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好莱坞最令人瞩目的一颗明星。
因为他有一种天赋,能够在任何时候将真正的情感融入到表演中。
瑞凡·菲尼克斯
人们说他身上混合着少年的倔强、脆弱、疏离与落拓,如果他没有死,那90年代的好莱坞一定是他的天下。
他就是瑞凡·菲尼克斯,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3岁。
苦苦挣扎的童年瑞凡·菲尼克斯,1970年出生于美国俄勒冈州马德拉斯的一个小木屋里。那时候他也不姓菲尼克斯,而是叫做瑞凡·裘德·波特姆,他是家中长子,另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他的弟弟也非常有名,叫做杰昆·菲尼克斯,以《小丑》这部电影勇夺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
年幼的瑞凡·菲尼克斯
然而,这出色的孩子们的童年过的十分不幸,原因是他们的父母是一对“嬉皮士”。
我们常常听说嬉皮士这个名词,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实际含义。嬉皮士(英语Hippie或Hippy),他们是1960年代和1970年代一群反抗习俗和当时政治的年轻人,嬉皮士用公社式和流浪的生活方式来抗议公司的贪婪、政府对公民权益的限制和战争的迫害。
瑞凡·菲尼克斯与父母
听起来似乎不错,他们就像是波西米亚人一般崇尚自然简朴的生活,为了保持尊严和自由反抗“精英”社会。虽然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反抗无异于螳臂挡车,但这些迷惘又理想化的年轻人却并不肯罢休,坚持反战、反枪支暴力,许许多多人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嬉皮士风潮。他们还被称为花童,在因为他们在头发里带花或向行人分花,这象征着“向枪管里插上鲜花”的反战之意。
瑞凡·菲尼克斯的全家福
那为什么当我们听到一些嬉皮士的消息,都是说他们没有社会责任感,离经叛道,堕落、肮脏和丑恶呢?首先他们的思想与主流社会相违背,为了金钱和利益,“上流社会”必然要将这些人打落深渊。另外,嬉皮士通过使用毒品、投身神秘学来划清与主流社会的界限,然而只要沾染上了毒品,那就一定会被更多人恐惧和唾弃。
瑞凡·菲尼克斯的全家福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形态的权利,瑞凡的父母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无可厚非。但他们不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让孩子降生到世界上。约翰·李·巴顿和阿琳·达尼茨这一对父母居无定所,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却不断生下了5个孩子,每当家庭经济陷入困顿,年幼的瑞凡就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街头卖艺。
瑞凡·菲尼克斯
吃不饱,穿不暖,这家人往返于德克萨斯州、墨西哥、波多黎各和委内瑞拉,一辆车中承载着孩子们的童年。你以为这就是瑞凡童年生活的全部吗?更可怕的经历还在后面。
改名菲尼克斯1972年,瑞凡的父母决定加入“上帝之子”。上帝之子是由传教士大卫·伯格领导的一个邪教组织。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名叫“基督青少年”,内部成员都是一些离家出走的年轻人和嬉皮士。这组织刚开始只是热衷于集体生活,所有的男男女女生活在同一个社区中,做一些手工制品换取金钱。他们醉心传教,慢慢发展出了一大批信徒。
“上帝之子”
但很快事情就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上帝之子”的成员们不送孩子上学,也不出去工作,反而宣称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末日前,应当实现“性自由”。邪教中的一些人将“性自由”规定扩大适用在儿童身上,甚至鼓励对儿童进行性虐待。瑞凡在采访中声称,自己曾在4岁时被强迫与成年人发生关系……
瑞凡与弟弟杰昆
该组织因被指控性虐待儿童而变得臭名昭著,1978年,瑞凡的父母对上帝之子的幻想彻底破灭了,他们全家回到了美国。将姓氏改为菲尼克斯(凤凰浴火重生的意思),改吃素食,并且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定居。
瑞凡和兄弟姐妹
对于瑞凡来说,虽然很小就在街头演出着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儿,但幸运的是,这些演出也改变了他的生活。经纪人伊里斯·伯顿注意到瑞凡和他的三个兄弟姐妹的音乐,她给了他们一个登上电视的机会。
瑞凡·菲尼克斯
瑞凡没有正经上过一天学,年少时的贫困和年长后的养家糊口让他根本没办法进入学校。而他也没有接受过表演培训,但他的天赋惊人,整个人的表演活泼又有灵性,很快就从配角演到主角,16岁就成了《伴我同行》的主角。
瑞凡·菲尼克斯
从补贴家用的小男孩儿到家中的顶梁柱,瑞凡靠着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养家的重任。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利场,也对没完没了的拍戏感到疲惫。瑞凡在拍摄最后一部电影《黑血》的时候告诉经纪人:“我再拍一部就可以攒够妹妹的大学学费了,之后我就能休息一下了。”
瑞凡·菲尼克斯
那个时候,全家的衣食荣辱都依赖于瑞凡的成功,他也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长一样努力让弟弟妹妹能够接受他从未接受过的教育。人们只能看到他的风光,谁都不知道他给自己施加了多大的压力,只可惜,他没能等到小妹妹成年的时候。
