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蜀:蜀汉之后,又一个割据蜀地的势力,却只存在了18年!

稷下学史来明志 2024-02-03 03:45:06

前蜀(907年—925年),乃五代十国之一,王建于907年创立,定都成都(今四川省成都市区)。前后两主,共历18年。

907年,朱温篡唐,建立后梁,蜀王王建拒不承认其正统地位,举国为故唐悲号三日,自立为帝,号大蜀,史称前蜀。王建即为前蜀高祖。912年,王建因击退岐军获尊号为“英武睿圣神功文德光孝皇帝”。同年,后梁太祖朱温遣光禄卿卢玭赴前蜀,信中称王建为兄。916年,王建更国号为“大汉”。917年,再复“大蜀”为国号。924年,后唐庄宗李存勖遣李严访前蜀,探其虚实。925年,李存勖命魏王李继岌、郭崇韬领六万大军征前蜀,所经州县皆降,直抵成都城下。面对汹涌而来的唐军,王衍无奈投降,立国18年的前蜀告终。

前蜀鼎盛时期,疆域包含今四川大部、甘肃东南部、陕西南部、湖北西部。

立足两川

前蜀乃舞阳籍王建所创。王建出身于以烙饼为生的饼师家庭,家境贫困,生活艰辛,加之天下大乱,更是迫不得已以违法犯罪、贩卖私盐为生。因其在家中排第八,故乡邻亲切唤其“贼王八”。然而,后因官府追捕,王建被判处死刑,关在许州监狱准备处决之际,被狱吏释放。从此,王建做起了贼盗。一日,武当的高僧见之,言其骨相奇异,非等闲之人,如继续窃盗有负其运,王建遂投身忠武军营,屡建战功。

广明元年(公元880年),黄巢攻陷长安,唐僖宗避难西川,杨复光亦在此期间病逝,鹿晏宏被王建等六位都头推举为主帅。随即,鹿晏宏赴西川勤王,一路上劫掠蓄势壮大,逼近兴元(今陕西汉中),使得节度使牛丛心生恐惧,弃城逃走,鹿晏宏占据此地,自封留后。但他变得暴虐无比,王建与其日益疏远,后因他与韩建关系紧密,鹿晏宏疑其结党营私,于是,王建、韩建恐鹿晏宏加害,率众三千逃离鹿晏宏,投奔唐廷。当时,大宦官田令孜揽权,欲扩张实力,便收王建为义子,并将其军纳入神策禁军团,号称“扈驾五都”,王建依然担任都将。

田令孜

田令孜失势后,王建被逐出朝廷,委任壁州刺史。之后,西川大乱,东川、西川之间战火纷飞,王建趁机攻占成都,被唐朝封为西川节度使。随后,他攻下了东川、汉中以及秦、凤、阶、成诸州,奠定了前蜀的版图。

称帝建国

903年,王建荣任蜀王;次年,于成都建行台,同年,唐让位于后梁太祖。后梁建立初期,曾派使臣诏命割据四川的王建,但遭到拒绝。王建随后与淮南弘农王杨渥发布公告,主张“复兴唐朝”,计划联合岐王李茂贞、晋王李克用共讨后梁。由于响应者寥寥,只好作罢。同年九月,王建在成都称帝,国号蜀,年号武成,分封百官。蜀王府改为皇宫,王府内外的所有建筑名都更换了。

王建

前蜀与后梁之间还处于岐王李茂贞的割据政权之下。李茂贞是唐末顽固不化的藩镇,曾多次骚扰朝廷,后被朱温打击,至后梁建立时,疆域岌岌可危,实力已大不如前。他与王建结盟抗梁,经常威胁梁的西部;王建也与其联姻,提供资助,让其成为抵抗后梁进攻的屏障。908年,王建援助李茂贞攻打后梁,岐、蜀联军5万进攻雍州(今陕西西安),晋王李克用也派兵支援,造成“关西大震”。然而,梁派遣骁将刘知俊在幕谷(或漠谷,今陕西永寿县西北)打败岐军,李茂贞仅以身免,晋、蜀兵也只能退兵,徒劳无功。

909年7月,后梁襄州(湖北襄樊)发生兵变,乱兵拥护平淮指挥使李洪为代理主帅,归顺蜀国。后来,房州(今湖北房县)刺史杨虔也投效蜀国。蜀未能及时发兵支援,导致李、杨孤立无援,迅速被后梁军队镇压。李洪、杨虔被俘虏杀害。蜀失去了占领襄州这一战略要地、向东拓展疆域的机会。

