成了穿插的第 一步任务;当时天已快黑，与友军363团没联系上。

且自进至丰略地区 后,敌情不明，地形复杂,部队在河边运动,地形对我非常不利，决定 停止前进,强占附近有利地形，待查明情况后再向敌发起攻击。

于是， 令4连主力和6连占领纳德西南高地西侧，向西做好战斗准备,4连2排在 该连主力西侧担任战斗警戒；

1连占领纳德西南高地东侧,3排向纳隆桥 方向，其余向北做好战斗准备;

团82无坐力炮连和营炮连配置在纳德西 南高地东北侧,分别向北、向西做好射击准备;

营指挥所在纳德西南高地东侧。

20时15分全营部署完毕,各连构筑工事并派出警戒。

2营用13个小时插到纳隆地区,全程32公里，用两个小时占领纳德西 南高地，做好了向纳隆方向进攻的战斗准备,沿途粉碎敌5次袭扰,毙敌9人，伤敌1人。

28日2时30分，师令2营立即炸桥,占领纳隆东北无名高地。

接令后,营指判断纳隆地区无友邻部队,各要点已为敌所占，决心夺取桥 头、纳隆东北无名高地诸要点,炸毁纳隆桥,控制公路，完成切断3号B 公路的任务。

遂令4连迅速查明桥头情况，以奇袭方式于天亮前将桥炸 毁，同时攻占桥东高地，阻敌增援高平；

6连在4连打响的同时对纳隆东 北无名高地之敌发起攻击，夺占高地，控制公路，断敌退路；

1连为预备队;

营属炮连在原地做好射击准备,随时以火力支持4、6连战斗。

23日4时30分，4连开始向桥头运动,顺利进至桥东高地北侧洼部。

3 排就地向公路方向警戒，2排在3排后隐蔽待命，1排占领桥东高地山顶。

为了迅速查明桥头情况，4连连长率领7班利用夜暗侦察桥的位置和附近 敌情，他们摸上公路尾随一群从高平逃出的难民向纳隆桥接近。快到桥 头时,发现桥头有敌拒守。为避免暴露，他们立即离开公路，向南迂回到桥下侦察。查明桥长约60米，宽约7米，高约10米，结构为钢筋混凝土，较为坚固。桥下水深流急，无法爆破，情况查明后隐蔽返回。

经研究，决定首先歼灭桥头守敌,控制要点,而后炸毁桥梁。令3排袭击桥头,攻打桥北高地；1排占领桥东高地；2排原地进行爆破准备,随时准备炸桥。

■中国军队在行军途中

6时30分，该连在营统一指挥下，乘晨雾向桥头守敌发起攻击。

3排 8班、机枪班成疏开队形，迅速占领桥北高地前土坎，以火力掩护9班 从左翼发起进攻。9班成前三角疏开队形，以勇猛的动作袭撃桥北高地 之敌,在越军尚未醒悟时占领桥北小房，缴获文件、地图一批，毙敌4名 (内有中尉军官1名)。8班紧接着从右翼和9班一起攻占桥北高地。

此 时,2排在火力掩护下，乘早晨浓雾未散开之机,对纳隆桥先后组织了3 次爆破，但因药量不够未能成功。

9时50分浓雾已散，桥东南侧守敌以 猛烈火力向桥头和桥北高地射击，3排被火力压制。连长立即组织火力 还击，并指挥1排从西、北、东三面攻撃桥东高地南侧山腰之敌,毙敌 15人。

战斗至16时,4连占领桥头和桥东、桥北高地，控制了纳隆桥和公路，随即调整部署，加强和改造工事，做好抗撃敌人的准备。

■中国军队向越军纵深穿插

6时50分，6连分两路向纳隆东北无名高地之敌发起攻击。

连长率领1排由东向西，两名副连长率领3排由西南向东北对敌实施钳形攻击。1 排在攻击中遭敌交叉火力射击，连长和1、2班被火力压制，前进受阻。

指导员一面组织火力在正面吸引敌人， 一面指挥3班向右迂回，自己带领 司号员在敌火力下匍匐前进80多米，连续投了4枚手榴弹,炸死敌6人， 消灭敌火力点3个,为攻击分队继续前进扫除了障碍。

3排由南向北攻击 时,遭纳隆东北无名高地洼部之敌轻、重机枪猛烈射击，前进受阻。营 即指挥82迫击炮压制敌人。因雾大观察不便，射击效果不好，副连长即 指挥火箭筒手连续发射4发火箭弹,摧毁敌3个火力点。3排乘胜发起冲 击，14时30分6连攻占纳隆东侧无名高地后,奉命于16时30分将阵地交给1连,撤至纳德西南高地转为营预备队。