纠结的人生瑞凡是一个素食者,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小时候就发誓不食用动物产品,也不使用动物制品,包括皮革。幼年时,瑞凡与弟弟妹妹们去钓鱼,他目睹了钓到的那条鱼挣脱后滚落在石滩上的样子,不断翻滚着,挣扎着,却还是渐渐死去……从那以后瑞凡再也不肯吃肉,甚至在别人吃肉的时候会泪流满面。
瑞凡·菲尼克斯
他还是一位热心的环保主义者,虽然经济并不那么宽裕,他却和朋友们在巴西和哥斯达黎加购买了数百英亩的雨林。人们都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矿藏或者想要投资,但瑞凡却道:“就让那片雨林安安静静在在那里,让小动物们都能平安地在里面生活。”
搞乐队的瑞凡
他喜欢音乐,甚至对音乐的热情还要超过电影,他与朋友一起搞乐队,录制唱片,想退出影坛后就当个歌手。但这不意味着瑞凡在电影上不够努力,21岁时,凭借在《我的私人爱达荷》中的表现,瑞凡一跃成为威尼斯影帝。他与至交好友基努·里维斯共同主演的这部片子,在里面瑞凡饰演一个流浪街头,患有嗜睡症,随时都会倒下的男妓。为了演好这个人物,体验派演员瑞凡接触了不少街边真正的性工作者。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沾染上了毒瘾。
瑞凡·菲尼克斯与基努·里维斯
本该立刻抽身的瑞凡,却深陷毒瘾无法自拔。童年创伤、巨大压力或者是镁光灯下的孤独,让瑞凡在毒品深渊中挣扎,他戒断,却又复吸,然后再次戒毒……他不愿其他东西操控他的生命,他再次戒断然后跑进深山老林里拍戏,这一次,他几乎已经摆脱毒品魔爪了。
瑞凡·菲尼克斯
然而万圣节前夜,瑞凡休假,他返回纽约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他即将走入生命的终局。而且,是被污名化的那种。
倒在“毒蛇屋”外1993年10月31日凌晨,瑞凡带着妹妹瑞恩、弟弟杰昆以及女友萨曼莎·马蒂斯一起去了约翰尼·德普的夜总会“毒蛇屋”。他本来没打算去那里,因为瑞凡觉得有些累。只可惜,当他得知他的朋友约翰尼·德普、吉比·海恩斯将会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瑞凡改变了主意,打算去给朋友捧场。
瑞凡·菲尼克斯
“毒蛇屋”是好莱坞明星们非常喜欢的一家夜总会,因为这里私密性很好,很多明星都喜欢选择这里当作放松的场所。那天毒蛇屋的生意很好,约翰尼·德普的表演也非常劲爆,让瑞凡都有些想要上台表演的意动。
瑞凡·菲尼克斯
身边的朋友给他递了一杯饮料,瑞凡问也没问就接过来喝了下去。然后他便觉得非常不舒服,瑞凡冲进洗手间呕吐不停。看他是真的不舒服,弟弟杰昆赶紧架着哥哥走出夜总会呼吸新鲜空气。却没想到,瑞凡直接瘫倒在人行道上不断抽搐。
瑞凡·菲尼克斯
杰昆打给9-1-1求助,他无助的对工作人员叫到:“请过来,求求你,因为他快死了。”妹妹瑞恩泽无助的抱着哥哥,试图唤醒他,其他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们走出夜总会,试图帮助瑞凡。
他们等到了救护车,却再也没有见到瑞凡醒来,1993年10月31日凌晨1时51分,医生宣布瑞凡·菲尼克斯离世,此时的他只有23岁。
瑞凡·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全家都陷入巨大的悲痛中,但麻烦并没有结束,验尸的结果确定,瑞凡生前吸入过量可卡因和海洛因。在他的体内还发现了一些安定、大麻和麻黄素的痕迹。故而死亡原因为“急性多种药中毒”,俗称吸毒过量。
瑞凡·菲尼克斯
这一消息引爆了全美的报纸杂志,在瑞凡去世之前,他的名字没有任何个人丑闻挂钩。他是一位天才演员,一位动物保护者,一个音乐家。除了他的好友和家人外,没人知道他一直在与毒瘾作斗争。这样一个在电视上大谈环保的青年偶像,却死于吸毒过量,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儿吗?
瑞凡的名声一下子跌入谷底。
可是事情真的如此吗?
瑞凡·菲尼克斯
警察曾经就瑞凡的死亡进行了调查,当夜在毒蛇屋的人很多,的确有不少人服食了毒品,以至于许多人的证词前言不搭后语,颠倒混乱。有人说她已经在努力戒毒,根本不肯再次沾染;还有人说他们在一起注射海洛因,玩得很开心。但是瑞凡的尸检中,法医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针孔,也就是说这个人的证词并不成立。
然后就是各种阴谋论,有人说因为他们家离开了“上帝之子”组织,所以被报复了;还有人说递给他饮料的这个朋友嫉妒瑞凡的才华,他只是想要狠狠地整他一次,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瑞凡·菲尼克斯
瑞凡的女友和家人选择沉默,因为瑞凡人生中最后一句话是:“不要摄影师。我不想被知道。”
《我私人的爱达荷》中的瑞凡·菲尼克斯
瑞凡是好莱坞一个短暂的梦,他短暂的青春和迷惘,没有机会消失的落拓脆弱,让他变成了一个文化符号。人们说起少年气,说起那种漂泊不羁的角色总是会想起瑞凡。而他的素食主义也让他明显是固执的坚守一些东西的那种人。
再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的复杂永远不可能是非黑即白。瑞凡从来都不是一个完人,他保护动物同时又滥用药物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就是因为复杂多变才有趣啊!
瑞凡·菲尼克斯
“在我的理想国里,我生活在一个热带岛屿上,没有工业化生产也没有污染。我可以爬上覆盖着白雪的山峦,用一块老树桩做一把雪橇,从山顶滑下,在山脚的小溪里沐浴游泳,与我的朋友们共同嬉戏。” ——瑞凡-菲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