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永生之路吗？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们不必对此强行作答，以给来者的意志、智能、天赋、使命划定一个不准逾越的囚笼。这种反反复复的悲剧，本是充斥着人的文化史的另一方面。

迄今为止，芸芸如耳的多智之士，尚未发现一种能够永生并具有不可征服之禀赋的现行文化。退一万步说，文化的永生之路即使可能出现，也要验之于“未来”，而不是立足于对“过去”的神话，并迷失于对“现在”的偏执。

今日获得的各种视界显示，文化“长生之道”在于它的自我约束力量。

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接受了这种文化的人民有着自我约束的内在力量；二，这种文化范型本身有着自我约束的传统，在很多场景中，内在的约束与节制（而不是外来的压抑与禁锢），更合乎生命的节能原则。这就是道德规范可能具有的积极的使命。

因此，一般说来，各种道德招致的“不满”总是比不上它所获得的赞扬。这也是它得以存在下去的理由。相形之下，东方文化比西方文化更富于自我约束的倾向。

无题

……

在根本上，各种文化都是为满足欲望（感官的或想象的；肉体的或心理的；升华形式或沉沦形式）而设，它们在内心都是好表现而厌恶约束的。如果东方的相对拘谨不是慑于外力的恐吓，而是源于内向的清净——是否说明东方文化更强大？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 节选自谢选骏教授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