扩展争霸

永平元年(911年,为唐乾化元年),王建与李茂贞因子女婚事纷争引发战火对峙。新生的梁太祖朱温闻讯,于翌年(912年,为唐乾化二年)初遣光禄卿卢砒等人至蜀,试图与王建结盟,打击其政敌李茂贞。两人同为唐朝旧臣,地位相仿,朱温在信中尊称王建为兄长,正式认可前蜀与后梁地位同等,还馈赠丰厚礼品。王建在复信中以友邦之礼回敬,同时回赠礼品。双方争战揭幕至乾德二年(920年,为梁贞明六年),前蜀攻占秦、凤、阶、成、陇、文诸州,确立北境版图,有效牵制岐王对后梁的威胁。此后,尽管后梁与前蜀之间有着地理屏障的阻隔,但直至梁亡,双方并无过多接触,亦无重大冲突。

岐王李茂贞

王建一生南征北战,六十载帝王之路迟迟开启,立嗣成为当务之急。长子王宗仁因病致残,太子身份不可及;次子王宗懿被立为太子,却在朝廷倾轧中丧命。王建之后打算立雅王王宗辂或信王王宗杰,但二人均有过人之处,难以抉择。王建宠妃徐氏姿色出众,王建对其钟爱有加,徐氏趁机力荐己子王宗衍为储君。借其在朝野势力广泛,联合同僚上表,称王宗衍“才智卓绝,堪为国之重托”。在内外合围之下,王建正式册封王宗衍为太子。

仿若危在旦夕,王建见王宗衍与诸王嬉戏斗鸡、击球,喟叹道:“我历尽千辛万苦建立基业,此类小儿如何能守住社稷!”见信王王宗杰颇有才略,且有废太子想法,但信王突然离世,他怀疑徐妃暗下杀手,却不愿深究。章和二年(912年)六月,王建去世,葬于永陵。弥留之际,王建遗诏道:“若太子实在难以胜任帝位,便安置于别宫,另立贤能;慎勿伤害其性命。”

腐朽失政

王宗衍继位之际,将“宗”字从名中删去,改称王衍,并设定翌年为乾德年号,尊崇王建庙号为高祖,谥号神武圣文孝德明慧皇帝。同时,让生母徐氏尊为皇太后,姑母为皇太妃。然而,年仅十七岁的王衍缺乏处理朝政的能力,将军事大权全交给了宦官,自己却沉迷于享乐,不仅让宦官操纵大权,皇太后与皇太妃亦公然统治卖官鬻爵之事,文武百官争相效仿,以此为荣。儒学大臣韩昭更是利用职权公然收受贿赂,考试选拔人才之时同样如此。他甚至厚颜无耻地向王衍索要蓬、渠、巴、集等数州刺史之位,肆意售卖,并将所得款项用于修缮自家宅第,得到了王衍的首肯。

王衍

王衍本人同样参与卖官行为,阆中人何奎精通术数,能预知未来,与其众多贵族熟识。晚年欲求官职,遂向王衍行贿,获封兴元府少尹高官。王衍率直任官,以喜好作为标准,宦官严凝月因擅长歌唱而深受宠幸,因其深知王衍喜好美色,便四处寻觅美女以讨王衍欢喜,最终获得蓬州刺史官职。至于营私舞弊、贪赃枉法,更是习以为常。

前蜀乾德二年(920年)七月,王衍下诏北巡,实则趁机出游。次月,他自成都启程,历经汉、利、阆等州,历时五月,沿途百里旌旗飘扬。王衍身披金甲,珠帽锦袖,手持弓箭,百姓见之,尊称为灌口二郎神。他每到一地皆备受地方官的盛情款待,耗费财物不可胜数,民众不堪其扰。

