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战争年代,在行军作战的途中,我人民子弟兵的饮食、休息等很多生活事项大都需要广人民群众帮助解决。过程中出现的一些事情,至今令人难以忘怀,不时念叨、回顾。
下面,就跟大家一起分享几则刘、邓大军南下,挺进大别山的路途中发生的、人民子弟兵与民众间的小故事。
(一)住宿过夜——“……俺们住不好,咱们的队伍来了就更住不好了!”
当根据行动计划,部队晚上不再行军,可以借宿于某个村落时,战士们得根据村子里的当家人提供的情况,在部队的统一安排下,分散到村民家中休息。
正在休息的解放军战士们(图像)
一次,有五位同志到一户人家留宿。他们一来到大门口,就见一位老太太睡在大门洞里。
再往里面看,院落窄狭,那还剩半截的正屋里睡着个壮年女人(后来知道是老太太的儿媳)。一旁的所谓厨屋,残破不堪。
老太太见战士们来了,就赶紧起身,热情地问候大家:吃了没有、喝不喝水。之后,老人家把大门洞让出来,自己去和那个壮年女人挤着休息了。
五个同志,有两个挤在老太太让出来的大门洞里,另外三位同志只好睡在窄狭的院落里不能伸脚的一块空地上。
虽说又热又挤,但由于长时间行军的困乏,战士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一觉到大天亮。
第二天清晨,战士们问比他们醒得早的房东老太太:“老人家,听说你们这村子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为啥住房这么少?”
老太太叹了口气,抖动着干瘪的双唇,恨恨地说道:“哼!俺们村原本穷得很,本来房子就不多。去年,’遭殃军’(指“国民党军队”)和还乡团来到这里,抢走了俺们养的鸡鸭,放火烧掉了二百多间房屋。
正跟战士们交谈的房东老太太(剧照)
唉!这不,俺们住不好,咱们的队伍来了就更住不好了!”
战士们听了,都不好说什么。他们默默地帮房东老太太收拾了一下院子,然后告辞归队了。
条件虽然差,但毕竟受到了民众的欢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栖身荒野。
不过,有的时候,战士们也会不明就里地遭到“冷遇”。
这天晚上,几位同志来到分配的老乡家中住宿时,昏暗的灯光下,房东老太太连看他们一眼都没看,低着头,气哼哼地对他们说:“没地方住了,还来干啥?有地方住,俺老婆子还在地上睡?”
说到这里,老太太见没有回音,就又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要想住,就去伙房看看。中,就住那里;不中,拉倒,上别家去。”
同志们见老太太一肚子气,也不敢瞎打问,只是陪着笑脸,说好话。最终,老太太见战士们态度还不错,就勉强腾出一个地方,让他们住下了。
“一肚子气”的房东老太太(剧照)
第二天一早,有的同志给老太太家挑水,有的给她打扫院子,还有的主动跟她拉家常。
这时,老太太发现这些军兵的装扮、行为不像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兵,就知道自己昨晚认错了人。
于是,老太太变得高兴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昨天夜里,怪俺老婆子眼花,没看出是咱们自己的队伍。”
接着,老太太又不高兴地道:“前些时候,’遭殃军’到了俺村,抓走了俺家的猪、小鸡,还抢走了俺的簸箩,俺恨透了那些坏东西。”
说着,老太太两只小脚一颠一颠地跑着,学起蒋匪军赶猪、捉鸡的样子。
老太太的举动惹人发笑,但战士们只觉得心里发酸,一点也笑不出来。
临离开时,老太太依依不舍地叮嘱战士们:“你们下次再来俺村,一定记得还来俺家住,啊!”
(二)短暂停留——“累了吧?赶快喝点水,歇歇乏!”
一天,刘邓大军某部来到了冀鲁豫某解放区“革命游击中心区”的有着千户人家的大村子韩村集,作短暂停留休息。
征途中的我军队伍(剧照)
我们的队伍刚进村,本村的一位壮年男子就拿着大喇叭筒,爬上村子中心高达三丈的木台,向四方大声喊话:“父老乡亲们,咱们的队伍到了,已经烧好水的,赶快送到广播台下来,水缸也抬到这里……”
壮年男子喊话后不到一分钟,群众们担着水、抬着缸,接连不断地来到了木台下。
他们一放下盛水的器皿,就走到战士们近前,亲切地问候他们:“累了吧?赶快喝点水,歇歇乏!”、“瞧瞧,满头大汗,走了老远的路了吧!”……
许多老乡为了争取让战士们喝他家的开水,竟像做广告一样,极力宣讲他的开水好喝:“同志,喝俺家的甘草水,喝了不得病!”、“俺家的放了酸柘,既解渴又好喝!”、“俺家的放了好多大红枣,好喝着呢!”……
还有一些乡亲,特别是那些老太太、小媳妇、年轻活泼的姑娘们,亲自把水送到女战士们身边,一个劲地让着她们喝。
老乡们在亲切问候我军战士们(剧照)
这一欢快、热烈的场面,就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
(三)打趣逗乐——“俺住的那个村子里有人、有房、还有树。”
行军途中,经过一些村镇时,有的同志爱跟围拢在路边的老乡们开玩笑。
有的老乡们听了,也一问一答地和战士逗趣——
“老乡,你知道你们这儿离俺村还有多远?”
“嗨,你这个同志真有意思,俺咋知道你家在啥村啊!”
“俺住的那个村子里有人、有房,还有树。”
老乡笑了:“俺村里也有人、有房、有树,俺村就是你村,俺家就是你家,住下歇歇脚再走吧!”……
就这么聊着,爱搭话茬的老乡们把咱们的战士送出老远……
战士们也因老乡的有趣配合,笑声不断。于是乎,大家的疲劳一时间消失了,奔向目的地的劲头又足了。
奔向前方的我军将士(图像)
国民党反动派是不会让我们的军队消消停停、按部就班地行军赶路的,他们的飞机时常出现在蔚蓝的天空,“嗡嗡嗡”地叫着飞来飞去。
有时,那些敌机猖獗得很,故意飞得很低,把老乡们养的鸡、鸭惊得满院乱跑、乱叫。
这时,房东老太太怕她的鸡、鸭的叫声被敌人的飞机听见,以致惹事,就怒气冲冲,但却小声地指着院子里的鸡、鸭骂道:“叫、叫,只管叫,再叫就杀了你们!”
老太太虽然在努力喝止自己的鸡、鸭不要叫,但她本人是不绝对敢走出房子的。因为,她怕自己一出屋门被飞机看见了,招来“横祸”。
就宿在她家的同志们见状,就跟老人家开玩笑:“老大娘,你看,都是因为你的鸡、鸭乱叫,惹得天上的敌机老在这里飞。”
如此一来,老太婆对她的那些鸡、鸭更不满意了。但战士们的笑声一出,老太太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开怀大笑的房东老太太(剧照)
上述,故事虽小,内容也没那么丰富,但这些真实而又鲜活的情景、场面,都揭示着深厚的“军民鱼水情”!
主要参考文献:《刘邓大军南征记》、《刘邓大军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