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残疾老光棍，突然喜获“天降之子”，网络世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老张是个苦命人，打小儿残疾，孤孤单单地在村里过了一辈子。他那间小屋，在村子的旮旯里，土墙灰扑扑的，屋顶上的瓦片，好些都碎了，下雨屋里就滴答漏水。屋里没几件像样的家具，一张破旧的桌子，几条摇摇晃晃的凳子，便是老张全部的家当。

那天，老张正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前吃午饭，饭很简单，就着咸菜啃馍。突然，一群人闹哄哄地闯进了院子，把老张吓了一跳。这些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老张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好不容易，老张从这堆乱麻似的话语里抓到了几句。

“就是说，你当我儿子，我给你拍摄，一个月给我三千块，是这意思不？”老张瞪着眼睛问。那年轻人一听，脸上立马露出欣喜的神色，忙不迭地点头。老张心里一盘算，隔壁老李在城里累死累活当保安，一个月才两千五呢，自己这啥都不干就能拿三千，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他当下就应了下来。

打这起，老张就有了个“儿子”。刚开始的时候，这“儿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时不时地来帮老张干点活儿。老张瞅着，心里挺舒坦，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有一回，老张在院子里劈柴，那柴硬邦邦的，老张费了好大劲儿才劈开一根。“儿子”看见了，就过来帮忙。他力气大，没一会儿就劈了不少。老张笑着说：“儿啊，你可真行。”可没过多久，老张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儿子”干活总是干一半。老张忍不住问：“儿啊，你咋干一半就不管了？”“儿子”眼皮都没抬，随口说道：“素材够了。”老张愣在那儿，他不知道素材是什么，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自己接着把活儿干完。

做饭的时候也没少闹心。老张家里虽说不宽裕，但吃顿腊肉还是有的。可这“儿子”非要老张做些清汤寡水的素菜，还叮嘱老张，拍视频的时候得说是“儿子”做给他吃的。老张心里不情愿，可一想到那三千块钱，就把话咽了回去。有次，老张想偷偷炒个腊肉吃，刚把腊肉拿出来，“儿子”就进来了，他满脸不耐烦地说：“别吃这个，拍视频人设立不住。”老张一脸茫然，他挠挠头，嘟囔着：“人设是啥啊？啥叫立人设？”老张哪懂这些玩意儿啊。他就知道，自己平日里干活累了，吃了肉就浑身有劲儿。在他看来，要把东西立住，得有实实在在的力气，这吃肉不就是长力气的事儿嘛，怎么吃了肉反而这什么“人设”就立不住了呢？他心里犯嘀咕，可又拗不过“儿子”。“儿子”态度强硬得很，还扬言说要是老张不听话，就要扣他工资。老张一听要扣工资，只得把肉放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就更难受了。每次吃饭，总有两三个人举着手机围着老张。那镜头就像一双双眼睛，盯得老张浑身不自在。他吃饭的动作都变得生硬了，一顿饭得拍好几回，每次都得吃不少，把老张撑得直打嗝。可为了挣钱，老张咬咬牙，忍了。

过了些日子，“儿子”跑来告诉老张，说账号做起来了，要给他涨工资，每个月多五百块。老张别的听不懂，但一听要涨工资，那眼睛都亮了。他觉得自己跟着“儿子”干，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可这工资哪是那么好涨的？没过两天，“儿子”就来找老张，让他一起干直播。还塞给老张一堆纸，让老张把上面的词儿背熟。老张一听就慌了，他不识字啊，这可咋办？“儿子”倒也没太在意，叫来了助理，让助理一字一句地教老张。那助理拿着写满台词的纸，对着老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老张努力地听着，就像个认真学习的小学生。可他的脑子哪记得住这么多复杂的内容，那些字就像天书一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老张心里焦急，额头都冒出了汗，他害怕自己学不会，又要被扣工资。

有一次直播时，“儿子”和他互动，粉丝问家庭情况时，老张一紧张，忘了他俩之前对过的词，说错话了。老张当时就愣住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儿子”脸色一变，赶忙打圆场说老张年纪大了记不清了，这才蒙混过关。这事儿可把老张吓得不轻，他晚上辗转反侧睡不好觉，满心担忧以后直播再出差错。到了第二天直播的时候，老张困得眼皮直往下耷，他一个没忍住，直接在直播间打起盹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那天直播过后，“儿子”气呼呼地跑来，冲着老张嚷嚷：“你这一觉可把我害惨了，我被网暴了！”老张懵了，他不知道网暴是啥，就问：“啥是网暴？我睡个觉咋就惹祸了？”“儿子”不耐烦地解释：“就是好多人在网上骂我，说我虐待你，不让你睡觉！”老张一听，着急了：“那咋办？”“儿子”皱着眉头说：“还能咋办？澄清呗。”“儿子”告诉老张，澄清就是让他录个视频，说他是心疼“儿子”卖货太累，自愿陪着的。老张没办法，只好照做。这事儿过后，日子才恢复正常，“儿子”也不发火了。

随着“儿子”的账号越来越火，不知怎么的，老张这里竟成了一些博主眼中的“香饽饽”。时不时就有别的博主联系“儿子”，想来老张家里拍视频。每次来之前，“儿子”都会嘱咐老张该怎么说、怎么做，就像摆弄一个提线木偶。

有一次，来了个女博主，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进门就对着老张又是拥抱又是抹眼泪，嘴里喊着：“大爷，我可找到您了，您受苦了。”老张被弄得莫名其妙，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拍摄的时候，女博主拿出一些明显质量很差的衣服，说是专门给老张买的礼物，还让老张当场试穿，老张穿上后浑身不自在，那衣服又小又紧。可女博主却在镜头前夸得天花乱坠，说这衣服多合身，多显老张精神。老张心里明白，这又是在弄虚作假，可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

还有一回，一个男博主带着一群人来，说要拍一个“关爱农村孤寡老人”的主题。他们带来一些看着就不新鲜的水果，摆在老张的桌子上，然后开始表演。男博主一会儿给老张捶背，一会儿问老张这问老张那，可老张能感觉到，那捶背的力度都不对，眼神也总是往镜头那儿瞟。等拍完了，那些水果他们又原封不动地拿走了，说是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拍，老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儿子”的生意好像越来越好，赚了不少钱。有一回，“儿子”和他的团队出去聚餐。他们在城里的大饭店里大吃大喝，杯盘狼藉。吃完了，他们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带了回来，往老张桌上一扔，说：“吃吧，别浪费了。”老张看着那些残羹剩饭，心里像被石头砸了一下。可老张还是没说什么，他觉得只要能把钱赚到就行。他残疾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用他，他终于能赚到一些钱，他一定得把握住。

只可惜事与愿违。过了一阵子，“儿子”卖的东西出了问题，被人打假了。这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在“儿子”的生意里炸开了。“儿子”和他的团队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办公室里电话响个不停，都是投诉和追问的，他们脸色苍白，互相指责，声音越来越大。没几天，他们就收拾包袱，偷偷摸摸地走了，连个招呼都没跟老张打，老院子里只剩下“儿子”留下的几只狗在角落里趴着。

老张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他想，自己这一辈子，啥事儿没经历过？这次就当是一场闹剧吧。