在王衍浑浑噩噩、人妖不分之际,后唐庄宗在乾德五年(后唐同光元年,923年)成功攻占开封,灭亡后梁,接着计划攻灭吴、蜀,实现全国统一。

后唐入蜀

乾德六年(后唐同光二年,924年)四月,庄宗派遣李严前往前蜀,探察其虚实。李严得知王衍"失政",深以为"可图"。五月返回中原,向庄宗禀告"王衍可取之状",主张进军蜀地。得知此讯,庄宗在满怀信心的同时,迅速展开攻蜀战略。李严曾奉命在蜀购买珍玩异宝。然而"蜀法严禁以奇货出剑门",普通物品仅许可运往中原,称为"入草物"。然李严未能购得珍品,反而以此事回禀庄宗,使庄宗怒斥:"物归中夏乃称'入草',王衍岂非入草之人!"这无疑加大了庄宗伐蜀的决心。咸康元年(后唐同光三年,925年)六月,庄宗下令收购战马,筹备攻蜀。此时,李茂贞已经叛变投靠庄宗,前蜀与中原的通道畅通无阻。

唐庄宗

李严在蜀期间,表示庄宗怀有"混一天下之志"。蜀宣徽北院使宋光葆向王衍提议:"晋王(庄宗)有侵略我国之意,应挑选良将练兵,加强边防,储备粮草和船只,以应对可能的战争"。王衍虽任命宋光葆为梓州观察使,充任武德节度留后,但并未引起足够重视。到了八月,王衍才任命王宗锷为招讨马步使,率领二十一军驻扎洋州(现陕西洋县),林思锷为昭武节度使驻守利州(四川广元),准备应对后唐。

九月,庄宗再次派遣李彦稠出使前蜀,以便安抚王衍。十一月,王衍遣返李彦稠,并派遣欧阳彬为通好使前往后唐,且向庄宗递交了敌国礼节的信件,自称"大蜀皇帝上书于大唐皇帝"。王衍认为双方已恢复友好关系,过上了高枕无忧的日子,于是撤销了威武城(今陕西凤县东北)的戍守部队,将关宏业等二十四军调回成都;撤销了武定、武兴招讨的刘潜等三十七军,以及天雄军(即秦州,设在甘肃秦安县西北)的招讨部队,命令王承骞等二十九军回成都;十二月,又撤销金州(当地陕西安康)的驻军,命令王承勋等七军回成都。王衍尽数撤除边防,终日只顾与妃嫔游玩,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不知情。之后,他还游历过青城山、秦州等地,其中秦州一行成为他的最后一次长途跋涉。

925年十月,他假借巡边之名游历,实际上是听信了镇守秦州的王承休的虚假信息。王承休曾向王衍报告秦州有许多美女,使王衍垂涎不已,再加上王承休的妻子严氏貌美,这些都是促使他前往秦州的因素。当王衍率领数万军队从成都出发时,后唐大军已经开始攻打前蜀。九月,庄宗正式下达攻蜀的命令,由魏王李继岌和宰相郭崇韬总领全军,同时命令荆南的高季兴从东面包围蜀地。在大军压境之际,王衍受到王承休、韩昭等人的蛊惑,不顾太后和众臣的劝谏,带着数万士兵前往秦州寻欢作乐。在汉州(现四川广汉)得知敌军来袭的消息。王衍非但不信,还声称要展示武力。因此,全程与随从大臣吟诗作赋,并未产生任何警惕。

十一月,唐军攻占大散关,蜀凤州(治今陕西凤县东北风州镇)、故镇(即固镇,今甘肃徽县)守将相继投诚,兴州(治今陕西略阳)、成州(治今甘肃成县)两刺史弃城离去,三泉(治今陕西宁强县西北阳平关)也落入唐军之手。唐军因此获取大量储备,士气大增。王衍率五万兵抵利州,闻唐军来犯,派三万步兵骑兵抗击,却遭康延孝大败。

王衍闻讯,从利州仓皇逃回成都。此后蜀诸多城镇纷纷望风降服,官员将领亦纷纷弃城逃遁。得知此消息,王衍不以为意,误以为是部下谎报军情,欲阻挠其前往秦州。一路蜀国君臣诗酒相伴,浑然不觉大祸临头。当抵达利州时,惊闻后唐大军兵临城下,蜀军纷纷败退,遂泪洒衣襟,匆忙逃往成都。随后唐军围困成都。王衍深知无力回天,乃与众臣共同抬棺,身披荆棘,以耻辱之姿降伏后唐。后唐庄宗李存勖虚情假意承诺善待王衍及家族,待离蜀途中,却将其悉数处死。王建历经艰辛建立的蜀国王朝,仅传一代便迅速土崩瓦解。唐军从出征到灭蜀,仅七十日,除三泉一役外,鲜有大战,可谓神速。可见蜀之倾覆源于君王昏庸及政治腐朽。若非如此,后唐岂能轻易篡夺川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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