高平城内之敌遭我打击后,残敌妄图在纳隆地区夺路南逃。

23日15 时许,敌约1个排的兵力两次沿公路向纳隆东北无名高地6连阵地进攻， 妄图夺回失去的要点,重新控制公路，掩护其主力逃窜。6连利用敌工事 以猛烈火力打击敌人，毙敌3人，余敌仓皇向505高地密林逃窜。

23日16时,纳隆桥西的守敌妄图乘我4连立足未稳之际,依托桥西有利地形夺回其失去的桥东要点,重新控制桥。敌约1个班在其火力掩护下，徒涉过 河向桥北攻击。4连3排待敌进至河中央时以猛烈火力，毙敌3名，余敌 溃逃。

23日16时30分，1连接替6连阵地。17时越军向1连阵地以炮火袭 撃，1个小时后,敌约1个营沿公路向我接近，妄图夺路南逃。该连迅速 利用敌工事做好抗敌进攻准备。

营即令刚撤出阵地的6连3排跑步返回纳 隆东北无名高地增强1连防御,并指挥营属炮连实施拦阻射击，迟滞敌人 行动。该敌连续3次向1连阵地冲击，均遭我坚决抵抗和炮火杀伤,毙敌13人，余敌狼狈逃窜。

23日黄昏，桥西守敌1个排沿公路向4连阵地进攻，敌进至桥西高地 山脚时,被该连3排击退。23日19时,5连护送200名民工送给养、弹药归 建。

4连用5连带来的24公斤炸药进行第4次炸桥,因药量不够未获成功。

24日2时40分，纳隆桥西残敌1个班企图夜袭4连阵地，当其摸到3排阵地 前沿时,被3排一阵手榴弹歼敌一部，余敌涉水溃逃。

24日7时20分，团 指率1营2连赶到纳隆地区。团工兵排于9时40分在连掩护下，用240公斤 炸药第五次将纳隆桥炸断20米。

27日3时,505高地之残敌1个班企图夜袭 纳隆桥北高地夺路而逃，被4连3排潜伏哨以手榴弹歼灭。5连于26日接替 了1连阵地。

27日7时许,约1个班的残敌沿公路向南溃逃，被5连7班发 现,待敌进至80米时,全班突然开火将其全部灭。

27日，2营完成了阻 敌增援和断敌退路的任务,于15时奉命撤离纳隆地区。整个战斗共毙敌 141人，俘敌6人，缴获火炮2门,高射机枪2挺，火箭筒5具，重机枪1 挺，其它枪支32支，手榴弹173枚，枪弹4000余发,15瓦电台1部。

我伤26人，亡11人。

步兵第370团2营在纳隆地区穿插战斗中，指挥灵活，行动快速，边 插边打，在13小时内连续粉碎敌人5次袭扰,前进32公里， 一举夺取纳隆 地区有关要点,控制了纳隆桥,切断了3号B公路，撃退敌人7次反扑, 坚守阵地4昼夜，完成了断高平之敌南逃和阻止银山332师北援的任务。

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穿插英雄营」称号。

夺取高平

高平市是越南高平省省会,亦是越北地区的军事重镇和指挥中心。 市区东西北三面临近献河，周边8公里左右地形较平缓，均是土山，并有 316、238、595、385诸高地环抱该城。公路交通发达,是3、4号公路的交会点,有公路通往越北各县城和村镇。

越军第346师高平守军有4个营。其部署：

851团1营配置在高平西侧 316高地一带;

训练第17营配置在高平东北魁棍、677高地一带;

特工20 营配置在高平以南纳菲、纳热一带;

677团1个营配置在高平东侧238高地 一带。

加强的炮兵188团配置在防御要点上。越军凭借高平外围的有利地形和既设永备工事固守，企图阻止我军攻占高平市。

371团在攻占高平外围的支撑点316高地时,3连副班长李金斧机智灵活，英勇顽强,带领全班夺取敌人一个高射炮阵地，并坚守四十多个小时,仅他个人撃毙敌人13名，为部队攻占高平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2月20日，南集团42军群从东、南两个方向逼近高平市区,至此南集团穿插部队基本到位。就在南集团穿插企图被越军发现的同时,北集团41军的行动也同时被越战区指挥官判定为是穿插迂回。越军对我传统的中间突破，两翼迂回包抄战术的理解决不亚于我军。

越军第346师急调一个连乘汽车抢占天险安乐,企图迟滞我北集团快速穿插部队推进速度。

南集团部队20日晚兵临高平城下，21日扫清外围要点后准备攻城 时,军区前指突然通报,高平守敌防御力量为2个多团还有几十辆坦克， 以124师一个多师的兵力单独发起攻撃没有把握，令部队就地控制要点,待北集团41军穿插到达后再行攻撃。

21日，我南集团于行进间对高平城发起攻击，当晚即控制了城南和 城东几乎所有的要点。

24日，北集团41军大部还没到位，吴忠副司令员 和42军领导用高倍望远镜反复观察，并派出小分队值察，发现城内并无重兵防守，遂报经军区同意，不等41军到达,单独发起攻撃。

