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即红三军)与第六军团胜利会师于四川省的酉阳地区。
此时,红一方面军(即中央红军)正从中央根据地出发,开始长征,跟围追堵截他们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激战于途中。
为了牵制敌人,助力红一方面军的战略转移,同时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红二、六军团在贺老总、任弼时等同志的率领下,从酉阳回师湘西地区,战龙山、克鹤峰、进军桑植……
征战途中的贺老总(剧照)
一天,贺老总带着警卫员唐云清巡视检查各部的行军情况。走着、走着,他突然减缓了马速,两眼紧盯着不远处的一队正在行进中的战士。
贺老总以手遮阳,仔细地向那队战士观望着。他发现,一名战士倒在地上了,另一名去拉他的同志不慎从一个陡坡上滚了下去。
贺老总喊声“糟糕”,随后策马朝着出事的方位疾驰而去。
一到事发地点,贺老总立即询问有关情况。原来,一名战士因长时间患痢疾,导致身亏体弱,昏倒在地。救护他的同志没注意陡坡,一不小心跌落到沟渠中,负了伤。
贺老总赶快命人找来卫生员,给他们看病、治伤。之后,贺老总和警卫员唐云清把他们骑的马留给了两位伤病员,让他们骑着马去部队宿营地休养。
没了马骑的贺老总,边步行着继续检查、了解部队的情况,边和唐云清一起采摘治疗痢疾、跌打损伤的药材。
步行着检查部队情况的贺老总(剧照)
过程中,贺老总告诉唐云清,那个昏倒的病号好像是被他撤了职的七师新兵团的副团长。他见唐云清拿不准,就又说,那个病号的脸上的那块伤疤就是证据。
说到脸上的伤疤,唐云清恍然大悟,并回想起了两个月前的虎头山上的那场战斗。
红二、六军团会师不久,贺老总、任弼时同志边指导部队纠正之前的错误路线,边组织开展部队的“扩红”整编工作。
期间,一个原来的执行错误路线的“肃反”工作人员,由于能够自查自纠所犯错误,虚心接受批评教育,被委任为红二军团七师的一个新兵团的副团长。
但后来,这个同志的思想、行为出现了反复,带兵不利,所部士气低沉。
一天黄昏,当敌人突然进犯七师时,这位副团长奉命带了两个新兵营据守虎头山,阻击敌军。
红军战士在阻击敌军(剧照)
起初,他们凭借天险,打退了敌人的两次冲锋。后来,敌人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蜂拥而至,冲上山来。
新兵们一看傻了眼,顿时慌乱起来。部队中的少数老兵见了,一边安抚那些不知所措的新兵,一边继续顽强阻击敌军。
那位副团长不但没有及时配合老兵们重新组织新兵抗击敌军,而是命令老兵们一起后撤。
这一情况,被正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的指挥所里的贺老总,从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贺老总命令部队用迫击炮袭击敌人,逼其后退。然后,他骑上马,不顾个人安危,怒气冲冲地奔向虎头山。
遇到正后撤的那两个新兵营后,贺老总厉声喝道:“我贺龙在此,谁敢当逃兵?”战士们见天神似的贺老总突然出现,都赶紧停住脚步。
接着,贺老总跳下马,双手掐腰,威严地说:“你们这哪像为穷苦人打天下的红军队伍?你们怎能在欺压、杀害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的仇敌面前临阵脱逃?都给我回阵地去!”
跃马疆场的贺老总(画作)
战士们听了,都立即掉头,重回虎头山阵地。
这时,那位副团长被吓得浑身发抖。同时,他在暗自揣摩着,自己曾经奉命参与“整治”过贺老总,犯过错误。现在,又违纪失职,肯定会被枪毙。反正没命了,还是自己找条死路算了。
思虑及此,那位副团长一转身就要往悬崖下面跳。
早就关注着他的贺老总发现后,快步来到他近前,一把抓住了他。他就势一倒,脸被旁边的岩石碰伤了。
重回阵地的那两个新兵营,随着援军的到来,勇气倍增,最终击退了敌军,守住了阵地。
事后,贺老总对那个副团长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并按照军规军纪,撤了他的副团长之职,下放到连队当兵锻炼。
通过对往事的瞬间回顾,唐云清肯定地对贺老总说:“那个晕倒的病号,就是被您撤职的那个新兵团的副团长。”
贺老总看了看唐云清,语重心长地说:“像这样的同志,不能一棍子打死他,但要给他动大手术。动手术,医生手上就得拿刀。这看起来很可怕,但这不是杀人的刀,而是救人的刀!”
神情肃穆的贺老总(剧照)
当天傍晚,忙了一天的贺老总找到那两个伤病员的住处,把草药给了他们,并教给他们用法。
第二天一大早,唐云清被密集的枪声惊醒了。他到指挥部一看,见贺老总不在,就转身奔往仍响着枪声的地方。
等唐云清找到贺老总,枪声已经由近而远,渐渐地消失了。原来是一股地主武装前来偷袭,被击溃逃跑了。
在打败敌人的山坡上,一群战士围着贺老总,欢天喜地地和他交谈着。忽然,贺老总问道:“那一队俘虏是你们两个人抓的?”
一个战士当即回道“是”,另一个却说“是大家抓的”。
贺老总听懵了,一时间闹不清怎们回事,就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们两人。
其中一个见状,赶紧解释道:“同志们在前边把这伙土匪打散了,成了惊弓之鸟,往这边乱窜。
我们两个见了,就冲上去虚张声势地喊道:’一班二班从左,三班四班从右,五班六班断后,不投降就坚决消灭他们。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就举手投降了。”
被撤职的原新兵团副团长(剧照)
借着微弱的晨光,唐云清一眼认出,这个正跟贺老总说话的,就是昨天在路上碰到的那个患痢疾的、曾经的新兵团副团长。
贺老总也认出了他,并欣慰地冲着他频频点头。
这时,他话头一转,诚挚地对贺老总说:“谢谢总指挥的草药,治好了我的痢疾,更感谢您治好了我思想上的病。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当一名真正的、合格的红军战士!”
贺老总走过去,紧握着他的手,鼓励道:“健康了,就要卸下包袱,迈开大步,无所顾忌地赶上去,我相信你!”
大家看,我们的贺老总不仅是威震敌胆、声名远扬的红军将领,还是位妙手回春的好“医生”!
主要参考文献:《贺龙元帅》、《贺龙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