24日下午5时25分，攻打高平的战斗序幕拉开。

吴忠一声令下，南集团的炮兵部队实施火力准备。信号弹腾空而起，上百门大炮齐声轰鸣, 炽亮的发射火光使西下的夕阳失去了光泽。高平城内浓烟四起，人员、 车辆乱作一团。弹群铺天盖地，在剧烈地爆炸声中，越军的军事目标被 一一摧毁。越军的通讯枢纽被打掉， 一辆辆军车轮飞车毁，准备转换阵 地的越军炮兵，还没有来得及挂炮，就葬身于火海之中。

正在集结调配的步兵还没有挪步，就在弹群的覆盖下，变成了肉块残肢。

■42军群部队向高平发起进攻

■我军战士在欢庆胜利

夜幕降临,炮火延伸。

124师、 162师、160师隐蔽 的坦克和步兵部队 向高平城内发起攻撃。攻撃部队兵分5 路，顺着路沟、交 通壕迅速接敌,似 5把利刀直插高平城区。高平市委大楼、汽车站、通信大楼等等重要目标被一一攻占。

在我军猛烈的打击下，被越军尊为拳头部队的「英雄师」,一触即 溃。越军统帅部和第一军区司令文进勇万万没有想到我军会如此迅速地 攻占高平，惊慌之余,立即电令346师指及残部采用「保存实力零星分 散」的游击战术拖住我军。

越军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 战术,除留下小股部队实施掩护外，其主力「化整为零，化军为民」, 利用越南北部地区天然的高山密林，钻山进洞在密林中继续与我军战 斗。

25日0时25分，南集团全部占领高平省城。攻打高平结果歼灭之敌只是少量的越军掩护部队。

越军苦心经营的第一座越北省会城市被我军攻陷了。我军第一战役 目标的实现,震动了河内，也震动了世界!

新华社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一套节目中，于清晨6时公布了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战报。

部队轻松攻下高平，确实在国际国内上造成了较大的政治影响,给 越南河内当局以震憾。但由于未能消灭越军有生力量，其利用高山密林和熟悉的地理环境与我军打游击，这在军事上对我是极为不利的。

162师打下复和后,收拢部队,从复和经东溪向高平进发,随42军主力围歼高平。越军防守高平地区的677团大部已溃逃到克马诺地区的崇山峻岭中躲藏起来了，162师和160师随即又奉命会攻克马诺。

在围攻高平战斗中，162师先头484团指战员翻越五座大山，渡过三 条河流，夺取高平西南侧扣屯要地并将守敌全歼后,连续作战,不怕疲 劳,又涉水渡河，向克马诺地区攻击前进。

团先头1营发扬钢刀连「三分 钟杀开民权门」的精神，抢先攻占克马诺地域676高地东南无名高地，会同友军向溃逃之敌发起攻击。485团作为此次战斗的预备队,也于25日18时涉水抢渡献河，按时到达攻撃地点。

486团作为此次战斗的主攻团之一，穿插奔袭的距离最远。该团3营 像一把利剑,直插高平正北方向克马诺地区最北侧的克非要地。8连作 为尖兵，在连长石义田、政治指导员蓝海的带领下，披荆开路，斩关夺 隘，最先到达克马诺地区。

25日和26日，8连发扬「猛虎扑羊群」的战斗 作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敌群，在3天断粮的情况下涉水强渡平江 河直插676高地，共击毙敌8人，俘敌一人。缴获各种枪支8支，子弹8000多发,60炮、双57高炮各1门,取得了较好的战绩。

2月25日晚，9连副连长李美生带领尖兵排，静肃的在山间小道上行 进。 一名被我军打得晕头转向的越军,以为是自己的队伍来到跟前，突 然从草丛里钻出来,跟在9连尖兵排的后面，大摇大摆地行进。

走在队伍 后面的李副连长发现后与决定将计就计将其活捉。随即， 一名班长带着 一名战士悄悄的在路边隐蔽起来,李副连长转身直逼敌兵跟前。班长从 后面一个箭步跃上来,一把夺下敌人肩上的步枪。

那个敌兵慌忙用广西 话说：「别误会,自己人。」

李副连长属声喝道：「没误会,你当俘虏 了。」敌兵见事不妙，左手抽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榴弹,企图顽抗。

李副 连长眼疾手快，猛一拳过去将其手榴弹打落在地，紧接着顺手抓住敌人 的胸部，向上一提，右腿在后面一扫,敌兵「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乖乖的做了我军的俘虏。

2月26日下午2时,3营受命从克马诺出发经哪多、克非向扣山、诺墩 开进。

下午3时许,团尖兵连进至克非1公里左右时,发现克非西南侧有便衣百姓近200人，正规军近70人，正向东南方前进,尖兵2排立即抢占了右前方高地。当距敌600米左右时,3营组织炮火向敌攻击，毙敌一部，余敌沿山谷溃逃。

18时,8连沿山谷进行追击时,尖兵班4班突然遭敌3面 火力伏击，连长石义田组织尖兵班继续向敌追击，带火箭1班向敌阵地射击。政指蓝海带领3排占领左侧有利地形，并组织82无后坐力炮向敌射 击。2班长在无掩蔽的情况下发射火箭弹数发,摧毁敌火力点两个。炮排 长戚永清、炮班副陈新建带领炮班向敌轰击，首发命中目标。

作战中，4班战士张东周牺牲，连长石义田，战士李建能、孙建、谭玉平受伤。

2月26日黄昏，484团6连火箭1班副班长骼运学在高平省会西南方向的 扣屯山挖好防空洞后,提着水壶到山下打水。

刚到公路边上，忽然发现一 名手提冲锋枪的越军慌慌张张地朝他这边跑来。他当即判断,可能是被我 军击溃的残兵。怎么样才能把他抓住呢?自己赤手空拳，敌人手提冲锋 枪。双方距离只有30米，时间刻不容缓，回去喊人肯定来不及。

他仔细观 察，发现路旁有一道用木棒构筑的工事。他灵机一动,随手抽出一根，拿 在手中，然后就地蹲下。待舆敌只有5米时,骆运学大吼一声:「热呆连 (举起手来)」!同时将木棒抵近敌人的腰间。敌兵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慌忙举起了双手。骆运学乘机缴下了他的武器。

合围高平、克马诺战斗,162师从2月22日夜至3月1日12时结束，共歼敌346师师直、851团、677团各一部及地方武装共521名，其中俘敌17名。

这时,向郭梅进攻的第162师484团3营,奉命于25日12时前进至班 罗,而后协同兄弟部队会攻克马诺。由于仓促撤出战斗,部队未能很好收拢,建制紊乱,在向班罗前进时该营只有建制不齐全的部分兵力，共215人。

2月25日12时50分左右，484团3营进至班姆南侧无名高地(越军弹药 仓库防御阵地)时突然遭到高地上敌人枪炮的猛烈袭击，全营200余人全 部被压制在高地脚下距敌不到50米的稻田和水渠里,处境极其不利，伤 亡惨重。

此时营部遭敌火力杀伤严重，营长与电台、各连脱离,营部两名报务员、9连连长、7连指导员牺牲。

营长看着周围的战士倒下一大片，命令一个战士，冲过前面一片开阔地，去找尖兵排回来。这个战士刚跑出去十多米，就倒下了。

营长命令第二个战士出发,在十多米外，第二个战士又倒下了。

紧接是第三 个、第四个战士都相继倒在敌人的弹雨下。

营长这时命令一个广东兵继续设法冲出去。

广东兵说：「如果能冲出去，我肯定去，但现在是根本冲不出去。」营长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战士说的没错,也就没让这个战士再冲出去。也因此，这个战士活着回来了。

此时,前出的尖兵排因不在敌火力集中射撃地段，伤亡较小。但带队的9连副连长非但不组织兵力火力反撃解救被困战友，自己却躲进岩洞 里,后又借口向团部报告情况擅自离队(战后被记大过,处理复员),少数战士也跟随离去。

位于营本队的炮兵连和7连60炮班成了敌人射击的主要目标。他们在 得不到上级指挥的情况下顽强还击，但终因地形的不利、敌火力猛烈、 孤立无援造成大部伤亡。

率领后卫9连2排的干部亦消极保命，未敢组织 兵力火力从侧翼反击和压制敌人。直到天黑，营长等营连干部未指挥本单位战士、伤员有组织撤离,仅带少数人各自撤走，大部分战士在无干 部指挥情况下自行结合分别撤离。

19时,高地上的敌人也乘着黄昏，丢弃8具尸体和部分枪支弹药撤离战场。

战后判明，该高地之敌为越军特工骨干集训队一个加强排。

此次战 斗,484团3营亡58人，伤43人，占当时遭敌阻击人数的47%。

当天3营7连、8连在另一方向也遭敌袭击，共造成几十人的伤亡。

第二天在清理战场时,看到在水稻田裹牺牲的官兵浑身是泥，表情 各异,很壮烈，也很惨。有的手里还拿着枪,有的握着手榴弹,有的身 边还放着82炮身，手握炮弹。

机枪连一个战士，子弹是从后面打进去 的，腰带后面四个弹孔相距不到五公分，前面肚子已经完全爆开;炮连 的一个排长,眉心被一颗子弹击中，后半个头盖骨已经没有了。

炮连一个战士，临牺牲前用钢笔在手掌上写下「我要入党」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